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公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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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芬芳性侵案还是没能私了。一方面因为夏芬芳不肯只接受城南四杰的补偿金，一定要他们公开道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舆论呼声越来越高，大众要求严惩城南四杰的恶行，网络一边倒地认为这是“富二代”和“官二代”利用自己的权势企图欺压弱小，必须从严惩处。
因此，夏芬芳性侵案终于正式开庭，但考虑到性侵案的属性，没有公开审理，只是小范围的允许一部分公众旁听。
开庭第一天，我因为一个通告迟到了，进入法庭的时候，辩方已经开始询问原告。我悄悄地找了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法庭上，许之衡站在辩护人位置上，面向坐在中央证人席上的夏芬芳。
“……据你之前所说，那天晚上你被灌醉了酒，然后被被告三人带入了会所贵宾室。”许之衡指了指坐在身旁被告席上的孙西语、林杰和冯辉三人。
“是四个人。”夏芬芳神色平静地纠正，“还有郭嘉琦。”
许之衡扬眉，“你的意思是，郭嘉琦也参与实施了你所说的性侵？”
夏芬芳抿了抿嘴，“她给我的酒里下了药。”
旁听席有些微的骚动。
我看了眼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郭嘉琦，因为背对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
许之衡微蹙眉，“你如何确认她给你下了药？”
“我酒量一向很好，如果不是下了药，我那天不可能只喝了三杯就醉了。”夏芬芳口齿很清晰。
“可你如何确认就是郭嘉琦下的药？”许之衡追问，“你亲眼看见她在酒里下药了？”
“不是，”夏芬芳快速回答，“但是我喝的酒都是她端给我的。而且如果她不在场，我不会单独和三个男人一起喝酒。”
“很好。”许之衡重重点头，“换言之，你所谓的确认其实只是你的猜测。你并没有亲眼看见郭嘉琦给你下药，也没有亲眼看见别人给你下药。也就是说，是否下了药，其实也只是你的猜测。”
“如果没下药，我不可能喝醉——”夏芬芳低叫。
“如果郭嘉琦没下药，那就不存在灌醉一说。”许之衡打断了夏芬芳，“只是三杯酒而已，就算你真的醉了，也不代表郭嘉琦或者其他三人企图灌醉你。你可能真的醉了，也可能是装醉。如果你真的醉了，他们好心送你去休息，能说明什么？如果你是装醉，他们认为你别有所图，也很正常。”
“不是的。我是真的醉了。然后他们就，他们就侵犯了我！”夏芬芳叫起来，原先平静的情绪开始失控。
“我抗议！”公诉人站了起来，“辩护人是有意刺激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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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衡看向公诉人，“我没有刺激原告，我只是就事论事，告诉大家所有的可能性而已。”
审判长开口，“请辩护人注意语气。”
许之衡点点头，重新看向夏芬芳，“你说他们侵犯了你。他们怎么侵犯你的？”
夏芬芳咬唇，“我醉了，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他们在笑，我努力地挣扎，但意识迷糊，他们还绑了我……”声音开始哽咽、模糊，“等我醒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只有被绳子绑过、还有被抽打过的痕迹……我才意识到，我被，被他们强奸了！”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旁听席上恢复了安静。
许之衡轻咳了两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从你的陈述中，我必须指出，事实上，你那天晚上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你曾经和人发生过性关系。但是，和谁，和几个人，如何发生的，你其实都不清楚。”
法庭上一片寂静。
然后，夏芬芳忽然大叫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三个人强奸了我！监控器里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他们三个人带我去贵宾室的！其他人也可以证明！”
“不错，监控器确实看到是他们三个人带着你去了贵宾室，但监控器里完全看不出你是被迫的，或者是被挟持的。你甚至还在微笑。当然，你可以说你醉了所以在笑，但除此之外，证明不了任何事情。”许之衡声音沉稳，不慌不忙，和夏芬芳的失控形成鲜明对比，“你证明不了是他们三个人和你发生了性关系；更证明不了你是在他们三个人的胁迫或者虐待下发生了性关系。我们任何人，只要理智地分析一下你的遭遇和陈述，就可以基本准确地推断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不在预期中的喝醉了，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们三人好心送你去休息。然后他们离开了，来了别人，在你情愿或者不情愿下发生了性关系。”
“你胡说！就是他们三个！”夏芬芳尖叫起来，“就是他们！”她伸手指着被告席上坐着的几个人，身体几乎要越出证人席，被一旁的庭警拉住制止。
旁听席上开始议论纷纷。
审判长拿起法槌狠狠地敲了三下，朗声道，“鉴于原告情绪过于激动，本庭暂时休庭。十五分钟后继续。”起身离开。
其他工作人员跟着离席。夏芬芳也在庭警和公诉人的陪同下离开。
我坐着没动，远远地望向被告席。孙西语百无聊赖地从座位上站起，配合着庭警的指示往外走；林杰气定神闲地像是来旁听的；冯辉抛给许之衡一个堪称得意的笑容。许之衡却没有看任何人，漠然地听着旁边的何守安对他说着什么。
此时郭嘉琦从旁听席站起身，这下我看清了，她脸上是一副踩到狗屎的不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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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芬芳性侵案还是没能私了。一方面因为夏芬芳不肯只接受城南四杰的补偿金，一定要他们公开道歉；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舆论呼声越来越高，大众要求严惩城南四杰的恶行，网络一边倒地认为这是“富二代”和“官二代”利用自己的权势企图欺压弱小，必须从严惩处。
因此，夏芬芳性侵案终于正式开庭，但考虑到性侵案的属性，没有公开审理，只是小范围的允许一部分公众旁听。
开庭第一天，我因为一个通告迟到了，进入法庭的时候，辩方已经开始询问原告。我悄悄地找了最后一排的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法庭上，许之衡站在辩护人位置上，面向坐在中央证人席上的夏芬芳。
“……据你之前所说，那天晚上你被灌醉了酒，然后被被告三人带入了会所贵宾室。”许之衡指了指坐在身旁被告席上的孙西语、林杰和冯辉三人。
“是四个人。”夏芬芳神色平静地纠正，“还有郭嘉琦。”
许之衡扬眉，“你的意思是，郭嘉琦也参与实施了你所说的性侵？”
夏芬芳抿了抿嘴，“她给我的酒里下了药。”
旁听席有些微的骚动。
我看了眼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郭嘉琦，因为背对我，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背影似乎有些僵硬。
许之衡微蹙眉，“你如何确认她给你下了药？”
“我酒量一向很好，如果不是下了药，我那天不可能只喝了三杯就醉了。”夏芬芳口齿很清晰。
“可你如何确认就是郭嘉琦下的药？”许之衡追问，“你亲眼看见她在酒里下药了？”
“不是，”夏芬芳快速回答，“但是我喝的酒都是她端给我的。而且如果她不在场，我不会单独和三个男人一起喝酒。”
“很好。”许之衡重重点头，“换言之，你所谓的确认其实只是你的猜测。你并没有亲眼看见郭嘉琦给你下药，也没有亲眼看见别人给你下药。也就是说，是否下了药，其实也只是你的猜测。”
“如果没下药，我不可能喝醉——”夏芬芳低叫。
“如果郭嘉琦没下药，那就不存在灌醉一说。”许之衡打断了夏芬芳，“只是三杯酒而已，就算你真的醉了，也不代表郭嘉琦或者其他三人企图灌醉你。你可能真的醉了，也可能是装醉。如果你真的醉了，他们好心送你去休息，能说明什么？如果你是装醉，他们认为你别有所图，也很正常。”
“不是的。我是真的醉了。然后他们就，他们就侵犯了我！”夏芬芳叫起来，原先平静的情绪开始失控。
“我抗议！”公诉人站了起来，“辩护人是有意刺激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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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衡看向公诉人，“我没有刺激原告，我只是就事论事，告诉大家所有的可能性而已。”
审判长开口，“请辩护人注意语气。”
许之衡点点头，重新看向夏芬芳，“你说他们侵犯了你。他们怎么侵犯你的？”
夏芬芳咬唇，“我醉了，记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他们在笑，我努力地挣扎，但意识迷糊，他们还绑了我……”声音开始哽咽、模糊，“等我醒来，我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只有被绳子绑过、还有被抽打过的痕迹……我才意识到，我被，被他们强奸了！”
旁听席上一片哗然。
审判长敲了一下法槌，旁听席上恢复了安静。
许之衡轻咳了两声，“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从你的陈述中，我必须指出，事实上，你那天晚上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件事情，就是你曾经和人发生过性关系。但是，和谁，和几个人，如何发生的，你其实都不清楚。”
法庭上一片寂静。
然后，夏芬芳忽然大叫起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很清楚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三个人强奸了我！监控器里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是他们三个人带我去贵宾室的！其他人也可以证明！”
“不错，监控器确实看到是他们三个人带着你去了贵宾室，但监控器里完全看不出你是被迫的，或者是被挟持的。你甚至还在微笑。当然，你可以说你醉了所以在笑，但除此之外，证明不了任何事情。”许之衡声音沉稳，不慌不忙，和夏芬芳的失控形成鲜明对比，“你证明不了是他们三个人和你发生了性关系；更证明不了你是在他们三个人的胁迫或者虐待下发生了性关系。我们任何人，只要理智地分析一下你的遭遇和陈述，就可以基本准确地推断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你不在预期中的喝醉了，不管是真醉还是假醉，他们三人好心送你去休息。然后他们离开了，来了别人，在你情愿或者不情愿下发生了性关系。”
“你胡说！就是他们三个！”夏芬芳尖叫起来，“就是他们！”她伸手指着被告席上坐着的几个人，身体几乎要越出证人席，被一旁的庭警拉住制止。
旁听席上开始议论纷纷。
审判长拿起法槌狠狠地敲了三下，朗声道，“鉴于原告情绪过于激动，本庭暂时休庭。十五分钟后继续。”起身离开。
其他工作人员跟着离席。夏芬芳也在庭警和公诉人的陪同下离开。
我坐着没动，远远地望向被告席。孙西语百无聊赖地从座位上站起，配合着庭警的指示往外走；林杰气定神闲地像是来旁听的；冯辉抛给许之衡一个堪称得意的笑容。许之衡却没有看任何人，漠然地听着旁边的何守安对他说着什么。
此时郭嘉琦从旁听席站起身，这下我看清了，她脸上是一副踩到狗屎的不屑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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