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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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陆河没有等太久外面就完全黑了，把床上的包裹一提，学着茶楼里听得那些侠客故事一样斜系在自己左肩上，又把兄长送的那把大钢刀往背上一抗，这才悄悄出了门。
少年身量未成，又背了太多的东西，加上大雪天路滑，速度并不快，不过也幸好是这种天气，府中的护卫不用在外面站着，都各自回去睡下了，这倒不是说将军府防卫不够，而是在这清光帝国的都城中，确实还没有能够威胁到辅国大将军府的力量，如果非要说有，那些个刚入了启明境的护卫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陆河还小，只知道家门口没有站岗的了，现在飘着大雪，侍女家丁也不出来乱走动，正是他出去闯荡江湖的第一步！
感觉到背上大钢刀的凉意，这下更放心了，看了看四周没人，就从侧门旁光明正大走出去了，然后一路小跑直到城西才松了一口气，他在青曲城住了十来年城中的防卫站点还是知道的，要是走东面城门，估计刚到城门就被拦下然后送回将军府了。
城西这边是青曲城的穷人们死后去的地方，因为大雪的缘故，刚露头的小麦只能看见绿油油的尖儿了，那些冒出来的坟头因为大雪的缘故多了几分圣洁的意味，陆河只觉得冷却不害怕，裹紧了身上的棉袍一脚踩上去踩塌了几簇麦苗，正式踏上了自己离家闯荡的第一步，他要先去零陵城，至少先离开青曲城才对。
刚走了一会儿陆河就开始喘了，背着的东西越来越重，身上越来越冷，这片坟地又都长得一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还有多长时间能走到头，所幸停下来一屁股坐在一处坟头边，把走的时候带的酥糖拿出来吃。
吃了几块酥糖后心情好了不少，陆河不敢等到天亮再走，只好揉着刚填了东西的肚子又站起来继续赶路。
零陵城和青曲城挨着，传说是上古神明曾经居住的地方，就凭着这个噱头吸引了不少游客，陆河记得六七岁的时候他还和哥哥陆惊天去过一次，是为了庆祝陆惊天入游魂境的，两人也见了那些所谓八卦台仙鹤楼之类的地方，除了长得古怪些，根本没什么稀奇的，兄弟两个玩了大半个月才肯回去，一路跟着的侍卫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陆河想着以前的事，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靴面都湿了一大半，刚才掰着酥糖吃的时候他就有点想回去的念头了，不过又一想白天的时候父亲说的话，想到哥哥的那些个天才事迹和自己少的可怜的十三根仙骨，就觉得不甘心，真要这么回去了，他这后半生的路也就像父亲陆川说的那样不变了，做个词臣文官，最多也就是做个谋臣，虽然顺坦没什么风险，可是他依旧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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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光帝国向来尚武，寻常人家的男子都要按例从军三年以上才能退伍，他若是不能修行又和废物什么区别，更何况他是辅国大将军的儿子！
就算是不能修行，他也要试试，不能修行又怎么样，他一样…能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
陆河年纪是不大，可是有些道理还是懂的，自己真要是像父亲安排的那样，自己的官路顺坦是顺坦，可一旦父亲和哥哥在朝中失势或者有个什么意外，那就等于自己的依靠……
这些都是他从茶楼里听来的，他最爱去茶楼，不光说书先生的故事好听，就连客人们那些个关于大修行者的事迹也好听，为了听这些他可没少挨夫子的板子。
正走着脚下一滑，陆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弯腰看去原来是一个结了冰的小土块，刚才绊了他一下现在已经碎成两半了。
“让你绊我！”
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脚踢在那土块上，继续赶路，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旁边的坟堆上。
陆河只觉得身体一僵，还以为又被什么东西绊住，正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动不了，整个人只能以刚才摔倒的姿势趴在坟堆上，脸上火辣辣疼起来，应该是刚才划伤了，现在大半夜的，下着雪又在坟堆上贴着，陆河害怕起来，刚想壕上两句就听见坟堆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这下才真正害怕起来。
在他知道的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面，最险恶的往往不是狐鬼之类，而是人心。
坟堆那边的声音隔着寒冬的雾气传过来，透着冷冰冰的意味。
“大人…小人今晚定是要拦着您的……”
“你有什么资格？”
“就是拼了这老命小人也……”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清光殿就只剩下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了？滚开！”
“这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哪位的意思？”
“……”
随着苍老的声音沉默，那年轻女子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陆河趴在坟堆的这边听着这话里的怒气打了个寒颤，然后努力把身体缩起来，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慢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了，悄悄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软甲的女子和十来个穿着同样颜色的男子正在僵持着，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较大些的老头，那女子站在一块黑色的铁片悬空在高处，而对面十来个人则是全体站在各自的飞剑上。
陆河看的有些呆，能够御物悬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
“啧啧，我这才离开不到一年你们就换了主子？”
“我们只听殿主的。”
“殿主让你们昧着良心干那等污糟事！？”
那女子话音刚落陆河就听见一声惨叫，赶紧把脑袋缩回来，眼角余光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落在自己脚旁，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在将军府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事，现在看见这断臂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好久才反应过来。
陆河现在稍微能动一点了，听着那边武器碰撞发出的摩擦声，知道自己现在再不跑可能就没机会了，但是一看到脚旁那血淋淋的断臂，就觉得腿上一阵发软。
“你们还真以为能拦住我？叫老师过来，我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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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陆河没有等太久外面就完全黑了，把床上的包裹一提，学着茶楼里听得那些侠客故事一样斜系在自己左肩上，又把兄长送的那把大钢刀往背上一抗，这才悄悄出了门。
少年身量未成，又背了太多的东西，加上大雪天路滑，速度并不快，不过也幸好是这种天气，府中的护卫不用在外面站着，都各自回去睡下了，这倒不是说将军府防卫不够，而是在这清光帝国的都城中，确实还没有能够威胁到辅国大将军府的力量，如果非要说有，那些个刚入了启明境的护卫也根本派不上用场。
陆河还小，只知道家门口没有站岗的了，现在飘着大雪，侍女家丁也不出来乱走动，正是他出去闯荡江湖的第一步！
感觉到背上大钢刀的凉意，这下更放心了，看了看四周没人，就从侧门旁光明正大走出去了，然后一路小跑直到城西才松了一口气，他在青曲城住了十来年城中的防卫站点还是知道的，要是走东面城门，估计刚到城门就被拦下然后送回将军府了。
城西这边是青曲城的穷人们死后去的地方，因为大雪的缘故，刚露头的小麦只能看见绿油油的尖儿了，那些冒出来的坟头因为大雪的缘故多了几分圣洁的意味，陆河只觉得冷却不害怕，裹紧了身上的棉袍一脚踩上去踩塌了几簇麦苗，正式踏上了自己离家闯荡的第一步，他要先去零陵城，至少先离开青曲城才对。
刚走了一会儿陆河就开始喘了，背着的东西越来越重，身上越来越冷，这片坟地又都长得一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还有多长时间能走到头，所幸停下来一屁股坐在一处坟头边，把走的时候带的酥糖拿出来吃。
吃了几块酥糖后心情好了不少，陆河不敢等到天亮再走，只好揉着刚填了东西的肚子又站起来继续赶路。
零陵城和青曲城挨着，传说是上古神明曾经居住的地方，就凭着这个噱头吸引了不少游客，陆河记得六七岁的时候他还和哥哥陆惊天去过一次，是为了庆祝陆惊天入游魂境的，两人也见了那些所谓八卦台仙鹤楼之类的地方，除了长得古怪些，根本没什么稀奇的，兄弟两个玩了大半个月才肯回去，一路跟着的侍卫们才算松了一口气。
陆河想着以前的事，根本没有注意自己的靴面都湿了一大半，刚才掰着酥糖吃的时候他就有点想回去的念头了，不过又一想白天的时候父亲说的话，想到哥哥的那些个天才事迹和自己少的可怜的十三根仙骨，就觉得不甘心，真要这么回去了，他这后半生的路也就像父亲陆川说的那样不变了，做个词臣文官，最多也就是做个谋臣，虽然顺坦没什么风险，可是他依旧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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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不能修行，他也要试试，不能修行又怎么样，他一样…能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将军！
陆河年纪是不大，可是有些道理还是懂的，自己真要是像父亲安排的那样，自己的官路顺坦是顺坦，可一旦父亲和哥哥在朝中失势或者有个什么意外，那就等于自己的依靠……
这些都是他从茶楼里听来的，他最爱去茶楼，不光说书先生的故事好听，就连客人们那些个关于大修行者的事迹也好听，为了听这些他可没少挨夫子的板子。
正走着脚下一滑，陆河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弯腰看去原来是一个结了冰的小土块，刚才绊了他一下现在已经碎成两半了。
“让你绊我！”
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脚踢在那土块上，继续赶路，却突然身子一歪倒在旁边的坟堆上。
陆河只觉得身体一僵，还以为又被什么东西绊住，正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竟然根本动不了，整个人只能以刚才摔倒的姿势趴在坟堆上，脸上火辣辣疼起来，应该是刚才划伤了，现在大半夜的，下着雪又在坟堆上贴着，陆河害怕起来，刚想壕上两句就听见坟堆那边好像有人来了，这下才真正害怕起来。
在他知道的那些说书人的故事里面，最险恶的往往不是狐鬼之类，而是人心。
坟堆那边的声音隔着寒冬的雾气传过来，透着冷冰冰的意味。
“大人…小人今晚定是要拦着您的……”
“你有什么资格？”
“就是拼了这老命小人也……”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清光殿就只剩下你们这群老不死的了？滚开！”
“这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哪位的意思？”
“……”
随着苍老的声音沉默，那年轻女子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陆河趴在坟堆的这边听着这话里的怒气打了个寒颤，然后努力把身体缩起来，就连呼吸都不自觉的慢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了，悄悄伸着脖子往那边看，只见一个穿着青色软甲的女子和十来个穿着同样颜色的男子正在僵持着，为首的是一个年纪较大些的老头，那女子站在一块黑色的铁片悬空在高处，而对面十来个人则是全体站在各自的飞剑上。
陆河看的有些呆，能够御物悬空，这些人都是修行者！
“啧啧，我这才离开不到一年你们就换了主子？”
“我们只听殿主的。”
“殿主让你们昧着良心干那等污糟事！？”
那女子话音刚落陆河就听见一声惨叫，赶紧把脑袋缩回来，眼角余光看见一只血淋淋的断臂落在自己脚旁，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他在将军府哪里见过这样的血腥事，现在看见这断臂瞬间觉得眼前一黑，好久才反应过来。
陆河现在稍微能动一点了，听着那边武器碰撞发出的摩擦声，知道自己现在再不跑可能就没机会了，但是一看到脚旁那血淋淋的断臂，就觉得腿上一阵发软。
“你们还真以为能拦住我？叫老师过来，我要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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