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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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芸擅自去雷泽森林，回来被三余真人逮个正着，见师父板着脸不说话，便一步步挪到老者身边，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拖长了声音，“师~父~~”一音三转。
三余真人被她摇的没法，低头膘了眼她身后的药篓，板着脸说到：“那你采的草药呢？”
灵芸把背篓提到面前，看着熙熙攘攘的几颗灵草，有些尴尬的扶了下额头。
猪脑子！回来的路上随便多采些寻常药草也是好的呀!
正懊恼着，想起那株赤炎草来。
“师父您看，今天我找到了赤炎草，我马上把它移栽到药田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结果了”。
三余真人看着她的笑脸，摸了摸她头上几搓微焦的头发，脸上也不由得柔和起来。
“去吧，一会儿到大殿找我”说着转身向殿内走去。
……
灵芸换了衣衫，走进大殿就见师父坐在席上，左手撑头，右手拿着一卷经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见师父没打算搭理她，便自己挪到旁边坐下，也不说话。
三余真人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在晾着她了，自己养大的孩子，心性大致了解，看起来乖巧，可她想做的事情不管旁人怎么拦，背地里想方设法都要去做。
从她第一次偷偷摸摸出宗门自己不放心便着人后面悄悄跟着，想着只是小孩子好奇心重，玩腻了就好了，没想到她竟是狼窝也敢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他吩咐人给蓝狼送了东西，人家能由着她引得小狼跟她到处跑。
后来想着周围除了蓝狼一家也没有其他危险，便没再让人跟着她，由得她折腾。
看来，还是自己当放心得太早了，没想到她竟然敢往雷泽森林里去。
灵芸见师父好大一会儿也没说话，忍不住瞟眼过去，被瞧了个正着，道行不够，马上败下阵来，只好装可怜乖乖承认错误。
“师父，我知道错了……”
三余真人不动声色：“哪儿错了？”
“我不该自己偷偷去雷泽森林。”
顿了顿又说到：“我知道危险的，我也就在边上转转，没敢往里去。”
“那你倒是跟师父说说哪个边上有赤炎草？......你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道，有多少筑基修士殒命其中？就连金丹修士也不敢敢轻易进入深处，你一个小小练气期，连练修仙之门也没完全踏上，你就敢往里边闯，真真是不要你那小命了！”
闻言灵芸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三余真人看了看她眨巴着眼的可怜小眼神，心里不由一软。
“师父知道你是好心，不过灵药的事儿你就别超心，药方不是那么容易就集得齐，师父自己心里有数，最近你就专心修炼，不要往外跑了。”
灵芸听自己最近都不能出门，忙哀声道：“师父……”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只见三余真人把经书往茶几上一放。
“这几年你一直停留在练气初期，按理说是该晋级了。你从小便懂事，修炼也没让师父怎么操心。可最近你都把时间耗在游玩嬉闹之上，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修行之事全放一旁，实在是有些过了。”
三余真人见她抿着嘴，绞着手指，摸着她的头继续说道：“师父跟你说过，修仙乃是夺造化之能的逆天举动，修行之路极为崎岖难行，艰难万分。仅仅天资聪颖是万万不够的，除了天资，更需要你勤奋、有毅力；修仙界高阶修士，大多并非天资绝伦之辈，然而都是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气的人。你是师父见过悟性最好的孩子，希望你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天资。”
三余真人看着面前小小的身影，心里有些复杂，他这个徒弟天资聪颖，悟性上佳，是宗门多年不见的好苗子，多加培养，待其长成，说不定对宗门也能带来一番改变。
只是，心性上实在有些懒散，对修行之事不甚在意，对于凡俗尘事倒颇为上心。
经常就看她捣鼓各种吃食，一手控火术练得最好；灵草集也都翻烂了，却是在研究哪些花果可以做菜、烧汤、做点心。
心思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经常给他这个做师父的送各类千奇百怪的吃食，修仙之人不重口食之欲，修行这么多年他早就不记得烟火食物是什么味道了，他感觉得出灵芸是对他全身心依赖，满心的孺慕之情。
看着小徒弟殷勤献宝，他也就乐得享受这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再加上顾及她年纪还小，不想太过压抑她的天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
如今，是不能再放任了，他不能让一颗好苗子毁了，修仙之路艰难坎坷、危险重重，只有有实力才能走得远……
他如今身有暗伤，进阶希望渺茫，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他们这一辈成长起来。
......
灵芸头一次见师父这么严厉，深知师父是为了她好，忙端正了心态。
听完忙道：“师父，徒儿知道了......”
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
三余真人见她欲言又止，面似有难色，便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你说，师父听着。”
灵芸抬头望着三余真人，脸上没有平时的俏皮，凤眼里有着不符年龄沉着，琥珀色的眼眸竟似旋涡，竟一眼望不见底。
她又斟酌了会才对三余真人慢慢说道：“师父，我不是想耍滑偷懒......只是，有些时候会忍不住想，我们为什么要修仙？”
三余真人的眉微微一挑。
没等他回答灵芸便又快速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说修仙是为求长生。。。可是，我们为什么又要求长生？那求得长生之后又如何？”
三余真人听着灵芸的问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没有打断，示意灵芸继续说。
“都说长生便是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更是极乐无所忧愁。可是我们修仙之人讲求清心寡欲，不受七情六欲所牵绊，又不追求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那哪来的极乐？难道修行数千年，克服千难万阻，修得长生就是为忍受永无止境的孤寂么？”
灵芸顿了顿，见师父没有打断便继续道：“再说，师父你也讲过，几千年来，修仙界无人得道飞升；修行之路又十分危险，如今修炼资源匮乏，想要获取资源十分不易，即便运气好寻得宝物，即要面对自然险境，还得提防其他修士杀人夺宝；在外历练随时可能丧命，就算闭关修炼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灵芸越说越沮丧，“可是您看，就像大师兄，一闭关就是十多年，连多了个师妹都不知道，还有的闭关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就算修仙之人寿命更长，又有多少个百年？”
就像她上辈子一样，以为人生还很长，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可是命运太过无常，她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既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会消失在这个世界，又比凡人有更大的神通，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看天下美景，品天下美食，就算哪天突然殒命，至少好好享受过这世界，少些遗憾！……”灵芸说完双眼定定地望着三余真人。
灵芸擅自去雷泽森林，回来被三余真人逮个正着，见师父板着脸不说话，便一步步挪到老者身边，拉着他的手左右摇晃，拖长了声音，“师~父~~”一音三转。
三余真人被她摇的没法，低头膘了眼她身后的药篓，板着脸说到：“那你采的草药呢？”
灵芸把背篓提到面前，看着熙熙攘攘的几颗灵草，有些尴尬的扶了下额头。
猪脑子！回来的路上随便多采些寻常药草也是好的呀!
正懊恼着，想起那株赤炎草来。
“师父您看，今天我找到了赤炎草，我马上把它移栽到药田去，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结果了”。
三余真人看着她的笑脸，摸了摸她头上几搓微焦的头发，脸上也不由得柔和起来。
“去吧，一会儿到大殿找我”说着转身向殿内走去。
……
灵芸换了衣衫，走进大殿就见师父坐在席上，左手撑头，右手拿着一卷经书正聚精会神的看着。
见师父没打算搭理她，便自己挪到旁边坐下，也不说话。
三余真人见她沉默不语，也不在晾着她了，自己养大的孩子，心性大致了解，看起来乖巧，可她想做的事情不管旁人怎么拦，背地里想方设法都要去做。
从她第一次偷偷摸摸出宗门自己不放心便着人后面悄悄跟着，想着只是小孩子好奇心重，玩腻了就好了，没想到她竟是狼窝也敢去，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不是他吩咐人给蓝狼送了东西，人家能由着她引得小狼跟她到处跑。
后来想着周围除了蓝狼一家也没有其他危险，便没再让人跟着她，由得她折腾。
看来，还是自己当放心得太早了，没想到她竟然敢往雷泽森林里去。
灵芸见师父好大一会儿也没说话，忍不住瞟眼过去，被瞧了个正着，道行不够，马上败下阵来，只好装可怜乖乖承认错误。
“师父，我知道错了……”
三余真人不动声色：“哪儿错了？”
“我不该自己偷偷去雷泽森林。”
顿了顿又说到：“我知道危险的，我也就在边上转转，没敢往里去。”
“那你倒是跟师父说说哪个边上有赤炎草？......你真是胆大包天，你可知道，有多少筑基修士殒命其中？就连金丹修士也不敢敢轻易进入深处，你一个小小练气期，连练修仙之门也没完全踏上，你就敢往里边闯，真真是不要你那小命了！”
闻言灵芸噎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三余真人看了看她眨巴着眼的可怜小眼神，心里不由一软。
“师父知道你是好心，不过灵药的事儿你就别超心，药方不是那么容易就集得齐，师父自己心里有数，最近你就专心修炼，不要往外跑了。”
灵芸听自己最近都不能出门，忙哀声道：“师父……”
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只见三余真人把经书往茶几上一放。
“这几年你一直停留在练气初期，按理说是该晋级了。你从小便懂事，修炼也没让师父怎么操心。可最近你都把时间耗在游玩嬉闹之上，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修行之事全放一旁，实在是有些过了。”
三余真人见她抿着嘴，绞着手指，摸着她的头继续说道：“师父跟你说过，修仙乃是夺造化之能的逆天举动，修行之路极为崎岖难行，艰难万分。仅仅天资聪颖是万万不够的，除了天资，更需要你勤奋、有毅力；修仙界高阶修士，大多并非天资绝伦之辈，然而都是有大毅力、大志愿、大勇气的人。你是师父见过悟性最好的孩子，希望你不要浪费了自己的大好天资。”
三余真人看着面前小小的身影，心里有些复杂，他这个徒弟天资聪颖，悟性上佳，是宗门多年不见的好苗子，多加培养，待其长成，说不定对宗门也能带来一番改变。
只是，心性上实在有些懒散，对修行之事不甚在意，对于凡俗尘事倒颇为上心。
经常就看她捣鼓各种吃食，一手控火术练得最好；灵草集也都翻烂了，却是在研究哪些花果可以做菜、烧汤、做点心。
心思全都用在这上面了！
经常给他这个做师父的送各类千奇百怪的吃食，修仙之人不重口食之欲，修行这么多年他早就不记得烟火食物是什么味道了，他感觉得出灵芸是对他全身心依赖，满心的孺慕之情。
看着小徒弟殷勤献宝，他也就乐得享受这从未有过的天伦之乐，再加上顾及她年纪还小，不想太过压抑她的天性，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
如今，是不能再放任了，他不能让一颗好苗子毁了，修仙之路艰难坎坷、危险重重，只有有实力才能走得远……
他如今身有暗伤，进阶希望渺茫，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他们这一辈成长起来。
......
灵芸头一次见师父这么严厉，深知师父是为了她好，忙端正了心态。
听完忙道：“师父，徒儿知道了......”
说完，又沉默了一会儿。
三余真人见她欲言又止，面似有难色，便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你说，师父听着。”
灵芸抬头望着三余真人，脸上没有平时的俏皮，凤眼里有着不符年龄沉着，琥珀色的眼眸竟似旋涡，竟一眼望不见底。
她又斟酌了会才对三余真人慢慢说道：“师父，我不是想耍滑偷懒......只是，有些时候会忍不住想，我们为什么要修仙？”
三余真人的眉微微一挑。
没等他回答灵芸便又快速说道：“我知道，大家都说修仙是为求长生。。。可是，我们为什么又要求长生？那求得长生之后又如何？”
三余真人听着灵芸的问话，不由得坐直了身子，没有打断，示意灵芸继续说。
“都说长生便是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更是极乐无所忧愁。可是我们修仙之人讲求清心寡欲，不受七情六欲所牵绊，又不追求世间的功名利、禄荣华富贵，那哪来的极乐？难道修行数千年，克服千难万阻，修得长生就是为忍受永无止境的孤寂么？”
灵芸顿了顿，见师父没有打断便继续道：“再说，师父你也讲过，几千年来，修仙界无人得道飞升；修行之路又十分危险，如今修炼资源匮乏，想要获取资源十分不易，即便运气好寻得宝物，即要面对自然险境，还得提防其他修士杀人夺宝；在外历练随时可能丧命，就算闭关修炼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灵芸越说越沮丧，“可是您看，就像大师兄，一闭关就是十多年，连多了个师妹都不知道，还有的闭关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就算修仙之人寿命更长，又有多少个百年？”
就像她上辈子一样，以为人生还很长，总以为时间还很多，可是命运太过无常，她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天。
“既然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以会消失在这个世界，又比凡人有更大的神通，为什么不现在就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看天下美景，品天下美食，就算哪天突然殒命，至少好好享受过这世界，少些遗憾！……”灵芸说完双眼定定地望着三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