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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汇率大战硝烟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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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延晶：所以现在美国用汇率作为武器向亚洲国家发起攻击，我觉得这些都是战术上的攻击。但是我觉得它这次对中国开始做的是一个战略转型。刚才我们说的所谓的“中美国”的概念是美国人提出来的。它这个目的可能不是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是美国人高看你中国人一眼，而是它需要一个真正的对手。
郎咸平：日本在经济方面曾经也是美国的对手。而且日本在1985年的时候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和我们今天一样的。因此现在有人会说，我们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它应该会有点顾忌吧。不会的，为什么？因为你是它的敌人，就像1985年日本一样。我们来看几个现象：第一个是我们自己沉迷在最大债权国的幻影当中，第二个现象是沉迷于跟美国开战结果是两败俱伤的幻影当中，第三个现象是沉迷在一个自由贸易的幻影当中，认为美国的汇率大战目前是政治化。你完全误解了美国的用意，我们对美国的理解非常肤浅，还是用中国人的想法去判断美国，到最后你就会输。
王牧笛：刚才说西方这个概念是可分的，没有一个统一的西方。美国也一样，没有一个统一的美国。我们刚才所指的美国是特指美国的那些政客，最近中国商务部包括中国的主流媒体有一个反应，我们该让美国的民众知道真相。
郎咸平：他们完全搞错了，我看到一些友台的报道说美国要号召其同盟国来联合打击中国的汇率政策。克鲁格曼最近撰写文章呼吁这些新兴经济体跟美国一起来“围剿”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其实我们甚至还有点幻想，美国登高一呼的结果是四方不会响应。但事与愿违，四方早已响应了。2009年9月20号当我们的领导人参加纽约20国峰会的时候，我们是一如既往地向美国表达善意。向全世界表达自由贸易善意的同时，奥巴马发言说人民币必须升值，中国出口必须减少。发言之后的10月3号，七大工业国家在土耳其发表联合宣言要求人民币升值。第二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再度施压，要求人民币升值。11月13号亚太经合组织21个成员国，当着我们与会的国家领导人的面宣告要求人民币升值。11月30号，最后一个堡垒欧盟沦陷，要求人民币升值。除了非洲以外的其他大洲都支持美国。到了今年1月份情况更糟糕。我们又讲我们首度超过德国成为最大出口国，我们的经济保八成功，我们的失业率下降。好了。欧洲各大报纸登出头版头条说，他们欧洲经济为什么这么差，是因为中国超过德国成为最大出口国，因为我们透过出口使得我们的失业率下降，因此欧洲人民付出了沉重代价。这个报道就激起欧洲老百姓的同仇敌忾，恨死中国了。因此从2010年开始，日本、欧美各国老百姓对中国的印象是越来越差，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造成的。所以美国已经成功地透过话语权，掌控了全世界的民心一起来对付中国。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不然它怎么会这么嚣张。
王牧笛：说到这个话语权就是谁控制了国际信息的操纵权。
郎咸平：因为欧美老百姓都比较单纯，他们也没想那么复杂的。通常他们都是看报纸怎么登，就怎么反应的。因此他们要打我们，肯定是通过各种媒体宣传，激起其国内老百姓的同仇敌忾，然后一起来对付我们。目前就是这种情况，而我们并不掌握话语权。
王牧笛：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以前玩虚的居多，这次是玩真的了。我很担忧啊，从来没有这么紧迫严峻过。
高延晶：现在我们中国对很多问题的认识可能比较滞后，比如说所谓的全球化的概念。我们现在还高喊着这个东西，但可能对于美国来讲，他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全球化应该是收一收的时候了。所以我觉得中间有一个意识上的差距。
郎咸平：我觉得我们整个学术界包括媒体的这个思维是太落后了，没有与时俱进，甚至没有起到帮助政府的作用。因此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支持我们的政府，想联合对外就必须要团结一致。
王牧笛：而且中国历史上，每当有外敌、外侮的时候，我们的民族主义就格外强烈。
郎咸平：我对政府经常提出一些善意的批评跟建议。到这个时刻，我个人一定要支持政府。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大事，我们必须团结在政府的四周，团结度过这一关。但是不是团结就能度的过呢，你要团结可以，有个条件是你要知道别人在玩什么游戏。到现在我们是不知道的，我们是凭自己的感觉在跟别人玩游戏，这很糟糕。
韬光养晦，可堪重任？
这就生成一种智慧，当年邓小平说叫韬光养晦啊。问题就是我们没有韬光养晦，我们一直把自己很良好地表达出来，到最后惹怒了全世界。
王牧笛：学术界开始探讨，既然现在大棒在前，压力很大，乌云压城，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该考虑一个升值的路径了。我们是一次性升值，还是说渐进升值。
郎咸平：不管2010年4月15号美国财政部有没有把我们列入汇率操纵国，人民币升值是不可避免的。按照前一阵媒体的报道，工信部、商务部曾经做过压力测试，也就是说如果人民币升值3%的话，传统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利润将全部为零，因为我们平均利润就3%。如果升值超过3%，比如5%以上，那么这会对传统出口制造业造成严重冲击。
高延晶：珠三角的工厂全关门了。
郎咸平：不管4月15号是什么结果，人民币只是大升跟中升的问题。
王牧笛：2005年7月份汇改开始，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确实是升值21%。
郎咸平：但他们还是不满意。如果4月15号它把我们列入汇率操纵国，那就对中国所有出口到美国的产品征收27.5%的关税。为什么是27.5%，那就是说他们希望我们汇率升值27.5%，差不多百分之二三十。
高延晶：你不升我压迫你升。
郎咸平：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企业应该怎么办。让我讲企业战略，我认为2009年是非常困难的局面，困难靠坚韧不拔可以度过。2010年是个非常复杂的局面，复杂要靠智慧，这不是靠你喊口号。到了2010年没有企业战略的问题了，我请问每一位企业家，如果人民币升值5%，或者10%，或者20%，企业准备怎么办？企业变成什么局面？前有狼后有虎。前面贸易大战，配合汇率大战形成一把钳子的两个爪子夹在你的喉咙上。后面呢，人民币如果真的升值，美国还保证让原材料价格上涨，让你完全没有办法得到好处。这就是我在那本《新帝国主义在中国》里面最后一章所谈到的，三场大战的目的就是置我们于死地。因此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不是感觉良好的时候，而是我们一定要跟政府合作，给政府提供有益的、正确的建议，让我们能够有效抵御美国的攻击，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我相信我们是有这种能力的，目前就是不能低估这种危机，但是我认为目前我们低估了。我还是要建议政府不要听这些投行人讲的话，他们都是美国政府的帮凶。什么人民币升值对我们有利，是胡说八道的，千万不能听他们的话。
王牧笛：新华社刊载文章：美国是最大的汇率操纵国。为什么它是汇率操纵国？因为它就经常操控这些投行发布报告。我觉得最近清华的李稻葵有几个反弹挺有意思。第一个，他说我们必须要掌握信息的发布权，掌握不了你要跟人拼一拼，你得有一个信息发布渠道。不管让世界还是让美国民众知道真实的情况这方面，目前我们是不掌控的。第二个，我们要掌握道德的制高点，美国人天天惊呼说他们的失业率怎么怎么样，可是他们工作宝贵，我们工作也宝贵。
郎咸平：但问题是，我们说我们只有2000万人失业。
王牧笛：最近改口了。两会期间，国务院总理也在说中国2亿人失业。
郎咸平：如果在一年前我提到汇率大战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说我们失业很严重，就没有今天这个问题了。我们一直宣传我们只有2000万人失业。在美国人看起来，你们才2000万人失业啊，失业率才那么低啊。那美国人是9%，他肯定生气了。到现在才说不是2000万，是两亿人。
王牧笛：所以这就生成一种智慧，当年邓小平说叫韬光养晦啊。
郎咸平：问题就是我们没有韬光养晦，我们一直把自己很良好地表达出来，到最后惹怒了全世界。
王牧笛：现在整个美国国会的热情燃起来这个火苗，参与联名给骆家辉和盖特纳写信的一个议员，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之前从没见过美国的国会成员就一件事情表达出如此的热情。过去30年也没有哪位总统在强化美国的贸易地位上，采取过更加激进的措施了。可以看出现在整个美国国会和奥巴马对于这个汇率问题的关切已经达到了历史的高点。
郎咸平：美国国会跟奥巴马已经被推上一个没有退路的平台，他想缓和都缓和不下来。
高延晶：因为中国好像在美国院外游说方面，一直都做得不好，达不到对议员真正的影响。
郎咸平：因为我们都是对美国的行政体系特别关注，对美国的议会是不关注的。但是美国真正的决策权不在奥巴马手中，而在国会手上。也就是说，美国商务部部长、财政部部长任命权是要国会同意的，总统同意没用。
王牧笛：我们的习惯思维是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
郎咸平：美国不一样。所以今天我们应该把大量的游说工作放在美国国会的参众议员身上，不是放在奥巴马身上。
王牧笛：首脑是这个国家的脸，奥巴马只是一张脸。而真正的大脑是美国的国会。
郎咸平：我觉得我们政府以后把大量的游说工作、外交工作放在美国的国会上，比如说对每个州产生影响。再比如说采购，采购之后有条件。他们打电话给他们的参议员、众议员，请他们支持中国，要在选区那里做工作。不能够只采购他们的飞机，飞机只是一个州，比如说波音飞机，一高兴再买你50架飞机。
王牧笛：现在还有学者建议说可以买失业率高的那些州的商品。
郎咸平：但是买的时候不是简单地给他美金，然后降低我们的外汇存款。而是你买的时候就要告诉这些老百姓，你们要打电话给参众议员支持我们中国，这是条件。不然我们不买。因为我们要取得国会的支持，这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权力来源，而不是美国奥巴马总统的支持。
王牧笛：而我们现在更多的把目光还是放在贸易的顺逆差上，包括最近政府也发言说3月份贸易可能要逆差了。以前都顺差，顺差越来越小，到3月份要逆差了。他是从总和上看中美贸易之间还是差很多，所以这件事情给很多人吃了个定心丸，现在我们可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欢迎逆差。
郎咸平：美国看的不是这个，是中美之间的贸易问题。
高延晶：这个顺差、逆差是中国对全世界的总量。我们的回答不是美国要的，因为我们跟日本是逆差的，逆到美国那里就顺过来了。
郎咸平：而且我们进口这么多铁矿石，那么贵，肯定要逆差了。问题是你跟美国的问题没解决。
王牧笛：所以在最为复杂的2010年最需要的是智慧，所以我们就关注这个4月15号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中国传统的一个逻辑，争取最好的，准备最坏的。
高延晶：所以现在美国用汇率作为武器向亚洲国家发起攻击，我觉得这些都是战术上的攻击。但是我觉得它这次对中国开始做的是一个战略转型。刚才我们说的所谓的“中美国”的概念是美国人提出来的。它这个目的可能不是像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是美国人高看你中国人一眼，而是它需要一个真正的对手。
郎咸平：日本在经济方面曾经也是美国的对手。而且日本在1985年的时候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和我们今天一样的。因此现在有人会说，我们是美国最大的债权国，它应该会有点顾忌吧。不会的，为什么？因为你是它的敌人，就像1985年日本一样。我们来看几个现象：第一个是我们自己沉迷在最大债权国的幻影当中，第二个现象是沉迷于跟美国开战结果是两败俱伤的幻影当中，第三个现象是沉迷在一个自由贸易的幻影当中，认为美国的汇率大战目前是政治化。你完全误解了美国的用意，我们对美国的理解非常肤浅，还是用中国人的想法去判断美国，到最后你就会输。
王牧笛：刚才说西方这个概念是可分的，没有一个统一的西方。美国也一样，没有一个统一的美国。我们刚才所指的美国是特指美国的那些政客，最近中国商务部包括中国的主流媒体有一个反应，我们该让美国的民众知道真相。
郎咸平：他们完全搞错了，我看到一些友台的报道说美国要号召其同盟国来联合打击中国的汇率政策。克鲁格曼最近撰写文章呼吁这些新兴经济体跟美国一起来“围剿”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其实我们甚至还有点幻想，美国登高一呼的结果是四方不会响应。但事与愿违，四方早已响应了。2009年9月20号当我们的领导人参加纽约20国峰会的时候，我们是一如既往地向美国表达善意。向全世界表达自由贸易善意的同时，奥巴马发言说人民币必须升值，中国出口必须减少。发言之后的10月3号，七大工业国家在土耳其发表联合宣言要求人民币升值。第二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再度施压，要求人民币升值。11月13号亚太经合组织21个成员国，当着我们与会的国家领导人的面宣告要求人民币升值。11月30号，最后一个堡垒欧盟沦陷，要求人民币升值。除了非洲以外的其他大洲都支持美国。到了今年1月份情况更糟糕。我们又讲我们首度超过德国成为最大出口国，我们的经济保八成功，我们的失业率下降。好了。欧洲各大报纸登出头版头条说，他们欧洲经济为什么这么差，是因为中国超过德国成为最大出口国，因为我们透过出口使得我们的失业率下降，因此欧洲人民付出了沉重代价。这个报道就激起欧洲老百姓的同仇敌忾，恨死中国了。因此从2010年开始，日本、欧美各国老百姓对中国的印象是越来越差，就是因为这些事情造成的。所以美国已经成功地透过话语权，掌控了全世界的民心一起来对付中国。目前就是这种情况，不然它怎么会这么嚣张。
王牧笛：说到这个话语权就是谁控制了国际信息的操纵权。
郎咸平：因为欧美老百姓都比较单纯，他们也没想那么复杂的。通常他们都是看报纸怎么登，就怎么反应的。因此他们要打我们，肯定是通过各种媒体宣传，激起其国内老百姓的同仇敌忾，然后一起来对付我们。目前就是这种情况，而我们并不掌握话语权。
王牧笛：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以前玩虚的居多，这次是玩真的了。我很担忧啊，从来没有这么紧迫严峻过。
高延晶：现在我们中国对很多问题的认识可能比较滞后，比如说所谓的全球化的概念。我们现在还高喊着这个东西，但可能对于美国来讲，他们现在已经意识到了全球化应该是收一收的时候了。所以我觉得中间有一个意识上的差距。
郎咸平：我觉得我们整个学术界包括媒体的这个思维是太落后了，没有与时俱进，甚至没有起到帮助政府的作用。因此我觉得我们首先要支持我们的政府，想联合对外就必须要团结一致。
王牧笛：而且中国历史上，每当有外敌、外侮的时候，我们的民族主义就格外强烈。
郎咸平：我对政府经常提出一些善意的批评跟建议。到这个时刻，我个人一定要支持政府。因为这是一个民族的大事，我们必须团结在政府的四周，团结度过这一关。但是不是团结就能度的过呢，你要团结可以，有个条件是你要知道别人在玩什么游戏。到现在我们是不知道的，我们是凭自己的感觉在跟别人玩游戏，这很糟糕。
韬光养晦，可堪重任？
这就生成一种智慧，当年邓小平说叫韬光养晦啊。问题就是我们没有韬光养晦，我们一直把自己很良好地表达出来，到最后惹怒了全世界。
王牧笛：学术界开始探讨，既然现在大棒在前，压力很大，乌云压城，人民币升值这件事情该考虑一个升值的路径了。我们是一次性升值，还是说渐进升值。
郎咸平：不管2010年4月15号美国财政部有没有把我们列入汇率操纵国，人民币升值是不可避免的。按照前一阵媒体的报道，工信部、商务部曾经做过压力测试，也就是说如果人民币升值3%的话，传统劳动力密集型产业的利润将全部为零，因为我们平均利润就3%。如果升值超过3%，比如5%以上，那么这会对传统出口制造业造成严重冲击。
高延晶：珠三角的工厂全关门了。
郎咸平：不管4月15号是什么结果，人民币只是大升跟中升的问题。
王牧笛：2005年7月份汇改开始，人民币对美元的汇率确实是升值21%。
郎咸平：但他们还是不满意。如果4月15号它把我们列入汇率操纵国，那就对中国所有出口到美国的产品征收27.5%的关税。为什么是27.5%，那就是说他们希望我们汇率升值27.5%，差不多百分之二三十。
高延晶：你不升我压迫你升。
郎咸平：如果是这种情况，我们企业应该怎么办。让我讲企业战略，我认为2009年是非常困难的局面，困难靠坚韧不拔可以度过。2010年是个非常复杂的局面，复杂要靠智慧，这不是靠你喊口号。到了2010年没有企业战略的问题了，我请问每一位企业家，如果人民币升值5%，或者10%，或者20%，企业准备怎么办？企业变成什么局面？前有狼后有虎。前面贸易大战，配合汇率大战形成一把钳子的两个爪子夹在你的喉咙上。后面呢，人民币如果真的升值，美国还保证让原材料价格上涨，让你完全没有办法得到好处。这就是我在那本《新帝国主义在中国》里面最后一章所谈到的，三场大战的目的就是置我们于死地。因此在这个前提之下我们应该怎么办？这不是感觉良好的时候，而是我们一定要跟政府合作，给政府提供有益的、正确的建议，让我们能够有效抵御美国的攻击，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过我相信我们是有这种能力的，目前就是不能低估这种危机，但是我认为目前我们低估了。我还是要建议政府不要听这些投行人讲的话，他们都是美国政府的帮凶。什么人民币升值对我们有利，是胡说八道的，千万不能听他们的话。
王牧笛：新华社刊载文章：美国是最大的汇率操纵国。为什么它是汇率操纵国？因为它就经常操控这些投行发布报告。我觉得最近清华的李稻葵有几个反弹挺有意思。第一个，他说我们必须要掌握信息的发布权，掌握不了你要跟人拼一拼，你得有一个信息发布渠道。不管让世界还是让美国民众知道真实的情况这方面，目前我们是不掌控的。第二个，我们要掌握道德的制高点，美国人天天惊呼说他们的失业率怎么怎么样，可是他们工作宝贵，我们工作也宝贵。
郎咸平：但问题是，我们说我们只有2000万人失业。
王牧笛：最近改口了。两会期间，国务院总理也在说中国2亿人失业。
郎咸平：如果在一年前我提到汇率大战的时候，我们就开始说我们失业很严重，就没有今天这个问题了。我们一直宣传我们只有2000万人失业。在美国人看起来，你们才2000万人失业啊，失业率才那么低啊。那美国人是9%，他肯定生气了。到现在才说不是2000万，是两亿人。
王牧笛：所以这就生成一种智慧，当年邓小平说叫韬光养晦啊。
郎咸平：问题就是我们没有韬光养晦，我们一直把自己很良好地表达出来，到最后惹怒了全世界。
王牧笛：现在整个美国国会的热情燃起来这个火苗，参与联名给骆家辉和盖特纳写信的一个议员，接受媒体采访时说，他之前从没见过美国的国会成员就一件事情表达出如此的热情。过去30年也没有哪位总统在强化美国的贸易地位上，采取过更加激进的措施了。可以看出现在整个美国国会和奥巴马对于这个汇率问题的关切已经达到了历史的高点。
郎咸平：美国国会跟奥巴马已经被推上一个没有退路的平台，他想缓和都缓和不下来。
高延晶：因为中国好像在美国院外游说方面，一直都做得不好，达不到对议员真正的影响。
郎咸平：因为我们都是对美国的行政体系特别关注，对美国的议会是不关注的。但是美国真正的决策权不在奥巴马手中，而在国会手上。也就是说，美国商务部部长、财政部部长任命权是要国会同意的，总统同意没用。
王牧笛：我们的习惯思维是一个人代表一个国家。
郎咸平：美国不一样。所以今天我们应该把大量的游说工作放在美国国会的参众议员身上，不是放在奥巴马身上。
王牧笛：首脑是这个国家的脸，奥巴马只是一张脸。而真正的大脑是美国的国会。
郎咸平：我觉得我们政府以后把大量的游说工作、外交工作放在美国的国会上，比如说对每个州产生影响。再比如说采购，采购之后有条件。他们打电话给他们的参议员、众议员，请他们支持中国，要在选区那里做工作。不能够只采购他们的飞机，飞机只是一个州，比如说波音飞机，一高兴再买你50架飞机。
王牧笛：现在还有学者建议说可以买失业率高的那些州的商品。
郎咸平：但是买的时候不是简单地给他美金，然后降低我们的外汇存款。而是你买的时候就要告诉这些老百姓，你们要打电话给参众议员支持我们中国，这是条件。不然我们不买。因为我们要取得国会的支持，这才是真正的权力中心、权力来源，而不是美国奥巴马总统的支持。
王牧笛：而我们现在更多的把目光还是放在贸易的顺逆差上，包括最近政府也发言说3月份贸易可能要逆差了。以前都顺差，顺差越来越小，到3月份要逆差了。他是从总和上看中美贸易之间还是差很多，所以这件事情给很多人吃了个定心丸，现在我们可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欢迎逆差。
郎咸平：美国看的不是这个，是中美之间的贸易问题。
高延晶：这个顺差、逆差是中国对全世界的总量。我们的回答不是美国要的，因为我们跟日本是逆差的，逆到美国那里就顺过来了。
郎咸平：而且我们进口这么多铁矿石，那么贵，肯定要逆差了。问题是你跟美国的问题没解决。
王牧笛：所以在最为复杂的2010年最需要的是智慧，所以我们就关注这个4月15号到底会有什么结果。还是中国传统的一个逻辑，争取最好的，准备最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