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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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城市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安静，祥和，黑暗，仿佛能听见一颗针落地的声音。一种喧嚣，躁动，耀目，各色的灯光照的夜幕恍若白昼。
越野车的背后紧跟着一辆轿跑。开车的男人身着西装，内里的白衬衫开口到了胸前，彷佛是被发达的胸肌撑裂一般。副驾的座位调到最低，女人安静的躺在上面，安全带被细心的系好。车开的很快，却被刻意的控制减轻颠簸的幅度，此刻的后备箱里如果摆上一箱豆腐，也会在这种温柔里完好无损。
开车的男人不明白，越野车为什么要往繁华的市中心开，但不想去深究，只要能追上越野车，自己的任务就能完成。凌晨两点，高架上也有不少的车辆，越野车没有减速，在车流当中左右腾挪。轿跑紧随其后，发动机发出轰鸣。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冲向了喧嚣。
“怎么甩不掉！”越野车上，红衣服的年轻人冲着开车的中年男人大吼：“要是被我家里人发现，我就完了！”
“到你能用【零术】的地方还有多久？”中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面那个车上，估计有犬家的人。我们换了三辆车，避开了监控区，绕到城外又回来，就算他们能找到我们，也不该这么快。最后的路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既然没人能出卖我们，那就是犬家的那个女人了。”
“再过三公里。”红衣男子回答：“一起走还是先搬东西？”
“不，你带着东西走。我去引开他们。”
“被抓了怎么办？”
中年男人扯下胸前的银色胸针，递给了红衣男：“你带着东西和它，去大富海鲜排挡找一个叫晓笙的女人，记住口令是……”中年男人的脸皱成一团，像是他说的下一句话，即将决定世界的命运：“每天一杯，白白嫩嫩。”
“什么？！”红衣男子好像没有听懂一般。
“每天一杯白白嫩嫩！记不住吗你？！”中年人突然暴躁：“距离差不多了吧，拿着东西！走”
————————————————————
护城河虽然叫护城河，但护的却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城。城市在扩张，现在的护城河应该改名叫护一环及部分二环河。
酒吧一条街沿着护城河而建。晚上八点过后，来这里逛逛，比各色美女更多的是停在路边的豪车。众多的夜场里，最出名的莫过于“琅馆”。单看外观的话，琅馆除了大之外，与其他夜场并无多大的区别，但论起消费，却是普通人听到都会吓一跳的水平。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得有个吸引人的地方，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琅馆的老板娘已经年过五十，身段凹凸，气质优雅。穿一身旗袍在角落注视着整个夜场，像是一只视察自己领地的狮子。不施粉黛的脸上略微几丝皱纹，皮肤白皙，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点老年斑，却不影响她整体的美感，让人感慨她年轻时候，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老邺城人必定不会忘记殷茂茂这个名字，三十五年前，自打一个老女人把一个穿着土气的小女孩扔在当时做不干净生意的棚户区门口开始，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十五岁女孩，开始统治邺城的风月场二十年之久。黑白政商通吃，一颦一笑皆是腥风血雨。
许是腻味了这样的生活，许是感觉自己的青春饭算是吃到头了。三十五岁那年，殷茂茂金盆洗手，离开了邺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在十年之后，她重新回到邺城，用自己过去的人脉，开了这家琅馆，到现在，整整五年有余。
好歹也是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只肖看上一眼，一个人是个什么样子，心中便能有七八分把握。靠着这双慧眼，殷茂茂混迹于江湖而如鱼得水。也就是靠着这双慧眼，她从各个地方挑选出了最适合在琅馆工作的人。这便是这个夜场，能如此成功的关键。
出来玩，图的不就是一个乐？调酒的手法花哨，技法高超，味道纯正，赏心悦目。陪酒的，能说会道，才思敏捷，上至天文下知地理，不管您说什么，总能接住话头。就算您沉默寡言，也能适当的抛出话题，让你聊个畅快淋漓。更别说满屋子的服务生，不管男女，都长得如电视上的明星一般，秀色可餐。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琅馆一条成文的规矩：不能强迫这里的工作人员做任何她/他不想做的事。不遵守？那得看你多大的背景了，毕竟这位老板娘，年轻时候，说是名满天下也不为过呢，谁没几个手眼通天的恩客呢？
殷茂茂看着不远处卡座里正在和一群富家小姐调笑的男子。一头染成蓝色的头发，显示着主人张狂不羁的性格。怎么才能形容他的长相呢？目角珠庭、金相玉质、仪表堂堂、芝兰玉树？世间形容美好的词汇堆积在他的身上或许都不够。那是一种张扬的美，不能单纯的用帅气来形容的，足以燃烧世间的美。
可惜是个惹事精。殷茂茂心想，要不是这张脸，早就找人给他揍个十次八次，再从琅馆后门扔出去了。
如果说抽成高，上班时间不固定，请假迟到早退矿工从来不打招呼，电话随时联系不到人还能忍受的话。善于且乐于挑拨离间简直就是死刑项。8，这个月为了他大打出手的女人的数量。3，这个月为了他大打出手的男人的数量。2，这个月为了他相互撕咬的狗的数量。
一个人，能做到让男人喜欢，让女人也喜欢的或许不少。但能同时让男人女人和狗都喜欢的，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而已。
殷茂茂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盯着他，这个叫做何赴归的男人。
31，今天的日期数。在31变成1之前，如果上述三个数字中的哪个再往上跳一个，殷茂茂都要打断他的狗腿，再把他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的肉切下来喂狗。
何赴归大概能猜到老板娘的心思，毕竟背后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手里的酒也变得不香甜了起来。左右两边的妹子殷勤的往他身上贴了过来，做了漂亮美甲的手假装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臂，微红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酒精的作用。
明明是来嫖他的，却给他一种自己在嫖别人的感觉。没有成就感，何赴归这么想着，一切瞬间都变的索然无味。
“感觉有点喝多了，我去醒醒酒，稍等。”他挂上一个职业性的假笑。从一众女生当中把自己扒拉出来。转身给了老板娘一个灿烂的笑容：“老板娘我去员工休息室休整一下。”在对方点头之后，他走向了电梯。
7，他按下的数字。而员工休息室的楼层，是6。
红衣的男子疲惫的放下手中比普通尺寸大了许多的行李箱，瘫坐在地上，瘦弱的胳膊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琅馆七楼的包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简单配色的家具，仔细看用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原材料。在这里的客人，能够享受琅馆最优质和热情的服务，最重要的是，能享受最私密的空间，不会有人打扰，不会有人知道谁来过这里，发生了什么。十六个包间，都是老客人长年定下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来到七楼。
所以红衣男子选择了这里。
他躺在地上，用手指摩挲着茶几角上的熟悉花纹。暗格打开，露出颗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见的，透明小球。用手指把小球捻起，随意一丢，解开左手的绷带，里面夹着一个装满透明小球的密封袋，从中取出一颗再次放进了暗格之中。
他的脑海里正在盘算怎么带着这个重到提一下胳膊就抽筋的箱子前往下一个地点，怎么才能去到所谓的大富海鲜排挡。
门锁突然发出了开启时才会有的滋啦声，一瞬间，红衣男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万种可能性，身体在脑子之前做出了反应，下一秒，房间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被遗忘的超大号银色行李箱。
何赴归，英文名able，外号富贵，186cm，78kg，今年22岁。兴趣爱好之一是兼职的时候，偷偷潜入理论上不可能潜入的七楼贵宾室休息。今天在理论上应该没人的五号贵宾室里捡到了一只超大号的行李箱，里面，躺着一个，身着病号服，昏迷不醒的清秀男孩。
深夜的城市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安静，祥和，黑暗，仿佛能听见一颗针落地的声音。一种喧嚣，躁动，耀目，各色的灯光照的夜幕恍若白昼。
越野车的背后紧跟着一辆轿跑。开车的男人身着西装，内里的白衬衫开口到了胸前，彷佛是被发达的胸肌撑裂一般。副驾的座位调到最低，女人安静的躺在上面，安全带被细心的系好。车开的很快，却被刻意的控制减轻颠簸的幅度，此刻的后备箱里如果摆上一箱豆腐，也会在这种温柔里完好无损。
开车的男人不明白，越野车为什么要往繁华的市中心开，但不想去深究，只要能追上越野车，自己的任务就能完成。凌晨两点，高架上也有不少的车辆，越野车没有减速，在车流当中左右腾挪。轿跑紧随其后，发动机发出轰鸣。划破了寂静的夜晚，冲向了喧嚣。
“怎么甩不掉！”越野车上，红衣服的年轻人冲着开车的中年男人大吼：“要是被我家里人发现，我就完了！”
“到你能用【零术】的地方还有多久？”中年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面那个车上，估计有犬家的人。我们换了三辆车，避开了监控区，绕到城外又回来，就算他们能找到我们，也不该这么快。最后的路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既然没人能出卖我们，那就是犬家的那个女人了。”
“再过三公里。”红衣男子回答：“一起走还是先搬东西？”
“不，你带着东西走。我去引开他们。”
“被抓了怎么办？”
中年男人扯下胸前的银色胸针，递给了红衣男：“你带着东西和它，去大富海鲜排挡找一个叫晓笙的女人，记住口令是……”中年男人的脸皱成一团，像是他说的下一句话，即将决定世界的命运：“每天一杯，白白嫩嫩。”
“什么？！”红衣男子好像没有听懂一般。
“每天一杯白白嫩嫩！记不住吗你？！”中年人突然暴躁：“距离差不多了吧，拿着东西！走”
————————————————————
护城河虽然叫护城河，但护的却不知是什么年代的城。城市在扩张，现在的护城河应该改名叫护一环及部分二环河。
酒吧一条街沿着护城河而建。晚上八点过后，来这里逛逛，比各色美女更多的是停在路边的豪车。众多的夜场里，最出名的莫过于“琅馆”。单看外观的话，琅馆除了大之外，与其他夜场并无多大的区别，但论起消费，却是普通人听到都会吓一跳的水平。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得有个吸引人的地方，才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琅馆的老板娘已经年过五十，身段凹凸，气质优雅。穿一身旗袍在角落注视着整个夜场，像是一只视察自己领地的狮子。不施粉黛的脸上略微几丝皱纹，皮肤白皙，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点老年斑，却不影响她整体的美感，让人感慨她年轻时候，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老邺城人必定不会忘记殷茂茂这个名字，三十五年前，自打一个老女人把一个穿着土气的小女孩扔在当时做不干净生意的棚户区门口开始，这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十五岁女孩，开始统治邺城的风月场二十年之久。黑白政商通吃，一颦一笑皆是腥风血雨。
许是腻味了这样的生活，许是感觉自己的青春饭算是吃到头了。三十五岁那年，殷茂茂金盆洗手，离开了邺城。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是在十年之后，她重新回到邺城，用自己过去的人脉，开了这家琅馆，到现在，整整五年有余。
好歹也是摸爬滚打过多年的人，只肖看上一眼，一个人是个什么样子，心中便能有七八分把握。靠着这双慧眼，殷茂茂混迹于江湖而如鱼得水。也就是靠着这双慧眼，她从各个地方挑选出了最适合在琅馆工作的人。这便是这个夜场，能如此成功的关键。
出来玩，图的不就是一个乐？调酒的手法花哨，技法高超，味道纯正，赏心悦目。陪酒的，能说会道，才思敏捷，上至天文下知地理，不管您说什么，总能接住话头。就算您沉默寡言，也能适当的抛出话题，让你聊个畅快淋漓。更别说满屋子的服务生，不管男女，都长得如电视上的明星一般，秀色可餐。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琅馆一条成文的规矩：不能强迫这里的工作人员做任何她/他不想做的事。不遵守？那得看你多大的背景了，毕竟这位老板娘，年轻时候，说是名满天下也不为过呢，谁没几个手眼通天的恩客呢？
殷茂茂看着不远处卡座里正在和一群富家小姐调笑的男子。一头染成蓝色的头发，显示着主人张狂不羁的性格。怎么才能形容他的长相呢？目角珠庭、金相玉质、仪表堂堂、芝兰玉树？世间形容美好的词汇堆积在他的身上或许都不够。那是一种张扬的美，不能单纯的用帅气来形容的，足以燃烧世间的美。
可惜是个惹事精。殷茂茂心想，要不是这张脸，早就找人给他揍个十次八次，再从琅馆后门扔出去了。
如果说抽成高，上班时间不固定，请假迟到早退矿工从来不打招呼，电话随时联系不到人还能忍受的话。善于且乐于挑拨离间简直就是死刑项。8，这个月为了他大打出手的女人的数量。3，这个月为了他大打出手的男人的数量。2，这个月为了他相互撕咬的狗的数量。
一个人，能做到让男人喜欢，让女人也喜欢的或许不少。但能同时让男人女人和狗都喜欢的，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而已。
殷茂茂出现在这里，是为了盯着他，这个叫做何赴归的男人。
31，今天的日期数。在31变成1之前，如果上述三个数字中的哪个再往上跳一个，殷茂茂都要打断他的狗腿，再把他那张可爱的小脸上的肉切下来喂狗。
何赴归大概能猜到老板娘的心思，毕竟背后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手里的酒也变得不香甜了起来。左右两边的妹子殷勤的往他身上贴了过来，做了漂亮美甲的手假装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臂，微红的脸蛋不知道是因为羞涩还是酒精的作用。
明明是来嫖他的，却给他一种自己在嫖别人的感觉。没有成就感，何赴归这么想着，一切瞬间都变的索然无味。
“感觉有点喝多了，我去醒醒酒，稍等。”他挂上一个职业性的假笑。从一众女生当中把自己扒拉出来。转身给了老板娘一个灿烂的笑容：“老板娘我去员工休息室休整一下。”在对方点头之后，他走向了电梯。
7，他按下的数字。而员工休息室的楼层，是6。
红衣的男子疲惫的放下手中比普通尺寸大了许多的行李箱，瘫坐在地上，瘦弱的胳膊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琅馆七楼的包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简单配色的家具，仔细看用的都是价格不菲的原材料。在这里的客人，能够享受琅馆最优质和热情的服务，最重要的是，能享受最私密的空间，不会有人打扰，不会有人知道谁来过这里，发生了什么。十六个包间，都是老客人长年定下的，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会有人来到七楼。
所以红衣男子选择了这里。
他躺在地上，用手指摩挲着茶几角上的熟悉花纹。暗格打开，露出颗需要仔细观察才能看见的，透明小球。用手指把小球捻起，随意一丢，解开左手的绷带，里面夹着一个装满透明小球的密封袋，从中取出一颗再次放进了暗格之中。
他的脑海里正在盘算怎么带着这个重到提一下胳膊就抽筋的箱子前往下一个地点，怎么才能去到所谓的大富海鲜排挡。
门锁突然发出了开启时才会有的滋啦声，一瞬间，红衣男子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万种可能性，身体在脑子之前做出了反应，下一秒，房间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被遗忘的超大号银色行李箱。
何赴归，英文名able，外号富贵，186cm，78kg，今年22岁。兴趣爱好之一是兼职的时候，偷偷潜入理论上不可能潜入的七楼贵宾室休息。今天在理论上应该没人的五号贵宾室里捡到了一只超大号的行李箱，里面，躺着一个，身着病号服，昏迷不醒的清秀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