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网 > 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 102、第102章 嗯,叫我。

102、第102章 嗯,叫我。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风起龙城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来渡劫之王第九特区天下第九三寸人间大符篆师

全本小说网 www.quanbenxs.net,最快更新长公主病入膏肓后最新章节!

    宣明珠带送傩回家,落辇后牵她的手一同入府。送傩的屋子还在水池阁留着,与迎宵的屋舍相邻,松苔和雪堂得知送傩回了,都赶过去相见寒暄。

    这四个女孩子,皆是自小养在公主身边接受训练以保护女君的暗卫,彼此照应长大,情同手足。分隔五载,四个里缺了一个,就像一只八仙桌少了条腿,如今聚全了,自然要好生热络一番。

    送傩本性安静寡言,不过见了昔日姐妹,面上渐浮现出笑意。

    低眉颔首间,她衣领下露出颈上的一块红痕,恰被迎宵瞧见。

    初时她以为虫咬的,而后反应过来,这时令哪来的虫?迎宵顿时拧眉:“是他弄的?”

    四人中她的性情最是火爆,知道些送傩与宣四的内情,有意骂那混球几句,被松苔及时拦了,用闲语岔开,给送傩倒了杯热茶渥在手心。

    松苔看出送傩眼底神采郁郁不欢,对迎宵暗中摇头,大家只言谈叙旧,这且不提。

    却说宣明珠安顿好送傩后回房,并没看见想象中的人。她问近侍,侍女回禀:“大人与公子们都在膳厅里。”

    宣明珠听后笑自己,是了,他说等她回来,也不见得就一动不动守在这里。

    于是去往膳厅,才踏进门槛,却险些被浮飏在空中的面粉迷了眼。

    宣明珠被眼前的一片狼藉惊住了步子。

    只见那张髹漆花鸟大理石圆桌上,糯粉白面洒落得到处都是。梅豫站在桌前,前胸围了件不伦不类的粉花围衫,正拧着眉头调和水面。

    梅大公子对斗鸡投壶还在行些,这玩意儿一瓢水一舀面,总也调和不均,不是太干就是太稀,以至于那面团子越滚越大。梅二公子则守在一只水晶大碗前,动作细致地揉搓糖沙馅料。再看宝鸦,脸颊左右一边一道白面痕,把自己造得花脸猫一般,神情却专注,将二哥哥揉好的馅儿,放在大哥哥碾好的面团里,认真地合在掌心搓揉。

    “咦?”搓得好像不是很圆嘛,宝鸦做完不甚满意,把罪过归于梅大手艺不行,踮脚往他后背拍了一下,留下一个白白的小手印。

    而后粗暴地把那只元宵给扒拉开,抠出糖馅重新二加工。

    至于在场唯一的大人,支膝坐在一边,沾了一点面的手指懒散搭垂在膝头。

    他就那般放任地看着孩子们,神情有些意味阑珊。

    “阿娘!”宝鸦看见娘亲,叫了一声。

    梅长生转头看见她,寂寂的目光顿时明亮,抖抖袖管快步赶过来道:“你回了。”

    “我不在家,阁老就是这么给我带孩子的?”宣明珠哭笑不得地指着那一桌狼藉,叹为观止,“瞧这嚯嚯的,宝鸦,谁起的头?”

    梅宝鸦上来就被点名,觉得可冤枉,撅着嘴看了阿爹一眼,正要说话,梅长生低头含望明宣明珠,轻语:“几个小的要闹,随着他们罢了。”

    豁,还带这样儿的?宝鸦惊奇地抹了把脸,来而不往非礼也,即刻清一清小嗓子,彬彬有礼地颔首面向梅豫,嗓音温醇道:

    “崔嬷嬷,元宵将至,殿下喜食玫瑰沙馅的元子,可否教我?”

    宣明珠一听,挑眉负手,玩味地瞅着表情不自然的梅长生。

    梅珩在一旁摸着鼻尖隐笑,梅豫怔愣一下,反应过来,学着方才崔嬷嬷欠身回言:“大人不必纡尊,想要什么令厨下做了送来便是了。”

    宝鸦目光落寞下去,轻叹:“嬷嬷这样说,便是仍不肯原谅长生了。过往是长生——”

    她的嘴被一只大手不客气地捂住。

    梅长生一想,索性将这鬼灵精的眼睛也蒙住,回身往宣明珠唇角一啄。

    已经打好腹稿准备好生笑话笑话他的宣明珠但觉嘴角如轻羽拂过,愣在原地。

    而后,在两个儿子的眼皮子底下,她脸皮腾地涨红,嗔视对面。

    “咳、孩儿告退。”

    “儿子先出去了……”

    二子不约而同地低头,胡乱说着,便左右脚绊蒜地往外撤。

    宝鸦这时扳开了阿爹的手,稀里糊涂:“你们干什么去,还没包完呢……”没等说完,也被拽出了门去。

    “你做什么,当着孩子们的面!”

    小的一出去,宣明珠便红着耳根跺足发难。梅长生勾手将她揉进怀。

    紧了紧,又紧了紧,总觉不足,他轻吻她的发丝问:“见着了吗?”

    宣明珠呼吸微顿,她出门,并未说过她要去见谁。然想来以他的思谋,猜到亦在情理中。

    她也不置气了,想起在护国寺的空等,心情又低落下去,摇头说没有。

    梅长生觉着也是,低声又问:“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宣明珠想了想,还是摇头。她想再等等,等见皇叔一面。

    梅长生便不多言了,单指托起她的下巴,低头捉到那两瓣香唇温柔地缠昵。

    ——这可是膳厅里!宣明珠下意识推他,发软的腰肢被他冷硬地禁锢。这个对包元子一窍不通,起个头便撂挑子的人,在这事上却游刃有余,先拿唇珠轻碰她,再细细地舔她,然后登堂入室,软兵相接。

    “你身上有佛香的味儿……”

    宣明珠陷入味如清雪的炙热里,一步步丢盔,却被攻伐的先锋按住后脑不许逃。交锋的间隙,她隐约见他剑眉是蹙着的。

    耳边听他含糊着:“我抱殿下去沐浴好不好?”

    她想说不好,避开头才一张嘴,又被他舌头擒住,黏黏乎乎:“我帮殿下换衣好不好,那件透纱凤衔珠的红诃子?嗯?”

    “梅长生,住嘴。”女子乌发绯颜,酡音娇醉,仰面轻轻攀住他的一只肩膀。她现下信了,过去这些年他确实是克己隐忍,压抑着心性里的一点一滴,通通累积着,以致如今逮到机会便亲,一亲便说荤话。

    而他对她的呢喃,是从不会断绝的:“嗯,叫我,想着我,心里只想着我。”

    有他参差荇菜,左右缠之,仿佛不想着他也有些困难。宣明珠心底的某些不安,落进他踏实的怀里,很奇异地被抚平了。

    晚间,二人又是同榻共眠。在宣明珠睡熟后,梅长生仍借着帐外剪短的烛光,贪望她睡颜。

    关于法染,若她想问,他可以什么都告诉她。然而她若对于心中那分量重要之人仍有一分信任,他也随她。

    只是对法染,便没这些心慈手软了。

    有人还想着破局呢,梅长生微笑想,那么自己也该添一把火,为这位大国师助兴才是。

    两日后皇宫西南方起了场火,走水处是穆宗朝胡贵妃的旧宫址。

    底下烧吉祥缸的小太监懈怠,以至缸水结冰,等到火灭后,小半个宫殿都已坍塌。废墟中,唯独有一尊胡贵妃的象生玉像丝毫不损,于是宫掖中渐渐流传出此事妖异的风言。

    梅长生抽空又去了趟鉴察院。

    鉴察院地牢最底层的水牢中,四条六十斤重生铁链锁着一人。

    昔日的尉迟将军自去岁夏天被关来此处,严刑拷打半年之久,人已成了个血葫芦,浑身上下无一块好肉,却硬是未曾吐露事关他主子法染的任何事。

    男人身披墨狐围领轻腋裘,瑞兽纹的玄靴踏石阶一步步而下,走入这森冷的所在,轻瞟了一眼铁链下那滩流血的烂泥。

    早有小吏殷勤地搬了把太师椅来,请阁老歇一歇。

    梅长生拂裘在尉迟对面坐下,也不逼问什么,弹着指甲悠悠欣赏他受过一遍大刑。

    倒勾鞭带出飞溅的血沫沁入他袍角,梅长生怡然自得,支颐曼然开口:“世间有忠仆,今日始信之。闻听尉迟将军剃度前无肉不欢,本阁特意吩咐他们一日为将军备下三斤生鬣肉,这些日子进得可香?”

    那铁链窣窣而动,似锁缚着无尽的屈辱与愤怒。然而,尉迟早已被折磨得形销骨立,喉咙嘶嘶,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梅长生全不在意,薄唇轻莞:“你以为你只字不说,便能保住你主子么,错啊。”

    “法染手下掌有六道耳目线,青伙者、黄瓦雀,这两条线专供大内前朝与皇室宗亲的耳目线,是你领属的吧。不得不赞叹,当真错综复杂,一点一点梳理挑清,很费了本阁一番功夫。”

    他盯着水牢里不甘蠕动的身影,淡漠地眯缝目光:“下一步,我将这两线斩断。将军觉得,法染是会继续相信你,还是怀疑你背叛了他?”

    “分明忠心,却受主疑,受尽了这身折磨皆是无用功,将军,你想哭不想?”梅长生愉悦地观察着囚人低嘶觳觫的反应,继续一字字地刺激他,“我会一步步,逼得法染众叛亲离,疑人疑己。你活久些吧,久些,也许会等到看见,他的下场不如你。”

    “你……”杂乱的生铁摩擦声中,尉迟的喉咙喀喀作响。

    梅长生听了半天,辨清他的那句话:“你这副样子,敢给公主殿下看吗?”

    “呵。”梅长生抽出丝帕掸掸靴面,掷落起身,“只许你们玩弄人心吗。”

    他离开前拢袖自语,“再糟糕的样子,我都不再惮于示她。如今害怕的,该是你主子了。”

    登阶走出水牢的外门,从窗中透进的雪亮天光,与内牢中的昏暗是截然两番天地。梅长生避头闭了下眼。

    鉴察院的正使方随法正在等候,他见梅阁老出来,拱了拱手,察言探问道:“阁老,里头那个犯人,还未招?”

    这位方院使至今不知水牢中人的身份,只是梅长生如此安排,道此犯怀藏的秘密紧要,一应审问事,便皆由他的人接了手。

    想当初梅鹤庭还在大理寺时,两司便是总打交道的老交情。只不过方院使疑惑的是,当初的梅鹤庭莫说主动找鉴察院合作,他一直对鉴察院的酷刑严讯颇有微词,是个动惟直道,行不苟合的人物。

    不想如今,官升脾性变,这位梅大人也事可从权地通达起来。

    梅长生对方院使温润一笑,未点头也未摇头,道声有劳。

    方随法回神道:“哪里哪里,阁老辛苦。”

    护国寺。

    法染才得知他母妃旧殿起火没几日,又听属下回报断了两条消息线,他几乎立刻便想起那生死不知的尉迟。

    “尊师。”侍者低声道,“必是尉迟吐口出卖了您,您要早作退路的打算才是。”

    法染淡默摇头,“他不会。”

    那侍者却不这样想,欲要争驰,又一想,如今追究问题出在哪儿还有何意义?这两日事出不穷,非但宫里莫名走水,那东胡的使者亦几番来纠缠。

    最近的一次,他口中竟提起胡贵妃昔年与一中原贵人欢好的事,言语间颇有给国师认个新爹的意味。

    这侍者亦是追随法染的亲信,闻言杀心顿起,欲击杀胡使。法染却拦阻他:“杀东胡使臣,他更有后招等我了。”

    眼下哪怕什么都不做,他已被一张无形收紧的网,逼到了穷途末路。

    他不会去东胡,那意味着他将背离国土,余生与蛮狄为伍,永不能踏回中原。他也不能再留下,他龌龊的身世之秘被梅长生捏在手里,是一枚随时会燃爆的火球。

    而梅长生的目的,不过是逼他面对宣明珠,将他做过之事,一五一十地向她坦白。

    “阿弥陀佛。”法染闭上眼。她心目中那个九皇叔的形象,他一丝一毫,也不能玷污。

    是以这一桩,更是死也不能。

    对日闭目良久,法染睁开眼,仿佛做下了最后的决定,一双蓝瞳熠耀生华。

    “你去帮我做最后一事,而后便与其余手下匿名避走上京吧。”他低喃,“而今梅长生的心有多狠,我已经摸不清了。”

    那侍者听后一愣,他从未见过自负一世的国师流露出这种神情,连忙道会誓死追随于他。

    法染恍若未闻,水田袈衣被冷风打透,那白玉般的手指一颗颗捻动佛珠:“你去传话给他的人——法染余生面壁于斗室,不听不见不说,一世寸步不出。可行?”

本站推荐:天下第九斗战狂潮夜的命名术快穿女配:深吻男神100次次元论坛女总裁的贴身兵王灵武帝尊战破苍穹三寸人间道界天下

长公主病入膏肓后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全本小说网只为原作者晏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晏闲并收藏长公主病入膏肓后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