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若无建树，不必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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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漂浮在半空中的皇十七子，笼罩其中。
那是天极殿顶上，八片屋顶旋开后形成的圆形洞口。
沐浴在天光中的皇十七子，银发披肩，羽翼轻扇，修长体态仿若透明，显得愈发神圣。
按例，成功入境的皇子皇女，要从此洞口冲天而出，在殿外盘旋数周后，再由此返回，便告礼成。
皇十七子屏息凝神，金色眼瞳中，倒映出湛蓝天空，悠悠白云。
下一刻，他振翅而飞！
顿时，羽落如雨……
半空中的皇十七子，眼看自己就要飞出洞口，可距离越近，洞口却仿佛越遥远。
怎么回事？
皇十七子心中讶然。
更惊讶的，则是仰面观看的众人。
当皇十七子振翅的那一刻，他们中的有些人，便察觉出不对了。
这羽毛落的，也太多了些……
皇十七子却还在奋力向上，背后的羽翼扇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然而，终是无用。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羽翼不但很快掉光了羽毛，更是在逐渐消失！
半空中犹自挣扎着的皇十七子，在众人眼里，显得如此滑稽可笑。
没有人再把他看成皇位继承者，更不要说竞争者。
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终于，羽翼全无的皇十七子，从空中惨然跌落。银发倾地、头颅低垂，全身蜷缩犹如胎中婴孩……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没任何人伸出援手。
即便是一向对皇十七子宠爱有加的神皇，也始终眼神冷漠，纹丝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凡是生出双翼之后，从未有哪位皇子或公主羽翼脱落。即便是以后在战斗中受损，也不会像这般直接消失无踪啊？
而且很明显的是，皇十七子的境界修为，从天成境直接跌至全无！
比起爆体而亡的废物，这更是皇族从未有过的耻辱！
“孽子！”
冰冷的声音从薄唇中响起，凌厉的杀气有若实质。
声音未落，蜷伏于地的皇十七子，周身便喷出一道血雾！
终于还是爆体而亡了吗？
还是神皇震怒之下，亲自出手击杀了他？
不过没有人再看向大殿中间看上一眼。
这浓浓的血腥味，还不够吗？
……
皇十七子醒来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难道又穿越了？不会吧？
虽然房间里的摆设都很陌生，但无论是从形制还是样式上，都看得出来，还是神族风格。
神族？想到这个词，皇十七子心中满是苦涩。
终究是南柯一梦？在最辉煌的时候，骤然坠落，这其中的滋味，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么完了？
皇子的身份又如何？感受不到一丝境界实力的皇十七子，现在还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慢着！皇十七子猛地坐起身！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神族天生血脉强横，而神族中的皇族，更是无需修炼，便有化形境实力。
现在自己明明从天成境一下跌到毫无境界，可是……
没等皇十七子仔细感受，一道声音响起：“你醒了！”
皇十七子愕然抬头。
神皇背负双手，修长双目冷冷凝视。
说不上眼神中到底有怎样的情绪，但皇十七子能感受到其中的复杂。
神皇缓缓走近，每近一步，皇十七子都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座大山！
似乎感觉到了皇十七子的不安，神皇停下脚步，右手随意一挥。
一面半人高的铜镜，便飘然出现在皇十七子面前。
镜中少年，似曾相识……
不！何止相识，这分明就是自己十六岁时的模样！
确切的说，是自己没穿越前的少年模样！
熟悉，而又陌生。
怎么会这样？
“十七，你可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神皇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语气平静，但皇十七子却敏锐的感觉到，神皇的心情非常复杂。
我能说，这是穿越前自己十六岁时的样子吗？
黑发黑瞳，样貌不如之前俊美到妖异的地步，好在还算清俊，当年也是小帅哥一枚呢！
“你，现在就像个人族少年！”神皇并没有等皇十七子回答，淡漠道。或许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厌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不是像，完全就是！”神皇的语气，愈发冰冷。
人族？与神族势不两立的人族？与神族有血海深仇的人族？
神皇冷声道：“天不收你，朕自然也不会杀你。或许，这与你母亲有关。”
说起“你母亲”三个字，皇十七子竟然从中听出一丝罕见而又微弱的柔情，只是被神皇凛冽的话语，埋藏的很深，很深。
母亲？皇十七子心中苦笑。他从未见过这一世的母亲。
因为皇族只有皇后，所有皇子都只有一个母后。至于生母，产子之日，便是身死之时！神皇的意思是，自己的生母是人族？
唯有皇后从不生育……
“或许正是因此，你才入境又坠境。”神皇道：“千万年来，从未有这样的事发生。”
难道和自己穿越而来没关系？皇十七子面上茫然，心中暗道。
神皇注视着皇十七子，道：“你天赋异禀，聪慧敏锐又识大体，本是朕心目中，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是啊，要不是我聪慧敏锐，早就死了十七八次了，要不是我识大体，那些家伙也早死了十七八次了吧？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神族还会拥立一个人族当神皇？
“现在，神族已无你立足之地。”神皇停顿片刻后，缓缓说道：“所以，你去人族吧。”
去人族？皇十七子惊讶抬头。
这是要放逐自己的节奏吗？
“千万年来，从未有皇族子弟潜入人族。”神皇面容冷肃：“你，将成为第一个。”
皇十七子苦笑道：“儿臣还有得选择吗？”
事已至此，他不想哀求什么，在强者为尊的神族，境界全无的自己，下场已不言自明。
“有。”神皇看着他道：“死，或走。”
“那就是没有咯？”皇十七子道。
神皇盯着他，道：“朕不是让你去人族混吃等死，因为，朕要把人族中的影卫交给你。”
他语气虽然依旧冷漠，可这话却让皇十七子却如同听到惊雷一般……
影卫，传说中神族最神秘的一支力量，在神族内负责监察百官，在人族则负责刺探情报、暗杀挑拨等事。
皇十七子即便之前备受神皇宠爱，却并无实权。谁能想到，神皇竟然会将人族内的影卫，突然交给自己？
“朕给你三年时间。”神皇道：“三年之后，若是毫无建树，你就不必在这世间苟活了。”
“儿臣，谨记！”皇十七子苦涩应道。
神皇似乎冷哼了一声，似乎又没有，只听他说道：“现在给你自己，想个人族的名字。”
人族的名字？
皇十七子脱口而出：“陈醉！”
一道光柱从天而降，将漂浮在半空中的皇十七子，笼罩其中。
那是天极殿顶上，八片屋顶旋开后形成的圆形洞口。
沐浴在天光中的皇十七子，银发披肩，羽翼轻扇，修长体态仿若透明，显得愈发神圣。
按例，成功入境的皇子皇女，要从此洞口冲天而出，在殿外盘旋数周后，再由此返回，便告礼成。
皇十七子屏息凝神，金色眼瞳中，倒映出湛蓝天空，悠悠白云。
下一刻，他振翅而飞！
顿时，羽落如雨……
半空中的皇十七子，眼看自己就要飞出洞口，可距离越近，洞口却仿佛越遥远。
怎么回事？
皇十七子心中讶然。
更惊讶的，则是仰面观看的众人。
当皇十七子振翅的那一刻，他们中的有些人，便察觉出不对了。
这羽毛落的，也太多了些……
皇十七子却还在奋力向上，背后的羽翼扇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
然而，终是无用。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的羽翼不但很快掉光了羽毛，更是在逐渐消失！
半空中犹自挣扎着的皇十七子，在众人眼里，显得如此滑稽可笑。
没有人再把他看成皇位继承者，更不要说竞争者。
能否活下去，都是未知数。
终于，羽翼全无的皇十七子，从空中惨然跌落。银发倾地、头颅低垂，全身蜷缩犹如胎中婴孩……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没任何人伸出援手。
即便是一向对皇十七子宠爱有加的神皇，也始终眼神冷漠，纹丝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凡是生出双翼之后，从未有哪位皇子或公主羽翼脱落。即便是以后在战斗中受损，也不会像这般直接消失无踪啊？
而且很明显的是，皇十七子的境界修为，从天成境直接跌至全无！
比起爆体而亡的废物，这更是皇族从未有过的耻辱！
“孽子！”
冰冷的声音从薄唇中响起，凌厉的杀气有若实质。
声音未落，蜷伏于地的皇十七子，周身便喷出一道血雾！
终于还是爆体而亡了吗？
还是神皇震怒之下，亲自出手击杀了他？
不过没有人再看向大殿中间看上一眼。
这浓浓的血腥味，还不够吗？
……
皇十七子醒来之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难道又穿越了？不会吧？
虽然房间里的摆设都很陌生，但无论是从形制还是样式上，都看得出来，还是神族风格。
神族？想到这个词，皇十七子心中满是苦涩。
终究是南柯一梦？在最辉煌的时候，骤然坠落，这其中的滋味，唯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么完了？
皇子的身份又如何？感受不到一丝境界实力的皇十七子，现在还有什么自保的能力？
慢着！皇十七子猛地坐起身！
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异的感觉？神族天生血脉强横，而神族中的皇族，更是无需修炼，便有化形境实力。
现在自己明明从天成境一下跌到毫无境界，可是……
没等皇十七子仔细感受，一道声音响起：“你醒了！”
皇十七子愕然抬头。
神皇背负双手，修长双目冷冷凝视。
说不上眼神中到底有怎样的情绪，但皇十七子能感受到其中的复杂。
神皇缓缓走近，每近一步，皇十七子都觉得心头压上了一座大山！
似乎感觉到了皇十七子的不安，神皇停下脚步，右手随意一挥。
一面半人高的铜镜，便飘然出现在皇十七子面前。
镜中少年，似曾相识……
不！何止相识，这分明就是自己十六岁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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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十七，你可知道，你现在像什么？”神皇的声音再度响起，虽然语气平静，但皇十七子却敏锐的感觉到，神皇的心情非常复杂。
我能说，这是穿越前自己十六岁时的样子吗？
黑发黑瞳，样貌不如之前俊美到妖异的地步，好在还算清俊，当年也是小帅哥一枚呢！
“你，现在就像个人族少年！”神皇并没有等皇十七子回答，淡漠道。或许有几分失望，又有几分厌恶，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不，不是像，完全就是！”神皇的语气，愈发冰冷。
人族？与神族势不两立的人族？与神族有血海深仇的人族？
神皇冷声道：“天不收你，朕自然也不会杀你。或许，这与你母亲有关。”
说起“你母亲”三个字，皇十七子竟然从中听出一丝罕见而又微弱的柔情，只是被神皇凛冽的话语，埋藏的很深，很深。
母亲？皇十七子心中苦笑。他从未见过这一世的母亲。
因为皇族只有皇后，所有皇子都只有一个母后。至于生母，产子之日，便是身死之时！神皇的意思是，自己的生母是人族？
唯有皇后从不生育……
“或许正是因此，你才入境又坠境。”神皇道：“千万年来，从未有这样的事发生。”
难道和自己穿越而来没关系？皇十七子面上茫然，心中暗道。
神皇注视着皇十七子，道：“你天赋异禀，聪慧敏锐又识大体，本是朕心目中，最有可能继承大统……”
是啊，要不是我聪慧敏锐，早就死了十七八次了，要不是我识大体，那些家伙也早死了十七八次了吧？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神族还会拥立一个人族当神皇？
“现在，神族已无你立足之地。”神皇停顿片刻后，缓缓说道：“所以，你去人族吧。”
去人族？皇十七子惊讶抬头。
这是要放逐自己的节奏吗？
“千万年来，从未有皇族子弟潜入人族。”神皇面容冷肃：“你，将成为第一个。”
皇十七子苦笑道：“儿臣还有得选择吗？”
事已至此，他不想哀求什么，在强者为尊的神族，境界全无的自己，下场已不言自明。
“有。”神皇看着他道：“死，或走。”
“那就是没有咯？”皇十七子道。
神皇盯着他，道：“朕不是让你去人族混吃等死，因为，朕要把人族中的影卫交给你。”
他语气虽然依旧冷漠，可这话却让皇十七子却如同听到惊雷一般……
影卫，传说中神族最神秘的一支力量，在神族内负责监察百官，在人族则负责刺探情报、暗杀挑拨等事。
皇十七子即便之前备受神皇宠爱，却并无实权。谁能想到，神皇竟然会将人族内的影卫，突然交给自己？
“朕给你三年时间。”神皇道：“三年之后，若是毫无建树，你就不必在这世间苟活了。”
“儿臣，谨记！”皇十七子苦涩应道。
神皇似乎冷哼了一声，似乎又没有，只听他说道：“现在给你自己，想个人族的名字。”
人族的名字？
皇十七子脱口而出：“陈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