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撤退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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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兰听到消息后，猛地站起来，又立刻坐下。晌久也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艾诺只是在卡兰面前自顾自地徘徊着，看着双眼紧闭的卡兰，也没有主动搭话。
“帝国的公主，希米尼娅，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明明是帝国的一君之女，却喜欢亲自挂帅——虽然她很少亲自参战，但是她的威信，在军中却是绝对的。光是她的存在，就能让帝国军的士气有很大提升，更别谈她还是个了解政治，晓畅军事的女孩了。”
卡兰徐徐说道。
“难道、难道......这次敌人的总指挥，是公主喽？”尤瑟米在一旁插话。
“名义上的吧。她有时候也会参与到战役的策划，但是很少亲自指挥作战。”
喜欢上战场，但是不亲自打仗的公主吗.....尤瑟米在脑海中勾勒着对方的形象，豪情万丈的巾帼英雄？性格爽烈的女子豪杰？可是尤瑟米又想，这不太符合公主的形象吧，好像又应该是一袭长裙，翩翩女子......
尤瑟米的小脑瓜实在想象不出，于是她干脆放弃了思考，继续听着卡兰与艾诺的对话。
“这仗，不好打了。”想了半天，艾诺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公主殿下亲自督战，说明这场战役在帝国军眼中至关重要，也就是说对方派来的军队一定很多！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强行突破包围圈！”卡兰的语气很强烈，强烈到不容他人质疑的地步，不过，他随后又以缓和些的口气说道：“方法，不能如目的那么直白。”
菲利普，确实是一员良将，但是，不是名将。
良将与名将，一字之差，却是质的不同。
既然如此，我就有办法，从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我们再来重新重温一下战局。
西边，是帝国军第15军团，由菲利普坐镇指挥。
南边，是帝国军第4军团，公主殿下亲临督战。
北边，是帝国军第2军团，虽然没有优秀的指挥官，但是有着一个魔法师团的力量。
如果想要从西侧入手，菲利普的鹤翼阵就是必须解决的问题。菲利普擅于防守，想要短时间突破他的防御，难。
第四军团由公主坐镇，部队的士气空前高涨，想要击溃他们，趁机撤退，也是不大可能的。
向北突破看起来是个可行方案，第2军团的将领能力相对较弱，所以部队的指挥系统相对更为混乱，士气也不是很旺盛。就算他们有魔法师团这个重要力量，只要能够让他们士气崩溃，那么这个力量就形同虚设了。
问题是，卡兰能想到，菲利普就没有想过吗？这次行动是由他亲自布置的，这么明显的漏洞，菲利普肯定是有填补的方案的。否则，这次合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向东走了。可是，东边可是帝国军的烈月要塞，长年有重兵把守，据说驻守的军队还有龙骑士这种高阶兵种。以卡兰的军队去攻打这要塞，就是鸡蛋碰石头，一去不复返。
不过，“向东走必死无疑”这句话，存在着一个明显的思维漏洞。
向东走，并不是说要“一直向东走”吧。为什么非要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往敌人身上撞呢？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菲利普为什么只包围了三面而放出一面？当然不是因为他“网开一面”，想要留王国军一条生路。
原因很简单：帝国军兵力不够。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帝国军的数量只是王国军的三倍，如果要完全包围小镇，每个方向的兵力就都会减少，容易被各个击破。
迫于无奈，菲利普只得想出这个权宜之计，三面合围，放出一面。
功亏一篑啊！或许菲利普的兵力再多一些，就能完全困死卡兰了。
“放弃小镇，向东突围！”
命令下达后，军队立刻出发。眼睁睁看着卡兰撤退，菲利普却不能即刻追击。别忘了，帝国军刚刚形成的是包围圈，目的是围住第八军团，如果这时候所有部队一涌而上，全都进了小镇，那包围圈不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他必须保持和第二、第四军团的联系，三个军团配合着前进，这样才能封锁住第八军团的撤退路线。
卡兰的军队一路东撤，帝国军三个军团死死咬住卡兰的军队不肯放手。
早上、中午、晚上......整整行进了一天没休息，如果再这么走下去，可能他们真要一头撞到帝国军的要塞上。
菲利普也狐疑了，莫非这帮军队就是冲着自己要塞去了？
“报！前方是帝国军的前哨，如果再走下去......”探马来报。
卡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全军向北前进！”
如果改变军队前进方向，第八军团又会遇上新的问题。
侧翼要变前锋，前锋要变侧翼。
队形变换之时，也是整个军队最为薄弱的时间，这时候帝国军如果进行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而向北前进的时候对应的可能袭击自己的队伍，是第二军团。
“艾诺，拖住敌人。”两人之间的默契是如此深厚，只用只言片语，艾诺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游侠军再次出动，像泥鳅一般灵巧地游走于第二军团的队伍之间：想抓住它，本感觉双手已经触碰到它黏黏的身体，猛地一用力，不成想它就一个机灵，从人手中滑走了；第二军团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任凭艾诺等人在人海之中四处撺腾。
等到感觉有些把握了，了解到一些规律了，知道怎么抓泥鳅了，却发现它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就在这空当下，王国军完成了队列的变化。
菲利普无奈，第二军团错过了袭击的最佳机会，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了。继续跟着第八军团吧......
有那么简单吗？
......
“骑兵！骑兵！”这是王国军将士的呼喊声，只见远处呼啸的战马拖着漫天扬尘，向第八军团奔袭而来。
怎么能让第八军团走的那么舒服呢？帝国军不断派骑兵突击第八军团，本来就吃尽了长时间行军之苦的士兵又突然遭到一番攻击，难以抵抗，经过几次骑兵的洗礼，王国军用来殿后的部队损伤惨重。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要活生生被骑兵折磨至死了。
“向西行进！”
王国军走进了一片树林，此时已是傍晚。
菲利普在森林外，若有所思。
“放火烧了森林，让第四军团、第二军团往森林西侧和南侧包抄，第十五军团原地待命！”
“是！”
......
再说卡兰那边。连续行进了两天，军队已经相当疲乏，现在亟须休息。炎炎夏日，森林确实是一个理想的乘凉地点，不过......
“传令全军，向北前进！走出森林后再行休息！”
“是！”
“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啊？我好累啊！”尤瑟米有点撒娇地说道。
“如果敌人放火，我们不就都被烤焦了吗？”卡兰幽默地回答道。
“啊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一点星星火，在那青草上被点燃，青草狂乱地摇摆着，想要挣脱这火焰，不料把火苗散播到了旁边的灌木上，火焰又由灌木燃及到了松树之上......顷刻之间，火势就变大了，熊熊烈火把天边染成了赤红色，小鸟无法再立在树头上，只得惊慌地煽动着翅膀，喙中不断地发出悲鸣，小鸟的身影与天空赤红色的边缘重叠着，形成一幅凄美的画面。菲利普的面庞也被火焰所映照着，他平静地看着眼前正在燃烧的森林，想象着第八军团被烈火所吞噬的壮观景象......
当晚，双方的士兵都在休憩，一夜无事。
清脆的鸡鸣声响彻云霄，象征着新一天的到来。血色的黎明如此刺目，鹰的身体穿过云端，划破天空，帝国军开始出击了。
三个军团都未遭遇敌人，而森林中又不见王国军的身影，可想而知，卡兰的军队此时正处于森林北面。不过，第八军团处于帝国的领地之内，所以除了西边，其他方向都不安全。卡兰的位置，西侧是高山，北侧就是帝国的第三十一军团。所以，一路向北也是行不通的。
“东。”
部队又向东开拔，这时第二军团在森林西侧，第四军团在森林西南侧，第十五军团只能先独自应付敌人了。
“进攻！”第八军团看到第十五军团，直接就鸣号进攻！骑兵团先行出动，不过菲利普有所准备，进行了有效的反击。艾诺和燕乃一起带着先锋团支援骑兵，卡兰亲自带领一队人马绕到右翼进攻。
尤瑟米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血腥场面了，此时她像一位小门神一般站在卡兰身边，将一切妄图接近将军的敌人拒之门外。
帝国军的抵抗非常激烈，前列的士兵一步也不肯退让，强硬地吃下骑兵的冲锋和游侠军的强攻。就是精锐如游侠军，在这人海之中竟然也难以前进哪怕一步！
不论如何，阵型不能崩溃。菲利普与下属之间达成了共识，要不惜一切稳住阵线！
第十五军团几乎把全部力量都投入了前锋和右翼，死死地顶住第八军团。
这时候，第八军团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打碎第十五军团的防御。
“......”卡兰此时身先士卒，拿着长枪、骑着战马进入了敌阵。身后的禁卫军难以跟上他的速度，只能远远地遥望着自己的主帅，清理卡兰身后的敌人。
卡兰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激情了！他看着身旁帝国军的骑兵，找准时机一枪刺去，没有回头，但是耳旁听到人体连着铠甲落地的笨重声响，便知道自己这一击成功了。卡兰寻找着下一个敌人。看样子想要取他性命的士兵不在少数，大量帝国军士兵向他涌来，而几发弓箭更是先于这些士兵招呼了卡兰，卡兰闪过弓箭，可是战马却被弓箭射中，卡兰力气不大，战马受惊仰天长啸，居然把卡兰掀翻在地！
再看自己身后，禁卫军还在向这边赶来的路上，尤瑟米似乎在责怪卡兰的冒进，一脸的气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飞来的符咒化解了卡兰的危机，转头一看，原来是燕乃。
“你从前锋杀到侧翼的位置了啊......”卡兰说道。
“呵呵，在下一不小心迷失在敌阵中，正胡乱砍杀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将军阁下......”
“小心！”姗姗来迟的尤瑟米一剑刺来，解决了他们背后想要趁机偷袭的敌人，卡兰回头只看见一张惊愕的脸——那个敌人的脸。
“主帅，请您不要对自己的手下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冲进敌阵。”尤瑟米不耐烦地说道。
“抱歉。”卡兰也有些不好意思。
“闲话莫絮。在下认为，如果照这样打下去，阁下的军队恐怕就要在这搁浅了。在下愿为我军打开一条通路，不知您意下如何？”
卡兰摆手示意她可以。燕乃咬破左手手指，朝向敌人，口中咒语念出：“邪神破灭！兵极不破之刃，以血为契，封印解除！杀伐之刃，真.斩风烈刚！”
这是上次她和尤瑟米对决时所使用的招数，剑气划出，风元素变得狂暴起来。一样的术，但是在禁卫军的掩护下，进行了充足准备，因而威力也是今非昔比。
剑气所过之处，旌旗倒，战马卒，帝国军阵型具失。就这样，帝国军的侧翼被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卡兰不在指挥部，所以现在大军的指挥权握于魔法师团团长威斯之手。威斯当机立断，命令全军突击帝国军的右翼。
“本人不才，愿率军充当打头阵的任务。”比尔毛遂自荐，第十步兵团在全军的最前方，冒着阵阵箭雨，为身后的队友开辟了一条道路。
箭雨过后，骑兵适时出动！他们冲入帝国军右翼，阻止帝国军重振阵型。
想要让法师部队穿过，就必须打破足够大的缺口，给法师争取更多的时间。
为此，骑兵继续着冲锋，不断向南突进，直到大部队能够全数撤退，他们才离开敌阵。
“谢天谢地！”威斯看到卡兰和尤瑟米回到了阵中，松了一口气。
“比尔！比尔呢？”威斯叫道。
“报告！我们的长官，再刚刚的冲锋中，不幸阵亡！”第十步兵团的士兵汇报到。
没有悲伤的时间，威斯只是简单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十字以示祭奠，就匆匆离去了。
菲利普看着敌人淡定地离去，长叹一口气。
“联络第二和第四军团，继续追堵敌人！”菲利普道。
“......”卡兰听到消息后，猛地站起来，又立刻坐下。晌久也没有吐出只言片语。
艾诺只是在卡兰面前自顾自地徘徊着，看着双眼紧闭的卡兰，也没有主动搭话。
“帝国的公主，希米尼娅，是一个不可小觑的人物。明明是帝国的一君之女，却喜欢亲自挂帅——虽然她很少亲自参战，但是她的威信，在军中却是绝对的。光是她的存在，就能让帝国军的士气有很大提升，更别谈她还是个了解政治，晓畅军事的女孩了。”
卡兰徐徐说道。
“难道、难道......这次敌人的总指挥，是公主喽？”尤瑟米在一旁插话。
“名义上的吧。她有时候也会参与到战役的策划，但是很少亲自指挥作战。”
喜欢上战场，但是不亲自打仗的公主吗.....尤瑟米在脑海中勾勒着对方的形象，豪情万丈的巾帼英雄？性格爽烈的女子豪杰？可是尤瑟米又想，这不太符合公主的形象吧，好像又应该是一袭长裙，翩翩女子......
尤瑟米的小脑瓜实在想象不出，于是她干脆放弃了思考，继续听着卡兰与艾诺的对话。
“这仗，不好打了。”想了半天，艾诺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公主殿下亲自督战，说明这场战役在帝国军眼中至关重要，也就是说对方派来的军队一定很多！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强行突破包围圈！”卡兰的语气很强烈，强烈到不容他人质疑的地步，不过，他随后又以缓和些的口气说道：“方法，不能如目的那么直白。”
菲利普，确实是一员良将，但是，不是名将。
良将与名将，一字之差，却是质的不同。
既然如此，我就有办法，从你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
我们再来重新重温一下战局。
西边，是帝国军第15军团，由菲利普坐镇指挥。
南边，是帝国军第4军团，公主殿下亲临督战。
北边，是帝国军第2军团，虽然没有优秀的指挥官，但是有着一个魔法师团的力量。
如果想要从西侧入手，菲利普的鹤翼阵就是必须解决的问题。菲利普擅于防守，想要短时间突破他的防御，难。
第四军团由公主坐镇，部队的士气空前高涨，想要击溃他们，趁机撤退，也是不大可能的。
向北突破看起来是个可行方案，第2军团的将领能力相对较弱，所以部队的指挥系统相对更为混乱，士气也不是很旺盛。就算他们有魔法师团这个重要力量，只要能够让他们士气崩溃，那么这个力量就形同虚设了。
问题是，卡兰能想到，菲利普就没有想过吗？这次行动是由他亲自布置的，这么明显的漏洞，菲利普肯定是有填补的方案的。否则，这次合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唯一的办法，似乎就是向东走了。可是，东边可是帝国军的烈月要塞，长年有重兵把守，据说驻守的军队还有龙骑士这种高阶兵种。以卡兰的军队去攻打这要塞，就是鸡蛋碰石头，一去不复返。
不过，“向东走必死无疑”这句话，存在着一个明显的思维漏洞。
向东走，并不是说要“一直向东走”吧。为什么非要一直沿着一个方向走，往敌人身上撞呢？
孙子曰：“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敌则能分之，少则能守之，不若则能避之。”
菲利普为什么只包围了三面而放出一面？当然不是因为他“网开一面”，想要留王国军一条生路。
原因很简单：帝国军兵力不够。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帝国军的数量只是王国军的三倍，如果要完全包围小镇，每个方向的兵力就都会减少，容易被各个击破。
迫于无奈，菲利普只得想出这个权宜之计，三面合围，放出一面。
功亏一篑啊！或许菲利普的兵力再多一些，就能完全困死卡兰了。
“放弃小镇，向东突围！”
命令下达后，军队立刻出发。眼睁睁看着卡兰撤退，菲利普却不能即刻追击。别忘了，帝国军刚刚形成的是包围圈，目的是围住第八军团，如果这时候所有部队一涌而上，全都进了小镇，那包围圈不就不攻自破了？
所以他必须保持和第二、第四军团的联系，三个军团配合着前进，这样才能封锁住第八军团的撤退路线。
卡兰的军队一路东撤，帝国军三个军团死死咬住卡兰的军队不肯放手。
早上、中午、晚上......整整行进了一天没休息，如果再这么走下去，可能他们真要一头撞到帝国军的要塞上。
菲利普也狐疑了，莫非这帮军队就是冲着自己要塞去了？
“报！前方是帝国军的前哨，如果再走下去......”探马来报。
卡兰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全军向北前进！”
如果改变军队前进方向，第八军团又会遇上新的问题。
侧翼要变前锋，前锋要变侧翼。
队形变换之时，也是整个军队最为薄弱的时间，这时候帝国军如果进行攻击，后果不堪设想。
而向北前进的时候对应的可能袭击自己的队伍，是第二军团。
“艾诺，拖住敌人。”两人之间的默契是如此深厚，只用只言片语，艾诺就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游侠军再次出动，像泥鳅一般灵巧地游走于第二军团的队伍之间：想抓住它，本感觉双手已经触碰到它黏黏的身体，猛地一用力，不成想它就一个机灵，从人手中滑走了；第二军团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任凭艾诺等人在人海之中四处撺腾。
等到感觉有些把握了，了解到一些规律了，知道怎么抓泥鳅了，却发现它已经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就在这空当下，王国军完成了队列的变化。
菲利普无奈，第二军团错过了袭击的最佳机会，自己也不能轻举妄动了。继续跟着第八军团吧......
有那么简单吗？
......
“骑兵！骑兵！”这是王国军将士的呼喊声，只见远处呼啸的战马拖着漫天扬尘，向第八军团奔袭而来。
怎么能让第八军团走的那么舒服呢？帝国军不断派骑兵突击第八军团，本来就吃尽了长时间行军之苦的士兵又突然遭到一番攻击，难以抵抗，经过几次骑兵的洗礼，王国军用来殿后的部队损伤惨重。再这样下去，他们恐怕要活生生被骑兵折磨至死了。
“向西行进！”
王国军走进了一片树林，此时已是傍晚。
菲利普在森林外，若有所思。
“放火烧了森林，让第四军团、第二军团往森林西侧和南侧包抄，第十五军团原地待命！”
“是！”
......
再说卡兰那边。连续行进了两天，军队已经相当疲乏，现在亟须休息。炎炎夏日，森林确实是一个理想的乘凉地点，不过......
“传令全军，向北前进！走出森林后再行休息！”
“是！”
“为什么不在这里休息啊？我好累啊！”尤瑟米有点撒娇地说道。
“如果敌人放火，我们不就都被烤焦了吗？”卡兰幽默地回答道。
“啊啊......我怎么没想到啊。”
一点星星火，在那青草上被点燃，青草狂乱地摇摆着，想要挣脱这火焰，不料把火苗散播到了旁边的灌木上，火焰又由灌木燃及到了松树之上......顷刻之间，火势就变大了，熊熊烈火把天边染成了赤红色，小鸟无法再立在树头上，只得惊慌地煽动着翅膀，喙中不断地发出悲鸣，小鸟的身影与天空赤红色的边缘重叠着，形成一幅凄美的画面。菲利普的面庞也被火焰所映照着，他平静地看着眼前正在燃烧的森林，想象着第八军团被烈火所吞噬的壮观景象......
当晚，双方的士兵都在休憩，一夜无事。
清脆的鸡鸣声响彻云霄，象征着新一天的到来。血色的黎明如此刺目，鹰的身体穿过云端，划破天空，帝国军开始出击了。
三个军团都未遭遇敌人，而森林中又不见王国军的身影，可想而知，卡兰的军队此时正处于森林北面。不过，第八军团处于帝国的领地之内，所以除了西边，其他方向都不安全。卡兰的位置，西侧是高山，北侧就是帝国的第三十一军团。所以，一路向北也是行不通的。
“东。”
部队又向东开拔，这时第二军团在森林西侧，第四军团在森林西南侧，第十五军团只能先独自应付敌人了。
“进攻！”第八军团看到第十五军团，直接就鸣号进攻！骑兵团先行出动，不过菲利普有所准备，进行了有效的反击。艾诺和燕乃一起带着先锋团支援骑兵，卡兰亲自带领一队人马绕到右翼进攻。
尤瑟米已经适应了战场的血腥场面了，此时她像一位小门神一般站在卡兰身边，将一切妄图接近将军的敌人拒之门外。
帝国军的抵抗非常激烈，前列的士兵一步也不肯退让，强硬地吃下骑兵的冲锋和游侠军的强攻。就是精锐如游侠军，在这人海之中竟然也难以前进哪怕一步！
不论如何，阵型不能崩溃。菲利普与下属之间达成了共识，要不惜一切稳住阵线！
第十五军团几乎把全部力量都投入了前锋和右翼，死死地顶住第八军团。
这时候，第八军团必须找到一个突破口，打碎第十五军团的防御。
“......”卡兰此时身先士卒，拿着长枪、骑着战马进入了敌阵。身后的禁卫军难以跟上他的速度，只能远远地遥望着自己的主帅，清理卡兰身后的敌人。
卡兰很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激情了！他看着身旁帝国军的骑兵，找准时机一枪刺去，没有回头，但是耳旁听到人体连着铠甲落地的笨重声响，便知道自己这一击成功了。卡兰寻找着下一个敌人。看样子想要取他性命的士兵不在少数，大量帝国军士兵向他涌来，而几发弓箭更是先于这些士兵招呼了卡兰，卡兰闪过弓箭，可是战马却被弓箭射中，卡兰力气不大，战马受惊仰天长啸，居然把卡兰掀翻在地！
再看自己身后，禁卫军还在向这边赶来的路上，尤瑟米似乎在责怪卡兰的冒进，一脸的气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飞来的符咒化解了卡兰的危机，转头一看，原来是燕乃。
“你从前锋杀到侧翼的位置了啊......”卡兰说道。
“呵呵，在下一不小心迷失在敌阵中，正胡乱砍杀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将军阁下......”
“小心！”姗姗来迟的尤瑟米一剑刺来，解决了他们背后想要趁机偷袭的敌人，卡兰回头只看见一张惊愕的脸——那个敌人的脸。
“主帅，请您不要对自己的手下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冲进敌阵。”尤瑟米不耐烦地说道。
“抱歉。”卡兰也有些不好意思。
“闲话莫絮。在下认为，如果照这样打下去，阁下的军队恐怕就要在这搁浅了。在下愿为我军打开一条通路，不知您意下如何？”
卡兰摆手示意她可以。燕乃咬破左手手指，朝向敌人，口中咒语念出：“邪神破灭！兵极不破之刃，以血为契，封印解除！杀伐之刃，真.斩风烈刚！”
这是上次她和尤瑟米对决时所使用的招数，剑气划出，风元素变得狂暴起来。一样的术，但是在禁卫军的掩护下，进行了充足准备，因而威力也是今非昔比。
剑气所过之处，旌旗倒，战马卒，帝国军阵型具失。就这样，帝国军的侧翼被强行撕开一道缺口。
卡兰不在指挥部，所以现在大军的指挥权握于魔法师团团长威斯之手。威斯当机立断，命令全军突击帝国军的右翼。
“本人不才，愿率军充当打头阵的任务。”比尔毛遂自荐，第十步兵团在全军的最前方，冒着阵阵箭雨，为身后的队友开辟了一条道路。
箭雨过后，骑兵适时出动！他们冲入帝国军右翼，阻止帝国军重振阵型。
想要让法师部队穿过，就必须打破足够大的缺口，给法师争取更多的时间。
为此，骑兵继续着冲锋，不断向南突进，直到大部队能够全数撤退，他们才离开敌阵。
“谢天谢地！”威斯看到卡兰和尤瑟米回到了阵中，松了一口气。
“比尔！比尔呢？”威斯叫道。
“报告！我们的长官，再刚刚的冲锋中，不幸阵亡！”第十步兵团的士兵汇报到。
没有悲伤的时间，威斯只是简单地在空中画了一个十字以示祭奠，就匆匆离去了。
菲利普看着敌人淡定地离去，长叹一口气。
“联络第二和第四军团，继续追堵敌人！”菲利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