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下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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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很快就到了牛府门口,却是从侧门绕进了牛府。

    李语嫣坐在马车上,眼观鼻鼻观心,不在说半句话,该说的该唱的她都说完唱完了。这位管事她认识,是牛宇蓝身边最能干的钱管事,她相信她和常远夕的这番表现,牛宇蓝等下都会原原本本的知道。

    李语嫣唯一担心的就是等会儿会不会被认出来,特别是乔姨娘那种内秀之人,虽然不会说出来,但是被知道了的话,还是很麻烦。

    就在她一直在担心紧张的时候,常远夕的手藏在袖子下面,轻轻的捏了捏李语嫣的手指。

    李语嫣忽然就觉得安心了很多,她不是孤身作战,常远夕还在呢!就冲着千倾城,常远夕也不会让她出事,更何况,常远夕还是她最好的大哥。

    正在这时,钱管事挑起了帘子,道:“常神医,秦老板,云隐院到了。”

    李语嫣微微眯起了眼睛,轻轻颔首,跟在常远夕身后下了马车。

    就算不是这个身体的本尊,李语嫣也记得清清楚楚,云隐院是当时的李语嫣被绝对禁止进入的地方,那是牛府的各位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听曲儿看戏的地方。

    牛宇蓝一直把李语嫣当成是最完美的杀人工具在养着,那些个诗词书画还有这些戏和曲儿,李语嫣拜的都是最好的老师。牛宇蓝说,李语嫣应该是完美的,没的让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毁了他的杰作。

    其实李语嫣小时候对这里真的是非常向往,一直想进来看看,却从来没想过。这大概就是小孩子的逆反心理,你越不让我做什么我就越要去做什么。只是会以这样屈辱的方式走进这座大院,要是让本尊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个禽兽义父,亲手碎尸万段。

    不过不管本尊会怎么想,李语嫣已经在心里脑补了好几百种关于牛宇蓝的死法了。

    云隐院是一个很大的花园,不像是民宅,而是有一个很大的戏台子搭在花园中间,周围山水掩映,环境清幽,很是不错。

    李语嫣进来的门是云隐院的侧门,也就是戏台子的侧后方,后台的位置,平日里艺人们上下台都是在这个地方。

    一进门,常远夕也发现了云隐院的玄机,他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这样侮辱李语嫣,简直就是在挑衅整个大齐,更何况李语嫣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千倾城的形象而来,这样侮辱自己心里最美好的存在,常远夕几乎想把祁浩辰的令牌甩到牛宇蓝脸上,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但是李语嫣却轻轻的拍了拍常远夕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转向钱管事,问道:“不知道牛大人这是什么安排?莫非是要请我给牛大人唱个曲儿?”

    钱管事笑的露牙不露眼:“还请秦老板给个面子。”

    李语嫣冷冷一笑,道:“牛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只是请我唱曲儿可是很贵的,不知道你们牛府准备好了钱没有?”

    钱管事笑道:“请秦老板先去唱过再说吧!”

    李语嫣一甩袖子,道:“好,既然你们牛府财大气粗,那本公子唱一回也不是什么难事,等下你去问问你们老爷还记不记得当日在我那里喝过的茶,请我唱曲儿,就比照那个价格来吧!若是牛大人不想给,在下就只能去跟姜尚县主好好分说分说了。”

    钱管事笑道:“秦老板言重了,请吧!”

    李语嫣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此人有恃无恐的样子,按理说他是知道常远夕有祁浩辰的令牌的事情的,怎么会这样百无禁忌?是牛宇蓝的意思吗?可是她那个便宜义父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吧!到底谁是牛宇蓝的靠山?

    但是李语嫣脸上却还要装作不知道,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向戏台子。

    正在这时,常远夕忽然说道:“秦先生,等一下,请你穿上这个去吧!”

    说罢,就从随身的小药箱中,取出了一身修身的半旧窄袖筒子大褂,深青色的棉麻表面上,以同色棉线绣着一只麒麟,看上去低调而内敛,却是很适合在戏台上穿。

    钱管事似乎是见过那件大褂,惊讶的多看了常远夕一眼。

    李语嫣也是一阵惊讶,道:“常公子,这个莫非就是……”

    “是,这正是小千穿过的大褂,他说他上台唱曲儿说段子,一定是穿大褂的,”常远夕的脸上露出一个模糊的笑容,有种令人心碎的怀念,“既然秦先生要上台,在下就将这件衣服借给你,至少比你现在穿的这件合适。上了台,不管是不是真正的戏子,都要认真对待。”

    李语嫣对千倾城肃然起敬,双手接过了那件大褂,转进了后台,换衣服去了。

    常远夕却是看着钱管事冷笑了一声,跟上了李语嫣。

    钱管事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沉吟了片刻,叫来了一个小厮,吩咐了几句,就又站在了后台门口,给两人当门神。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两人交谈的声音,说的好像都是那件大褂的事情,钱管事也不在意,全数记下来,在心里认真分析。

    又过了片刻,李语嫣总算是换好了衣服,从后台走了出来。

    千倾城这件衣服是给男人穿的,不过当年千倾城尚还年轻,身体没有长开,身条没彻底拉开,也才一米七左右,就比现在的李语嫣高五厘米。肩膀虽然宽,但是这件大褂的做工很是考究,不同于其他的衣服,袖子和肩膀是分开的。这件大褂的袖子与衣服是一体裁剪,虽然肩膀会宽一些,但是因为没有明显的肩线,所以穿在李语嫣身上,给人的感觉也只是袖子稍微长了一些,没有让人觉得很奇怪。

    刚才在后台换衣服的时候,常远夕还特意给李语嫣演示了一下穿着这种衣服,上台的时候要怎么走才更像是千倾城。

    李语嫣在常远夕拿出这件大褂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既然要给牛宇蓝看,那就要下一记猛药,狠狠的把牛宇蓝伸出来的手打回去才行,不然整天这么麻烦,李语嫣担心迟早会露馅。

    再次冷冷的瞥了钱管事一眼,李语嫣单手拎起了大褂的衣摆,露出脚面,迈着四平八稳的方步,挑起帘子走上了舞台。

    这是戏曲中的生角儿上台会走的步子,千倾城是戏班子出身,这些技巧已经融进了他的血肉,就算后来说了相声,这些也不会丢下。

    常远夕交给李语嫣的就是方步到底该怎么走。

    李语嫣在舞台上站定,并没有看台下的众人,而是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有点腼腆又清隽儒雅,像邻家出来赏景的少年人,又像是每个人都有过的年少时天真的模样。

    紧接着,她听到了下方传来了一个男人震惊的抽气声。

    李语嫣心中冷笑:“原来还真有故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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