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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章:一战成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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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倒退一小时,当那台特制的微型机甲出现在灯光下,差一点点就被集火打成稀烂;随后当屠夫送出联络信号,进而打开座舱证明身份的时候,气氛发生一百八十度逆转,短暂沉寂后,全体士兵爆发出整齐一致的呐喊,即便那些曾经无比仇视屠夫的人,也为他送上最热烈的欢呼。

    情绪的爆发与经历有关,不走错的话,鬼见愁山谷全长约二十八公里,这么点距离,最先进入的队伍走了将近五小时,依旧看不到出口的影子。黑暗中挣扎这么久,每个人都疲累之极,当看到有人过来接应,感觉不亚于天使降临。一时间,振臂高呼者有之,痛哭流涕者亦有之,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就连山谷内统治无数年的怪声都被压过。

    仿佛感受到某种威胁,那些不知畏惧为何物的黑甲飞虫愈发疯狂,它们在黑暗中震动翅膀,扑到每个有亮光的地方拼命啃咬,吱吱啦啦犹如千万把挫刀在玻璃上撕摩,摄人心魄。

    几分钟之前,士兵们对这些能够啃食能量护罩、体液如酸液的毒虫望而生畏,如今却变得满不在乎,甚至有心情发出嘲弄。原因很简单,屠夫告诉领头军官,只需二十分钟,大家就能重见天光。

    至少这一刻,人们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个招人厌憎、令人畏惧的侏儒,即使隔着厚厚的钢板,也能感受到对屠夫的“热爱”。

    从未经历过这种状况,屠夫的感觉很是怪异,一时楞在原地。他这辈子,从幼年弱小时期到拥有强大实力之后,接收到的眼神只有歧视、羞辱、欺凌、鄙夷、厌憎和恐惧,从来没有过被人期待、欢迎的经历。猛然间得到如此待遇,屠夫从中体会到一种残虐折磨他人换不来的“美好”,有些留恋。

    说不上什么原故,屠夫冒着被黑甲飞虫突破护罩的危险朝周围人笑了笑,露出还算两排白惨惨的牙,和没有痊愈的牙床。

    “你受伤了?”帅队的军官注意到屠夫的伤,声音充满关切。

    “啊,没没事。”生平首次,屠夫骗人的时候莫名紧张。

    “等出了山谷,叫人帮你看看。”

    “嗯先离开这里。”

    “好。”

    兴奋的军人、包括军官没能发现,屠夫的语气神情与过去有着很大区别,那台特制机甲的腰围明显大了一圈,并且减少许多外挂,行动远不像过去那样灵动自如。他们更加不会知道,当屠夫露出脸朝大家微笑的时候,身后还有一张仙童般的面孔。

    “别逼我杀人哦。”

    一只手捉住后颈,一只手扣死脊椎,得福的手细嫩柔滑,如恶魔在屠夫耳边呢喃。

    “别犯傻了,那些是骄傲的帝*人,你是蓝色海里混事儿的星盗,等走出山谷,他们都不会正眼看你。说句不爱听的话,你就像从阴沟爬出来的蟑螂,黑夜里流浪的野狗,垃圾堆里觅食的耗子,恶心人、吓唬人都可以,想讨人喜欢招人爱算了吧。”

    “别、说、了”屠夫咬牙切齿,小小面孔不停抽搐。

    这正是屠夫过去一直坚信的,没理由因为一时触动就产生怀疑,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犹豫,为什么会挣扎。

    他只是本能试图留住那种感觉,并且想要更多。与此同时他知道,但凡自己稍有异动,就会被得福捏断脖子。

    感情冲动?

    多么可笑的词汇

    “血月夕阳,你怎么向他们解释解释?”

    致命一击,得福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展现你的价值吧!将来牛大指望你的地方还很多。”

    面对蛊惑与威胁,屠夫没用多少时间思考便有了决定,关闭舱门,通过扬声器宣告。

    “转弯的地方多,我走的快,大家把没用的东西关掉,跟紧。”

    屠夫不是吹牛,山谷内虽然黑咕隆咚,但他对方向把握极其精准,不用察看多余的东西,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一下子快了数倍。相比之下,此前一点一点摸索前进,遇到点情况就要警戒、搜索、察看、弄清楚之后才能继续,速度当然快不起来。

    由此产生的后果有两个,一是队伍不再紧凑,再就是此前行军时保持的警戒方式变成摆设,没有人做了。

    再后来,大家连最基本的扫描也懒得做了,反正这样的环境里用这种行军方式,仓促扫描看不到什么,做了也是白做。

    出于信任也好,因疲劳恐惧不愿多想也罢,人们只想着快点熬过这段路,没有谁提意见。就连队伍里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包括军官,也只是一开始有些担心,但没有强行要求。

    而且他们知道,眼下士兵不可能回到之前那种状态,军官想收也收不住,只能由着大家。

    好在一直平平安安,当一段艰难的路走完,少数怀有警惕的人也都慢慢放下心来。

    很快,佛堂到了

    佛堂,谷内石柱最多、面积最大、地势相对平坦的一处所在,这里往前再过三里狭窄直道就是谷口,向后则是一段蜿蜒崎岖、行走格外艰难的链形通道。对从东往西穿过山谷的人来说,佛堂之后的行程是地狱开始,反之如果从西向东走,佛堂就像是极乐世界的大门,前方再无困难可言。

    佛堂是土著人的称呼。遇到必须从鬼见愁穿行的情况,他们会在这里祭拜那些形似佛像的石柱,祈祷神灵保佑自己安全通过。屠夫不信神佛,他把这里叫做“胃”,先前经过食道找到出口,向后是弯弯曲曲的肠子。

    还真别说,这个形容道出鬼见愁山谷的几分风采,颇为贴切。

    佛堂也好,“胃”也好,总归是一处非常明显的标志。由于面积大,上方开口也大,谷内不像之前那样黑漆漆一片,极易辨识。当队伍进入到这块区域,士兵们先后从地图上找到标记,随之爆发第三轮欢呼。

    真要走出去了!

    “别松懈,还有一段路要走。”

    疲劳积累到某种程度,短暂歇息不仅不能够让人恢复,反而会因惰性失去力量;艰难的旅程当中,越是最后越是需要提振精神。有鉴于此,屠夫在前方提醒大家,前行速度进一步提高。队伍中的老兵、还有军官知道这番话极有道理,也都相互鼓励着,纷纷给身边的队友打气。

    “再加把劲儿。”

    “最后一段,走完就成了。”

    “不能功亏一篑。”

    吵吵嚷嚷,热热闹闹,一股乱糟糟的黑色洪流朝前涌动,如水流逐渐填满石林之间的缝隙。人们本能地在石林中穿行,不仅没了编制,连事先组好的小队也已经被打乱。不知不觉,身边闪过的不再是固定、熟悉的身影,代以陌生、或者完全不认识的人。

    黑暗中行走编队有多重要?稍具常识的人都知道。

    即使开着机甲,熟悉与陌生之间的差别依然巨大;即便属于同一支队伍,亲近与生疏之间区别依然巨大,更何况,这里有三方人马混合在一起。当意识到最亲近的战友不在身边,脆弱的安全感像烛火被随着阴冷的风吹灭,人们心中越发渴望光明世界,走出去的*达到顶峰。

    偏偏这个时候,屠夫不见了。

    迷迷糊糊又过一段时间,终于有疑惑的声音从某个地方传出。

    “屠夫呢?”

    “前面。”

    “前面哪里?”

    “不知道。”

    “我走在最前面,怎么没看到?”

    “”

    前后观察,左右观望,每个人看到的都差不多,远方事物模糊不清,近处是一座座佛塔般的石林,要么就是同样雄壮的机甲。于是有人大声呼喊、吆喝、召唤,结果只听到混杂难辨的回音,和一种如同竹哨被用力吹响时的哨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士兵们时不时能听到那种哨音,尖锐具有强大的穿透力,即便在引擎轰鸣的世界里,听起来依然清晰。

    “这好像是古时候的战歌?”

    寻找屠夫的短暂瞬间,不知哪个人必定是位对历史相当熟悉的家伙,精神恍惚的状态下,他竟然听出哨音节奏,甚至跟着断断续续地哼出来。

    “我们是无畏的战士,微笑着与死神面对”

    “死神以为我们投怀送抱,我们却抓住它,当成石头砸向敌人”

    “汉军汉军?”

    到“汉军”这里,哼唱的人忽然愣住,心里渐渐意识到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台机甲从侧面石柱后绕出来,直接通过扬声器和他打着招呼。

    “嘿,你怎么不走?”

    “呃”

    “那就别走了。”

    声落,光华骤起,离子光刀将雾气一切两断,连同机甲的头颅飞到半空。紧接着,周围响起一连串钢铁碰撞的声音,瞬间变得无处不在。

    尖锐哨音四处吹响,雾气中一条条涂有血红线条的身影闪烁而出,数十吨重的钢铁怪兽轰然摔倒,短促的尖叫,仓惶地呐喊,奋力的大喝短短十几秒时间,佛堂内的气息被燃爆。

    最先摔倒的那台机甲座舱内,哼唱战歌的士兵茫然无措,眼前是无数闪烁的信号灯光,刺耳的尖鸣,以及各种警报与提示。失去头颅的机甲无法战斗,依旧忠实的履行着能够履行的职责,那些跳跃的灯光就像恶魔的眼睛一样忽闪忽闪,朝他发出快意的嘲笑。

    楞了足足有一分多钟,他才由失神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奋力大喊。

    “敌袭!”

    “敌袭!”

    “敌袭!”

    尖叫的声音无处不在,有些被闷的座舱内无法传出,有些变成声波传向周围。这其中,曲道入口也就是这个“胃”与肠连接的地方传出的声音最多而且最乱,原本稠密的队伍转眼间变得七零八落,随后被清理一空。

    砍头,刺腹,穿心对机甲应该叫挖核,每个人、每个小组的每次出击,全部以“令对手失去战斗能力”为目标。仅仅一个照面,十几台有着强大战斗力的机甲就被击倒,甚至连一枪一弹都没能发出。

    很明显,突袭者对这款机甲的长处与弱点全部了如指掌,在那些老辣的战士面前,坚固的机甲像婴儿一样脆弱,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呼啦啦倒下一片。

    “敌袭反击!整队!”

    人多,总有个别人头脑清楚,叫喊着希望同伴奋起抵抗,更希望能够组织队伍;可惜的是,这番苦心注定付诸流水,因为从一开始,这里的最高长官和几名关键人物便被当成重点,面临的打击最为迅猛。

    三台机甲撕开浓雾,朝着那台灯光颜色与众不同的高大机甲猛扑,冲在最前面的那台机甲活像一头扑向猎物的雄狮,锯齿大刀在空中旋转,带起一股盘旋前进的血色旋风,让人很难分清那是机甲操纵大刀前进,还是被刀光带动着、被动地望前方冲锋。

    前方纵有千军万马,我自一人独闯,突袭者用身体语言告诉所有人当他冲起来,就绝不会停止。

    “杀!”

    直到喝杀之声响起,震惊的人们才知道那名机师竟然是个女人,于是更加震惊。

    “挡住!”

    到底是护卫在军官身边的人,两台机甲左右迎上,奋力想要拦截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狂人,然而当他们出击之后,才发现有别人找上自己,一下子拦住两个。

    “轰!”

    第一声炮响,与第一声盾牌撞击的声音混杂,右边护卫因爆炸冲击停顿、退步时,左侧同伴被一记标准的持盾撞击迫退;在此之后,那名暂时以一敌二的机师毫不停顿,收枪换矛紧跟着又被一记标准的冲锋,将受过特别加工的破甲钢矛顺着座舱边缘刺入。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标标准准的操作,一切如教科书般准确。别的不谈,敢在这种密集环境里使用重火力武器二不怕误伤同伴,足以证明操作者之强大。

    刘铮阳,机甲大赛进入前十,纯以技术而言,放在哪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另外必须提到的是,两名护卫虽然做出迎击姿态,但其发挥着实不尽如人意,若能换个时间进行这场战斗当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护卫与掩护之间的战斗已经开始,主攻与军官之间尚未形成接触,左右护卫迎上去的瞬间,军官也从混乱清醒过来,驾机后撤。

    对手强大是一方面,更关键处在于,眼下这种局面,他必须肩负起指挥的责任,而不是和谁谁谁决斗。

    果断后撤,试图摆脱对手纠缠,当他脚下刚刚移动,心内忽然涌起不祥之感,紧接着听到有人不顾一切大喊。

    “青木,小心!”

    哦?

    在那团被刀光映红的旋风侧面,一台机甲四肢着地,以近乎“匍匐”前进的姿态快速奔跑,转眼间冲到自己面前,恶狗般一头撞过来。

    这是

    只需要看一眼,就能从那台机甲身上瞧出“猥琐”两个字;只需要看一眼,谁都会生出浓浓警惕;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个人的操作甚至比舞刀的女子、和那名以一敌二的机师更强。

    要知道,他操作的是标准人形机甲,做出通常只有虫型机甲才能做出来的动作,居然跑的很溜。天知道他练习多久才成功,机甲也多半经过改装,目的当然是为了偷袭不警惕这种对手的人,战场上不可能生存长久。

    然而在这种环境下,这种时候,谁会去看、谁能注意到呢?

    机甲近身,军官仍竭力做出反应,当机立断向后做出翻滚的动作非到特别狼狈的时候,他断不会采用这种失去视线的做法,而且没能做成。

    破甲声起,一根军刺狠狠刺入裆下,顺势一扭卡入传动轴。手法如此精准无误,那名卑鄙的偷袭者绝对练习过无数次,而且在正常情况下,根本不会有施展的可能。

    什么人会苦练这种一辈子不见得使用的招数?

    心里揣着疑问,军官原本是想翻滚后撤,结果变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刚刚好压住偷袭者的胸口。

    刀光终于临头。

    “杀!”

    不管比赛还是战斗,小狐狸精总也控制不住大喊的*,肾上腺素的刺激使得她的每个细胞都出于狂热状态,自己都管控不了自己。因为这个习惯,小狐狸精过去几次战斗中曾经遇险,牛犇专门找她谈过,希望能够改进。苦心劝说,结果只换来窃喜的眼眸与幽怨的叹息,牛犇只能狼狈退走,叮嘱刘铮阳等人注意掩护,不了了之。

    不过在眼下,这声娇喝给小狐狸精带来的不是危险,而是给了对手无与伦比的震慑。

    军官、还有周围努力赶过来的人,眼睁睁看着锯齿刀切入肩颈,剧烈喷涌的火花无比绚丽,如烟花般尽情在迷雾当中释放。直到这个时候,人们心里才明白,冲过来的三人组合当中,挥舞大刀的女子看似主攻,其实是掩护,当你认为她是掩护的时候,才是其真正的表演时刻。

    最后终结是两个字:强大!

    称得上强大的何止这一组?

    曲道与佛堂的结合部,突袭者发动最早,人数最多,袭击成果最为丰厚。然而就机师的操作水准而言,零散分布在佛堂中央的那些更最令人畏惧,一片混乱当中,至少七八条身影给士兵们留下深刻印象,所有与之交手的同伴,无人抵得过一合。

    绞链飞舞,扯翻对手的同时,袭击者已经闪身到另一名士兵身后,看似仓促的举动、刚刚好避开身后飞来的炮火。那名被迫充当盾牌的士兵来不及转身,膝盖的球形关节已经受到致命蹬踏,袭击者没随后在其头顶拍了一下,身形再次远离。

    这一拍不是为了戏弄,而是拍烂机甲头部的信息采录仪,接下里他如想带伤作战,得依靠目视。

    相比这个飘忽如同幽灵般的身影,另一边有人光矛纵横,宛如古时候的将军在军阵中冲杀,一招一式隐带雷光,无人能挡其锋。

    还有一个,行动敏捷招式狠毒,看一眼就知道心狠手辣;与前面两个人不同的是,他在攻击时有些特别嗜好,喜欢弄坏对手的脚。有这种感受的人,每一个都成了瘸子。

    最后,有人注意到一台胖嘟嘟的机甲,原因并不在于如何强大,而是他明显带有指挥者的特色,双手持盾四处观察战局,出手更多是为了查缺补漏。

    指挥者“悠闲”,而且“独单一人”,试图反抗的士兵不可能留意到不到,于是有人发动攻击,结果更像送死。

    头槌、脚踹、肩扛、踩踏,大多数时候,孤独的指挥者战斗时根本不像机甲,而是一个浑身长满利刺的武士;寥寥几次炮火被盾牌封堵,近身格斗犹如撞墙,每次接触必定有人倒下。期间偶尔有小型队伍组织起攻势,也被一一化解

    实在有来不及的时候,总会有一声奇妙枪响。

    枪声过后,对他展开攻击的机甲总会延迟、甚至停顿片刻,宛如被神仙点穴。

    什么人能有这种枪法?

    什么枪能够对机甲造成这种效果?

    混乱中没有人解答这些疑问,人们看到的是,那台胖乎乎的机甲穿行在一群钢铁怪兽中间,态度严谨,举止从容,甚至有些寂寞。

    抛开制造的杀戮不谈,他的样子不像一名战士,仿佛在农田里收割庄稼的老农。

    对依旧幸存的人而言,这个人、这些人像什么已经不重要,重要是他们不想再听到那种刺耳的尖哨,而且听到了渴望听到的声音。

    “灯光,注意灯光!关灯!大家冲出去啊!”

    黑暗中,屠夫隐藏在出口附近,奋力尖叫着。

    经过特制的扩音设备,他的声音在佛堂内层层回荡,很快被每个人察觉。

    于是大家关掉头灯,朝外跑。

    前方,狭窄通道笔直向前,途中不时响起爆炸的轰鸣,摔倒的闷声,和一声声绝望而凄厉的呐喊。

    身后,数十条身影衔尾追杀,尽情收割猎物的首级。

    佛堂与曲道结合的地方,战局很快稳定下来,二十余台机甲扇形排列,森冷的枪口与炮口大开,朝黑暗中不停涌现的钢铁机器倾泻着火力。

    这里已经不算是战斗,而是活生生的屠宰场,

    类似情况并非唯一,鬼见愁出口处,三十台机甲严阵以待,准备做同样的事。

    一切都已注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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