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江山代代有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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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鹰旗，血鹰泣，血鹰城下白骨息。这北莽与西魏接壤的血鹰关，也应驻有二十万大军，毕竟，和北莽女帝相比，当今魏王的野心与谋略，可也是不遑多让啊！”
楚倾幽淡淡说道。
闻言，众人不由点了点头。相比而言，西魏更具侵略性，若北莽不招惹大唐北疆边镇，北疆驻军一般不会主动深入戈壁荒漠，攻伐北莽。但西魏不同，西魏每隔个三两月，就会主动进犯北莽，几千黑狼、血鹰军，驰骋千里大漠黄沙，轻则侵扰北莽一些部落城镇，重则血洗掳掠、鸡犬不留，北莽常有一些逐水草而居的部落被西魏血洗灭族。
所以，北莽对西魏的重视程度，远大于东唐。在北莽人的眼里，大唐是一头脾性温和的大象，大象虽大，但却笨拙温和，可以一点点地撕咬蚕食他的血肉，而他却不会发怒；但西魏则是一头狼，吃肉渴血，你不惹他，他会经常来扑过来咬你一口，你若惹了他，他更要和你不死不休。
所以，早在北莽兵进怀朔、北幽时，北莽就有二十万大军进驻血鹰关，以防西魏趁火打劫。这二十万大军，北莽是万万不敢动的，若北莽敢撤走血鹰关下的二十万大军，西魏就敢领兵直扑北莽腹地，这是北莽女帝如何也不敢冒的风险。
“北莽可动甲兵共计百万，四十万驻怀朔北幽，二十万守青武宣化，二十万防西魏血鹰关，这样算下来，北莽还剩二十万大军，其中有十万南下西流，那剩余的十万人呢？”楚倾幽浅浅一笑，揽了风华。
“剩余的十万人，是作为慕容龙城的后援吗？”
众人不由思忖着，是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才对。但攻取西流关易，想要守住西流关，恐怕非得有不少于五万大军的后援才行，若然不是，北莽如此大张旗鼓地兴百万兵，临北疆五州，又有何意义？
屋内众人，大都是久经沙场战阵的老将，战场上有些事情，看似简单直观，却隐藏着各种诡谲机变，先前北莽急攻西流，他们没仔细想过，但当楚倾幽提及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恐怕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反倒是唐书城的眼中，有清光闪烁，不由颔首点头。
良久，郑无袖眉头轻舒，朗声道：“北莽女帝登大宝，统一草原各帐部，如今北莽看似铁板一块，但国内依旧有许多人反对燕碧霄，仅就‘女帝’这一身份而言，本就是值得诟病的事情，不但北莽，就是大唐、西魏、南楚三国，对此也多有诟病。传统观念束缚，即便燕碧霄再有能力，恐也有人不甘屈居女子裙裾之下。”
“再者，燕碧霄虽是北莽王室后裔，但其子女却不姓燕，在一些北莽王族权贵眼中，北莽江山将来可能会易手外姓人，他们又岂会甘心？所以，北莽国内，实则并不太平，一旦燕碧霄敢将这十万人用于西流，恐怕国内的一些有心人就会伺机而动，燕碧霄的江山，恐怕也就到头了，如果这样反倒是好了，北莽内乱，西流关危机当自解矣。”
“哈哈……”闻言，众人不由哄然大笑，一时冲淡了屋内凝重的氛围。
“确实如此，这十万人是燕碧霄用来威慑国内王族权贵的刀，不能动，若然动了，恐怕别人的刀反过来就会架在她的脖子上。燕碧霄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期望能为北莽谋一个好前程，吞唐灭楚降魏，这些野心没达成，她就一定不会允许北莽内乱，所以这十万人她绝不会动。”
棠无愁的声音忽沉忽明，夹杂着几声轻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
“楚姑娘，你以为如何？”唐书城扭头看向端坐椅中，淡然若空谷幽兰的女子。
楚倾幽轻笑一声，道：“两位所言，即我所想。”
“既然慕容龙城这十万北莽大军之后并无援军，那他为何还要不惜以十万人的性命，夺取一座守不过须臾的西流关？难道是为了彰显北莽的威风，是为了到西流城掠夺一番？且慕容龙城素来性格沉稳，有一人即一军之称，行兵打仗多是算无遗策，步步为营，且爱兵如子，此番北莽人攻伐西流关，不惜人命，实不像慕容龙城的性格和用兵风格！诸位以为呢？”
楚倾幽的话，无疑让众人茅塞顿开，但同样平添了不少疑点。
“以己度人，若我是慕容龙城，我要么是有另一手准备，要么就是另有谋算，攻打西流，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楚倾幽顿了顿，继续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推测，若说慕容龙城另有后手准备，不大现实。所以说，北莽当是另有图谋，这一次的攻城掠关，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吗？”众人沉吟不语，以十数万人的性命，以劳北莽百万百姓之苦，作为谋一件事的幌子，这个手笔未免太大了吧！
楚倾幽不急不缓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还有待都督决断。”
“楚姑娘大才，不愧为大先生推荐之人。”唐书城起身，走到楚倾幽面前，抱拳躬身行礼道：“先前多有怠慢，还望楚姑娘见谅，西流之事，还望姑娘不计前嫌，多多费心？”
众人仿似都没想到唐书城会有此举动，堂堂北疆副都督，大唐一方诸侯，皇室贵胄，竟然会向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道歉行礼，顿时一惊。
对于唐书城突兀的举动，楚倾幽仿若也没想到，望着鬓角斑白的老人，有些惊讶，也有些慨叹，或许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胸襟气魄，才真正配得上为国为民，才真正配得上一人守一城的名头和赞扬；或者也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西流关才能千百年屹立不倒，才能有“北有西流关，北莽难翻天”的赫赫威名。
西流，世世有英豪，代代有可歌可泣的故事。
楚倾幽起身，急忙扶住唐书城的手臂，轻轻道：“都督万勿如此，若有晚辈效力之事，都督吩咐便是，倾幽绝不推辞。”
“如此便多谢楚姑娘了。”唐书城大笑一声，道：“皇甫信中有言，楚姑娘有大才，定可解西流之危。某初闻不信，只是一个女娃娃，焉有解除西流之危的能力，此番得见，方才得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你这个年龄，某不如矣。”
“都督过奖了，都督年轻时，三万孺妇子，一人守一城的壮举，又怎是倾幽可比？老师常言，东唐唐书城，兵法谋略说不上上乘，但为人品性堪称翘楚，气概胸襟如虹，天下少有人比之。今日一见，都督之胸襟气魄，果如是矣！能得见都督，倾幽也是三生有幸。”
楚倾幽眉目轻斜，掠起潋滟清光无数。
“哈哈，能得先生如此评赞，某亦三生有幸矣！”唐书城闻言大笑不止：“能得楚姑娘相助，西流，有望矣。”
“都督，若不嫌弃，称呼我为倾幽便可。”楚倾幽轻笑道。
“好，好，江山代代有英豪，如此多娇，妙哉，壮矣。”
唐书城笑叹一声，看向唐笑风几人道：“甲子前有大先生出于英贤，有骑驴者十二柄山海剑无敌天下，有武帝拳撼星辰开天门，有真武负阴抱阳容天下，有龙虎练气士一言天下法，有慕容龙城，有皇甫，有曹灯火，有黄山怪，有东宁雪，有许许多多的人，崛起于庙堂草莽，在这四国春秋，留下波澜壮阔的一生，留下锵锵英雄千古名。”
“甲子前，有他们，是他们的时代；甲子后，有你们，是你们的时代。”
“这个天下，这个江山，美如画，阔如天，世世代代，有英豪！”
“血鹰旗，血鹰泣，血鹰城下白骨息。这北莽与西魏接壤的血鹰关，也应驻有二十万大军，毕竟，和北莽女帝相比，当今魏王的野心与谋略，可也是不遑多让啊！”
楚倾幽淡淡说道。
闻言，众人不由点了点头。相比而言，西魏更具侵略性，若北莽不招惹大唐北疆边镇，北疆驻军一般不会主动深入戈壁荒漠，攻伐北莽。但西魏不同，西魏每隔个三两月，就会主动进犯北莽，几千黑狼、血鹰军，驰骋千里大漠黄沙，轻则侵扰北莽一些部落城镇，重则血洗掳掠、鸡犬不留，北莽常有一些逐水草而居的部落被西魏血洗灭族。
所以，北莽对西魏的重视程度，远大于东唐。在北莽人的眼里，大唐是一头脾性温和的大象，大象虽大，但却笨拙温和，可以一点点地撕咬蚕食他的血肉，而他却不会发怒；但西魏则是一头狼，吃肉渴血，你不惹他，他会经常来扑过来咬你一口，你若惹了他，他更要和你不死不休。
所以，早在北莽兵进怀朔、北幽时，北莽就有二十万大军进驻血鹰关，以防西魏趁火打劫。这二十万大军，北莽是万万不敢动的，若北莽敢撤走血鹰关下的二十万大军，西魏就敢领兵直扑北莽腹地，这是北莽女帝如何也不敢冒的风险。
“北莽可动甲兵共计百万，四十万驻怀朔北幽，二十万守青武宣化，二十万防西魏血鹰关，这样算下来，北莽还剩二十万大军，其中有十万南下西流，那剩余的十万人呢？”楚倾幽浅浅一笑，揽了风华。
“剩余的十万人，是作为慕容龙城的后援吗？”
众人不由思忖着，是吗？恐怕不会这么简单才对。但攻取西流关易，想要守住西流关，恐怕非得有不少于五万大军的后援才行，若然不是，北莽如此大张旗鼓地兴百万兵，临北疆五州，又有何意义？
屋内众人，大都是久经沙场战阵的老将，战场上有些事情，看似简单直观，却隐藏着各种诡谲机变，先前北莽急攻西流，他们没仔细想过，但当楚倾幽提及时，他们才意识到事情恐怕没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反倒是唐书城的眼中，有清光闪烁，不由颔首点头。
良久，郑无袖眉头轻舒，朗声道：“北莽女帝登大宝，统一草原各帐部，如今北莽看似铁板一块，但国内依旧有许多人反对燕碧霄，仅就‘女帝’这一身份而言，本就是值得诟病的事情，不但北莽，就是大唐、西魏、南楚三国，对此也多有诟病。传统观念束缚，即便燕碧霄再有能力，恐也有人不甘屈居女子裙裾之下。”
“再者，燕碧霄虽是北莽王室后裔，但其子女却不姓燕，在一些北莽王族权贵眼中，北莽江山将来可能会易手外姓人，他们又岂会甘心？所以，北莽国内，实则并不太平，一旦燕碧霄敢将这十万人用于西流，恐怕国内的一些有心人就会伺机而动，燕碧霄的江山，恐怕也就到头了，如果这样反倒是好了，北莽内乱，西流关危机当自解矣。”
“哈哈……”闻言，众人不由哄然大笑，一时冲淡了屋内凝重的氛围。
“确实如此，这十万人是燕碧霄用来威慑国内王族权贵的刀，不能动，若然动了，恐怕别人的刀反过来就会架在她的脖子上。燕碧霄是个聪明人，更是个有野心的人，她期望能为北莽谋一个好前程，吞唐灭楚降魏，这些野心没达成，她就一定不会允许北莽内乱，所以这十万人她绝不会动。”
棠无愁的声音忽沉忽明，夹杂着几声轻咳，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清晰。
“楚姑娘，你以为如何？”唐书城扭头看向端坐椅中，淡然若空谷幽兰的女子。
楚倾幽轻笑一声，道：“两位所言，即我所想。”
“既然慕容龙城这十万北莽大军之后并无援军，那他为何还要不惜以十万人的性命，夺取一座守不过须臾的西流关？难道是为了彰显北莽的威风，是为了到西流城掠夺一番？且慕容龙城素来性格沉稳，有一人即一军之称，行兵打仗多是算无遗策，步步为营，且爱兵如子，此番北莽人攻伐西流关，不惜人命，实不像慕容龙城的性格和用兵风格！诸位以为呢？”
楚倾幽的话，无疑让众人茅塞顿开，但同样平添了不少疑点。
“以己度人，若我是慕容龙城，我要么是有另一手准备，要么就是另有谋算，攻打西流，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楚倾幽顿了顿，继续说道：“以目前的情况推测，若说慕容龙城另有后手准备，不大现实。所以说，北莽当是另有图谋，这一次的攻城掠关，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吗？”众人沉吟不语，以十数万人的性命，以劳北莽百万百姓之苦，作为谋一件事的幌子，这个手笔未免太大了吧！
楚倾幽不急不缓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事实究竟如何，还有待都督决断。”
“楚姑娘大才，不愧为大先生推荐之人。”唐书城起身，走到楚倾幽面前，抱拳躬身行礼道：“先前多有怠慢，还望楚姑娘见谅，西流之事，还望姑娘不计前嫌，多多费心？”
众人仿似都没想到唐书城会有此举动，堂堂北疆副都督，大唐一方诸侯，皇室贵胄，竟然会向一个籍籍无名的女子道歉行礼，顿时一惊。
对于唐书城突兀的举动，楚倾幽仿若也没想到，望着鬓角斑白的老人，有些惊讶，也有些慨叹，或许只有这样的人，这样的胸襟气魄，才真正配得上为国为民，才真正配得上一人守一城的名头和赞扬；或者也正是因为有千千万万这样的人，西流关才能千百年屹立不倒，才能有“北有西流关，北莽难翻天”的赫赫威名。
西流，世世有英豪，代代有可歌可泣的故事。
楚倾幽起身，急忙扶住唐书城的手臂，轻轻道：“都督万勿如此，若有晚辈效力之事，都督吩咐便是，倾幽绝不推辞。”
“如此便多谢楚姑娘了。”唐书城大笑一声，道：“皇甫信中有言，楚姑娘有大才，定可解西流之危。某初闻不信，只是一个女娃娃，焉有解除西流之危的能力，此番得见，方才得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你这个年龄，某不如矣。”
“都督过奖了，都督年轻时，三万孺妇子，一人守一城的壮举，又怎是倾幽可比？老师常言，东唐唐书城，兵法谋略说不上上乘，但为人品性堪称翘楚，气概胸襟如虹，天下少有人比之。今日一见，都督之胸襟气魄，果如是矣！能得见都督，倾幽也是三生有幸。”
楚倾幽眉目轻斜，掠起潋滟清光无数。
“哈哈，能得先生如此评赞，某亦三生有幸矣！”唐书城闻言大笑不止：“能得楚姑娘相助，西流，有望矣。”
“都督，若不嫌弃，称呼我为倾幽便可。”楚倾幽轻笑道。
“好，好，江山代代有英豪，如此多娇，妙哉，壮矣。”
唐书城笑叹一声，看向唐笑风几人道：“甲子前有大先生出于英贤，有骑驴者十二柄山海剑无敌天下，有武帝拳撼星辰开天门，有真武负阴抱阳容天下，有龙虎练气士一言天下法，有慕容龙城，有皇甫，有曹灯火，有黄山怪，有东宁雪，有许许多多的人，崛起于庙堂草莽，在这四国春秋，留下波澜壮阔的一生，留下锵锵英雄千古名。”
“甲子前，有他们，是他们的时代；甲子后，有你们，是你们的时代。”
“这个天下，这个江山，美如画，阔如天，世世代代，有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