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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米 蝴蝶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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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一过,春节很快也就过去了。

    这个冬天,占色过得就像一只蜗牛,一直缩在锦山墅这个壳里,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了。好在,过了正月初一,锦山墅就恢复了热闹,除了四大名捕还有几个逗比女人外,权四爷也有很多时间陪着她,时间快乐得如同流水。

    幸福!很幸福!

    不仅她幸福,她觉得身边儿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很幸福。

    正月初八,在法定节假日结束,各行各业都恢复了正常上班之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

    已经在看守所里羁押了几个月的杜晓仁杀害孙成昊一案,正式开庭审理了。一审判决她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孙成昊的家属大呼痛快,可杜晓仁却不服判决,在法律援助所的帮助下,提起了上诉。

    在家里考虑了很久,占色还是决定去看看她。

    两个人朋友一场,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且她现在过得这么好,对杜晓仁哪怕再大的怨恨也都过去了。尤其,在这样一个冬天的季节里,她特别能够感受到一个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关心的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是个人,都需要温暖的。

    说是去看她,可这个案子是死刑案件,探视没有那么容易。

    一直等到过了元宵节,才在权少皇的帮助下得以成行。正月十六的那一天,她约好了孙青,带了一些看望的东西,两个人开车去了京都市第一看守所。

    在等待二审开庭的时间里,杜晓仁还关押在这里。

    来这里之前,权四爷已经跟有关方面打过招呼了,所以这边儿还是给足了面子,没有费多大的周折,狱警客气地安排她在探视室坐着,很快就提了杜晓仁过来。

    “占色……你来了……”

    一道颤歪歪的声音,沙哑得都不像杜晓仁那个人了。

    占色猛地抬起头,望向探视室的门口,微微一惊。

    这个杜晓仁,已经再不是以前的杜晓仁了。

    剪短了的头发,齐在了耳根处。双脚上锁着的脚镣让她每走一步都是金属碰触的“嘶啦嘶拉”声音,双只手腕上的手铐寒光闪闪,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难受得喉咙哽了一下,她缓了缓语气。

    “晓仁,你还好吗?”

    古怪地勾了勾唇角,杜晓仁看着因怀孕而显得身体愈发丰腴美丽的占色,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嗬嗬,你看我的样子,像很好吗?”

    一句反问,把她噎了一下。占色眉头一蹙,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不过,杜晓仁却一边拖着脚镣坐在了她的对面,隔着一张桌子,自发自地说了。

    “你能来这里看我,我很意外。我原本以为,下一次见到你,应该会是我下葬的时候,你如果发了慈悲,会在我的墓碑前面,给我放一束香水百合,恭喜我早死早超生。”

    香水百合花是杜晓仁最喜欢的。

    她曾经告诉过占色,如果她结婚,才不会用俗气的玫瑰花,一定就用香水百合铺满整个婚房,在香水百合的沁人清香里,与她的新郎倌共赴那**巫山。

    想到往事,想到她的现在,占色略略有些伤感,安慰说。

    “晓仁,现在还不是终审,也许结果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占色,你还真是喜欢装好人。”就着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杜晓仁再次笑了起来,那苍白着脸的表情,僵硬得就不像一个活人,没有半点的生气儿,“如果今天我们换一个角度,坐在这里的是你,而坐在对面的人是我。那么我一定会幸灾乐祸地嘲笑你,才不会像你这样假惺惺的安慰一个要死的人,占色,你说你又何必呢?”

    喟叹一声,占色说,“晓仁,要说何必的人该是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明明知道我来看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语气给我说话?是为了让我更加讨厌你吗?”

    两个人认识了好些年,算得上老相识了。

    有些话不用多说,有些事不用挑明,彼此都清楚。

    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杜晓仁突然苦笑。

    “你如果讨厌我,不是才会更加记得我吗?”

    “你错了!”占色回视她,目光如染雾,“晓仁,不管我讨厌你,还是喜欢你,你都是杜晓仁。我的高中同学,我曾经的朋友,一个在我生命历程中陪我走过一段的人。这些,我都不会忘掉!”

    在她说话的时候,杜晓仁一直在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下来。

    “说得真好,真能打动人,不愧是学心理学的。”

    占色抿嘴不吭声儿,杜晓仁却抹了一把泪,突然恨恨地盯住她。

    “为什么现在才来看我?是听说我就要死了吗?”

    说到这里,她似乎也不需要占色回答,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又定神看着她,“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占色一愣。

    在她的记忆里,杜晓仁是不会抽烟的,怎么坐牢还坐出烟瘾来了?

    默了几秒,她没有多说,只看了孙青一眼。孙青了解地冲她点了一下头,起身出门找来时的狱警说明了一下情况。很快就拿到了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

    占色起身,从她的手里接过来,大着肚子,绕过桌子去,要亲自给杜晓仁点燃。

    “不用点。”

    阻止了她,杜晓仁就着戴手铐的双手,接过一支烟来,拿在鼻端嗅了又嗅,声音哑得像电视剧里的老巫婆,又低又沉,一字一字像从喉咙口伸出来的。

    “你怀着孩子,我还是不抽了。不过占色,你一定很奇怪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吧?嗯,就是跟着孙子的时候,一个人过得太苦,也就偷偷抽上了。你不知道,孙子那个人很变态,总是喜欢折磨我,他玩高兴了,甚至还会用烟头烫我的身体。我很恨他,恨不得他去死。可是……”

    嗅着烟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来看向占色。

    “我没有杀他。没有给他下药。占色,你相信吗?”

    老实说,占色来之前不相信。

    因为孙成昊与satan组织有关,那个案件的卷宗占色也有仔细看过。不管从哪一个方面来说,嫌疑人都只有杜晓仁一个,侦察过程和侦察结果看不出半点问题来。

    “你不相信!你也不相信?哈哈哈,占色,亏你还想做刑警,做犯罪心理研究,哈哈哈……”杜晓仁突然大笑了起来。

    由于她嗓子太哑,那笑声古里古怪,听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没有人会相信。对,就连我自己也想不通,为什么他就被人下了兴奋剂在面碗里了?为什么呢?没有别人在……没有别人了……只有我……”

    占色一直看着她。

    她目光正视自己,态度坚定,没有看下或者看向旁边。可以说,此刻的杜晓仁,表情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真诚,几乎每一个字都说得没有迟疑。这让对人的微表情观察力特强的占色,基本可以确定她这些话是真心话。

    心里一动,她手肘落在了桌面上,双手互扣。

    “晓仁,你把那晚的情况再详细给我说一遍。”

    又嗅了一口烟,杜晓仁目光垂下,像在回忆,说得很费劲。

    “那天晚上,孙子回来了,他受了受,我的手也受了伤,可他还是让我给他下面。然后自己就去了卧室里。我把面煮好了给他端过了,他正在电脑面前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表情很古怪,没说两句就把我赶了出来。再然后出来……他突然发疯了一般跑过来,强行与我发生关系。还没有做完,他突然从翻了下去,直接倒在地上就没有动静,再然后……”

    “120是你打的?你当时什么想法?”

    “是我打的!”杜晓仁声音很轻,像在哭,又像在笑,“早知道结果都一样,我就不该打120救他,而是应该趁他还没有死透,从厨房里拿一把菜刀出来多补他几刀也好。”

    杜晓仁说的话,听上去没有什么漏洞。

    可当时屋子里就只有她与孙成昊两个人,谁有可能下药?

    “那面碗,你之前用过吗?”

    杜晓仁想了想,吸着鼻子摇头,“没有,那个后来被检查出有致兴奋药物的面碗,在我挑面条之前,还认前地洗过。孙子没有回来之前,我一个人在家好些天了,还用过那些碗,那面也都是我之前有吃过的,我想不出来……”

    “晓仁。”占色皱了下眉头,“当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痛苦的耷拉了一下头,杜晓仁还是摇头,“没有,除了他从卧室里跑出来的样子有点儿奇怪,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正说到这里,她想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来,猛地抬头,直直盯着占色的眼睛,“占色,你还记得李小晨吗?”

    李小晨,少教所因为“闹鬼”的事情,患上了心理疾病那个孩子。

    点了点头,占色蹙眉说,“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了他?他现在已经恢复了。”

    “占色。”杜晓仁目光眯了眯,吸了下鼻子,“那李晨当时说他见到了段明,而事实上,段明已经死了,世界上哪儿来的鬼?明明就是有人潜入了男生宿舍,吓到他了……”

    这件事占色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想到杜晓仁也能知道。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

    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杜晓仁目光凝重得像只鬼。

    “那天晚上,孙成昊掐着我脖子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窗户外面有什么声音。我那时候以为是在滴水。我刚才突然想起来,那孙子的电脑桌正对着窗户。会不会是也有人从窗户里潜进来,偷偷给他下了药……?”

    这个想法很大胆。

    可是,现场没有提取到除了她之外的脚印和指纹。

    占色稍稍沉默了一下,也没有明确表示什么,只说让她先好好呆着等待二审。这一件事,她会想办法再找人查一下。被她真诚的话一劝,杜晓仁喉咙哽咽得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曾经因为嫉妒占色,恨她恨到了极点。

    可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能在她的对面坐下来慢慢听她说,开解她,甚至愿意相信她的人,世界上却也只剩下一个占色了。事实上,自从她关入看守所以来,就连她的亲爸亲妈都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不要想太多了,活一天,总得认真一天。”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占色淡淡地说,目光满是鼓励。

    杜晓仁自嘲地扬了扬眉毛,眼睛赤红。

    “没事儿,我已经习惯了。他们都有各自的家庭,哪里还有空想起我啊。”

    “你不要自暴自弃。”占色面色微微一凝,“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为你想办法呢?何况,你这个案子的情况,也不是他们能想办法的。兴许,真的就是条件不允许……”

    “你不用安慰我了。”杜晓仁打断她,“你什么事都太过顺利,当然不会明白一个被人抛弃的人心里的苦,个中的滋味儿,只有我自己才知道。”

    “杜晓仁。”占色连名带姓的喊了她一声,沉吟着淡淡说,“我从来都不比你更顺利。而我跟你唯一的差别在于,不管出了事情,我只想着怎么去解决事情,而不是用恨的眼光,去看我身边的苦姐难妹们,他们凭什么比我过得更好。”

    一句话说完,杜晓仁看着她,良久没有回答。

    其实她心里知道,占色说得很对。

    如果她不攀比,如果她认真工作,如果她不好高骛远,而是踏踏实实找一个不一定很有钱,但却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好好谈一场恋爱,结个婚生个孩子……其实她也许会比大多数人都过得好。

    “占老师,时间差不多了!”

    又说了几句,外面的狱警过来催了。

    笑着应了一声,占色不好让他为难,冲杜晓仁点了点头。

    “你好好的吧,记住,活一天,认真一天。”

    唇角颤了颤,杜晓仁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没有说话,只是在一阵“刺啦刺啦”的脚镣拖地声里,一步步沉重地迈往了门口。

    看着她虽然年轻,却已经有点佝偻的身体,占色的心情愈加沉重。

    突然,已经踉踉跄跄跨度到门口的杜晓仁回过头来,

    “占色,如果二审还是死刑,你不要再来看我了。”

    占色蹙眉,没有回答。

    杜晓仁又幽幽地说,脸上似有笑容。

    “我不想到了地下,还要继续嫉妒你。”

    从看守所走出来的时候,占色偏头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少教所大门。想到两个人曾经有说有笑地从那道门里进进出出的日子,一时间心里堵得慌。

    抬起头来,看着飘飘扬扬的红旗,她有一种时光错位的感觉。

    大概心情不太好。上了车,她还觉得脑子有些眩晕。

    “占色,你不舒服?”孙青问。

    撑着额头,占色摇头,看向她,“孙青,去一下崇义小区。”

    孙青微微一惊,“去那里干什么?你是想……?”

    “是!”

    崇义小区正是杜晓仁与孙成昊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她刚才一直在想杜晓仁说的那些话的真实性有多少。而她听到了窗外的声音的可能性又有多大。如果杜晓仁没有骗她,那怎么能让她不明不白的被判死刑?

    孙青抿了抿唇,把目光移向她苍白的脸。

    “占色,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占色淡淡一笑,“我这只是严谨。我爸说,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不管他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只要还活着,他的灵魂都应该与世人平等。”

    知道她又想起她爸了,孙青没有再多说。

    汽车穿街过巷,过了好久才进入了崇义小区那片区。在这里,属于城市的落后地段,蜘蛛网一般乱七八糟摆放的物品,狭窄的楼道,一个一个斑驳不清的门牌,让占色找了好久才找到那一家。

    门紧闭着。

    占色不抱希望地敲响了门,没有想到,很快就有人开门来了。

    “你找谁?”一个中年妇女奇怪地看着她。

    占色微微一笑,礼貌地向她解释,“大姐,我是这里原租户的朋友,她出了一点事情,我想来替她拿一下她原来放在这里的东西,一些私人用品,可以吗?”

    中年妇女显然不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人,想了想摇头。

    “不好意思,我租进来的时候,房子是房东打扫干净的,并没有遗落有什么东西。要不然,我给你房东的电话吧,你找房东问问?”

    私入别人家里自然不妥,可占色真的很想去看看那个窗边的位置。而且,一般来说租房子的人,不会改变房屋的结构,说不定还会留下什么线索。

    想了想,她问孙青拿了二百块钱,塞到了那中年妇人的手里。

    “大姐,你看我俩都是女的,也不是什么坏人。我有一件私事儿,想进你的屋子里去看一看,保证不会超过五分钟,你看怎么样?”

    中年妇人看看手里的钱,还在犹豫。

    毕竟这从天而降的事情太过不合常理,现代人的警惕心都很高。

    提了一口气,占色看了孙青一眼,又笑说,“那这样,我一个人进去,我朋友在外面等我。你看我一个孕妇,是绝对做不了什么坏事的。”

    这一下,那中年妇女总算同意了。

    跟着她一道进门儿,占色在获得她的同意后,径直走向了杜晓仁说的那间大卧室。里面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大床,一个衣柜,另外窗边上果然有一张电脑桌,上面现在,也放着一台电脑。

    “大姐,这里的东西都是你们置办的?”她随意问。

    中年妇女警惕地跟在她身后,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过却也是老实回答,“不是。我们租房子住,哪有那闲心去置办家俱?”

    嘴里笑了笑,占色慢慢地靠近了窗边儿。

    电脑桌离窗台极近,她伸手推开了窗,往外一望。下面就是街面儿,由于这个房子比较老旧,没有安装有铁窗棂。上方是雨篷,而窗户的下方,还有一个约50厘米宽,完全可以站人的雨盖板,是楼下邻居给窗子遮雨用的。

    而且,这层楼是第三楼。

    “你在看什么?”那中年妇女问。

    拉好窗户,占色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又随意地看了看打扫得太过干净的房子,知道再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只得作罢。

    “大姐谢谢你了。我这就走了,打扰!”

    对于她这个神神叨叨的外来人,那中年妇女自然不会挽留。

    出了小区,见占色一直没有说话,孙青上下打量她一会儿,问,“占色,你有什么发现吗?”

    “嗯。”占色含含糊糊地说,“我想,杜晓仁说的,也许是真的。”

    “啊?”

    暗暗叹了一口气,占色眯起了眼睛。

    “她可能真的没有杀孙成昊。”

    这些天,权少皇的工作又开始忙碌起来了。虽然他还是每天都会回家,也尽量会赶点儿回来陪占色吃晚餐,可还是偶尔会回来得特别的晚。

    比如,今天晚上。

    为了杜晓仁的事情,占色一直想等到他回来了与他聊聊,如果一直控制着自己的睡眠。可是左等右等他没有回来,不知不觉也就慢慢地睡了过去。差不多十一点多,在轻轻的开门声儿里,传来了权四爷熟悉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儿。

    似醒非醒,占色动了下身体,转过头来,鼻音浓重。

    “唔,四哥,你回来了?”

    冲她扬唇一笑,权少皇走过来坐在床边儿上,低下头吻了下她的额角。

    “怎么睡觉不关灯?这样怎么睡得踏实?”

    占色打了个呵欠,“我在等你。”

    眸色微微一沉,权少皇没有问,而是用眼神示意让她继续说。

    歪了歪嘴角,占色看了看手腕上的玉十八子,想了想,不免又笑了起来,“我今天都去干了些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吧?”

    权少皇没有回答,只是往里面挪了下身体,干脆搂她过来搁在臂弯里,又笑着拉过她的手背来,温情地吻了吻。

    “可有什么发现?”

    占色点头,把窗户那里发现的情况给他说了一遍,又再次重申,“我认为杜晓仁说的话应该可信。她那个人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毛病不少,可要说她真的敢去杀人,我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人的主观感受,很可能会对事情造成错误诱导。”

    噗!

    占色很想笑。

    因为这句话是她说过的。

    慢腾腾地撑起身来,占色叹着气伸手去揽紧了他的腰,将头贴在了他胸前。

    “亲爱的,你想办法再查查吧?”

    默了一下,权少皇轻轻“嗯”了声儿,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媳妇儿!”

    “呵呵,你真好。”昂着头,占色眸底里流光溢彩。

    低低笑了一声,权少皇曲指刮刮她的鼻尖儿,“总算知道我好了啊?你这个人啊,总是为了别人操心。我这个为你操心的人,拿你有什么办法?”

    “说得好像很憋屈?”占色挑眉。

    “没有没有!”权四爷赶紧投降,“鄙人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占色忍俊不禁,“得了吧你!”

    轻轻笑着,权少皇搂了搂她,突然又正色起来了,“占小幺,我这几天会比较忙,冷落你了。那个,北x—21项目进入最后阶段了,后天我还要去一趟丽市出差!”

    占色惊了一下,“去多久?”

    默了默,权少皇沉凝着想了一下,“大概一周左右。”

    “可是,我姐还有五天就结婚了啊?”

    “婚礼我参加不了了。”权少皇说得很严肃,“北x—21d这个项目是国家重点项目。花费了无数人的心血,从开始策划到现在总装完成,差不多两年的时间,实在出不得半点纰漏。”

    “哦!”占色微微一笑,“没事儿,我懂的。”

    确实,对于一个人来说,一场婚礼或许很重要。可是相对于一个国家,一个这样大的项目来说,一个人的得失甚至包括个人的生命都不再重要,更何况是一个婚礼?

    权少皇果然飞走了。

    不过,除了晚上睡觉比较不自在之外,占色的生活并没有什么不同。

    白天的时候,她照样让孙青陪着,在锦山墅里剪花散步,然后没事儿就闲打电话聊天儿。下午下班锦山墅还是会一如既往的热闹。除了铁手和无情跟着权少皇一起去了丽市之外,其余人都还是总聚在一处神侃。

    只是没有了权四爷在,那天周末晚上的涮火锅活动就没有。

    “四哥不在真好。我承认了吧,我吃火锅吃得嘴都烂了。”艾伦撇着嘴,笑嘻嘻地说。

    占色翻了一个大白眼儿,“那你往后不要再过来了,看你四哥不在,就说他的坏话。”

    “是是是,我有错。嫂子!”艾伦捶胸顿足地表示了道歉,末了,又使劲儿搓了下脑袋,叹气说,“哎,也不知道他们这一趟出差要多久,我都想我们家阿翊了。”

    “靠!”追命坐在旁边,正在吃孕妇营养饼干,闻言使劲儿拍她手,“恶心!你要不要这么肉麻?”

    阴恻恻地一笑,艾伦回视着她。

    “到底是谁说的,让我没事儿膈应回来?”

    追命冲她做一个鬼脸,飞快地举手,“我说的。不过我说艾小二,我这叫着激将法你懂不懂?靠!要不是我激你一下,你能那么不畏牺牲迎难而上吗,都不知道感激我?”

    “去去去!”艾伦不服气,“孕妇还是少靠几句啊?小心胎教。”

    说到这里,她又笑眯眯地伸手去摸占色堆得像座山的肚子,“追命,你要多给我们家占老师学习学习。温柔,娴静,知书,达礼,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们占老师这模样儿,多像一座笑眯眯的弥陀佛啊……”

    噗!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

    占色瞪她一眼,也憋不住笑。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在夸你了。”讨好地挽住她的手,艾伦笑得特得瑟,“我啊,在号召我们锦山墅全体姐妹学占色,讲和谐,树新风活动!”

    “你就贫吧你!”占色笑了一下,又怪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真长得很胖了?”

    嘿嘿一乐,艾伦冲她眨巴眨巴眼睛,拧起两根指头来,冲她比划。

    “占小妞儿,你知道的,我这人最实诚,就喜欢说真心话。我这样子说吧,就你现在这模样,如果我是男人,我真不乐意要你……比起那弥陀佛,也差不了多少了。”

    “靠!”

    占色横眼瞪了过去,话还没说完,就被艾伦掩住了嘴巴。

    “你看你看,你这位同志就是表扬不得。刚夸你来着,忘了?我不说了么,孕妇不要随便靠,你就来了吧?你说说你这做嫂子的,怎么起的带头作用?”

    甩开她的手,占色哭笑不得。

    “行了,少给我扯这个。各位,过两天我姐结婚,你看我这身体不方便,只怕得麻烦你们帮衬一把了。我们们两姐妹也没有什么亲人,婚礼也简单,就是图个热闹就行。”

    追命嚼着饼干,猛点头,“行,我可以帮忙,我有经验。”

    艾伦哧了一声,甩给她一个白眼,“远点,你自个儿都孕妇,去帮着吃东西还差不多。”转过来望着占色,艾伦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得豪气干云,“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大忽悠!”追命嗤她,“你去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能做。”

    “你就吹吧你?哪一次不是孙姑娘的活儿?你呀,也就讨个嘴劲儿!”

    “呃,好吧,这个我承认!”使劲儿挪过去搂了搂含笑不语的孙青,艾伦亲热地贴了她一下,笑眯眯地说,“我们孙姑娘就是最懂得照顾人。要我说,还是情哥哥有福气,尼玛啥好事儿都被他占了。”

    追命与艾伦从来都喜欢唱对台戏,闻言轻咳了一下。

    “我看有福气的人是你吧?谁不知道手哥是咱zmi机关的一枝花啊。‘宁嫁一个铁手,不嫁十个无情’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你啊,就偷着乐吧!”

    艾伦哈哈大笑,目光刚好瞥见从外面进来的冷血。

    “哟,这酸溜溜的话,意思我听着好像你对咱冷大爷不太满意啊?”

    她的话刚落,追命就瞧到了冷血,缩了缩脖子,使劲儿瞪了艾伦一眼,乖眯眯地过去搂住冷血的腰叫了声儿“大熊”,见冷血好像没有什么生气的反应,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向艾伦。

    “各位姐妹,我家大熊来接我了,我回家了,古得拜!”

    像屁屁后头有人追似的,追命拉着冷血走得飞快!

    “哈哈哈哈……啊啊啊,大熊!”艾伦学着追命的样子,使劲儿埋汰她。

    占色失笑,“艾小二,你啥时候学精了,懂得精准打击了?”

    艾二小姐哈哈一乐,大喇喇往沙发上一躺,往嘴里丢了一块追命的孕妇饼干,笑得别提多自在了。“开玩笑,艾爷我可不是那么好招惹的!”

    “……”

    知道她是一个二货,占色与孙青也不与她斗嘴。只是坐下来就三天后唐瑜的婚礼又认真地安排了一番,就各自忙活去了。

    被冬风吹走的三天,占色一直在忙碌和兴奋的状态中度过。

    因为忙着唐瑜的婚礼,连闲下来想权少皇的时间都少了起来。

    不过,他应该也在忙。去了丽市之后,他只给她来过一次电话,然后又托zmi机关的参谋给她带过一次话来,说他已经进入了北x—21d项目工作组,通讯暂时没有那么方便,如果她有什么急事找他,可以通过zmi机关参谋,用zmi机关的通讯把话带给他。

    他的工作情况,占色理解。

    没有什么大事儿,她自然不会去浪费国家资源。

    好在,有事情混着时间,她也不觉得那么难熬。

    3月6日,惊蛰。

    今天是唐瑜和章中凯的婚礼。

    不等天儿亮,占色就爬起来了,安顿好了小十三,她由孙青载着赶去了红玺台。这套房子,现在成了理所当然的婚房。在这之前,占色已经托人装扮一新了。

    由于他们俩都不是本地人,双方都没有什么太多的亲戚朋友,婚礼办得时间又很苍促。所以婚宴很简单,就在离红玺台不远的一个宾馆里包了几桌席,请了一些同事朋友学生,总共加起来也就几十个人。

    不过,怎么着都是一个婚礼,该有的东西还是一样不能少。

    三月的天儿,还有些凉。

    唐瑜也是一宿都没有睡好,不等天亮就爬起来,穿好了那一套雪白的婚纱。想了想,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外套,没有吵醒章中凯,她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等着占色过来陪她一起去化妆和做头发。

    占色到她家的时候,她正在门口观望。

    看到她倚着门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占色就是觉得心酸。

    “天不亮的,你怎么站这儿了?多睡一会儿啊?”

    “我等你啊!”唐瑜愉快地一笑。

    “哎!”占色笑叹着挽了她的手,“真不知道谁是姐姐,小孩子似的。”

    “没办法,我不过比你早出生一小时,那算什么?”

    “呵呵……”

    两姐妹有说有笑地在孙青的带领下一起下了楼。

    这婚礼基本上都是孙青安排的。

    之前安排过占色的婚姻,孙青对此轻车熟路。不过,占色的婚礼规格和基调毕竟和唐瑜的不一样。而且现在的唐瑜,好像特别顾及章中凯的想法,不太喜欢高调和铺张,所以,孙青尊重她的意思,只在红玺台对面不远处的一个女性设计室给她预定了婚礼妆。

    这个时间,天儿还没有亮透。

    天上,灰蒙蒙一片。

    几个人去的时候,化妆师和发型师都已经在等候了。由于都是熟手,又早已经预定好了的,做起活儿来很干脆利索,差不多两个多小时,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诞生了。

    “占色,好不好看?”

    唐瑜站起身来,在她面前晃了一圈儿,脸色红扑扑的,全是喜悦。

    占色点了点头,目露欣赏。

    “当然好看。我要说你不好看,不是说我也不好看吗?”

    “哈哈……”

    互相对视一眼,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唐瑜也笑得十分开心,一张精心装扮的脸上,嫩生生的泛着粉红,犹如三月里开放的桃花,简直美艳不可方物。尤其她一双染上了爱情的眸子,含水带雾,含媚带娇,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勾引男人而生的一只狐狸精。

    确实,不管是她,还是占色,都是美中绝色。

    三个人出得造型屋,天光已经亮了。

    街道上,也有了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

    不过,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更加阴沉了几分。

    占色扶着大肚子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尤其与今天的新娘子走在一起,她愈发觉得自己真是快要胖成弥勒佛了。不过,想到今天就是唐瑜盼望了许久的婚礼,她心里的喜悦也随之而来。

    侧过眸子,她摸了摸唐瑜的手臂,笑着问她。

    “穿这么薄,冷不冷?”

    “才不冷。”唐瑜笑着看她,一副有情不怕冻的样子。

    占色呵呵直笑,“嗯嗯,我特理解。那么新娘子,你现在紧张吗?”

    抿了抿嘴唇,唐瑜思考似的‘嗯’了好一会儿,然后冲她愉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展放出来的一个笑容,仿佛绚烂的烟花能让人的眼睛照亮。

    “特别特别紧张!尤其想到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儿。呵呵……占色,你结婚的时候呢?什么感觉,紧张吗?”

    想到结婚的那一天……

    占色望着天空,有些想念四哥了,连带声音都幽幽的。

    “还好吧,我那个时候肚子里又没有,当然不紧张。”

    “哈哈,你在笑话我?”

    “没有没有。”

    开着玩笑,唐瑜突然有感而发,挽紧了她的手,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只有她才懂的情绪来,“终于,我们俩都嫁人了。妹妹,你说爸爸妈妈要是知道了,会不会也为我们感觉到高兴?”

    看着唐瑜娇羞的样子,占色微微眯了眼,认真点头。

    “会的,一定会的。”

    “是吧!我想也是!”拥紧她的肩膀,唐瑜笑着随口说,“占色,要是下次再去见爸爸妈妈。我一定会告诉他们,我很幸福,很幸福……”

    “好!”

    唐瑜笑了,明艳的笑容刚刚在脸上绽放,就看到了公路对面的章中凯。

    穿着一套整齐的结婚礼服,章中凯的上衣兜里插了一支红玫瑰,让他显得愈发丰神俊朗。尤其,在他脸上噙着的温暖笑容映衬之下。

    唇角飞扬起来,唐瑜冲他挥了挥手。

    “你怎么出来了?”

    “我起来没有见到你,知道你在这边化妆,所以过来接你。”

    男人腿不好还来接她,唐瑜心里更是甜如了蜜糖。她浅笑着,不好意思地偷瞄了一下占色和孙青,见章中凯要推着轮椅过马路来,马上笑着阻止了他。

    “喂,你不要动,我马上就过来了!”

    “好!”章中凯冲她微笑。

    提着婚纱的裙裾,唐瑜再回头给了占色一个幸福的笑容,就往马路对面的章中凯跑了过去。

    她身姿轻盈如燕,就像是在奔向一个幸福的终点,脸上一直带着笑,带着幸福,带着一种对未来生活最为美好的向往……哪怕在突如其来的刺耳刹车声里,她被车头撞得像蝴蝶一样飞起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有来得及收起。

    “唐瑜——”

    心口猛地一阵刺痛,占色失声尖叫着,惊惧地瞪大了眼睛。

    “唐瑜啊——姐姐——”

    她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大喊着……

    泪珠子一串串往下掉……

    她的头好痛,好痛……

    她的意识,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整个眼帘里全都变成了血红色,铺天盖地的血红色,像她的头上罩了过来。

    这是谁的血?是她的血吗?

    这个场景好熟悉,可她的世界,却一直消失,一直在消失……

    满天飘着的,全都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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