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奸臣 > 第264章 杀机四伏的丞相府

第264章 杀机四伏的丞相府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s.net,最快更新奸臣最新章节!

    “那一日你梦中遇见了慕容,你慕容对你言语,了那一句令人费解的话。”温故深吸一口气,“你可还记得那是什么话?”

    赵无忧点点头,“记得又如何?很重要吗?”

    温故颔首,“早前在你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并不重要,那只是慕容临死前的一缕意愿罢了。可后来却很变得极为重要,以至将来会更重要。我想着如果现在还不肯告诉你,那么有朝一日等到蝴蝶蛊开化,你就再也见不着慕容了,那我”

    “我可能会带给你无限的遗憾,你也会因此而怨恨我终生。是故到了今时今日,我也不该躲闪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终究是要面对的。”

    赵无忧凉凉的看着他,“面对?你何时选择了这样勇敢的方式,你不是不想吗?”

    温故一怔,“你”

    “我觉得我有必要转身就走,毕竟有些东西,真的没必要再知道了。”她拂袖离开,“我曾给你机会,可你始终不曾把握。机会这种东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终究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机会。”

    “合欢!”温故哽咽。

    赵无忧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听人喊过这两个字了,自从娘亲走后,自从简衍死后,能喊这两个字的大概也只有穆百里了。

    可是穆百里不经常在自己身边,以至于时日长久,她都已经忘了自己的另一个名字。

    合欢。合家欢喜!

    可如今的她,何来的合家欢喜之?有的不过是磨难,是挣扎,一种挣不开摆不开的魔咒束缚。合欢二字,明明是一种希冀,怎么到了她身上,就成了一种诅咒呢?

    赵无忧轻叹一声,幽幽然转身,“以后别再叫这两个字了,希望太大失望也更大,我终不是那个能拥有合家欢的人。我娘死了,我爹处处设计我利用我,这个家早就随着我娘的死,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不,你还有。”温故疾步上前,突然握住了赵无忧的手,将一样东西塞进了赵无忧的手里。

    赵无忧愣了愣,是那根红绳,那根她曾经让素兮拿来试探温故的红绳。

    “其实我都知道,早前你不过是在试探我罢了!你知道这红绳对我来有多重要,是故”温故哽咽着,“这是我留给慕容的,也是留给我与慕容的孩子的。我从未告诉你们的一件事,便是那年离开提兰的时候,为何慕容没有跟我一起走。”

    “我的妻子慕容有了身孕,大腹便便,眼见着是要生了。所以她无法跟我一道快速转移,我只得拼死把贼人引开,借此保全自己的妻儿周全。可我没想到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是一生。”

    “若我早知会是这样的下场,倒不如夫妻两个死在一处,至少她会走得心安。至少我也不会抱憾终身,以至于现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我这些年一直颠沛流离,除了寻找叛徒之外,还有一件事,那便是寻找我跟慕容的孩子。我不知那孩子是男是女,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身在何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有生之年永不放弃。”

    温故落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赵无忧定定的看着他细数过往,脸上无悲无喜,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属于温故与慕容的那些生离死别。

    死亡,是最可怕的分别。

    只要活着,总归有机会再在一起,唯独死亡天人永隔的悲凉。一个生不如死的苦苦追寻,一个早已香消玉殒的埋入黄土。

    这该是怎样的悲怆?

    “比被人追杀更痛苦的,是生不能相见,死不能同穴。”温故老泪纵横,“所幸上天垂怜,终是在那一日的金陵城,我见着了一少年,眉目间恍惚有慕容的几分影子。她走到我跟前,我便借着摸骨算命,与她有了第一次的接触。”

    “她那蹙眉的样子,与慕容真的很像,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心里有些激动。即便暴露了身份,我亦不在乎。蛰伏了十多年,千帆过尽,终是让我见着了少许可以幻想的存在。”

    “后来七星山庄的老庄主,他见过那个玉佩,也是因为玉佩,他选择了相信你,给了你那些东西。再后来,我亲眼目睹了你身上的蝴蝶蛊印记,我更加肯定你就是我的女儿。”

    “慕容是巫族的神女,她身上的蝴蝶蛊能活死人、肉白骨,而她唯一放不下的,大概也只有我们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我不知当年发生了怎样惨烈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慕容经历过了怎样的残忍厮杀。她宁可自己死,也要保全我们的孩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已泣不成声,“我知我话太多,许是你体会不了我此刻内心的激动,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你暂时无法接受。可这些话其实憋在了我心里很久很久,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可是我没脸告诉你,没脸让你喊我一声爹。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无能,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

    “慕容,她放不下你,我又何尝能放得下你们。可我我找到了你,我也不敢告诉你当年的真相。你是相府公子,尊享荣华富贵,若、若你不愿认我,反倒将我赶出去,我连靠近你的机会都没了。”

    “合欢,我的女儿,我不敢告诉你,我也不敢认你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认我,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你不认我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能留下来,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想弥补,我想弥补对你们母女的亏欠,我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这些。一个在你生命里缺席了十多年的便宜爹,实在是没脸跟你提要求,可我我”

    此刻的温故,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烦乱心绪,他胡言乱语的着,不知该怎样表达对赵无忧的亏欠,更不知该如何恳求赵无忧的谅解。

    一个缺席了十多年的父亲,即便是亲生父亲又如何?他不曾养育过她一天,也不曾抱过她关心过她。如果不是那一场金陵之行,也许她此生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父亲。

    温故已经泣不成声,可眼前的赵无忧呢?依旧是那一副轻轻浅浅的模样。

    她不哭不笑没有半句话,连脸上的情绪波动都很少。从一开始她就保持着极为平静的表情,到了最后还是犹如一潭死水。

    即便温故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她也没有半点感动之色。听着温故的故事,就如同听着戏文一般,毫无动容之态。她将自己置身事外,就好像看着别人的故事,没有半点受到影响。

    赵无忧的这般神情,出乎了温故的意料。

    他想过千百种赵无忧的神情,可能会很生气,可能会很难过。或者是气得让他滚,不相信他的“胡言乱语”,又或者存有一种幸运,赵无忧会被感动得潸然泪下,然后与他相拥而泣。

    很显然,温故所有的考量都不在内。

    赵无忧出乎寻常的冷静,这般的冷眼旁观,已经超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悸动。沉稳持重,冷静得让人有些心惊胆战,实在摸不透她此刻到底是信还是不信?

    温故站在那里,只觉得氛围变得有些尴尬。

    “这是、这是怎么了?”素兮早就远远的站着,奈何方才温故的情绪不对,她也不敢过来。可现在她再不过来,这事怕是要变了味道。

    温故快速拭泪,犹如犯了错的孩子,站在一旁只等着赵无忧发落。

    赵无忧一声长叹,终是没有话。也不去看温故,她拂袖离开,缓步下了听风楼。于梨园中放慢了脚步,然后停下了脚步。

    风吹梨树叶子哗哗的响着,撩起衣袂翻飞。她一袭白衣胜雪,站在碧绿的园里,有种孤独落寞的绝美。

    素兮上前,慎慎的唤了一句。“公子,你没事吧?”

    “都听见了?”她的音色中夹杂着倦怠。

    素兮敛眸,然后诚实的点头。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苦笑两声,“早前我为了得到答案,逼了他数次,可他始终紧咬着不放,死活不肯吐实。如今我已不想再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他却主动迎了上来,这人世间的事,还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来得如此出人意料。”

    “公子不高兴?”这话一出口,素兮觉得不太对,怎么能不高兴呢?换做是任何人,突然间天降一个便宜爹,换谁都接受不了。

    只不过赵无忧的情况有些特殊。她母亲待她情深意重,而父亲却是极尽利用,是两种极端的爱与恨。赵无忧就是在这种夹缝中生存下来的,活得有多艰难,多么如履薄冰,唯有她自己知道。

    曾经,她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了活下来。年幼的孩子,对着世界唯一的要求,就是苟延残喘。

    “人人都知道相府公子身娇体弱,人人都觉得相府公子尽享荣华富贵,是这天底下最命好的人。即便如此,丞相大人未曾纳妾,始终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可没人知道,相府公子有做不完的课业,扎不完的针,吃不完的药。受不完的训斥。”赵无忧站在那里,眸色微暗。

    “每每到了那个时候,我都恨不能自己没有生在相府。哪怕是个寻常布衣,有父母疼爱,粗茶淡饭也是极好的。可这些不过是我的幻想,我生来便是相府唯一的公子,荣耀有多大,肩上的担子就有多重,你不扛也得扛。”

    素兮垂头,有些东西真的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美好。

    温故远远的站着,听着那飘渺的音色,听着赵无忧浅浅的诉,只觉得心如刀割。这些原本他都可以给她的,可因为那一场战乱,他什么都给不起了。

    “其实对公子来,这样也好。”素兮宽慰,“至少公子还能相信:虎毒不食子之。原不是自家女儿,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利用,凉薄得理直气壮。”

    赵无忧苦笑着点点头,“唯这点对我爹倒是很有利,着实凉薄得理直气壮,利用得毫无顾忌。如果不是我娘,估计依着我爹的脾气,我今日所受之罪肯定更甚。”

    “所以公子应该觉得高兴,至少这世上的父母也不都是冷漠无情的,总还有为了儿女不顾一切的。”素兮扭头望着不远处的温故。

    温故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眼睛通红。

    他没敢过来,没敢来找赵无忧,该的不该的都吐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他只能等着赵无忧的决定。是去是留,终究在她一句话,毕竟这是赵无忧的尚书府。

    “公子?”素兮低低的轻唤,“这也不是个法子,总归要给个定心丸吧!你瞧瞧,他也都一把年纪了,饶是昔年有不周的地方,这些年的颠沛流离和提心吊胆,也足够惩罚了。何况,昔年也是无可奈何啊!”

    “我不曾怪过他,只是突然间挑破了窗户纸,我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赵无忧极是无奈的笑了笑,“让他过来吧!我有话要跟他,免得他惴惴不安的,到时候又要惹出祸端,最后又是我自己收拾,倒也麻烦得很。”

    素兮欣喜,疾步招了温故过来。

    父女相认。没有预想中的歇斯底里,无波无澜,就好像最稀松平常的谈话。

    “冷静下来了吗?”赵无忧问。

    温故还是有些局促,一颗心怦怦乱跳,不知道赵无忧该如何发落他。但不管赵无忧做什么决定,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别赶他走。他可以做任何事,哪怕还是扫地守门都无所谓,只要能留下便是。

    赵无忧的唇角微微扬起,保持着惯有的浅笑淡然,“既然冷静下来了,那我便几句。方才一直是你在,如今你便听我。”

    “血缘之间的很多事情无需言明也会有所感应,偏偏那一日金陵城之行,我竟然遇见了你。东厂寻了你多少年始终未果,却教我碰上了,这大概就是上天的意思,要你我重逢在你与慕容昔年分别的地方。”

    “缘从何地灭,分亦因何起。有些缘分真的是撕扯不断,能重聚便是上天垂怜。我并非凉薄之人,只不过一时间突然不知该如何面对你。”

    温故张了张嘴,几欲开口,却听得赵无忧继续道,“你别话,继续听我。”

    “其实很早之前,打从慕容了那句话,我便已经心生怀疑。我又不是傻子,那红绳,那玉佩,还有慕容临死前留下的石头片,桩桩件件何尝不是在暗示我,真相就在你身上。”

    “我并不知你内心的愧疚竟是如此深,大概是见惯了我爹的凉薄,总觉得父亲的爱肯定不及母爱,所以并未希冀太多。而今,我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天底下的父亲,也不都是一样的。”

    到这儿,赵无忧苦笑两声,“其实多一个父亲疼爱自己,有什么不好?多一个好父亲,少一个杀气腾腾的爹,我的人生只会越来越圆满,不是吗?”

    温故骇然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盯着赵无忧,“你、你都信我?”

    “我纵然不信你,也该信慕容。她就在我的身体里,残留了最后的一丝意志。若非爱到极处,若非父母之爱。怎么会临死都放不下?”赵无忧微微红了眼,始终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从小身子不好的她,早就养成了淡然自若的习惯。所以别奢求她的大悲大喜,那种起伏不太适合她,除非痛到了极处,否则

    “我的身份特殊,所以你的很多期盼,我可能都没办法满足。”她细细的叮嘱,“即便今日你我把话开了,我也希望你能保持冷静,记住彼此的身份,莫要乱了分寸。这是京城,若然出了事教丞相府探出端倪,我也保不住你。”

    温故点点头,他自然是知道这一层厉害,所以迟迟不敢告诉赵无忧真相。如今得赵无忧提醒,他自然更得小心谨慎。

    素兮将药端了上来,赵无忧深吸一口气,端起汤药的时候娇眉微微一蹙,“我要去丞相府一趟,如果你能谨记我如今的忠告,你方能随我一道而去。”

    “我会记在心里,不管发生何事,你是主我是仆。”温故一字一顿。

    赵无忧点点头,将汤药一饮而尽,等着汤药发作,她才能前往丞相府,如此方可不露馅。赵嵩为人太谨慎,不管是哪方面,赵无忧都得做到事无巨细。

    口中艰涩,心里却是喜忧参半。

    赵无忧浅浅的笑着,直到面色苍白。手脚发软,她这才徐徐起身往外走。她本就是一个病怏怏的人,是故太健康的面色的确不太适合她。如今这副模样,才是她赵无忧的本色,才能让赵嵩放心。

    轻咳两声,赵无忧拢了拢衣襟缓缓往外走。

    素兮担虑的望着她,“这次的药量有些重,公子可还撑得住?”

    “惯来如此,也无所谓撑不撑得住。”赵无忧上了马车,“去了丞相府,让大家别东张西望的,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

    “卑职明白。”素兮退出了马车,瞧了一眼随行在侧的温故,“有些东西不能操之过急,公子对你的那些话,还望你能记住。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尚书府就得以公子为重。”

    温故颔首,“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个大夫罢了!”

    素兮点点头,无奈的轻叹一声。

    这丞相府如今是门禁森严,尚书府的马车出发的那一瞬,赵嵩就已经得了消息。

    陈平躬身行礼,赵嵩轻轻的咳嗽着,看上去面色的确不太好。可一双眼眸依旧锐利如鹰,冷冽到了极致,凝着经久不散的戾气。

    “相爷,公子要过来了,如今就在路上。”陈平压低了声音,“公子身为礼部尚书,的确该过来一趟的,左不过这个时候过来,就不怕惹相爷不快吗?”

    “你自己都了。她是礼部尚书。”赵嵩靠在床柱处,眉目微沉,“若然这个时候不以孝道为先,皇上那儿她如何拉得下脸面?如今她丧母,眼下只有本相这一个父亲,自然是要极尽恭谨的。”

    陈平点点头,“可不管怎么,这一次的事儿多多少少是因为公子的处置不当。公子若不是把大公子逼到了绝处,落在了五城兵马司的手上,惊动了朝廷,那大公子”

    许是觉察到了赵嵩脸上的杀气,陈平没敢继续下去。且不管这赵无极到底有多无能才会落在赵无忧的手中,任人鱼肉,这赵无极终究是赵家唯一的子嗣。如今赵无极死了,云筝也死了,算是一尸两命。赵家所有的根。被断了个干净利落。

    赵嵩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不能言。这个时候还能什么呢?儿子死了,赵家算是断子绝孙了。

    陈平跪地,“卑职万万没想到,无极宫的人会比卑职提前一步去劫狱,否则卑职一定不会给任何人机会,伤害大公子的。”

    “无极宫的人?”赵嵩眸色狠戾,“本相可不像你这么蠢。是无极宫的人,可实际上呢?保不定就是赵无忧的人,这世上最希望无极是的人,大概就只有她了。无极一死,本相必定不会再对她怎样,毕竟这朝堂还需要她来辅佐。”

    “这丫头的心思是最狠的,看上去病怏怏的,可实际上呢?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她是本相一手教育的。难道还不清楚她的那点小心思吗?”

    陈平不敢多言,听得赵嵩又道,“既然她自己送上门来了,你便去好生安排。人死不能复生,赵无极既然这么想当本相的棋子,那本相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这个资格与忠心。”

    “那如果公子心生叛逆,相爷您”陈平犹豫。

    赵嵩长长吐出一口气,“若有叛逆,就让她下去陪她娘吧!”

    陈平俯首,“卑职明白!”

    然则赵嵩却忘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这青出于蓝的事儿,也是为数不少的,赵无忧大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她虽然受教于赵嵩,可她毕竟不是这儿的人,这一副早早成熟的心思。让她早早的养成了察言观色的好本事。毕竟人要活着不容易,很多东西不能只靠人教,还得自己好好领会。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站在丞相府门前,单薄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她掩唇轻咳,只觉得这是龙潭虎穴,这一趟进去也不知能不能活着出来。

    毕竟谁都不会相信,虎毒食子这句话。

    就好像早前的自己,也是抵死不信的。后来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也就在心里释然了。这里头住着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的对手。

    但现在,她得抱着敬畏之心进去,得把里面的人当成自己的亲爹伺候着。决不能有任何的悖逆真心!

    陈平出门相迎,“公子!”

    “我爹怎样了?”赵无忧轻咳着,缓步踏入相府的大门。

    身后,大门合上。赵无忧的人全部都被关在了外头,唯有素兮和温故左右相随,小心翼翼的陪伴着。

    原本赵无忧还想着,至少在目前这个节骨眼上,赵嵩不会对自己动手。毕竟前有齐攸王府,后有东厂,丞相府若是少了尚书府,就如同翔鹰折翼。

    可她没想到赵嵩这人竟是狠戾到这种地步,是想一命偿一命,让她为赵无极偿命吗?

    然则不管外头发生什么事,十多年的修养与沉稳心智不允许她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好在她早前就吩咐了素兮,是以素兮也权当那些个窥探的杂碎是空气。这些个探头探脑的,很显然是在设伏。

    素兮也觉得心寒,赵嵩不曾养育过赵无极一日,就因为赵家需要子嗣传承,便要杀了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养女。养狗也舍不得杀。何况是人?

    十多年,人还不如狗。

    温故不话,他所有的目标只有赵无忧的周全,其他的都跟他没有关系。素兮早就过,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所以他只记得自己是个大夫,赵无忧的全职大夫。

    “公子稍待,卑职去禀报一声。”陈平行了礼,“方才相爷吃了药,这会也不知醒了没有。”

    赵无忧点点头,在外头站着。

    不多时,陈平就出来了,“相爷还在睡着,卑职不敢打扰,若是公子有什么急事”

    “那我便在外头等着,不必扰了父亲安睡。”赵无忧敛眸。拢了拢衣襟站在原地。

    温故有些着急,她今日吃的药,药量有些加重,所以她身子可能会吃不消。这边上就有个亭子,她大可以去歇着。然则赵无忧却只是站在赵嵩的房门口,老老实实的等着,丝毫没有要偷懒懈怠的意思。

    她站在那里,身子微微僵直,始终保持着最恭谨的姿态。不管身边的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知道自己要做到最好,做到让赵嵩满意。

    惩罚也好,恶趣味也罢,有些东西是你该受的,你就得受着。

    手脚发软,眼前的东西在摇晃,赵无忧脚下一颤。险些倒在地上。所幸一旁的素兮眼疾手快,当下搀住了赵无忧,合温故之力将赵无忧搀到一旁的栏杆处坐着。

    赵无忧半阖眼靠在素兮身上,面色苍白如纸。这种状况,像极了早些时候的自己,随时面临着死亡,所以成夜成夜的不敢睡。就怕一闭上眼,再也醒不过来了。

    再艰难,也总是希望能活下去的。

    陈平进了房间,不多时便传来赵嵩的轻咳声。

    赵无忧心头释然,想着终于结束了。

    果不其然,陈平出来行礼,“公子,相爷醒了,请公子进去吧!只是相爷的气色不太好,精神头不足。公子自己小心。”

    赵无忧瞧了他一眼,敛眸进了门。

    她是自己进去的,哪怕手脚发软也不曾让素兮搀着。素兮在外头候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公子该如何应付赵嵩的刁难。

    温故的神色还好,毕竟他并非赵无忧的随扈,不似素兮的身份,有些小情绪必须完全遮掩,别叫人看出端倪。

    深吸一口气,赵无忧朝着赵嵩行了礼,“爹!”

    “你怎么过来了?”赵嵩气息奄奄的靠在床柱处,“你自己的身子都不好,何必走这一趟。为父不过是偶然风寒,这么大惊小怪的万一惊动了朝堂便不太好。”

    赵无忧轻咳着,“爹所言极是,是无忧思虑不周。左不过抛开朝堂不。无忧已没了母亲,如今唯有父亲一个亲人,听闻父亲病重,岂能置之不理?饶是无忧身子不济,却也及不上父亲的万中之一。”

    “坐吧!”赵嵩轻叹。

    赵无忧行了礼,毕恭毕敬的坐下,呼吸微促的靠着桌案。

    赵嵩也看出来了,这丫头的身子有些吃不消。想来自己的那些担虑应该应该暂时不会成真,他低头咳嗽着,面色不太好。

    见状,赵无忧急忙倒了水,小心翼翼的递上,“父亲还好吗?”

    接水的时候,赵嵩可以触碰赵无忧的指尖,这手上还是这样凉,那就是对的。接过水。赵嵩若无其事的抿一口,“年纪大了就是这样的,病痛缠身是难免的,不必大惊小怪。”

    赵无忧眸色微虑,“爹一定要保重身子。”

    “自你娘走后,我这身子是越发的不济,如今趁着染了风寒之际,歇一歇也是极好的。”赵嵩神情悲伤,“你娘”

    赵无忧垂眸,身子微微绷紧,“这两日,我也总梦到娘来看我。可是爹,人总得往前看,娘走了不会再回来。爹还有我,我也还有爹,我们父女两个才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爹一定好起来。无忧愿意长侍床前,伺候爹爹。”

    赵嵩摆摆手,“这倒不必,你好生看着点朝堂就是。这齐攸王府虽然与你联姻,可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有那东厂你早前跟东厂的那位倒是走得很近呢!”

    心头一窒,赵无忧的唇角微微扬起,“爹是,九千岁穆百里?那一次去平临城,乃是皇上的旨意,无忧也是没有法子。那平临城闹了一场瘟疫,无忧身子不好,本也不敢去,奈何”她轻叹着,“也是命大,无忧还能活着回来。”

    “听之前,还有一次。”赵嵩音调平缓,可听在赵无忧的耳朵里,却有着雷霆之意。

    还有一次?那就是金陵城之行。

本站推荐:重生落魄农村媳重生之贵女平妻盛世医香重生七零美好生活折锦春秦楼春凤回巢最强医圣江南第一媳锦宅

奸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全本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蓝家三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蓝家三少并收藏奸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