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奸臣 > 第137章 赵大人发飙

第137章 赵大人发飙

推荐阅读:天神诀梦醒细无声神级幸运星惊悚乐园娱乐圈最强霸主农女贵娇我的大侠系统奸臣无限之军事基地宠文结局之后

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s.net,最快更新奸臣最新章节!

    温故一直在外头等着,“你家公子不会一怒之下去找东厂算账吧?”

    “公子最重视的便是与简公子的情义,你不会明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分有多重。”云筝轻叹一声,苍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公子何其谨慎小心,可在简公子的身上,却是时常失态。”

    她略显无奈的望着温故,“以我对公子的了解,她不会直接去找东厂算账。”

    温故如释重负,却听得云筝话语低沉,“她只会让东厂后悔对简公子下手。”

    听得这话,温故骇然凝眸,“她想怎样?”

    云筝摇头,“我哪儿知道,若我能事事都猜透,公子就不是公子了。”

    这话也对,赵无忧的心思哪能这么好猜。云筝这般言语,也是凭着多年来对赵无忧的了解和行为习惯做出的推论,至于确切的方式,她自然是不知道的。

    公子的心思,最是难懂。

    温故旁敲侧击的打听着赵无忧这两日的状态,哪怕是她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身子如何如何。

    云筝一脸疑惑的望着他,“温大夫这些话问得似乎颇有深意,你打听得这般仔细,到底意欲何为?公子的事情,你问得这么清楚做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公子昨儿醉酒,我给她把了把脉,觉得她的脉象有些乱,所以想问清楚公子平素的饮食习惯。”温故轻叹一声,“身为大夫,望闻问切乃是常识。公子昨晚回来的时候,我瞧着她嘴角有血,我瞧了她的口舌,有少许胃出血的迹象。”

    闻言,云筝面色一紧,“那该如何是好?”

    “我在公子平素的药里放了少许养胃的药材,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你跟着公子,记得提醒她切记不要贪杯。”温故轻叹,“她的身子,经不起任何的折腾,稍有不慎,很可能会出大事。”

    云筝连连点头,“我记下了。”

    赵无忧从屋内出来,瞧着二人在说话也不吭声,只是静静的站了一会。对于温故最后的那句话,她也记在了心里。温故当时只是提醒她胃不好,却原来已然坏到了这样的程度。估计是长年累月的吃药,所以身体各项机能都开始衰退了吧!

    “公子?”云筝一惊,慌忙赔了笑脸,“简公子没事吧?”

    “我暂时让他留下养伤,有温故诊治,我也比较放心。”语罢,赵无忧别有深意的望着温故,“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温故俯身作揖,“老夫必定竭尽全力,请公子放心。”

    赵无忧点点头,默不作声的负手而去。

    “公子。”温故低低的喊了一声。

    “还有事吗?”赵无忧转身。

    温故笑得有些勉强,“没、没什么,只是我听云筝说过,你夜里睡不太好还容易头疼,所以给你做了一个菊花枕头。你——你若是不喜欢菊花的味道,我可以再换点别的。”

    “送去吧!”赵无忧丢下一句话,大步流星的离开。

    云筝睨了温故一眼,“公子答应了,你把东西给我吧!”

    “好!”温故高高兴兴的回去取了一个枕头过来,亲手交给云筝,“若是有效果,你记得告诉我,我每隔一段时间给她换新的。”

    云筝盯着怀里的枕头,心里有些纳闷。

    回去之后,云筝伺候着赵无忧吃早饭,不免还是问了一嘴,“公子,奴婢总觉得这温故有些怪怪的,他对公子的关心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赵无忧问。

    云筝想了想,“旁人若是想打听公子,必定会问公子做了什么,与谁见面,或者是行踪去向。可温故打听公子却是公子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夜里会不会着凉,这身子骨有没有好转。好像是春心动的少女,一心只将注意力落在心上人的饮食起居上。”

    听得这话,赵无忧放下了手中的汤勺,当即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春心动的少女?这么说,温故是爱上我了?”

    云筝撇撇嘴,“公子,奴婢是打个形容罢了!”

    “好了,不必打形容,去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六部衙门。”赵无忧吩咐。

    云筝行了礼,“是!”当即离开听风楼。

    大门外头,浮生已经候着,“云筝?”

    “浮生?”云筝笑得温柔,“你怎么在这?若是教人看见——”她环顾四周,“快些走吧!”

    “你去哪,我陪你。”浮生握住她的手。

    云筝抽回手,“这儿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转身走在长长的回廊里,浮生跟在后头。

    “公子要去六部衙门,我得去给她备马车。”云筝含笑望着他,“你这是要出去吗?”

    “不,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我想着——云筝,我去求求公子吧,让公子把你赐给我。我发誓,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必定不会负你。”浮生对天起誓。

    云筝轻叹一声,“不消起誓,我信你。”

    语罢,她低下头显得有些腼腆,“此事我还未跟公子提及,等我寻个机会再说吧!公子待我极好,想来一定会答应的。只不过我必得提醒你一句,即便公子答应了,我也不会离开她身边。”

    浮生连连点头,“你在哪我便在哪,我不想与你分开。”

    说话间,已经到了后院马房附近。

    云筝看一眼不远处的家奴,“你先回去,这两日大概就会有消息。”

    浮生一笑,“我都听你的。对了,昨儿出了什么事?公子为何被抬回来?”

    “公子喝醉了,与东厂那头发生了争执,所幸有简公子护佑,这才能安然回府。说起来也怪东厂,与赵家势同水火,便乘人之危。”云筝轻叹,“若不是有简公子,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说来,东厂与尚书府的梁子又结大了?”浮生凝眉。

    云筝颔首,“可不是嘛!公子这一次必定要东厂好看,否则断然咽不下这口气。”

    浮生犹豫,“东厂今非昔比,那穆百里已经是九千岁,可想而知公子想对付他极为不易。”

    “是人总有软肋,纵然是太监,也有自己的把柄。”云筝冷笑两声,“公子是什么人?她想做的谁能拦得住?这穆百里虽然武艺高强,而且身居千岁之位,可手底下总归有些错漏。”

    “此言何意?”浮生不解。

    云筝别有深意的笑道,“东厂有个把柄落在了公子手中,所以公子若真的想对付穆百里,不费吹灰之力。”语罢,云筝抬步朝着马房走去。

    浮生没有继续跟着,在原地站了一会,瞧着云筝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凝了眉目。

    把柄?

    东厂的把柄?

    据他所知,东厂穆百里惯来仔细,若然真有什么把柄,那么能得知这把柄之人,必定早就被穆百里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还留待现在,反过来威胁他自己呢?

    可偏偏,此人是赵无忧。

    赵无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得了的,且不说赵无忧自身荣耀,便是这丞相府门第,也不是谁都能撼动的。丞相府独子,连皇帝都不敢轻易杀了赵无忧,何况是东厂。

    是故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赵无忧走出府门的时候,云筝与奚墨已经等在了门口。浮生站在门内,听得外头的马蹄声和车轱辘声渐行渐远,而后才敢走出府门,站在门口的台阶上良久。

    ——————————

    东厂诏狱。

    推开那扇沉重的铁门,雪兰面无表情的走进去。简易的房内摆设,一张木板床边上,坐着微微佝偻着腰的男子,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

    房内有些漆黑,雪兰取出火折子点了蜡烛。

    微弱的光亮,让床边上坐着的男子,如木头人一般机械的抬起头来,一双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雪兰。

    雪兰坐在桌案前,冷眼望着他,“好点了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终于抬头,精铁铸就的面具,遮去了他鼻子以上的半张脸,如此一来无碍他的呼吸。

    “这是东厂。”雪兰道,“就得遵守东厂的规矩。如果你还是要选择去死,那我也没办法。”

    “那你知不知道,我此生——”他音色哽咽,“我其实只想给你幸福。”

    “你所谓的幸福是强取豪夺,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答应要嫁给你了,还是答应跟你上,床?王少钧,事已至此我不想旧事重提。我拿生死蛊没办法,但不代表我拿你也没办法。”她长长吐出一口气。

    提起那一夜的事情,她至今还恨得牙根痒痒。她不是在意自己的处子之身所托非人,她只是不喜欢被人强迫,讨厌那种被掠夺的滋味。

    王少钧徐徐起身,伸手抚上自己的贴面具,而后站在距离她一丈之远的地方,“你肯原谅我?”

    雪兰不说话。

    “你以后都不会再离开我了,是吗?”他缓步上前,俯身跪在她跟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生死一处。”

    雪兰下意识的握紧袖中拳头,眸光狠戾,“你想跟着我,就必须忘记自己是王少钧的事实。以后,你只能是我的奴隶,是东厂的狗,若你做不到——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做得到。”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下一刻,他欣喜的握住她的手,“雪兰——”

    雪兰心惊,当即抽回手,“别碰我。”

    “好好好,我不碰你。”他咽了一口口水,眼睛里闪烁着微光,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脸,“我不会碰你的,你别怕。”

    “这件事不许再提,听明白了吗?”雪兰起身,疾步朝着门口走去。俄而又顿住脚步,“你若敢在穆百里跟前胡言乱语,从今以后都别再出现在我跟前。”

    王少钧急忙起身,“我什么都答应你,我只是想陪着你,只想陪着你而已你别赶我,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你。”

    “跟着来!”雪兰面无表情。

    在东厂的地底下是偌大的地宫,暗无天日。走在那灯火晦暗的地道里,只听得见清晰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雪兰走在前面,引着王少钧推开了一扇石门,里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一如当日在知府夫人的地宫密室里。

    王少钧愣住,走进熟悉的世界里,回眸望着身后的雪兰,“这是什么意思?”

    “把活人蛊的方子给我。”雪兰直言不讳。

    王少钧微微仲怔,“你要活人蛊做什么?”

    “各为其主,你为无极宫,我为东厂。”雪兰冷了眉目,“我不会真的去做活人蛊,我只是要方子。你若不给我也没关系,但只有一点,从今往后世上再无活人蛊这种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吗?”

    王少钧点点头,“你放心,来日就算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有关于活人蛊的事情。”

    “你最好言出必践。”雪兰掉头就走,“以后这里就是你的房间。”

    “那你呢?”王少钧忙问。

    她顿住脚步,也不回头看她,只丢下一句,“我负责盯着你,所以你放心,我就在附近。”她不想告诉他,自己确切的位置。有些东西能避免的尽量避免,就好比——她至始至终都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生死蛊的力量,是她无法掌控的,所以她不会冒险,也不能冒险。

    覆辙不可重蹈,旧事不可重来。

    王少钧目送雪兰离去的背影,复而环顾四周。这才是他的世界,他就喜欢摆弄这些瓶瓶罐罐的。事实上,他也需要这些东西,来配合他掌控生死蛊的秘密。

    天知道,他是偶然之间发现了生死蛊的妙用,但是对于生死蛊的掌控和最后衍生的用处,他暂无把握。是故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彻底的了解生死蛊。

    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最后让雪兰白白送了性命。眼下雪兰是他的命,是他的所有一切。

    纵然自己再也无法与她欢好,可是能这样看着她,与她一辈子在一起也是极好的。当然,前提是她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因为她只属于他。

    他不在乎当她的谁,奴隶还是奴才都无所谓。

    她要活人蛊,他便尽力去做,只要她开心就好。

    他要陪着她,永远在她身边守着她,守她一辈子。

    雪兰知道王少钧的执念,是故她并不想多说什么,事已至此只能极力保持隐忍。谁让她运数不济,招惹上这么一个瘟神。

    地宫门外,穆百里眸色无温,“如何?”

    “他会为我们所用。”雪兰深吸一口气,“其实你不该这么做。”

    四下无人,陆国安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此处。

    “那你觉得该怎么做?”穆百里反问。

    雪兰望着他,“哥,义父义母说过,咱们是严禁触碰蛊毒的。如今你让王少钧去研制蛊毒,这有违义父义母教诲。”

    “他们已死,教诲早亡。”穆百里转身就走。

    “哥!”雪兰拦住他的去路,“我们走吧,离开大邺回北疆。”

    “回北疆?”他回头,眸色清冽的盯着她,“北疆还有安身立命之地吗?雪兰,是你太单纯还是太蠢呢?除了这大邺,还能去哪呢?何况如今东厂就在本座手中,你觉得本座若是放了手,那些人会让本座安度余生吗?”

    他此生杀戮太重,就算此刻悬崖勒马,却也是回头无岸。

    一脚迈进来,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

    他甚至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身死,只怕那些人要啖其肉喝其血,非得将他挫骨扬灰不可。可是身后事谁又能知道呢?

    他如今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人没有翻身的机会,所要做的只是活下去,让那些人都不得好死。死得人多了,才能平息他心头的恨。

    鲜血的屠戮,何尝不是另一种救赎。

    雪兰哑口无言,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下,眸色晦暗,“这么说,没有退路。”

    “何止没有退路,还不能停下来。”穆百里缓步朝前走,“过去的你已经死了,过去的冉恒也已经死了,如今本座是九千岁,掌管着东厂的生杀大权。”他拂袖眺望,“你看看这东厂的天,永远都是黑的。进了这东厂就必须像鼹鼠一样,过着永不见天日的生活。你懂吗?”

    雪兰敛眸,“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纵然他们都杀光了,义父义母也不会活过来,当年的事情——”

    “别跟本座提当年!”他眸色狠戾,伸手轻抚她精致的面颊,掌心的温暖却让她打了个战栗。这眼神,就像北疆的狼,透着嗜血的颜色。

    他的手捏紧了她纤细的脖颈,“记住,永远都别再提当年,否则就算你来自当年,本座也会杀了你。”

    音落,他拂袖离开。

    “哥?”她低唤。

    他始终没有回头,走得决绝而果断。

    是的,他变了。

    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温暖的少年,不再是她的哥哥,不再是她的未婚夫。当年的冉恒活泼开朗,待人和善温柔,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会笑着说:无妨。

    然则现在呢?

    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冰冷的杀气,凉薄的淡漠,没有半点眷恋与温柔。就像同一副皮囊,却是两副心肠。对于她,他似乎没有耐心,便是昨夜的献舞一曲,他对她也只有利用。

    利用她,带走赵无忧。

    赵无忧?

    她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冷剑,“哥,你到底怎么了?难道赵无忧比我还重要?”她不明白,赵无忧一介男儿,为何会跟穆百里纠缠不清呢?

    一个是朝廷大员,一个是九千岁。

    争权夺势,是为敌人。可为何有时候,她却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呢?不似敌人倒似知己,有一种难言的情愫在其中。

    雪兰一时间也说不清楚,穆百里与赵无忧的关系,总觉得有些别扭,怎么看都不舒服。她想着,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两人之间到底存着什么样的联系?

    走出东厂大门的时候,雪兰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可环顾四周又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眸色微恙,她疾步离开。

    阴暗处,有人低声语。

    “是她吗?”

    “穆百里从平临城带回一人,便是她。”

    “盯紧点,暂时不许轻举妄动,等上面的吩咐再行事。”

    “是!只不过,这尚书府真的会有行动吗?”

    “所以让你盯紧点,免得着了圈套。”

    “明白!”

    明白自然是最好的,最怕的就是不太明白!这世上最难懂的便是人心,最难求的便是明白。

    自雪兰出门,便有番子快速跟陆国安禀报,陆国安转身告了穆百里,“爷,雪兰姑娘这是要去哪?”

    “她自然是有她的去处。”穆百里端坐园中,指尖夹着白玉瓷盏的盖子,眸色微沉,“赵无忧去了六部衙门?”

    “是!”陆国安俯首。

    抿一口香茶,穆百里放下手中杯盏,“去六部衙门候着吧!”

    陆国安犹豫了一下,“爷的意思,兰姑娘是去找赵大人了?”

    “昨儿夜里的事,雪兰还惦记着呢,为何本座要利用她带走赵无忧。”穆百里揉着眉心,“女人心,果然针尖儿一样。”

    陆国安与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声,那人便急急忙忙的离开。

    “爷,兰姑娘会不会对赵大人不利?”陆国安难免有些担心,这赵大人要是出了事,不知道咱家爷会不会大发雷霆呢?

    虽说是敌人,可世上能让咱家爷惺惺相惜的敌人还真是不多。难得有个看得上眼的“敌人”,若是没了可怎么办呢?

    穆百里看上去有些担心,但——最终是一声轻叹,“过会带着人过去吧!”

    “去救赵大人?”陆国安一愣。

    穆百里冷然望着他,“去把雪兰带回来。”

    “啊?”陆国安蹙眉,“兰姑娘武功极高,赵大人手无缚鸡之力,这怕是不能吧!”

    “一介莽夫。”穆百里显得有些烦躁,这女人之间的事儿,还真是纠缠不清。若都像赵无忧这般用脑子办事,就没那么多烦恼了。

    可惜啊,雪兰的脑子不够用。

    尤其是到了赵无忧跟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陆国安白了一张脸,俯首不敢吭声。转念一想也对,赵无忧是谁?回到府里,听简衍把昨夜的事情一说,当下就能明白过来。

    最后的最后呢?

    穆百里伤了简衍,这赵无忧势必会拿雪兰下手,一报还一报,谁心疼谁知道。可赵无忧又不是那种鲁莽之人,她喜欢循循善诱,喜欢步步为营。

    所以赵无忧不会亲自来找雪兰,而是等雪兰自己想通,自投罗网。

    从昨夜的事情之中,雪兰会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穆百里跟赵无忧关系匪浅。依照雪兰的自信,她会亲自登门来求个明白。

    云筝上前,“公子,府里来了消息,说是雪兰姑娘打听了公子的去处,估计这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瞧了云筝一眼,“来得还挺快的。”

    “一切皆准备就绪,只不过公子,到时候——”云筝蹙眉。

    赵无忧笑得温和,“留一口气就行,其余的你们看着办。”

    “这么一来,东厂怕是不会罢休的。”云筝难免担虑。

    赵无忧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口,负手而立。她瞧了一眼外头宽敞的院子,殊不知这四下早已埋伏着精锐影卫,就等着雪兰的自投罗网,“不会罢休才最好,若就这样算了,倒不是他穆百里的作风。”

    “公子这步棋,很险。”云筝俯首。

    “凡事只该难得不该易得,易得之事易失去,难得之事若火中取栗,只能险中取胜。”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棂,发出微弱的脆响,一声声若敲击在云筝的心头。

    云筝行了礼,“奴婢去安排。”

    赵无忧没有吭声,默许了云筝的离去。

    她在想一些事情,比如说某些伺机而动的宵小之辈,能不能补充自己的后续环节呢?如果不能,那自己这一次算是惹了大麻烦。

    只要那些蠢货真当给自己做了垫脚石,那这一局她便是大获全胜。

    就像云筝所言,她是在冒险。可这世上哪件事不是在冒险?她这辈子都在赌。

    输赢,不过性命罢了!

    雪兰是真的来找赵无忧,她穿着东厂的锦衣,所以门口的守卫不敢拦着,只得乖乖的放了她进去。雪兰不疑有他,想着这官府衙门怎么可能还有陷阱。

    问清楚了礼部的院子,她直闯赵无忧的办公地。

    进了院子,她一眼便看见临窗而立的赵无忧。

    顿住脚步,雪兰站在院子里,眸色无温,“赵无忧。”

    “这是六部衙门,你虽然是东厂的人,可按照官阶来说,你不该尊我一声赵大人吗?”赵无忧不紧不慢的开口。

    云筝与奚墨守在门外,面色僵冷的防备着雪兰。

    雪兰冷笑一声,“我爱怎么喊就怎么喊,你还能拿我怎样?”

    “以下犯上,若是以罪论处,重则该杀,轻则该打。”赵无忧笑得温和,“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你以为有穆百里给你撑腰,你便能在这六部衙门放肆?雪兰,你简直是愚不可及。便是皇上今日在此,这王法条条难不成还要徇私吗?”

    “我管你什么王法条条,今日我便要问个清楚。”雪兰陡然凝眸,瞧着四下的动静。

    眨眼间,门外的衙役已经冲上来将雪兰围困其中。

    可雪兰却是毫不畏惧,所谓艺高人胆大,仗着自己武艺高强,丝毫不将这些人看在眼里。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望着赵无忧,“我只问一句,你跟千岁爷是什么关系?”

    “你在审问我?”赵无忧面色一紧,“倒不如你来告诉我,你跟穆百里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雪兰冷然。

    赵无忧长长吐出一口气,“所以我能给你的答案,也是这个。”

    与你何干!

    “你敢耍我!”雪兰切齿。

    “是你太蠢。”赵无忧低头一笑,“换做我是你,我会亲自去问穆百里,而不是来问敌人。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你觉得在我的地盘上,我还怕强龙压了地头蛇吗?”

    音落,云筝一声厉喝,“此人欲对大人不利,速速拿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干人等悉数扑上来。

    雪兰不甘示弱,她既然来了当然要一个答案。

    衙役们自然不是雪兰的敌手,三两下便被雪兰打得满地找牙,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趴在地上爬不起来。雪兰冷笑一声,“这便是你所说的地头蛇吗?六部衙门又如何,只要我想进,纵然是皇宫大内,我也能如入无人之境。”

    她面色陡沉,“赵无忧,今日我要你付出代价。”

    赵无忧依旧安然自若,面不改色,“哦,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口中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雪兰飞身而起,直扑赵无忧而去。

    “公子!”云筝疾呼。

    雪兰的确有些自以为是,飞身而起,伸手便去抓赵无忧的脖颈。

    突然间寒光迸射,雪兰来不及缩手,素白的手腕上当即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所幸她自己武功不弱,一个凌空翻,硬生生被逼退回院子里。

    埋伏在旁的影卫一拥而上,再次将雪兰包围。

    鲜血沿着雪兰的手掌,不断从指尖滴落。她白了一张脸抬头去看站在屋檐下的素兮,是她太大意,竟然没发现有人藏在屋檐下就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在平临城的时候,雪兰和素兮是打过照面的,她记得从地宫出来,素兮便一直陪在赵无忧身边。

    鲜血淋漓而下,雪兰的额头满是冷汗,冷眼盯着素兮垂落的冷剑。

    剑尖上嫣红的血,是雪兰失败的见证。

    “大胆逆贼,敢行刺赵大人。来人,杀无赦。”素兮冷喝。

    说是杀无赦,其实是因为了解雪兰的功夫底子。派上来的影卫虽然武艺高强,可都不是雪兰的对手。然则雪兰也讨不了好处,她的右手已经抬不起来了。

    敢对赵无忧下手,素兮岂能容你。

    这一击,快准狠。

    眼见着自己输了,雪兰也是识时务的,当即踩着一名影卫的肩膀,飞身越出了围墙。

    雪兰狼狈的逃离六部衙门,素兮蹙眉,“公子,要追吗?”

    “让衙役去追。”赵无忧揉着眉心,慢条斯理道,“留一口气。”  素兮颔首,“卑职明白!”

    赵无忧抬头,望着素兮离去的背影,眉眼间弯弯如月。若欲擒之必先纵之,所以很多时候,人都是输给自己的。

    “公子,东厂的人很快就到。”云筝抿唇。

    “恐怕来不及了。”赵无忧笑得温和。

本站推荐:重生落魄农村媳重生之贵女平妻盛世医香重生七零美好生活折锦春秦楼春凤回巢最强医圣江南第一媳锦宅

奸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全本小说网只为原作者蓝家三少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蓝家三少并收藏奸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