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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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暗箭也不知从何方向射出，直对狄樱，显然目标就是她。至于，对方的目的，月弄痕一开始还不是太明白，可直到现在看着莫雨如此在乎这位姑娘，她怕是多少明白些什么了。若是这位姑娘当真受伤，莫雨定然发狂，他一发狂，两方打起来，得利的怕会是……
不经意地扫了眼面色平静的令狐伤，对于这个人到目前为止都一语不发，神态淡漠，月弄痕多少会去思考这人到底有何目的，刚才那道冷箭是否也与他有关等等。
狄樱看上去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估计这忽然来一发让她多少是有些懵逼的。
此事就算与月弄痕和浩气盟无关，可如今是说不清了，月弄痕只能自知理亏，还好对方姑娘没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闪失，十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不说。
看了眼不会妥协的莫雨，月弄痕抬手让浩气盟弟子退开。
“你和这姑娘可以走，但他……”冷冰冰的看了眼令狐伤，其意明了。
莫雨根本就不在乎令狐伤，这一路同行本来就让他十分不爽，加上令狐伤似乎对狄樱『有意』，他自然不能放任令狐伤。如今，浩气盟的人想拿令狐伤正合了他的心意。
莫雨的态度令狐伤一开始就知道，淡淡扫了眼让莫雨离开，而将他团团围住的浩气盟，令狐伤一点惧意都没有。他真没怕这场面，要知道像现在这种局面，过去曾发生过许多次。
被抱着狄樱回了神，她看向令狐伤，还未做什么莫雨已经在她耳边低语道：“他叫令狐伤。”
三个字让狄樱一愣，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噩梦，一个让大唐人都为之战栗的噩梦。脑海里与令狐伤这个名字相关的记忆全是他如何帮助安禄山统领狼牙军进攻大唐以及他在西域打败众多高手，成为第一剑手的传奇，其中自然也包括他那离奇的身世。
脑海里陡然间划过一个很模糊的画面，深深刺痛着狄樱，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狄姑娘，心地好是一回事，救个白眼狼又是另外一回事。”莫雨一字一字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令她猛然抬头与莫雨来了个对视。青年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深处没有半分情感波动，冷到骨子里的淡漠。
她眨眨眼，扭头去看那个被浩气盟团团围住的俊美青年，青年看上去平静极了，对于自己面对那么多人，丝毫没有怂的意思。莫雨抱着她头也不回地朝宓谷外走，在她的身影即将随着莫雨一起远离时，令狐伤看了过来，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深深地凝注着她，与她来了个最后对视。如果换做其他女子，被令狐伤这么凝注着，或许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狄樱被这么看着，脑海里想的全是“卧槽，这货那么大岁数了吗？”、“长那么年轻，看上去和莫公子差不多，吃还童丸了吖？”、“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怪不得身上煞气那么重……”等一系列注定不会被令狐伤的外表所欺骗的脑内想法。
莫雨抱着狄樱离开宓谷后，将她放下，道：“别多想了，就算知道了他是令狐伤，你还会救他，对不对？”
狄樱看着莫雨，抿了抿，半晌开口道：“救是会救，但不会与他同行……”她不喜欢发动战争的人，无论理由是什么，发动战争就是发动战争了。况且，无论所居何位，无论是否亲自动手，那双手也早就不干净了。
“我不喜欢发动战争的人。”她轻轻念了一句，接着她的面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几日奔波，狄樱的发型早就没了，长发随意束起，垂在脑后，现在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落在面颊边。
莫雨一愣，随后眉抑制不住地抽动一下：“我们该走了，早点赶回洛道，还能找个地儿休息休息呢。”
狄樱站在原处，忍不住往宓谷看去：“我答应了要替他寻大夫的。”狄樱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出去的话永远都没有失言的道理。可现在，她失言了。“说好要带你和他安然去扬州的，说好一到扬州就替他寻个大夫解他身体里的毒，说好要请你们俩好好吃一顿的……可我……”承诺是一码事，对方不是善类又是另外一码事。
人，有的时候所矛盾的就在这里。
莫雨轻轻道：“你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欠了你。”说着，莫雨略带歉意道：“抱歉，我一开始就该告诉你的，如果早早告诉你他的身份，或许你也不需要……”
狄樱侧头看向莫雨：“那么，你又是谁？”
莫雨不语，只是看着她。
“你说你姓莫，单名一个雨字，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可我还是想问，你是那个莫雨吗？”
莫雨本来就不想骗狄樱，他没有点头，只是反问道：“如果我是那个莫雨，你会离开是吗？”
狄樱抿了抿唇，脑海里不经意浮现起与莫雨相关的记忆。不是童年时期的那段记忆，而是浩气恶人对战时的痛苦记忆。记忆中的狄樱也杀了许多人，而那远在战场最中央的青年发狂一般杀了比所有人更多的人。那样的战场上，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其实，大家都一样，不过都是杀红了眼的人。
记忆自动浮现出与莫雨相关的那些消息，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也就比现在的狄樱大一岁的青年，狄樱沉默了。
关于江湖上对莫雨的那些谣传，是真是假，其实连原本的狄樱自己也不晓得。她厌恶着恶人谷的所有人，不过是因为江湖上的谣传。现在的狄樱清楚知道谣传有多么可怕，也知道有些谣传都不是真实的。
明明莫雨也是杀人者，明明应该同令狐伤一样远避才行，可不知道为什么狄樱就是不愿意将他和谣传中的小疯子划为等号。潜意识里，狄樱是信任莫雨的，比令狐伤更为信任。
这是很奇怪的想法，狄樱知道自己应该一视同仁的，可这一视同仁吧也不对，莫雨和令狐伤终归是不一样的，坏的点也不对。况且，在狄樱的内心深处也不觉得莫雨是坏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小疯子。
手不自觉捏起自己的衣服，狄樱深吸一口气看着莫雨，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信任你，就算知道你是那个莫雨，我也依然不觉得你是坏人。呃，虽然这个世界会因为我和你结伴而行带来许多恶意揣测，可我之前说了，要请你吃饭的，我已经食言一个了，可不能食言第二个。”
这解释的估计谁听都觉得扯淡，但莫雨却觉得狄樱的这番话倒是说明了她在意他。
不自觉勾起唇角一边弧度，莫雨上前一步，靠近狄樱道：“那……咱们现在走吗？狄姑娘。”
狄樱用力点头：“走走走，当然得走了……”说着，似乎想到什么：“那个，三毛它们呢？”
莫雨一愣：“三毛？谁？”
狄樱道：“就是，就是我那头小毛驴还有你们的马呀……”明明此前在宓谷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也不是，好像是他们自己忽视了，然后就不见了。
莫雨也反应过来，他好像真的自入宓谷后就记得自己的马和令狐伤的马在一边吃草，而狄樱骑得那头小毛驴则懒洋洋地匍匐在一块石头边晒太阳。之后呢？之后狄樱去给狼群寻找能住的地方，后来回来……
e……他真的不记得它们了。
“好像你回来之后就没见到过它们了……”
一听不见了，狄樱的脸垮了。“没了？那，那咱们靠腿走啊？”狄樱懵逼了，这靠腿走到扬州那还有命吗？她腿本来也没细，这么走不成萝卜腿吗？
莫雨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狄姑娘不是会术法吗？为何不用术法直接到扬州呢？”说完，莫雨忽然想起一到扬州他们就得分开这件事，于是上扬的唇角弧度立即下弯变得不高兴起来了。
他是猪！
狄樱听了莫雨的话，呶了呶嘴巴道：“才不要嘞，修行之人岂能事事都靠术法，事事都贪方便呢？有苦才有甜的嘛。”说着，狄樱重叹一声：“算了，走就走吧，就是走的时间长点呗，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功夫。”
说完，拖着沉重的步子没精打采地往前走了去，一想到之后全靠走路，狄樱内心就很绝望。可绝望能如何？她现在可没什么闲钱买马，再说了不是三毛的坐骑就不是好坐骑。
除了三毛，她也不想坐其他的坐骑。
看着那没精打采的背影，莫雨大步走过来，再来到她身边时，伸手揉了把狄樱的脑袋：“若是累了，我可以背你。”
狄樱摇摇头：“那怎么行呢？总不能都靠你背吧，你自己也走路，之前还受了重伤呢，哪挨得住我的分量啊。”她可不认为自己很轻，就算没有到三位数吧，两位数七开头以上的重量也够呛的了，都够一袋米了。
此时，狄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莫雨的相处方式有哪里不对劲。
“走吧，路在脚下，条条都是大道。”暗暗给自己打气，狄樱加快步子走了起来。
看着有了点精神的狄樱，看着她快步走在前头的背影，让莫雨有一种仿佛回到了过去他们在江湖上流浪的日子。
那时候，狄樱也时常给自己，给他们打气，不管多气馁，她从未放弃过。
想到那时候，莫雨心里头涌起一片酸涩之意。
幸好，十二年过去，他的狄樱再度回到了他的身边。
“狄姑娘打小就是七秀坊的人？”三步并一步，莫雨很快就来到狄樱身边。
狄樱摇摇头：“不是，我十岁那年被五毒的曲云姐姐送去七秀坊的。至于之前我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其实我都不记得了。艾黎长老说，我的脑袋受过一些伤，估计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不是狄樱的说辞，而是这个世界狄樱就是如此的。“听艾黎长老说，我是九岁那年被救起的，后来睡了很久才醒的。”
莫雨没想到狄樱受了这样的变故，自责在心底滋生。“那，那你怎么没在五毒？”
狄樱道：“艾黎长老怕我在五毒过得不开心，加上我是一个汉人，生怕五毒中一些不喜汉人的弟子伤害到我。而且，在五毒教的那一年里，曲云姐姐发现比起五毒的功法，我可能更适合七秀功法，所以便书信给了师父，托师父收我为弟子。”
阐述这段过往，狄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可听在莫雨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对莫雨而言，狄樱所受的苦难本不该受的。
很想将狄樱一把拥入自己怀中，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
深沉的睨了眼身侧的狄樱，为了不把她吓跑，莫雨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压住自己对狄樱那份压抑了十二年的感情。
那暗箭也不知从何方向射出，直对狄樱，显然目标就是她。至于，对方的目的，月弄痕一开始还不是太明白，可直到现在看着莫雨如此在乎这位姑娘，她怕是多少明白些什么了。若是这位姑娘当真受伤，莫雨定然发狂，他一发狂，两方打起来，得利的怕会是……
不经意地扫了眼面色平静的令狐伤，对于这个人到目前为止都一语不发，神态淡漠，月弄痕多少会去思考这人到底有何目的，刚才那道冷箭是否也与他有关等等。
狄樱看上去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估计这忽然来一发让她多少是有些懵逼的。
此事就算与月弄痕和浩气盟无关，可如今是说不清了，月弄痕只能自知理亏，还好对方姑娘没事，若是真的出了什么闪失，十几张嘴都说不清楚不说。
看了眼不会妥协的莫雨，月弄痕抬手让浩气盟弟子退开。
“你和这姑娘可以走，但他……”冷冰冰的看了眼令狐伤，其意明了。
莫雨根本就不在乎令狐伤，这一路同行本来就让他十分不爽，加上令狐伤似乎对狄樱『有意』，他自然不能放任令狐伤。如今，浩气盟的人想拿令狐伤正合了他的心意。
莫雨的态度令狐伤一开始就知道，淡淡扫了眼让莫雨离开，而将他团团围住的浩气盟，令狐伤一点惧意都没有。他真没怕这场面，要知道像现在这种局面，过去曾发生过许多次。
被抱着狄樱回了神，她看向令狐伤，还未做什么莫雨已经在她耳边低语道：“他叫令狐伤。”
三个字让狄樱一愣，这个名字代表了一个噩梦，一个让大唐人都为之战栗的噩梦。脑海里与令狐伤这个名字相关的记忆全是他如何帮助安禄山统领狼牙军进攻大唐以及他在西域打败众多高手，成为第一剑手的传奇，其中自然也包括他那离奇的身世。
脑海里陡然间划过一个很模糊的画面，深深刺痛着狄樱，她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狄姑娘，心地好是一回事，救个白眼狼又是另外一回事。”莫雨一字一字在她耳边低语，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令她猛然抬头与莫雨来了个对视。青年定定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深处没有半分情感波动，冷到骨子里的淡漠。
她眨眨眼，扭头去看那个被浩气盟团团围住的俊美青年，青年看上去平静极了，对于自己面对那么多人，丝毫没有怂的意思。莫雨抱着她头也不回地朝宓谷外走，在她的身影即将随着莫雨一起远离时，令狐伤看了过来，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深深地凝注着她，与她来了个最后对视。如果换做其他女子，被令狐伤这么凝注着，或许会爱上他也说不定。可惜，狄樱被这么看着，脑海里想的全是“卧槽，这货那么大岁数了吗？”、“长那么年轻，看上去和莫公子差不多，吃还童丸了吖？”、“干了那么多缺德事，怪不得身上煞气那么重……”等一系列注定不会被令狐伤的外表所欺骗的脑内想法。
莫雨抱着狄樱离开宓谷后，将她放下，道：“别多想了，就算知道了他是令狐伤，你还会救他，对不对？”
狄樱看着莫雨，抿了抿，半晌开口道：“救是会救，但不会与他同行……”她不喜欢发动战争的人，无论理由是什么，发动战争就是发动战争了。况且，无论所居何位，无论是否亲自动手，那双手也早就不干净了。
“我不喜欢发动战争的人。”她轻轻念了一句，接着她的面容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几日奔波，狄樱的发型早就没了，长发随意束起，垂在脑后，现在有几缕发丝凌乱地落在面颊边。
莫雨一愣，随后眉抑制不住地抽动一下：“我们该走了，早点赶回洛道，还能找个地儿休息休息呢。”
狄樱站在原处，忍不住往宓谷看去：“我答应了要替他寻大夫的。”狄樱一直是个信守承诺的人，说出去的话永远都没有失言的道理。可现在，她失言了。“说好要带你和他安然去扬州的，说好一到扬州就替他寻个大夫解他身体里的毒，说好要请你们俩好好吃一顿的……可我……”承诺是一码事，对方不是善类又是另外一码事。
人，有的时候所矛盾的就在这里。
莫雨轻轻道：“你不欠他什么，反而是他欠了你。”说着，莫雨略带歉意道：“抱歉，我一开始就该告诉你的，如果早早告诉你他的身份，或许你也不需要……”
狄樱侧头看向莫雨：“那么，你又是谁？”
莫雨不语，只是看着她。
“你说你姓莫，单名一个雨字，这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可我还是想问，你是那个莫雨吗？”
莫雨本来就不想骗狄樱，他没有点头，只是反问道：“如果我是那个莫雨，你会离开是吗？”
狄樱抿了抿唇，脑海里不经意浮现起与莫雨相关的记忆。不是童年时期的那段记忆，而是浩气恶人对战时的痛苦记忆。记忆中的狄樱也杀了许多人，而那远在战场最中央的青年发狂一般杀了比所有人更多的人。那样的战场上，谁是好人，谁又是坏人呢？其实，大家都一样，不过都是杀红了眼的人。
记忆自动浮现出与莫雨相关的那些消息，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也就比现在的狄樱大一岁的青年，狄樱沉默了。
关于江湖上对莫雨的那些谣传，是真是假，其实连原本的狄樱自己也不晓得。她厌恶着恶人谷的所有人，不过是因为江湖上的谣传。现在的狄樱清楚知道谣传有多么可怕，也知道有些谣传都不是真实的。
明明莫雨也是杀人者，明明应该同令狐伤一样远避才行，可不知道为什么狄樱就是不愿意将他和谣传中的小疯子划为等号。潜意识里，狄樱是信任莫雨的，比令狐伤更为信任。
这是很奇怪的想法，狄樱知道自己应该一视同仁的，可这一视同仁吧也不对，莫雨和令狐伤终归是不一样的，坏的点也不对。况且，在狄樱的内心深处也不觉得莫雨是坏人，是杀人不眨眼的小疯子。
手不自觉捏起自己的衣服，狄樱深吸一口气看着莫雨，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很信任你，就算知道你是那个莫雨，我也依然不觉得你是坏人。呃，虽然这个世界会因为我和你结伴而行带来许多恶意揣测，可我之前说了，要请你吃饭的，我已经食言一个了，可不能食言第二个。”
这解释的估计谁听都觉得扯淡，但莫雨却觉得狄樱的这番话倒是说明了她在意他。
不自觉勾起唇角一边弧度，莫雨上前一步，靠近狄樱道：“那……咱们现在走吗？狄姑娘。”
狄樱用力点头：“走走走，当然得走了……”说着，似乎想到什么：“那个，三毛它们呢？”
莫雨一愣：“三毛？谁？”
狄樱道：“就是，就是我那头小毛驴还有你们的马呀……”明明此前在宓谷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也不是，好像是他们自己忽视了，然后就不见了。
莫雨也反应过来，他好像真的自入宓谷后就记得自己的马和令狐伤的马在一边吃草，而狄樱骑得那头小毛驴则懒洋洋地匍匐在一块石头边晒太阳。之后呢？之后狄樱去给狼群寻找能住的地方，后来回来……
e……他真的不记得它们了。
“好像你回来之后就没见到过它们了……”
一听不见了，狄樱的脸垮了。“没了？那，那咱们靠腿走啊？”狄樱懵逼了，这靠腿走到扬州那还有命吗？她腿本来也没细，这么走不成萝卜腿吗？
莫雨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狄姑娘不是会术法吗？为何不用术法直接到扬州呢？”说完，莫雨忽然想起一到扬州他们就得分开这件事，于是上扬的唇角弧度立即下弯变得不高兴起来了。
他是猪！
狄樱听了莫雨的话，呶了呶嘴巴道：“才不要嘞，修行之人岂能事事都靠术法，事事都贪方便呢？有苦才有甜的嘛。”说着，狄樱重叹一声：“算了，走就走吧，就是走的时间长点呗，反正也不差这几天的功夫。”
说完，拖着沉重的步子没精打采地往前走了去，一想到之后全靠走路，狄樱内心就很绝望。可绝望能如何？她现在可没什么闲钱买马，再说了不是三毛的坐骑就不是好坐骑。
除了三毛，她也不想坐其他的坐骑。
看着那没精打采的背影，莫雨大步走过来，再来到她身边时，伸手揉了把狄樱的脑袋：“若是累了，我可以背你。”
狄樱摇摇头：“那怎么行呢？总不能都靠你背吧，你自己也走路，之前还受了重伤呢，哪挨得住我的分量啊。”她可不认为自己很轻，就算没有到三位数吧，两位数七开头以上的重量也够呛的了，都够一袋米了。
此时，狄樱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和莫雨的相处方式有哪里不对劲。
“走吧，路在脚下，条条都是大道。”暗暗给自己打气，狄樱加快步子走了起来。
看着有了点精神的狄樱，看着她快步走在前头的背影，让莫雨有一种仿佛回到了过去他们在江湖上流浪的日子。
那时候，狄樱也时常给自己，给他们打气，不管多气馁，她从未放弃过。
想到那时候，莫雨心里头涌起一片酸涩之意。
幸好，十二年过去，他的狄樱再度回到了他的身边。
“狄姑娘打小就是七秀坊的人？”三步并一步，莫雨很快就来到狄樱身边。
狄樱摇摇头：“不是，我十岁那年被五毒的曲云姐姐送去七秀坊的。至于之前我是干什么的，哪里来的，其实我都不记得了。艾黎长老说，我的脑袋受过一些伤，估计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这不是狄樱的说辞，而是这个世界狄樱就是如此的。“听艾黎长老说，我是九岁那年被救起的，后来睡了很久才醒的。”
莫雨没想到狄樱受了这样的变故，自责在心底滋生。“那，那你怎么没在五毒？”
狄樱道：“艾黎长老怕我在五毒过得不开心，加上我是一个汉人，生怕五毒中一些不喜汉人的弟子伤害到我。而且，在五毒教的那一年里，曲云姐姐发现比起五毒的功法，我可能更适合七秀功法，所以便书信给了师父，托师父收我为弟子。”
阐述这段过往，狄樱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可听在莫雨耳朵里却是另外一番意思，对莫雨而言，狄樱所受的苦难本不该受的。
很想将狄樱一把拥入自己怀中，可他知道……现在，还不能。
深沉的睨了眼身侧的狄樱，为了不把她吓跑，莫雨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压住自己对狄樱那份压抑了十二年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