第十二章 水龙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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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柳含章直接叫住了要去打水的添墨，又指挥自己的新小厮塑料和柳含烟力大无穷的丫鬟细雨一起帮忙挖起了洞。
继母林氏为了表现对这对兄妹的关心，搬了个小马扎拎着她的绣活坐到院子里看起了热闹。
柳含烟更不用提了，她一直很好奇哥哥这段时间跑出去在忙活些什么，此刻更是凑得近。
洛阳铲一铲一铲挖下去，越挖越深，越挖越深，直挖了三四丈，柳含章见挖出了黏糊糊的湿泥，知道差不多了，就把管子一节一节拧紧，一节一节下了下去。
整根管子插到底之后，浑浊的泥水便从管子头部流了出来。
全家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这是要取水？
面对家人不理解的目光，柳含章淡淡一笑，不做解释，只将井头拧了上去，然后就让添墨把家里剩下的那一点水拿出来。
他看见添墨的手抖了，少爷啊，你说得轻松，我挑这点水，鞋都磨破了多少双了啊。
那一瞬间，柳含章的良心确实也痛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坚定地从他手中抢过了半桶水，大刀阔斧地倒了进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倒进去一桶，回头你可就再也不用往那边跑了呀哥们儿。
林氏的脸都抽抽了，害怕晚上做饭的水都没有，有心拦一拦，但看他都倒进去了，也就没张这个嘴，只觉得有些肉疼。倒是柳含烟在一旁问道：“哥哥不是要取水吗，怎么还要往里面倒水？”
柳含章一边不顾形象地拼命压压臂，整个人都快被撬得蹦起来了，一边跟柳含烟贫：“妹妹你这就不懂了，此物是一条行云布雨的真龙所化，能从地下取水出来，但想要让它吐水，不能毫无表示，倒进去的清水是献祭给它的祭品，收到了祭品，他才肯兢兢业业做活，将水给咱们喷出来。”
他话音未落，涓涓细流忽然化作了大股水流，猛压几下之后，将摆在前面接水的木桶全都填满了。
“快，快把另一个桶拿过来，这一桶倒进缸里去！”
柳含章指挥添墨。
添墨一看水桶满了，忙按照他的吩咐换了另一桶过来，生怕浪费，自己提着这一桶水冲到水缸处，将尚显浑浊的水一股脑都倒了进去。如此往复五六遍，水却越来越浑，水缸确实是装满了，但那一缸水里面有小半缸泥浆，根本没法喝。
用仅剩的半桶饮水换来这一缸泥汤，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要泥汤的话，邻村那条河里多得是。
全家人大眼小眼瞪着柳含章，等着他给个说法。
柳含章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洋井，但并没有打过井，打井流程全靠自己脑补，感觉自己打的这个井可能有点问题，此时感觉有点方了。
“许是此处不对，换个位置再打一打，大约便有甜水能出来了吧？”他感觉有点心虚。
“算了吧，”柳含烟看大家都累得满头是汗，柔柔道，“大家都歇一歇吧，这水先放上一会儿，洗衣洗手还是可以的。”
柳含章听她这么一说，灵机一动：“我有办法让这水变清，大家且等着。”
然后又去厨房去找木炭。
也得亏林氏刚被柳维文教训了一顿，不然眼看着他糟蹋完了饮水又要糟蹋木炭，大概要忍不住发飙了。
柳含章有点太急于证明自己了，只是想着沉淀之后再过滤，就能有干净的饮用水了，可是等木炭拿在手里，他才意识到要用活性炭过滤，还要再造一个滤水器，可即便这简陋的滤水器做出来了，滤出来的水他就敢喝吗？
众人只见柳含章兴冲冲冲了进去，又颓然地走了出来，都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结果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说：“算了吧，便按妹妹的安排来，这水龙放出来的水，静置一段时间，撇上面清的洗洗手洗洗衣服吧，不要喝了。”
继母林氏却突然问道：“这水龙，还能放水出来吗？”
柳含章一愣，点头道：“当然可以，每次按我刚才的做法，先倒水进去，再赶快压压杆，多压几次，就能一直出水。”
林氏一脸惊喜：“那再多放几缸，岂不就能洗澡了吗？”
柳含章点了点头：“那没问题。”
林氏笑了：“你这孩子，闷不吭声，做了这么大的事！打一口井可要十几两银子呢，不能保证是甜水井还是苦水井，水还要自己提，哪里像这个水龙这样方便！哪怕只能放出洗菜洗手洗澡的水，也方便了太多，这么厉害的本事，你却是从哪里学会的？”
柳含章囧得不行，尴尬地笑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突然有一个想法，然后就去铁匠铺和铁匠大叔一起研究了一番……”
“如何研究的呢？”
林氏兴致盎然。
柳含章左看右看，拿起了地上硕果仅存的一只梅瓶，然后舀了满满一瓶子水，又取了一张纸片，贴着边慢慢顺着液面将纸覆在了瓶口上，然后扶着纸片将整个瓶子慢慢转着倒了过来，最后轻轻松开了捂着纸片的手。
“大家且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薄薄的纸片居然将满瓶子的水牢牢堵在了梅瓶之中，没有洒出一点。
所有人又都呆呆地看着柳含章，看着他手中的梅瓶，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柳含章一脸尴尬地慢慢将梅瓶倒了回去，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就听一帮男男女女七嘴八舌说：“快快，快倒过去！”
“倒回去倒回去，我都没看清！”
还有人问：“你到底怎么弄的呢？”
只有新来的小丫鬟细雨与众不同，她啪啪啪地拍起了掌，一脸激动地喊：“再来一个！”
女童声音细高，她又是个力大无穷、中气极足的主，这一嗓子真叫地动山摇，全家人连柳含章“变戏法”都不看了，全都盯着她看了起来。
小姑娘刚来到新主家，一直有点怯怯的，最近好不容易放开了些，这就得意忘形了起来，此刻见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有点慌了，小心翼翼问道：“不……不能再来一个么？当我没说好了……”
众人看着小丫头瘪着小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声一片。
柳含章看不得这么小的小姑娘露出这副模样，当即拍了拍胸口：“成，再来一个，看好了。”
然后他将梅瓶里水倒了，又剥一个早上煮的煮鸡蛋，点燃一张纸扔进了瓶中，然后把鸡蛋往瓶口上一坐，紧接着就听“啵”的一声，鸡蛋一下子就被瓶口吸了进去。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看了半天，聚精会神。
柳含章得意洋洋等着众人继续追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却只听细雨“哇”地一声差点哭了出来：“鸡蛋！”
柳含章脸一僵。
“能弄出来吗？”
柳含烟问他。
柳含章脸又是一僵：“应该可以……”
林氏叹了口气：“弄不出来，鸡蛋不就浪费了？留在瓶子里，瓶子也要臭了。”
柳含章的脸上露出了假笑男孩同款尬笑，心想，尼玛，得意忘形了。
在现代，一个几分钱的矿泉水瓶子、一个几毛钱的鸡蛋，谁也不当回事儿；搁在这个时代，一颗鸡蛋，是难得的营养品，一只梅瓶，是这马上就要家徒四壁的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当之一，他拿着做实验，就有点不分轻重了。
尤其是他还烧了一片纸——在这个时代，纸也是贵重之物啊。
以后，一定改。
不过大家都没太为难他，柳含烟还陪他用铁丝伸进瓶中将鸡蛋搅碎了倒了出来，又仔仔细细清洗了梅瓶。
晚上，柳含章看着自己碗里给自己加餐的梅瓶里掏出来的混着纸灰的稀碎稀碎的煮鸡蛋，心想，自己惹的祸，跪着也要吃完。
不过总算大家没再追问“水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黑乎乎的煮鸡蛋也算救了他一命吧，编故事，也很累的。
回家之后柳含章直接叫住了要去打水的添墨，又指挥自己的新小厮塑料和柳含烟力大无穷的丫鬟细雨一起帮忙挖起了洞。
继母林氏为了表现对这对兄妹的关心，搬了个小马扎拎着她的绣活坐到院子里看起了热闹。
柳含烟更不用提了，她一直很好奇哥哥这段时间跑出去在忙活些什么，此刻更是凑得近。
洛阳铲一铲一铲挖下去，越挖越深，越挖越深，直挖了三四丈，柳含章见挖出了黏糊糊的湿泥，知道差不多了，就把管子一节一节拧紧，一节一节下了下去。
整根管子插到底之后，浑浊的泥水便从管子头部流了出来。
全家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这是要取水？
面对家人不理解的目光，柳含章淡淡一笑，不做解释，只将井头拧了上去，然后就让添墨把家里剩下的那一点水拿出来。
他看见添墨的手抖了，少爷啊，你说得轻松，我挑这点水，鞋都磨破了多少双了啊。
那一瞬间，柳含章的良心确实也痛了一下，但紧接着他坚定地从他手中抢过了半桶水，大刀阔斧地倒了进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今天倒进去一桶，回头你可就再也不用往那边跑了呀哥们儿。
林氏的脸都抽抽了，害怕晚上做饭的水都没有，有心拦一拦，但看他都倒进去了，也就没张这个嘴，只觉得有些肉疼。倒是柳含烟在一旁问道：“哥哥不是要取水吗，怎么还要往里面倒水？”
柳含章一边不顾形象地拼命压压臂，整个人都快被撬得蹦起来了，一边跟柳含烟贫：“妹妹你这就不懂了，此物是一条行云布雨的真龙所化，能从地下取水出来，但想要让它吐水，不能毫无表示，倒进去的清水是献祭给它的祭品，收到了祭品，他才肯兢兢业业做活，将水给咱们喷出来。”
他话音未落，涓涓细流忽然化作了大股水流，猛压几下之后，将摆在前面接水的木桶全都填满了。
“快，快把另一个桶拿过来，这一桶倒进缸里去！”
柳含章指挥添墨。
添墨一看水桶满了，忙按照他的吩咐换了另一桶过来，生怕浪费，自己提着这一桶水冲到水缸处，将尚显浑浊的水一股脑都倒了进去。如此往复五六遍，水却越来越浑，水缸确实是装满了，但那一缸水里面有小半缸泥浆，根本没法喝。
用仅剩的半桶饮水换来这一缸泥汤，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要泥汤的话，邻村那条河里多得是。
全家人大眼小眼瞪着柳含章，等着他给个说法。
柳含章小时候在姥姥家见过洋井，但并没有打过井，打井流程全靠自己脑补，感觉自己打的这个井可能有点问题，此时感觉有点方了。
“许是此处不对，换个位置再打一打，大约便有甜水能出来了吧？”他感觉有点心虚。
“算了吧，”柳含烟看大家都累得满头是汗，柔柔道，“大家都歇一歇吧，这水先放上一会儿，洗衣洗手还是可以的。”
柳含章听她这么一说，灵机一动：“我有办法让这水变清，大家且等着。”
然后又去厨房去找木炭。
也得亏林氏刚被柳维文教训了一顿，不然眼看着他糟蹋完了饮水又要糟蹋木炭，大概要忍不住发飙了。
柳含章有点太急于证明自己了，只是想着沉淀之后再过滤，就能有干净的饮用水了，可是等木炭拿在手里，他才意识到要用活性炭过滤，还要再造一个滤水器，可即便这简陋的滤水器做出来了，滤出来的水他就敢喝吗？
众人只见柳含章兴冲冲冲了进去，又颓然地走了出来，都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
结果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说：“算了吧，便按妹妹的安排来，这水龙放出来的水，静置一段时间，撇上面清的洗洗手洗洗衣服吧，不要喝了。”
继母林氏却突然问道：“这水龙，还能放水出来吗？”
柳含章一愣，点头道：“当然可以，每次按我刚才的做法，先倒水进去，再赶快压压杆，多压几次，就能一直出水。”
林氏一脸惊喜：“那再多放几缸，岂不就能洗澡了吗？”
柳含章点了点头：“那没问题。”
林氏笑了：“你这孩子，闷不吭声，做了这么大的事！打一口井可要十几两银子呢，不能保证是甜水井还是苦水井，水还要自己提，哪里像这个水龙这样方便！哪怕只能放出洗菜洗手洗澡的水，也方便了太多，这么厉害的本事，你却是从哪里学会的？”
柳含章囧得不行，尴尬地笑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就是突然有一个想法，然后就去铁匠铺和铁匠大叔一起研究了一番……”
“如何研究的呢？”
林氏兴致盎然。
柳含章左看右看，拿起了地上硕果仅存的一只梅瓶，然后舀了满满一瓶子水，又取了一张纸片，贴着边慢慢顺着液面将纸覆在了瓶口上，然后扶着纸片将整个瓶子慢慢转着倒了过来，最后轻轻松开了捂着纸片的手。
“大家且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薄薄的纸片居然将满瓶子的水牢牢堵在了梅瓶之中，没有洒出一点。
所有人又都呆呆地看着柳含章，看着他手中的梅瓶，半天都没有任何反应。
柳含章一脸尴尬地慢慢将梅瓶倒了回去，刚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就听一帮男男女女七嘴八舌说：“快快，快倒过去！”
“倒回去倒回去，我都没看清！”
还有人问：“你到底怎么弄的呢？”
只有新来的小丫鬟细雨与众不同，她啪啪啪地拍起了掌，一脸激动地喊：“再来一个！”
女童声音细高，她又是个力大无穷、中气极足的主，这一嗓子真叫地动山摇，全家人连柳含章“变戏法”都不看了，全都盯着她看了起来。
小姑娘刚来到新主家，一直有点怯怯的，最近好不容易放开了些，这就得意忘形了起来，此刻见自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有点慌了，小心翼翼问道：“不……不能再来一个么？当我没说好了……”
众人看着小丫头瘪着小嘴委委屈屈的样子，忍不住笑声一片。
柳含章看不得这么小的小姑娘露出这副模样，当即拍了拍胸口：“成，再来一个，看好了。”
然后他将梅瓶里水倒了，又剥一个早上煮的煮鸡蛋，点燃一张纸扔进了瓶中，然后把鸡蛋往瓶口上一坐，紧接着就听“啵”的一声，鸡蛋一下子就被瓶口吸了进去。
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看了半天，聚精会神。
柳含章得意洋洋等着众人继续追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却只听细雨“哇”地一声差点哭了出来：“鸡蛋！”
柳含章脸一僵。
“能弄出来吗？”
柳含烟问他。
柳含章脸又是一僵：“应该可以……”
林氏叹了口气：“弄不出来，鸡蛋不就浪费了？留在瓶子里，瓶子也要臭了。”
柳含章的脸上露出了假笑男孩同款尬笑，心想，尼玛，得意忘形了。
在现代，一个几分钱的矿泉水瓶子、一个几毛钱的鸡蛋，谁也不当回事儿；搁在这个时代，一颗鸡蛋，是难得的营养品，一只梅瓶，是这马上就要家徒四壁的家里仅有的几件家当之一，他拿着做实验，就有点不分轻重了。
尤其是他还烧了一片纸——在这个时代，纸也是贵重之物啊。
以后，一定改。
不过大家都没太为难他，柳含烟还陪他用铁丝伸进瓶中将鸡蛋搅碎了倒了出来，又仔仔细细清洗了梅瓶。
晚上，柳含章看着自己碗里给自己加餐的梅瓶里掏出来的混着纸灰的稀碎稀碎的煮鸡蛋，心想，自己惹的祸，跪着也要吃完。
不过总算大家没再追问“水龙”是怎么制作出来的，这黑乎乎的煮鸡蛋也算救了他一命吧，编故事，也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