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规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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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走后，叶莲心闷声在屋里做女红，之前的绣帕只做了一半还要继续做完，烛盏之下是一方矮桌，叶莲心斜跪在桌前，纤指婉转绣线描红，绣的是紫红色的辛夷，屈原楚辞歌曰——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辛夷似莲却并非，叶莲心自知不如莲之高洁与世无争，只是以辛夷妖娆自拟。
沈氏不知何时走近屋内，悄无声息在叶莲心的身边坐下来，叶莲心注意到母亲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刺绣。
“我莲儿的女红越发精进了。”沈氏称赞道。
叶莲心点头不语，她约莫猜测到今夜母亲前来意图，可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心结又怎么可能解开。
沈氏见叶莲心不大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勉强她只是说道：“莲儿知不知道张姨娘为何屡次刁难叶训玉与其母亲越奴？”
听闻母亲说起此事，叶莲心散乱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
“莫非是因为张姨娘善妒成性？母亲觉得不然，张姨娘这么做很明显是在挑拨你与父亲的关系。”沈氏为叶莲心理好一缕散乱的发丝。
“女儿知道的。”叶莲心缓缓点头眼神变得涣散。
“那莲儿说一说，张姨娘这一次是如何挑拨你与父亲关系的。”沈氏诱导道。
“张姨娘知道我与叶训玉交好，便故意打压训玉以激怒与我，我势必愤愤不平，张姨娘仗着自己有父亲的宠爱便视若无睹，引我在父亲面前说出嫡庶有别这样的事情，张姨娘就会像上一次那样抬出母族的身份来激怒父亲。”叶莲心平静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沈氏接过叶莲心手中的绣品道：“辛夷妖冶无格，母亲宁愿莲心绣一方清净池莲。”
叶莲心摇头：“莲花如此高贵洁净，女儿高攀不起。”
沈氏看上去有些无奈：“莲心在胡说什么，母亲看着莲心长大，莲心自小就是纯善之人。”
“固然如母亲所说莲心小时候纯善，可是莲心早已经不认为自己还如从前一般单纯洁净。”叶莲心的声音有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莲心虽然看见，不可以像她们一般用这些手段，永远都要做善良热诚的人，这是母亲最希望莲心记得的事情。”
“母亲说的不错，女儿因为张姨娘的事情确实有些魔怔了，可也是为了母亲，可是要张姨娘一个妾室敬畏正室就如此难么。”
“莲儿也懂嫡庶有别不可逾越，可母亲背后没有母族依靠，是连个庶妾也比不上了。”
叶莲心隐约猜到沈氏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非常惶恐，却强行掩饰道：“母亲有哥哥在父亲身边效力，张姨娘忌惮着呢。”
“远远不够。”沈氏摇头掷地有声，“张姨娘膝下也有一子，虽说黄口小儿不足为惧，可是终有一日他会成长起来，他又有军中外祖的助力，与我相比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况且张毓秀正直盛年，若是再生又未尝不可。”
“可父亲与母亲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岂会轻易的改变母亲的地位呢？”叶莲心仍然不甘心道。
“老爷不会的，但若是母亲日后犯下大错，也难免会遭到你父亲的厌弃，如今我年老色衰张毓秀却春光无限。”沈氏的话语有些咄咄逼人。
“那该如何是好？”叶莲心眼眶通红被激的几乎要哭了。
“如今儿女为依靠，女儿高嫁皇族便是母亲的倚仗！”
母亲的话如棒槌重重的在叶莲心心口上敲击一下，心神俱颤，她不知道母亲布局如此缜密，连她的婚事也要算计，早已知道这场婚事已成定局，却没有想到这场婚事对母亲来说这样重要。
屋内的氛围诡一样安静，叶莲心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银针慢慢滚落下来落在木质地板上，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了，耳畔一片寂静。
不容叶莲心喘息沈氏又道：“张姨娘孕有一子一女，虽然还是黄口小儿，却不可不防，张姨娘与我长期积怨，她的孩子难免也对我心怀怨言，如今我没有错处，她只得在你的身上下功夫。”
“女儿知道了。”叶莲心在崩溃的边缘出声打断母亲的话语。
“已经为你请了教习嬷嬷，今后你就在府上悉心学习礼数不要出门，懂了么？”沈氏最后以威胁的口吻说道。
“是，母亲。”叶莲心声音如蚊喃一般。
得到叶莲心肯定的答复，沈氏这才满意的点头，叶莲心不再看沈氏的脸，在逃避什么叶莲心自己也不知道。
沈氏忽将叶莲心拢在怀里，叶莲心听得母亲急促的心跳声既觉得温暖亲近又很煎熬。
她想母亲好好的，她不想母亲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她该如何守护母亲呢？与张毓秀交手两次她都均以失败告终，她该如何与张毓秀斗？莫非只有高嫁皇族才能短时间将张毓秀斗败？
世人又为何如此权欲熏心，张毓秀又为何一定要正室的位置？这一切都太难懂，太复杂了。
“莫怪娘亲狠心，实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亲没办法，若是让张姨娘取得正室之位，你们都要遭受祸患。”
沈氏的声音已经不如方才强硬了，可是在叶莲心听来还是咄咄逼人的，叶莲心靠在沈氏的怀中，只觉得这怀抱到底还是温暖如初。
“母亲对莲儿心里的痛，也感同身受的。”
对崔承嘉的痴念在她的心中慢慢被搁置下来，当身边所有人都在阻止他们走近，就算叶莲心强行要朝崔承嘉靠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的她已经放弃一切，重要的事情仿佛只剩下与梁毅的那门亲事。
叶莲心也不知什么时候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冥亮。
叶莲心自问母亲管教她太严格，竟然连府门都不肯让她出了。
也许是在防范张姨娘吧，她是贵妾，手中资财颇丰，叶莲心觉得自己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看见。
父亲走后，叶莲心闷声在屋里做女红，之前的绣帕只做了一半还要继续做完，烛盏之下是一方矮桌，叶莲心斜跪在桌前，纤指婉转绣线描红，绣的是紫红色的辛夷，屈原楚辞歌曰——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辛夷似莲却并非，叶莲心自知不如莲之高洁与世无争，只是以辛夷妖娆自拟。
沈氏不知何时走近屋内，悄无声息在叶莲心的身边坐下来，叶莲心注意到母亲却并未停下手中的刺绣。
“我莲儿的女红越发精进了。”沈氏称赞道。
叶莲心点头不语，她约莫猜测到今夜母亲前来意图，可是母亲不知道她的心结又怎么可能解开。
沈氏见叶莲心不大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勉强她只是说道：“莲儿知不知道张姨娘为何屡次刁难叶训玉与其母亲越奴？”
听闻母亲说起此事，叶莲心散乱的注意力渐渐集中起来。
“莫非是因为张姨娘善妒成性？母亲觉得不然，张姨娘这么做很明显是在挑拨你与父亲的关系。”沈氏为叶莲心理好一缕散乱的发丝。
“女儿知道的。”叶莲心缓缓点头眼神变得涣散。
“那莲儿说一说，张姨娘这一次是如何挑拨你与父亲关系的。”沈氏诱导道。
“张姨娘知道我与叶训玉交好，便故意打压训玉以激怒与我，我势必愤愤不平，张姨娘仗着自己有父亲的宠爱便视若无睹，引我在父亲面前说出嫡庶有别这样的事情，张姨娘就会像上一次那样抬出母族的身份来激怒父亲。”叶莲心平静的说出内心的想法。
沈氏接过叶莲心手中的绣品道：“辛夷妖冶无格，母亲宁愿莲心绣一方清净池莲。”
叶莲心摇头：“莲花如此高贵洁净，女儿高攀不起。”
沈氏看上去有些无奈：“莲心在胡说什么，母亲看着莲心长大，莲心自小就是纯善之人。”
“固然如母亲所说莲心小时候纯善，可是莲心早已经不认为自己还如从前一般单纯洁净。”叶莲心的声音有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莲心虽然看见，不可以像她们一般用这些手段，永远都要做善良热诚的人，这是母亲最希望莲心记得的事情。”
“母亲说的不错，女儿因为张姨娘的事情确实有些魔怔了，可也是为了母亲，可是要张姨娘一个妾室敬畏正室就如此难么。”
“莲儿也懂嫡庶有别不可逾越，可母亲背后没有母族依靠，是连个庶妾也比不上了。”
叶莲心隐约猜到沈氏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非常惶恐，却强行掩饰道：“母亲有哥哥在父亲身边效力，张姨娘忌惮着呢。”
“远远不够。”沈氏摇头掷地有声，“张姨娘膝下也有一子，虽说黄口小儿不足为惧，可是终有一日他会成长起来，他又有军中外祖的助力，与我相比可以说是势均力敌，况且张毓秀正直盛年，若是再生又未尝不可。”
“可父亲与母亲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岂会轻易的改变母亲的地位呢？”叶莲心仍然不甘心道。
“老爷不会的，但若是母亲日后犯下大错，也难免会遭到你父亲的厌弃，如今我年老色衰张毓秀却春光无限。”沈氏的话语有些咄咄逼人。
“那该如何是好？”叶莲心眼眶通红被激的几乎要哭了。
“如今儿女为依靠，女儿高嫁皇族便是母亲的倚仗！”
母亲的话如棒槌重重的在叶莲心心口上敲击一下，心神俱颤，她不知道母亲布局如此缜密，连她的婚事也要算计，早已知道这场婚事已成定局，却没有想到这场婚事对母亲来说这样重要。
屋内的氛围诡一样安静，叶莲心看见自己放在桌上的银针慢慢滚落下来落在木质地板上，眼前的一切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了，耳畔一片寂静。
不容叶莲心喘息沈氏又道：“张姨娘孕有一子一女，虽然还是黄口小儿，却不可不防，张姨娘与我长期积怨，她的孩子难免也对我心怀怨言，如今我没有错处，她只得在你的身上下功夫。”
“女儿知道了。”叶莲心在崩溃的边缘出声打断母亲的话语。
“已经为你请了教习嬷嬷，今后你就在府上悉心学习礼数不要出门，懂了么？”沈氏最后以威胁的口吻说道。
“是，母亲。”叶莲心声音如蚊喃一般。
得到叶莲心肯定的答复，沈氏这才满意的点头，叶莲心不再看沈氏的脸，在逃避什么叶莲心自己也不知道。
沈氏忽将叶莲心拢在怀里，叶莲心听得母亲急促的心跳声既觉得温暖亲近又很煎熬。
她想母亲好好的，她不想母亲受到任何伤害，可是她该如何守护母亲呢？与张毓秀交手两次她都均以失败告终，她该如何与张毓秀斗？莫非只有高嫁皇族才能短时间将张毓秀斗败？
世人又为何如此权欲熏心，张毓秀又为何一定要正室的位置？这一切都太难懂，太复杂了。
“莫怪娘亲狠心，实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娘亲没办法，若是让张姨娘取得正室之位，你们都要遭受祸患。”
沈氏的声音已经不如方才强硬了，可是在叶莲心听来还是咄咄逼人的，叶莲心靠在沈氏的怀中，只觉得这怀抱到底还是温暖如初。
“母亲对莲儿心里的痛，也感同身受的。”
对崔承嘉的痴念在她的心中慢慢被搁置下来，当身边所有人都在阻止他们走近，就算叶莲心强行要朝崔承嘉靠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时的她已经放弃一切，重要的事情仿佛只剩下与梁毅的那门亲事。
叶莲心也不知什么时候在母亲的怀里睡着了，一觉醒来窗外的天已经冥亮。
叶莲心自问母亲管教她太严格，竟然连府门都不肯让她出了。
也许是在防范张姨娘吧，她是贵妾，手中资财颇丰，叶莲心觉得自己一定还有很多事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