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梁大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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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河这一呆，就带到了月上柳梢头。前院的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偶尔能听到丫鬟仆人路过的声音。冯小河将自己讨来的点心交给泽岳，“你白天没吃什么，尝尝这个。”
泽岳瞧着那油纸包，半天没说话。
“怎么？不想吃？你还没尝呢，万一，自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对别人一向都如此用心吗？”泽岳瞧着手里的点心，低声说。
“咱俩不是朋友吗？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
泽岳闻言，慢慢地抬起头来，屋里的蜡烛火苗微晃，映着泽岳的脸庞，冯小河瞧得一清二楚。与那晚阴月不同，此时的泽岳像是有了烟火气，脸上不是疏离的笑，他只是瞧着冯小河，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这么看我？”
“我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人。”
“我怎么了？”
“脸上心里，只一眼就能瞧透。”
冯小河眨了眨眼睛，“你能知道我想什么？”
泽岳这回笑了，他捻心，咬了一口，里面的流沙溢满口腔，又绵又甜，还带着桂花的清香。
冯小河瞧着他吃，自己又咽了口唾沫。
泽岳伸过手去，将自己咬过的点心递到冯小河嘴边，“尝尝吗？”
冯小河一听，眼都亮了，张嘴就是一口，将点心咬了大半。
“好吃！”
泽岳瞧着他，没说话，只是笑。
“下雨了？”冯小河忽然转过头去，瞧着窗外，只听的屋外的雨声滴滴答答，零零散散的落了下来。
“怎么忽然下雨了？”冯小河扒在窗户上瞧着外面。
“哎？”冯小河忽然叫了一声。
泽岳跟着去瞧，只见一个清瘦的男子穿着喜服，正站在夜幕之中，雨水透过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冯小河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觉得那梁大少似乎有些可怜。
“如果他不知道这后面的事，快快乐乐的投胎去就好了。”
“有些事不知道是比知道要痛快些，可是有些事你偏偏却又想知道。”泽岳站在冯小河的身后，轻声说。
忽然，院子里跑来一个人，双手护着头，小步来到门口：“小道长，人走的差不多了。”
冯小河瞧着那小书童满脸的雨水，气喘吁吁，瞧着是跑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早办早了。”
小书童在屋里取了把油纸伞，撑起来，罩住冯小河，冯小河一瞧，转头看向泽岳。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泽岳站在门口，笑着说。
“小道长？”
“哦，走吧。”冯小河点点头，跟着小书童走了出去。
俩人穿过佣人房，又穿过一进院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院。这是宅子里最紧要的地方，平时的看守也比外屋严上许多。今天是大少的喜宴，就连看守的也去前院喝上一杯，所以这后院除了些丫鬟婆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小书童先去探了探路，然后带着冯小河蹑手蹑脚地朝喜房走去。
“道长，您快些，要是被人发现了，只怕我会被打死！”小书童守在院墙外面，叫冯小河自己进去。
“你放心！我速去速回！”冯小河拍了拍胸口藏着的信，小心翼翼地绕到了喜房后面。他不打算进去，就打算在窗户那跟梁大奶奶说清楚，然后就走。
冯小河算盘的打的不错，他刚猫着腰走到窗户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个女人说话：“你们都出去吧，我想歇着了。”
“是，大奶奶。”
冯小河在窗户外面听了一会儿的墙根，耳听得里面的人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才小心地攀在窗户上往里瞧。
只见屋里布置的一片喜红，两柄婴儿手臂粗的蜡烛燃的正旺，火苗窜的老高，一跳一跳的。再一看，地上跪着一个妇人，对着一个牌位磕了三个头，“文哥哥，我，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再补偿你！”说完站起身来，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就坐在了桌子边，朝屋外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冯小河这边蹲在窗户底下，思考自己这是出声呢还是不出声，总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忍一忍，说不定后面的事情会有些不一样，但要是不忍的话，他只要将这和离书给梁大奶奶这么一递，他的事儿也就算完了。
要不说人矛盾呢，这事儿就在你眼前，你是瞧还是不瞧？
遇见这事儿，冯小河一时想找个能商量的人，可一回头，却没瞧见泽岳的身影。明明说一会儿就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呢？
冯小河这左右一耽误，就听的屋外鼓打三更，雨也渐渐停了。他站在屋檐下，冷风习习，还有些冻人。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猫叫。
那声音又粗又哑，像只老猫，可又不像。
再一瞧，只见那梁大奶奶猛地站起身来，背着包袱就往外走。
冯小河一见，赶紧蹲下来，听到她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朝外走。
冯小河绕过一圈，来到前门，就看到梁大奶奶挎着包袱，一个男子立在院外。
“你来了。”梁大奶奶的声音又小又低，带着胆怯。
“人都睡下了，我们走吧。”说着一手接过了梁大奶奶肩上的包袱，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不准走！”只听一声轻喝，一个人窜了出来。
来的人正是守在院外的小书童，只见他两只眼睛瞪的浑圆，指着那人，又看向梁大奶奶：“大奶奶，少爷对您不薄啊，您怎么能，能干出这事呢？”
梁大奶奶一瞧来人，吓得浑身发抖：“雀儿，怎么是你？”
那汉子一瞧，他高出雀儿一个半头，身材魁梧，伸出粗壮的手臂来，就要掐住雀儿的喉咙。
冯小河一瞧，心里也是一惊，站起身就要出手，就见得一个身影猛地掠过，一把将那男子掀翻在地。梁大奶奶和雀儿都吓了一跳，可是冯小河却看的清清楚楚，动手的正是梁大少爷。
冯小河一惊，正想上前，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袖，一回头，竟是泽岳。
这人倒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这时候又是从哪儿蹦出来了呢？
泽岳摇了摇头，示意他看。
只见那壮汉被梁大少掀翻在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头雾水，睁着眼睛到处看。
“这是怎么了？”雀儿捂着喉咙，想了一下，立刻喊出了声：“大少爷，是您吗？大少爷！”
梁大奶奶一听，立刻委身倒地，坐在地上，净白的脸上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文哥哥，是你吗？”她的声音颤抖，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身喜服的梁大少就站在她的面前，面容苍白，面露悲伤，可是那个人却瞧不见，看不到。
冯小河一瞧，觉得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慢慢地走出来，来到众人面前，小书童知道，可是梁大奶奶不知道他，这突然冒出个人来，让梁大奶奶吓了一跳。
“你是谁？”
“我是个小道士，今天受人之托，给你送封信。”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封和离书，递给了梁大奶奶。
梁大奶奶瞧着那信，又看看冯小河，慢慢地接过来。一瞧上面的字，眼睛猛地睁大。
说完一把扯开了信封，另一边就听到小书童忽然喊了一声：“别跑！”
冯小河再一扭头，只见那汉子抱着梁大奶奶的包袱，仓皇而逃。
嘿，竟然跑了？
冯小河有些不敢置信，这人，这是个什么人啊？
梁大奶奶也听到了声音，扭头去看，“大壮哥！”
这一声，那大壮跑的竟比刚才还快了些。
“梁大奶奶，说句不该说的，你这似乎遇人不淑啊。”冯小河咧着嘴，有些可惜地瞧着她。
梁大奶奶这边也是懵了，拿着信也不知道该看不该看，左右之际，还是冯小河提醒她：“先瞧信吧。”
梁大奶奶这才回过神来，一手抹掉眼泪，仔细瞧着信，瞧着瞧着，那泪水不断地涌出，随后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这三更天里，万物静寂，梁大奶奶的哭声极为明显，前院眼瞧着就有了动静，悉悉索索的，好几个脚步声朝着这边赶来。
“梁大奶奶，你要是还明白事情，今天晚上的事你可千万一字别提，否则梁大少的心血就全没了，你以后只怕也不好过了。”冯小河瞧了外面一眼，“以后找个好人家，千万别再看走眼了。大少他……”
那穿着喜服的男子慢慢地走到梁大奶奶的面前，蹲去，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他伸手摸了摸梁大奶奶的头顶：“傻姑娘，你还这么小，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
梁大少的声音轻如羽翼，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清风微拂，可是哭泣的梁大奶奶却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
“文……哥哥？”
“她能瞧见了？”冯小河惊讶地问着一旁的泽岳。
泽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文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能守你一辈子，可是我……我爹说成了亲就要将我送出家，带发修行，我不想去，所以我才……”
梁大少听完，微微扬起头来：“是你我有缘无份，没有夫妻的缘分。”说完转过身来，冲着冯小河与泽岳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书童，嘴角含笑，渐渐地隐去了身形。
“他心愿已了，投胎去了。”泽岳轻声说道。
“投胎去了？”冯小河一惊，他可是第一次见人投胎，没想到竟是这副模样，那梁大少的表情仿佛极为快活，温柔。
“我们也走吧，后面的事，你留在这怕是不好处理。”泽岳拉着冯小河的手，带着他朝前跑去，越过前院的来人，从一旁的小路窜了出去。
“你，你怎么认得路的?”
“我刚才在你蹲墙角的时候，在这里转了转。”泽岳拉着他，语中带笑。
冯小河一听，也是一晒，“你倒是厉害。”
“彼此彼此。”
冯小河这一呆，就带到了月上柳梢头。前院的宾客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偶尔能听到丫鬟仆人路过的声音。冯小河将自己讨来的点心交给泽岳，“你白天没吃什么，尝尝这个。”
泽岳瞧着那油纸包，半天没说话。
“怎么？不想吃？你还没尝呢，万一，自己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你对别人一向都如此用心吗？”泽岳瞧着手里的点心，低声说。
“咱俩不是朋友吗？互相照顾不是应该的？”
泽岳闻言，慢慢地抬起头来，屋里的蜡烛火苗微晃，映着泽岳的脸庞，冯小河瞧得一清二楚。与那晚阴月不同，此时的泽岳像是有了烟火气，脸上不是疏离的笑，他只是瞧着冯小河，什么都没说。
“你怎么这么看我？”
“我第一次碰到你这种人。”
“我怎么了？”
“脸上心里，只一眼就能瞧透。”
冯小河眨了眨眼睛，“你能知道我想什么？”
泽岳这回笑了，他捻心，咬了一口，里面的流沙溢满口腔，又绵又甜，还带着桂花的清香。
冯小河瞧着他吃，自己又咽了口唾沫。
泽岳伸过手去，将自己咬过的点心递到冯小河嘴边，“尝尝吗？”
冯小河一听，眼都亮了，张嘴就是一口，将点心咬了大半。
“好吃！”
泽岳瞧着他，没说话，只是笑。
“下雨了？”冯小河忽然转过头去，瞧着窗外，只听的屋外的雨声滴滴答答，零零散散的落了下来。
“怎么忽然下雨了？”冯小河扒在窗户上瞧着外面。
“哎？”冯小河忽然叫了一声。
泽岳跟着去瞧，只见一个清瘦的男子穿着喜服，正站在夜幕之中，雨水透过他的身体，落在了地上。
冯小河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觉得那梁大少似乎有些可怜。
“如果他不知道这后面的事，快快乐乐的投胎去就好了。”
“有些事不知道是比知道要痛快些，可是有些事你偏偏却又想知道。”泽岳站在冯小河的身后，轻声说。
忽然，院子里跑来一个人，双手护着头，小步来到门口：“小道长，人走的差不多了。”
冯小河瞧着那小书童满脸的雨水，气喘吁吁，瞧着是跑来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早办早了。”
小书童在屋里取了把油纸伞，撑起来，罩住冯小河，冯小河一瞧，转头看向泽岳。
“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泽岳站在门口，笑着说。
“小道长？”
“哦，走吧。”冯小河点点头，跟着小书童走了出去。
俩人穿过佣人房，又穿过一进院子，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后院。这是宅子里最紧要的地方，平时的看守也比外屋严上许多。今天是大少的喜宴，就连看守的也去前院喝上一杯，所以这后院除了些丫鬟婆子，就没有其他人了。
小书童先去探了探路，然后带着冯小河蹑手蹑脚地朝喜房走去。
“道长，您快些，要是被人发现了，只怕我会被打死！”小书童守在院墙外面，叫冯小河自己进去。
“你放心！我速去速回！”冯小河拍了拍胸口藏着的信，小心翼翼地绕到了喜房后面。他不打算进去，就打算在窗户那跟梁大奶奶说清楚，然后就走。
冯小河算盘的打的不错，他刚猫着腰走到窗户外面，就听见里面有个女人说话：“你们都出去吧，我想歇着了。”
“是，大奶奶。”
冯小河在窗户外面听了一会儿的墙根，耳听得里面的人开了门，走了出去。他才小心地攀在窗户上往里瞧。
只见屋里布置的一片喜红，两柄婴儿手臂粗的蜡烛燃的正旺，火苗窜的老高，一跳一跳的。再一看，地上跪着一个妇人，对着一个牌位磕了三个头，“文哥哥，我，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当牛做马再补偿你！”说完站起身来，从屋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就坐在了桌子边，朝屋外望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冯小河这边蹲在窗户底下，思考自己这是出声呢还是不出声，总觉得自己现在要是忍一忍，说不定后面的事情会有些不一样，但要是不忍的话，他只要将这和离书给梁大奶奶这么一递，他的事儿也就算完了。
要不说人矛盾呢，这事儿就在你眼前，你是瞧还是不瞧？
遇见这事儿，冯小河一时想找个能商量的人，可一回头，却没瞧见泽岳的身影。明明说一会儿就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儿呢？
冯小河这左右一耽误，就听的屋外鼓打三更，雨也渐渐停了。他站在屋檐下，冷风习习，还有些冻人。
就在这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猫叫。
那声音又粗又哑，像只老猫，可又不像。
再一瞧，只见那梁大奶奶猛地站起身来，背着包袱就往外走。
冯小河一见，赶紧蹲下来，听到她小心翼翼地开了门，朝外走。
冯小河绕过一圈，来到前门，就看到梁大奶奶挎着包袱，一个男子立在院外。
“你来了。”梁大奶奶的声音又小又低，带着胆怯。
“人都睡下了，我们走吧。”说着一手接过了梁大奶奶肩上的包袱，拉着人就要往外走。
“不准走！”只听一声轻喝，一个人窜了出来。
来的人正是守在院外的小书童，只见他两只眼睛瞪的浑圆，指着那人，又看向梁大奶奶：“大奶奶，少爷对您不薄啊，您怎么能，能干出这事呢？”
梁大奶奶一瞧来人，吓得浑身发抖：“雀儿，怎么是你？”
那汉子一瞧，他高出雀儿一个半头，身材魁梧，伸出粗壮的手臂来，就要掐住雀儿的喉咙。
冯小河一瞧，心里也是一惊，站起身就要出手，就见得一个身影猛地掠过，一把将那男子掀翻在地。梁大奶奶和雀儿都吓了一跳，可是冯小河却看的清清楚楚，动手的正是梁大少爷。
冯小河一惊，正想上前，却被一个人拉住了衣袖，一回头，竟是泽岳。
这人倒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这时候又是从哪儿蹦出来了呢？
泽岳摇了摇头，示意他看。
只见那壮汉被梁大少掀翻在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两个人也是一头雾水，睁着眼睛到处看。
“这是怎么了？”雀儿捂着喉咙，想了一下，立刻喊出了声：“大少爷，是您吗？大少爷！”
梁大奶奶一听，立刻委身倒地，坐在地上，净白的脸上显露出恐惧的神色。
“文哥哥，是你吗？”她的声音颤抖，脸上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落。
一身喜服的梁大少就站在她的面前，面容苍白，面露悲伤，可是那个人却瞧不见，看不到。
冯小河一瞧，觉得该是自己上场的时候了，他慢慢地走出来，来到众人面前，小书童知道，可是梁大奶奶不知道他，这突然冒出个人来，让梁大奶奶吓了一跳。
“你是谁？”
“我是个小道士，今天受人之托，给你送封信。”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封和离书，递给了梁大奶奶。
梁大奶奶瞧着那信，又看看冯小河，慢慢地接过来。一瞧上面的字，眼睛猛地睁大。
说完一把扯开了信封，另一边就听到小书童忽然喊了一声：“别跑！”
冯小河再一扭头，只见那汉子抱着梁大奶奶的包袱，仓皇而逃。
嘿，竟然跑了？
冯小河有些不敢置信，这人，这是个什么人啊？
梁大奶奶也听到了声音，扭头去看，“大壮哥！”
这一声，那大壮跑的竟比刚才还快了些。
“梁大奶奶，说句不该说的，你这似乎遇人不淑啊。”冯小河咧着嘴，有些可惜地瞧着她。
梁大奶奶这边也是懵了，拿着信也不知道该看不该看，左右之际，还是冯小河提醒她：“先瞧信吧。”
梁大奶奶这才回过神来，一手抹掉眼泪，仔细瞧着信，瞧着瞧着，那泪水不断地涌出，随后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这三更天里，万物静寂，梁大奶奶的哭声极为明显，前院眼瞧着就有了动静，悉悉索索的，好几个脚步声朝着这边赶来。
“梁大奶奶，你要是还明白事情，今天晚上的事你可千万一字别提，否则梁大少的心血就全没了，你以后只怕也不好过了。”冯小河瞧了外面一眼，“以后找个好人家，千万别再看走眼了。大少他……”
那穿着喜服的男子慢慢地走到梁大奶奶的面前，蹲去，苍白的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他伸手摸了摸梁大奶奶的头顶：“傻姑娘，你还这么小，以后要好好的活下去。”
梁大少的声音轻如羽翼，那温柔的动作仿佛清风微拂，可是哭泣的梁大奶奶却慢慢地止住了哭声，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
“文……哥哥？”
“她能瞧见了？”冯小河惊讶地问着一旁的泽岳。
泽岳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
“文哥哥，我对不起你，我以为我能守你一辈子，可是我……我爹说成了亲就要将我送出家，带发修行，我不想去，所以我才……”
梁大少听完，微微扬起头来：“是你我有缘无份，没有夫妻的缘分。”说完转过身来，冲着冯小河与泽岳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书童，嘴角含笑，渐渐地隐去了身形。
“他心愿已了，投胎去了。”泽岳轻声说道。
“投胎去了？”冯小河一惊，他可是第一次见人投胎，没想到竟是这副模样，那梁大少的表情仿佛极为快活，温柔。
“我们也走吧，后面的事，你留在这怕是不好处理。”泽岳拉着冯小河的手，带着他朝前跑去，越过前院的来人，从一旁的小路窜了出去。
“你，你怎么认得路的?”
“我刚才在你蹲墙角的时候，在这里转了转。”泽岳拉着他，语中带笑。
冯小河一听，也是一晒，“你倒是厉害。”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