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无心，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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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整座太医院的太医们全体都离开了，那还剩下什么？
皇子公子们，乃至后宫上下所有的主子生了病谁来治？满京城的皇亲国戚们得了病又该请谁？更何况，这太医们有的还是固定给京中某位皇亲国戚瞧病，一瞧就是好几年的，这一走，谁来管？
这些人全都对那位叶小姐不满啊！所以才会这样。
亦或者说，是太后刚刚那句你们这些人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过之时，这些人才集体爆发了怨恨，次才会如此。
太后心知肚明，自己却冷笑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以为离开了你们，太医院就是空壳子了？”
“太后娘娘，臣等不是这个意思！”梁太医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的感叹，但又十分的后悔，是他害了他们！
“娘娘，臣愿意卸下太医院掌院的职务出宫，还请太后莫要责备他们！”梁太医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他们是解不了太子身上的毒，可这却不代表他们的医术不高超啊！像李大夫，他最擅长正骨，京城里十之八九的摔伤病人都是他治的，像林太医，他最擅长治心疾，京中陈阁老一直都吃着他的药，还有……”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太后猛然打断他道：“你们治不了太子的病，这是事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梁太医闭上了嘴巴，再不言一句，眼神里都是绝望。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事情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都回去反思反思！也别说什么集体离开的话，当真以为朝廷缺得了你们么？”太后冷冷道。
其他大夫还想说什么，梁太医却抢先道：“多谢太后恩典，微臣等告退！”
别人一去尚可归来，他却是直接出宫回老家。
从东宫里出来，众人都是垂头丧气，唯有梁太医却是满脸笑容，似乎被贬回乡的人不是他一样。
“梁老，你为何这般开心？”其中一位太医忍不住道：“咱们兢兢业业为了朝廷，为了太子，到头来却被如此对待！”
“那你还想怎样？”梁太医反问道：“当初说太子不会有事的是咱们，如今太子性命垂危，正好应征了叶小姐的话，咱们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另一位太医心有不甘道：“那叶小姐当初分明早就清楚太子殿下的病情，却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吃这个大亏……”
“她可没有眼睁睁，是咱们为了奉承荣贵妃，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梁太医苦笑一声道：“原本我不肯相信一个闺中女子会将咱们这些大夫全都比下去，可是却被打了脸，天外有人哪！但愿咱们以后都莫要再做这井底之蛙了。”
井底之蛙……
“你们，好自为之。”梁太医冲他们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头有些脚步不稳的朝外走去。
众太医们面色复杂的瞧着他离开，没人开口。
……
“太子哥哥生病了？他现在怎样？他是如何生病的？”
定国公府海棠院中一向都无比安静，今日不知道怎的，却从主屋那里传来一阵阵争吵声，有丫鬟靠近了，还能听到瓷器摔裂的声音。
“小姐又开始发脾气了，看来得将夫人请来呢！”长长的连廊上，两个端着果盘的丫鬟悄悄议论一阵，掉头便出了院子。
那边屋子里，却又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小姐，您别伤心了，太子殿下虽然昏迷不醒，可是皇上还有太后娘娘等人，都在努力的想法子医治他啊？据说已经有人去请大昭寺里那位废太子妃了，奴婢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哭声停顿了一秒钟，紧跟着又哭了起来。
玉香瞧着伤心不已的自家主子，有些惊慌失措：“小姐！您快别哭了！等下夫人来了，看到您这幅样子，又该责罚奴婢了……下次奴婢，可不敢将消息再传给你了……”
慕容嫣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却是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对着玉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母亲责备你的。”
“多谢小姐了。”玉香连忙道。
慕容嫣瞧她一眼，却是再次落下泪来：“我好想进宫去看看太子哥哥！”
“小姐！这不合规矩啊！”玉香一听这话就急了：“再说您要不了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夫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个时候进宫的！”
“你不懂。”慕容嫣听了这话，瞧了玉香一眼，悲切道：“倘若太子哥哥醒不来，又哪里来的婚礼？”
这一点上，她倒是比荣贵妃想的开。
玉香闻言呆了一呆，却是忽然明白过来。
是啊！太子这次若是醒不过来，那就会死，顺带着，婚礼也就没有了。
“可是，要救太子，就需要那位叶小姐，万一她威胁皇上与贵妃，要以太子妃的身份来给太子治病，那可怎么办呢？小姐你怎么办？”
慕容嫣听了这话，呆呆瞧了玉香一眼，将她眼中的紧张与担忧全都瞧在眼里，然后她露出了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来：“不让她救，太子就要死，让她救，我就再也做不了太子妃，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玉香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迷茫来。
是啊！这般艰难的抉择，是她她也选不出来。
“看来，我是得要亲自去见见叶照清了。”慕容嫣忽然开口道。
玉香闻言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的道：“小姐，你，你疯了？这时候见她做什么？”
“我要劝她去救太子哥哥！”慕容嫣语气坚定道。
玉香又是一呆。
下一刻，她便再次开口劝说了起来：“小姐！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岂非让那叶小姐再多了一些威胁你的理由？这万万不可！”
“那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哥哥就这么一睡不醒么？”慕容嫣猛然大声道。
玉香长大嘴巴，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嫣，什么都忘记做了。
一向都温柔善良不敢大声讲话的小姐，居然吼她了！
还是为了太子……
她一定是听错了！
“我要去！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我都会一口答应，但太子哥哥醒了以后，就要看她叶照清有没有那个命得到了！”慕容嫣魔怔一般喃喃的道。
说着，她猛然转身往门外奔去。
然而下一刻，伴随着玉香一声尖叫，慕容嫣猛然站住了。
她迷惑不解的瞧了一眼突然出现的母亲，反应过来之后便将脸上的表情全都收了起来，恢复一个乖乖女的模样上前请安道：“母亲怎么来了？可是想念嫣儿了？”
定国公夫人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瞧着自家女儿，直到慕容嫣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去。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定国公夫人懒懒的吩咐道。
“是！夫人！”仆妇们鱼贯退下，玉香有些犹豫的瞧了慕容嫣一眼，也转身退下了。
“嫣儿，你这个样子，让为娘很难相信你能胜任得了一个太子妃的职责。”良久之后，定国公夫人慢慢走到屋内道。
慕容嫣万万没料到母亲居然没有质问自己，而是问了这样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来，一愣之下立刻笑了起来：“母亲，你是开玩笑么？嫣儿有容貌有手段，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爱太子哥哥的心，我怎么胜任不了太子妃？”
“做太子妃最主要的，是要无心无情，你做到了么？”定国公夫人缓缓开口道。
“无心，无情？”慕容嫣闻言有些疑惑。
“是！”定国公夫人抬脚慢慢走进屋内，直视着慕容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那诺大的皇宫里，你若想要稳稳当当的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乃至皇后，太后，母仪天下，最主要的就是无情，只有你无情，脚下的步子才不会走错一步！”
“你显然做不到，因为你爱太子。”定国公夫人接着道：“光是爱他这一点，你就输了。”
“母亲，这话何解？”慕容嫣闻言忍不住道。
“你看那叶照清，她从不会为了太子委曲求全，也不会放低身段，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委曲求全的那个人是太子。”定国公夫人站在门边，瞧着院子里一树开的枝繁叶茂的花树道：“什么时候你能做的跟她一样了，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是，娘，太子哥哥他眼中只有叶照清，我若是再学她那一套，岂不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走进太子哥哥的心了？”
“蠢！”定国公夫人猛然转过了头，眼神凌厉的盯住了慕容嫣道：“你还认识不到你身上的错误吗？要不是你擅自行动，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以为你将太子妃赶出宫外你就赢了？那现在你愁眉苦脸的在做什么？”
慕容嫣呆呆的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质问，心中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的难受。
是啊！她辛辛苦苦筹谋这样久，到最后却要为了太子自甘下贱的去叶照清的面前去恳求她，救一救自己的心上人，这跟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
叶照清不答应，她会心痛，若是答应，她又不能容忍。
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不要再纠结了！”定国公夫人冷冷道：“你已经将这副棋下成了一盘臭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赢，接下来，你只有听我的！”
若是整座太医院的太医们全体都离开了，那还剩下什么？
皇子公子们，乃至后宫上下所有的主子生了病谁来治？满京城的皇亲国戚们得了病又该请谁？更何况，这太医们有的还是固定给京中某位皇亲国戚瞧病，一瞧就是好几年的，这一走，谁来管？
这些人全都对那位叶小姐不满啊！所以才会这样。
亦或者说，是太后刚刚那句你们这些人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过之时，这些人才集体爆发了怨恨，次才会如此。
太后心知肚明，自己却冷笑了起来：“你们什么意思？以为离开了你们，太医院就是空壳子了？”
“太后娘娘，臣等不是这个意思！”梁太医看到这一幕，心中十分的感叹，但又十分的后悔，是他害了他们！
“娘娘，臣愿意卸下太医院掌院的职务出宫，还请太后莫要责备他们！”梁太医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他们是解不了太子身上的毒，可这却不代表他们的医术不高超啊！像李大夫，他最擅长正骨，京城里十之八九的摔伤病人都是他治的，像林太医，他最擅长治心疾，京中陈阁老一直都吃着他的药，还有……”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太后猛然打断他道：“你们治不了太子的病，这是事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梁太医闭上了嘴巴，再不言一句，眼神里都是绝望。
他怎么样也想不到，事情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都回去反思反思！也别说什么集体离开的话，当真以为朝廷缺得了你们么？”太后冷冷道。
其他大夫还想说什么，梁太医却抢先道：“多谢太后恩典，微臣等告退！”
别人一去尚可归来，他却是直接出宫回老家。
从东宫里出来，众人都是垂头丧气，唯有梁太医却是满脸笑容，似乎被贬回乡的人不是他一样。
“梁老，你为何这般开心？”其中一位太医忍不住道：“咱们兢兢业业为了朝廷，为了太子，到头来却被如此对待！”
“那你还想怎样？”梁太医反问道：“当初说太子不会有事的是咱们，如今太子性命垂危，正好应征了叶小姐的话，咱们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可悲伤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另一位太医心有不甘道：“那叶小姐当初分明早就清楚太子殿下的病情，却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吃这个大亏……”
“她可没有眼睁睁，是咱们为了奉承荣贵妃，故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梁太医苦笑一声道：“原本我不肯相信一个闺中女子会将咱们这些大夫全都比下去，可是却被打了脸，天外有人哪！但愿咱们以后都莫要再做这井底之蛙了。”
井底之蛙……
“你们，好自为之。”梁太医冲他们重重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头有些脚步不稳的朝外走去。
众太医们面色复杂的瞧着他离开，没人开口。
……
“太子哥哥生病了？他现在怎样？他是如何生病的？”
定国公府海棠院中一向都无比安静，今日不知道怎的，却从主屋那里传来一阵阵争吵声，有丫鬟靠近了，还能听到瓷器摔裂的声音。
“小姐又开始发脾气了，看来得将夫人请来呢！”长长的连廊上，两个端着果盘的丫鬟悄悄议论一阵，掉头便出了院子。
那边屋子里，却又传来一阵低低的哭声。
“小姐，您别伤心了，太子殿下虽然昏迷不醒，可是皇上还有太后娘娘等人，都在努力的想法子医治他啊？据说已经有人去请大昭寺里那位废太子妃了，奴婢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好起来的……”
哭声停顿了一秒钟，紧跟着又哭了起来。
玉香瞧着伤心不已的自家主子，有些惊慌失措：“小姐！您快别哭了！等下夫人来了，看到您这幅样子，又该责罚奴婢了……下次奴婢，可不敢将消息再传给你了……”
慕容嫣总算是停止了哭泣，却是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对着玉香道：“你放心，我不会让母亲责备你的。”
“多谢小姐了。”玉香连忙道。
慕容嫣瞧她一眼，却是再次落下泪来：“我好想进宫去看看太子哥哥！”
“小姐！这不合规矩啊！”玉香一听这话就急了：“再说您要不了一个月就要成亲了，夫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个时候进宫的！”
“你不懂。”慕容嫣听了这话，瞧了玉香一眼，悲切道：“倘若太子哥哥醒不来，又哪里来的婚礼？”
这一点上，她倒是比荣贵妃想的开。
玉香闻言呆了一呆，却是忽然明白过来。
是啊！太子这次若是醒不过来，那就会死，顺带着，婚礼也就没有了。
“可是，要救太子，就需要那位叶小姐，万一她威胁皇上与贵妃，要以太子妃的身份来给太子治病，那可怎么办呢？小姐你怎么办？”
慕容嫣听了这话，呆呆瞧了玉香一眼，将她眼中的紧张与担忧全都瞧在眼里，然后她露出了一个莫可奈何的苦笑来：“不让她救，太子就要死，让她救，我就再也做不了太子妃，这可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啊！”
玉香闻言，脸上也露出一丝迷茫来。
是啊！这般艰难的抉择，是她她也选不出来。
“看来，我是得要亲自去见见叶照清了。”慕容嫣忽然开口道。
玉香闻言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的道：“小姐，你，你疯了？这时候见她做什么？”
“我要劝她去救太子哥哥！”慕容嫣语气坚定道。
玉香又是一呆。
下一刻，她便再次开口劝说了起来：“小姐！你不能这么做！这样岂非让那叶小姐再多了一些威胁你的理由？这万万不可！”
“那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哥哥就这么一睡不醒么？”慕容嫣猛然大声道。
玉香长大嘴巴，不敢置信的望着慕容嫣，什么都忘记做了。
一向都温柔善良不敢大声讲话的小姐，居然吼她了！
还是为了太子……
她一定是听错了！
“我要去！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我都会一口答应，但太子哥哥醒了以后，就要看她叶照清有没有那个命得到了！”慕容嫣魔怔一般喃喃的道。
说着，她猛然转身往门外奔去。
然而下一刻，伴随着玉香一声尖叫，慕容嫣猛然站住了。
她迷惑不解的瞧了一眼突然出现的母亲，反应过来之后便将脸上的表情全都收了起来，恢复一个乖乖女的模样上前请安道：“母亲怎么来了？可是想念嫣儿了？”
定国公夫人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瞧着自家女儿，直到慕容嫣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去。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吩咐不得进来。”定国公夫人懒懒的吩咐道。
“是！夫人！”仆妇们鱼贯退下，玉香有些犹豫的瞧了慕容嫣一眼，也转身退下了。
“嫣儿，你这个样子，让为娘很难相信你能胜任得了一个太子妃的职责。”良久之后，定国公夫人慢慢走到屋内道。
慕容嫣万万没料到母亲居然没有质问自己，而是问了这样一句风马不相及的话来，一愣之下立刻笑了起来：“母亲，你是开玩笑么？嫣儿有容貌有手段，更重要的是有一颗爱太子哥哥的心，我怎么胜任不了太子妃？”
“做太子妃最主要的，是要无心无情，你做到了么？”定国公夫人缓缓开口道。
“无心，无情？”慕容嫣闻言有些疑惑。
“是！”定国公夫人抬脚慢慢走进屋内，直视着慕容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在那诺大的皇宫里，你若想要稳稳当当的坐上太子妃的位置，乃至皇后，太后，母仪天下，最主要的就是无情，只有你无情，脚下的步子才不会走错一步！”
“你显然做不到，因为你爱太子。”定国公夫人接着道：“光是爱他这一点，你就输了。”
“母亲，这话何解？”慕容嫣闻言忍不住道。
“你看那叶照清，她从不会为了太子委曲求全，也不会放低身段，他们两个人之间，一直委曲求全的那个人是太子。”定国公夫人站在门边，瞧着院子里一树开的枝繁叶茂的花树道：“什么时候你能做的跟她一样了，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是，娘，太子哥哥他眼中只有叶照清，我若是再学她那一套，岂不是这一辈子都无法走进太子哥哥的心了？”
“蠢！”定国公夫人猛然转过了头，眼神凌厉的盯住了慕容嫣道：“你还认识不到你身上的错误吗？要不是你擅自行动，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你以为你将太子妃赶出宫外你就赢了？那现在你愁眉苦脸的在做什么？”
慕容嫣呆呆的听着这一声接一声的质问，心中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的难受。
是啊！她辛辛苦苦筹谋这样久，到最后却要为了太子自甘下贱的去叶照清的面前去恳求她，救一救自己的心上人，这跟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有什么区别？
叶照清不答应，她会心痛，若是答应，她又不能容忍。
可真是一个难题啊！
“不要再纠结了！”定国公夫人冷冷道：“你已经将这副棋下成了一盘臭棋，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赢，接下来，你只有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