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常陆院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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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了【上前搭讪】之后，常陆院馨毫不犹豫的唤出了少女的名字。
他故作惊讶的说道：“班长？班长也来看烟火祭了吗？”
显然是已经从游戏给予中消息中，判断出了现在被抓包，对于面前的少女来说，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或者说，现在在被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是无法将他再次视为路人的。
想到这里，常陆院馨笑了起来，他唇边略尖的小虎牙很是无辜的露了出来。
“——你！”柏白面上愉快的神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塌陷了，她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少许惊慌的神色，却还在勉力克制着维持镇定的表情：“你，你怎么会在……”
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个样子——
她咬紧了牙，搭着护栏的手不受控制的攥了攥，面色有点发白。
如果让父亲知道了……那就……那就……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要压下来，不可以有第二个人知道！
少女已然不敢往下再想，她眼底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怒，望向了仅仅几步之遥的少年，看着对方无懈可击的微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又忍不住有些胆怯的往后挪了挪。
“我和同学们过来旅游呀，班长，好久不见。”常陆院馨微笑着说道，好像全然看不出少女的紧张神态，他慢慢的一步步走过来，柏白便忍不住一步步往后挪。
“班长……？为什么一直在往后退呢？”
常陆院馨勾起了唇角，他逼得越来越近，“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我也觉得呢，要不然我们把同学们也叫过来吧，我们一起去滑冰怎么样？”
“那个，不用了。”
柏白皱着眉头说道，她强自维持住了镇定，“我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也许是没想到常陆院馨会突然一步跨过来，柏白惊慌的睁大了眼睛，她控制不住的身体往后倾去，本来就是在护栏的最边端，再加上平衡感本身不是很好——
扑通一声之后，竟然直接掉进水里了。
常陆院馨：“……”
你说实话对我的好感度到底多低，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为了躲避他直接跳水了！
简直奇耻大辱好吗？
这个时候，水里的人和岸上的人终于统一了想法——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太丢脸了！
常陆院馨本来打算对攻略对象放任不管，然后再重来游戏，但是看着少女眼底的惊慌失措的神色，以及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跳进了水里。
初夏微凉的水流贴上肌肤的那一刻，他被刺激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奋力的向着快要被淹没的少女伸出手臂。
常陆院馨真的有点后悔，没想到水里这么冷，也没想到游戏的拟真效果居然这么好。
少女被搂在怀里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轻微哆嗦着，连肌骨都在战栗。
由于被水呛得一直咳嗽的缘故，她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淋湿了的小仓鼠那双刚刚还倒映着绚烂色调的琥珀色眸子，现如今承载着的却是恐慌与些微的哀求，看上去有种……唔，说不出的可爱。
怎么说，看着之前还有些冷淡傲慢的角色，因为他的选项而沦落到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暗爽是肯定的吧？
思及此处，他咳嗽了一声，发现自己从高中毕业以来的恶趣味好像又微妙的浮现了出来。
“我……”被救起的少女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衣角，但因为没什么力气的缘故，使得这个动作看起来几乎像是软软的哀求，“别，别把他们叫过来……”
将她推上水面的少年讶异的啊了一声，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不想让人发现这件事情。
常陆院馨抱住她的手臂一颤，他有种……微妙的罪恶感。
说实话，他的确是把不少女孩整哭过，但是也的确没有这么过分的时候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水里，哪怕是知道她只是个游戏角色，常陆院馨还是做不到。
“咳咳……”被抱上岸之后，柏白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她一边勉力的撑着上半身不倒下去，一边瞪了常陆院馨一眼。
虽然在常陆院馨眼里大有“全都是你的错”的意思，但这个眼神实际上只是惊慌未定的产物。
常陆院馨一边接过岸边的店家好心递过来的毛巾，先递了条给全身都湿透的少女，然后才毛燥燥的擦了擦头发。
而柏白却抿着唇，推开了他的好意。
她硬撑着站了起来，面部表情再不复一开始的柔软，而是完全冰凉的漠然，仿佛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人一样。
虽然是游戏设定……果然看着还是很讨厌啊。常陆院馨漫不经心的想道。
他一边从上而下的看了柏白一眼，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班长看上去好狼狈啊，需要帮助吗？”
“谢谢，不需要。”然而少女的眼神却并不会因为生理性泛起的泪花而显得柔软半分，她看上去依旧冷漠的生人勿进，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要离开——
“班长这样是走不了的吧？”少年看了一眼她赤/裸的踩在石板上的脚，早有预料的说道，“现在再说这些话可就太讨厌了，是吧？”
常陆院馨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啊。”
“诶诶诶——”
镇定如柏白，这一刻也不免慌乱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她注视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认识到对方哪怕一直在笑，眼底也没有半分笑意，“喂……”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紧紧的抿着唇，与动作相反的是，响起的平板无波的机械音——
【柏白好感度15】
常陆院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把她当做客人来看，总感觉自己很亏啊。
果然不应该和光打这个赌——他真的很想把人丢下去。
##
班会上。
“这次活动的方案还是一开始决定的那样。”
她站在讲台上，规规矩矩的打着领带，校服平整且规矩，丝毫没有褶皱。
齐眉的刘海和恰到肩部的黑直发，白金色的半框眼镜以及纯色的长筒袜，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好学生，好班长这种样子，虽然样貌清秀可爱，但是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个在烟火祭上显得如此美貌而动人的少女，此刻无疑是单板无趣到令人生厌的。
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的班长，竟然也会有那么可爱的一面——说起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反差萌”吧？
总而言之，现在的柏白，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与恋爱绝缘的个体。
攻略这样的角色真是有点糟心，常陆院馨托着下巴想道。
“班长，等一下——”他自顾自的举起了手，调子懒洋洋的说道：“每年都是这样就太无聊了吧？今年不能有点改变吗？”
柏白像是没想到他会出声，眼底有些不自然的情绪划过，她很快就平静的问道：“那么，常陆院桑，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喂我说，比起那些无聊的茶话会之类的东西，不如我们来一次试胆大会吧？”
常陆院馨像是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那种事情——”柏白刚要冷着脸说下去，下面就传来了同学们细碎杂乱的讨论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提议居然在班上还得到了不少赞同，这是让柏白最费解的地方。
试胆大会这种东西——听起来就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兴趣好吗？
另一位班委也站起来回答道：“我觉得常陆院同学的提议很好啊，比起往年的活动，试胆大会无疑更加新颖，也更加能将团体紧紧的联合到一起啊。”
……是被吓得紧密联系起来吧？柏白不着痕迹的磨了磨后槽牙。
她看了一眼站起来说话的粉头发妹子，结果却发现对方一眨不眨的盯着常陆院馨的位置，还很少女心的咬着唇，颜控肯定到一定程度了，半天才发现自家班长没什么温度的视线。
班委：“咳，那个……我觉得同学们举手表决一下，毕竟公平，班长你说是吧？”
柏白：“……”
柏白望了眼站在讲台旁的班主任，对方冲她鼓励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由班长全权负责。
她算是败给了班委妹子了，卖她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
最后的举手表决，有超过二分之一的人选择了夏季试胆大会，柏白脸色不佳的宣布了这件事情。
“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濑川同学负责准备，之后以两人一组的形式进行自由组合，组合之后请到我这里来登记，时间和地点我会在周四下午写在公告板上，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班委妹子茫然的看着她：“诶诶诶，怎么、怎么是我来准备？”
柏白睨了她一眼：“因为是濑川同学大力推行的，我以为你应该会很喜欢这份工作。”
濑川：“……”这是打击报复好吗！？
柏白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常陆院馨又懒洋洋的举起了手：“班长，我觉得这样也不行啊，你看，单有活动没有奖励怎么办？”
常陆院馨戏谑的笑了起来：“这个样子完全让人没有参加的兴趣啊。”
柏白：“……”就你丫事多。
她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强力控制着青筋不蹦出来，冷静的问道：“那么，常陆院同学觉得奖励要怎么办？”
“很简单呀。”俊秀的少年完全没有自己在拉仇恨的错觉，他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最后赢的人可以任意指定在场一人做一件事情，这样就很好玩啊。”
这个奖励怎么也不可能会通过吧？柏白这么想道。
却没想到，几乎是常陆院馨话刚刚落下，下面就传来了大片的附和之声。
他一定开外挂了！！
黑发的班长大人纠结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奖励就这么确定吧。”
柏白收起放在讲台上的文件夹，一脸平静的下来了，实在不能让人不佩服这份忍耐力。
但是——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个时候，发生在烟花祭上的事情——就算她想不起来，“系统”也会帮她想起来的。
于是，在错过常陆院馨的课桌的时候，班长大人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那声音细如蚊呐，除了两人之外，几乎没人听的清。
“你给我克制一点。”她像是终于忍耐不了，从清早到下午一直在和她对着干的常陆院馨，“上次的事情……”
俊秀的少年状似不明就里的笑了起来，唇边的小虎牙尖尖的露出。
他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班长还是放心吧。”常陆院馨一脸无辜的说道。
柏白：“喂！你……”可能是因为外人在场的关系，她克制住了脾气，只是咬着牙，别过头去，“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的也是啊，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
小恶魔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承载着些微的恶趣味，“很正常的事情啊，班长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是因为——”
他笑了起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柏白沉默住了：“……我懒得和你说。”她呼出一口气，眼神平静下来，“少来探究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常陆院馨发出了短促的鼻音，哼笑了起来，“我也没想管啊。”他顺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班长，你打扰到我休息了哦，这样做很不礼貌啊。”
班长大人的脾气是真的好。
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她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教室。
常陆院馨扫了一眼自己的任务版面，啧，好感度掉到一开始的零了。
不过嘛，他觉得自己的选项是选对了。
“傲娇系的角色……啊。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常陆院馨：“但总感觉比光要乖的多——”
当然，也比他乖的多。
##
第二天早上。
【常陆院馨待会会路过，小白你好了吗？】
周五很快就到了，柏白起的稍微晚了一点，猫先生出声提醒她的时候，她正叼着片面包在系鞋带。
坦白来说，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崩人设崩到姥姥家了。
幸好是在住校的缘故，不然她哪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仗着没人看见就随便浪。
常陆院馨应该是选择了【宿舍】的选项，所以他晨跑一定会撞见柏白的突发事件，算起来，应该也是加好感的利器。
【猫先生都和我说了就不好玩了呀，本来就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被攻略会感到有趣吧？】
【……这是哪里来的恶趣味。】
虽然还在和猫先生斗嘴，但是她已经飞快的收拾好书包，将领带系好，再将袖口和系带也一丝不苟的弄好，总而言之特别像是强迫症就对了。
等到常陆院馨晨跑路过宿舍的时候，便看见齐肩黑长发的少女背过身去，关上了宿舍的门，她手里拎着书包，领带规规矩矩的打着。因为并没有戴眼镜的缘故，使得齐眉的刘海下，那双似乎还氤氲这些水汽的琥珀色眸子显露无疑。
清秀可爱的样子，就像是晨间沾着少许露水的花朵。
常陆院馨停住了脚步，些许细汗从额头渗出，但显得他越发有一种少年蓬勃的生气。
他略略弯起唇角，朝这边看了一眼，“班长，早安哦。”
“啊……”柏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抿住了唇，视线不自觉的偏移了一些，“那个，常陆院桑，早安。”
比起在外人面前强势而冷静的模样，班长大人此时无疑更加具有少女安静柔软的特质。
她注意到了对方额上渗出的细汗，稍一迟疑，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那个……”柏白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再一次的抿了一下唇，“唔。”
“这种年代还真的有人随身带着手帕，这习惯简直够老土啊。”
常陆院馨直接啧了一声，倒是真的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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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白反而更容易接受这种直接的嘲讽，她皱了一下眉，“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而已。”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成这样的习惯。”常陆院馨双手环在脑后，跟着快步往前走的柏白，“班长为什么要住宿舍呢，也不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处得来的性格吧？”
柏白只想快点走，甩掉这个粘着她不放的家伙，“这是我的家事吧，常陆院桑为什么总喜欢窥探别人的*？”
“因为我想知道啊。”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几步又跟了上来，“班长看起来不像是平民家的小孩啊，既然这样，为什么愿意住在宿舍？”
他干脆的站在了路中央，长臂一伸，挡住了柏白：“呐，告诉我吧，我超级想知道啊。”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柏白反诘回去，她面无表情的停住脚步，“常陆院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开始我就想说了，常陆院桑，实在是很任性的人。”柏白说道：“仅仅因为自己的*，而让他人难堪的家伙……”她的声音倏忽有些说不出的颤抖，“最差劲了。”
糟糕——被说中了啊。
常陆院馨满不在乎的想道，就算是度过了自己最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那些岁月，骨子里他也绝不会是善于为他人考虑的性格，恶趣味啊、自我主义啊这些东西只是略微的缓解了一些，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彻底泯灭。
他的确是温柔的——但那是和光比较起来，才显得格外温柔。
在进入这个游戏的这段时间里，的确是超乎寻常的任性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是个游戏的缘故，更因为和光打赌的缘故——可以这么说，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的火气毫无顾忌的发泄出来，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会不会伤害了什么人。
这也是至今为止，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还没抵达应有程度的原因。
常陆院馨很聪明，情商也很高，只要他愿意，还不可能会把这么个恋爱游戏，玩成这个样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想通关。
但是要让他对一个游戏角色摆正态度、绝不轻蔑，那也太为难了些，毕竟他对于现实当中的某些人，可能态度都还没有那么好。
常陆院馨低低的叹了口气，“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班长也有点过分了吧？”
“现在的班长，又何尝不是把火气发泄在我身上？”俊秀的少年粲然笑了起来，唇角微微露出的小虎牙显得尤其无辜。
他抬了抬下巴，“既然这样可没资格说我。”
“……”
柏白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她才很艰难的说道：“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在柏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将手里的手帕直接塞给了她。
手帕梗这种东西，早就熟知套路的常陆院少爷自然不愿意使用这种用烂了的东西。
他眉毛一挑，唇角也随即勾了起来，看着柏白，“对着别人发火的感觉是不是超级棒？发泄出来总比自己忍耐着好吧，你说是吧，班长。”
班长大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简直就是歪理，不可理喻。”
“别这么刻板。”常陆院馨双手抱在脑后，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柏白忍不住认真倾听了起来，“自己不开心和别人不开心比起来，当然果断要选择后者啊。”
少爷他轻微的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神色看起来特别的遭人恨。
“比如说啊。”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像是上一次，班长掉进水里了，我不好的心情一下的缓解了，从这个角度，我还要好好感谢班长啊。”
柏白：“……”
之前觉得他温柔，果然是我的错觉！
“但是。”他忽然转过了头，面上轻笑的神色也收敛了起来，“我真的……很想了解关于班长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好。”
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步之遥的那张俊秀的面孔，柏白依旧选择了面无表情，“谢谢关心，我不需要。”
常陆院馨：“……”
环殿下这招一点用都没有。
【柏白好感度5，人物版面、地图及支线模式正式开启，祝玩家游戏愉快。】
不过耳边的系统音还是适时的响了起来，总算缓解了一些他的坏心情。
虽然不是传统傲娇，但是口嫌体正直倒还是一模一样啊。不过，触发了随机事件只给了这么点好感度，好像真的有点不科学？
##
在帮着登记试胆大会的人员组合的时候，柏白难得出了神。
如果让柏秋知道她在做什么的话，一定会很生气吧。毕竟，柏秋一直不喜欢她玩，更别提是全息版的了。
柏白放空了心思，百无聊赖的想道。
柏秋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个性，天生就喜欢排球和爬山，虽然面对她毒舌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开朗的自来熟，十足外向的家伙，大半个年级都认识她。就算是父母还在身边的时候，也是更喜欢在外人面前谈论柏秋，毕竟柏秋才是那种体育和学习都万能，长的也很棒的类型。
柏白只是个宅，还是那种不擅长人际交流的宅。
尽管柏秋和她长的三四分相似，换上一样的发型和衣服相似度能飙到七成，但是依旧一眼就能区分出这两个人来。
天生什么都能得到的小孩，连头发丝都特别顺。
猫先生：“你是在嫉妒吗？”
柏白：“随便就窥探我的心声有点恶劣哦。”
猫先生：“抱歉，但这是系统助手的工作。……小白，你是在嫉妒吗？”
“这道歉没有一点诚意。”柏白说道：“猫先生和其他的系统助手一点都不一样，越来越像人了。”
猫先生：“谢谢夸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在嫉妒吗？”
“……”
“我收回这句话，不会看脸色的猫先生最差劲了。”柏白说道：“——并没有，我并没有感到嫉妒。”
“我只是……很羡慕。羡慕柏秋不和我一样。她过得好，我很开心，她过得不好，我也会难过。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绝望。”
猫先生：“为什么会觉得绝望？”
柏白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要苦笑出来了。
“怎么能，怎么能指望一个不懂‘爱’的人，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爱’的人，去爱着什么人呢……一开始进入这场游戏，得知设定之后，我就不觉得我能打通关……”
猫先生：“但是您已经收集了三位角色的cg啊。”
柏白：“那是因为……这只是个游戏。”
“全息恋爱游戏都是扯淡的东西——想要靠着恋爱游戏来体验被爱的感觉，那是很荒唐的。老版的可以很轻易地做到心灵上的感动，但是新版的全息……带来的只能是身体上的刺激，待得越久，你就会发现它越假，越不能忍受，使得它所编撰出的故事，还不如去看偶像剧……”
“这和书籍跟电视的关系是一样的，强制灌输给你的观念，和你自己思索得到的观念，并不是一个概念——”
“全息恋爱游戏里，并没有爱啊。”
猫先生并不明白宿主没由来的低潮期的原因，作为系统助手，它的确是够人性化了，但是它却依旧看不懂宿主心里在想什么。
坦白来说，偏哲学系的思想……总是看上去特别扯淡。
恰逢这时常陆院馨走了过来，少爷他长腿一迈，大咧咧的跨坐在了她面前，看似客气，实则半点都不客气的说道：“班长，帮我登记一下。”
柏白头也不抬的问道，“常陆院同学和谁一组？”
“和你呀。”少年撑着下巴，侧着头看她，“班上的同学都有伴了，班长不至于让我独自一个人参加吧？”
柏白：“我和濑川一组。”
常陆院馨挑起了眉，“不，濑川同学有伴了。是吗，濑川桑？”
濑川：“……qaq没错，我和小野一组。”
柏白总算抬起了头，先冷淡的瞥了一眼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濑川，才慢条斯理的合上了笔盖。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常陆院馨的眼睛：“班上还有很多没有来登记的同学，你可以找他们一起组队，我相信他们比我更加合适。”
这么说的时候，常陆院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全然不买账的柏白，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带了一点气音：“可是，我觉得班长不像是喜欢和别人一起组队的人，所以选我是最棒的选择。”
“你也是那个‘别人’。”柏白说道，“我觉得比起我来，任何人都更加适合和你一队。”
“哎呀，班长学的真快。”他甚至笑了起来，显然是在指今天早上他和柏白说的‘自己不开心和别人不开心比起来，当然果断要选择后者啊’这件事。
柏白不想和他解释什么，收了登记的笔记本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
常陆院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等等啊，总不可能真的让我一个人参加吧？”
可能是因为拉扯之中力道控制不佳的缘故，柏白袖口上的袖扣都被他拽掉了，略微有些秀气的贝壳袖扣无声无息的掉落到了地上。有点强迫症的班长大人立刻弯下腰要去捡起来，却被另外一只修长有秩，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手先一步捡了起来。
柏白直起身来，无声的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的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常陆院馨冲着她手里拿着的登记的笔记本努了努嘴，大有你不答应我我们就在这纠缠到天长地老的架势。
柏白被他当面威胁人的无耻震撼了三秒，她被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我觉得三人一组也挺好的。”
“班长自己定下的，现在就要改？”常陆院馨：“太给别人添麻烦了吧。”
柏白：“……呵呵。”
你也知道给人添麻烦几个字怎么说啊？
选择了【上前搭讪】之后，常陆院馨毫不犹豫的唤出了少女的名字。
他故作惊讶的说道：“班长？班长也来看烟火祭了吗？”
显然是已经从游戏给予中消息中，判断出了现在被抓包，对于面前的少女来说，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或者说，现在在被发现了这件事情之后——她是无法将他再次视为路人的。
想到这里，常陆院馨笑了起来，他唇边略尖的小虎牙很是无辜的露了出来。
“——你！”柏白面上愉快的神情几乎是一瞬间就塌陷了，她控制不住的流露出了少许惊慌的神色，却还在勉力克制着维持镇定的表情：“你，你怎么会在……”
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个样子——
她咬紧了牙，搭着护栏的手不受控制的攥了攥，面色有点发白。
如果让父亲知道了……那就……那就……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要压下来，不可以有第二个人知道！
少女已然不敢往下再想，她眼底带着抑制不住的惊怒，望向了仅仅几步之遥的少年，看着对方无懈可击的微笑，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又忍不住有些胆怯的往后挪了挪。
“我和同学们过来旅游呀，班长，好久不见。”常陆院馨微笑着说道，好像全然看不出少女的紧张神态，他慢慢的一步步走过来，柏白便忍不住一步步往后挪。
“班长……？为什么一直在往后退呢？”
常陆院馨勾起了唇角，他逼得越来越近，“是不是天气太热了？我也觉得呢，要不然我们把同学们也叫过来吧，我们一起去滑冰怎么样？”
“那个，不用了。”
柏白皱着眉头说道，她强自维持住了镇定，“我觉得，还是一个人比较好……！”
也许是没想到常陆院馨会突然一步跨过来，柏白惊慌的睁大了眼睛，她控制不住的身体往后倾去，本来就是在护栏的最边端，再加上平衡感本身不是很好——
扑通一声之后，竟然直接掉进水里了。
常陆院馨：“……”
你说实话对我的好感度到底多低，这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为了躲避他直接跳水了！
简直奇耻大辱好吗？
这个时候，水里的人和岸上的人终于统一了想法——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太丢脸了！
常陆院馨本来打算对攻略对象放任不管，然后再重来游戏，但是看着少女眼底的惊慌失措的神色，以及那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他还是犹豫了一下，跳进了水里。
初夏微凉的水流贴上肌肤的那一刻，他被刺激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奋力的向着快要被淹没的少女伸出手臂。
常陆院馨真的有点后悔，没想到水里这么冷，也没想到游戏的拟真效果居然这么好。
少女被搂在怀里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的轻微哆嗦着，连肌骨都在战栗。
由于被水呛得一直咳嗽的缘故，她眼角都渗出了生理性的泪花，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像是被淋湿了的小仓鼠那双刚刚还倒映着绚烂色调的琥珀色眸子，现如今承载着的却是恐慌与些微的哀求，看上去有种……唔，说不出的可爱。
怎么说，看着之前还有些冷淡傲慢的角色，因为他的选项而沦落到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
——暗爽是肯定的吧？
思及此处，他咳嗽了一声，发现自己从高中毕业以来的恶趣味好像又微妙的浮现了出来。
“我……”被救起的少女死死的攥住了他的衣角，但因为没什么力气的缘故，使得这个动作看起来几乎像是软软的哀求，“别，别把他们叫过来……”
将她推上水面的少年讶异的啊了一声，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不想让人发现这件事情。
常陆院馨抱住她的手臂一颤，他有种……微妙的罪恶感。
说实话，他的确是把不少女孩整哭过，但是也的确没有这么过分的时候
——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水里，哪怕是知道她只是个游戏角色，常陆院馨还是做不到。
“咳咳……”被抱上岸之后，柏白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她一边勉力的撑着上半身不倒下去，一边瞪了常陆院馨一眼。
虽然在常陆院馨眼里大有“全都是你的错”的意思，但这个眼神实际上只是惊慌未定的产物。
常陆院馨一边接过岸边的店家好心递过来的毛巾，先递了条给全身都湿透的少女，然后才毛燥燥的擦了擦头发。
而柏白却抿着唇，推开了他的好意。
她硬撑着站了起来，面部表情再不复一开始的柔软，而是完全冰凉的漠然，仿佛根本就不认识面前的人一样。
虽然是游戏设定……果然看着还是很讨厌啊。常陆院馨漫不经心的想道。
他一边从上而下的看了柏白一眼，唇角慢慢的勾了起来。
“班长看上去好狼狈啊，需要帮助吗？”
“谢谢，不需要。”然而少女的眼神却并不会因为生理性泛起的泪花而显得柔软半分，她看上去依旧冷漠的生人勿进，只是微微的点了下头，转身就要离开——
“班长这样是走不了的吧？”少年看了一眼她赤/裸的踩在石板上的脚，早有预料的说道，“现在再说这些话可就太讨厌了，是吧？”
常陆院馨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啊。”
“诶诶诶——”
镇定如柏白，这一刻也不免慌乱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她注视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双眸子，第一次这么直接的认识到对方哪怕一直在笑，眼底也没有半分笑意，“喂……”
她不自在的别过头去，紧紧的抿着唇，与动作相反的是，响起的平板无波的机械音——
【柏白好感度15】
常陆院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就算把她当做客人来看，总感觉自己很亏啊。
果然不应该和光打这个赌——他真的很想把人丢下去。
##
班会上。
“这次活动的方案还是一开始决定的那样。”
她站在讲台上，规规矩矩的打着领带，校服平整且规矩，丝毫没有褶皱。
齐眉的刘海和恰到肩部的黑直发，白金色的半框眼镜以及纯色的长筒袜，看上去完完全全就是好学生，好班长这种样子，虽然样貌清秀可爱，但是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那个在烟火祭上显得如此美貌而动人的少女，此刻无疑是单板无趣到令人生厌的。
让人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样的班长，竟然也会有那么可爱的一面——说起来，这就是他们说的“反差萌”吧？
总而言之，现在的柏白，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与恋爱绝缘的个体。
攻略这样的角色真是有点糟心，常陆院馨托着下巴想道。
“班长，等一下——”他自顾自的举起了手，调子懒洋洋的说道：“每年都是这样就太无聊了吧？今年不能有点改变吗？”
柏白像是没想到他会出声，眼底有些不自然的情绪划过，她很快就平静的问道：“那么，常陆院桑，你有什么好的提议吗？”
“喂我说，比起那些无聊的茶话会之类的东西，不如我们来一次试胆大会吧？”
常陆院馨像是想起了什么，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那种事情——”柏白刚要冷着脸说下去，下面就传来了同学们细碎杂乱的讨论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提议居然在班上还得到了不少赞同，这是让柏白最费解的地方。
试胆大会这种东西——听起来就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兴趣好吗？
另一位班委也站起来回答道：“我觉得常陆院同学的提议很好啊，比起往年的活动，试胆大会无疑更加新颖，也更加能将团体紧紧的联合到一起啊。”
……是被吓得紧密联系起来吧？柏白不着痕迹的磨了磨后槽牙。
她看了一眼站起来说话的粉头发妹子，结果却发现对方一眨不眨的盯着常陆院馨的位置，还很少女心的咬着唇，颜控肯定到一定程度了，半天才发现自家班长没什么温度的视线。
班委：“咳，那个……我觉得同学们举手表决一下，毕竟公平，班长你说是吧？”
柏白：“……”
柏白望了眼站在讲台旁的班主任，对方冲她鼓励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本来就是由班长全权负责。
她算是败给了班委妹子了，卖她的时候能不能轻一点……
最后的举手表决，有超过二分之一的人选择了夏季试胆大会，柏白脸色不佳的宣布了这件事情。
“那么……这件事情就由濑川同学负责准备，之后以两人一组的形式进行自由组合，组合之后请到我这里来登记，时间和地点我会在周四下午写在公告板上，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决定了。”
班委妹子茫然的看着她：“诶诶诶，怎么、怎么是我来准备？”
柏白睨了她一眼：“因为是濑川同学大力推行的，我以为你应该会很喜欢这份工作。”
濑川：“……”这是打击报复好吗！？
柏白本以为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常陆院馨又懒洋洋的举起了手：“班长，我觉得这样也不行啊，你看，单有活动没有奖励怎么办？”
常陆院馨戏谑的笑了起来：“这个样子完全让人没有参加的兴趣啊。”
柏白：“……”就你丫事多。
她暗暗的磨了磨后槽牙，强力控制着青筋不蹦出来，冷静的问道：“那么，常陆院同学觉得奖励要怎么办？”
“很简单呀。”俊秀的少年完全没有自己在拉仇恨的错觉，他笑眯眯的说道：“我觉得，最后赢的人可以任意指定在场一人做一件事情，这样就很好玩啊。”
这个奖励怎么也不可能会通过吧？柏白这么想道。
却没想到，几乎是常陆院馨话刚刚落下，下面就传来了大片的附和之声。
他一定开外挂了！！
黑发的班长大人纠结了一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奖励就这么确定吧。”
柏白收起放在讲台上的文件夹，一脸平静的下来了，实在不能让人不佩服这份忍耐力。
但是——她却总是忍不住想起来那个时候，发生在烟花祭上的事情——就算她想不起来，“系统”也会帮她想起来的。
于是，在错过常陆院馨的课桌的时候，班长大人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那声音细如蚊呐，除了两人之外，几乎没人听的清。
“你给我克制一点。”她像是终于忍耐不了，从清早到下午一直在和她对着干的常陆院馨，“上次的事情……”
俊秀的少年状似不明就里的笑了起来，唇边的小虎牙尖尖的露出。
他托着下巴，懒洋洋的笑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发生哦，班长还是放心吧。”常陆院馨一脸无辜的说道。
柏白：“喂！你……”可能是因为外人在场的关系，她克制住了脾气，只是咬着牙，别过头去，“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说的也是啊，反正也不会有人相信。”
小恶魔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承载着些微的恶趣味，“很正常的事情啊，班长为什么要这么害怕呢？是因为——”
他笑了起来：“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柏白沉默住了：“……我懒得和你说。”她呼出一口气，眼神平静下来，“少来探究我的事情，还用不着你管。”
常陆院馨发出了短促的鼻音，哼笑了起来，“我也没想管啊。”他顺势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班长，你打扰到我休息了哦，这样做很不礼貌啊。”
班长大人的脾气是真的好。
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她无声无息的退出了教室。
常陆院馨扫了一眼自己的任务版面，啧，好感度掉到一开始的零了。
不过嘛，他觉得自己的选项是选对了。
“傲娇系的角色……啊。虽然看上去很冷淡，”常陆院馨：“但总感觉比光要乖的多——”
当然，也比他乖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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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常陆院馨待会会路过，小白你好了吗？】
周五很快就到了，柏白起的稍微晚了一点，猫先生出声提醒她的时候，她正叼着片面包在系鞋带。
坦白来说，要是被发现了，肯定崩人设崩到姥姥家了。
幸好是在住校的缘故，不然她哪能这么肆无忌惮的仗着没人看见就随便浪。
常陆院馨应该是选择了【宿舍】的选项，所以他晨跑一定会撞见柏白的突发事件，算起来，应该也是加好感的利器。
【猫先生都和我说了就不好玩了呀，本来就是在不知情情况下被攻略会感到有趣吧？】
【……这是哪里来的恶趣味。】
虽然还在和猫先生斗嘴，但是她已经飞快的收拾好书包，将领带系好，再将袖口和系带也一丝不苟的弄好，总而言之特别像是强迫症就对了。
等到常陆院馨晨跑路过宿舍的时候，便看见齐肩黑长发的少女背过身去，关上了宿舍的门，她手里拎着书包，领带规规矩矩的打着。因为并没有戴眼镜的缘故，使得齐眉的刘海下，那双似乎还氤氲这些水汽的琥珀色眸子显露无疑。
清秀可爱的样子，就像是晨间沾着少许露水的花朵。
常陆院馨停住了脚步，些许细汗从额头渗出，但显得他越发有一种少年蓬勃的生气。
他略略弯起唇角，朝这边看了一眼，“班长，早安哦。”
“啊……”柏白像是有些不知所措，她抿住了唇，视线不自觉的偏移了一些，“那个，常陆院桑，早安。”
比起在外人面前强势而冷静的模样，班长大人此时无疑更加具有少女安静柔软的特质。
她注意到了对方额上渗出的细汗，稍一迟疑，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递了过去，“那个……”柏白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她再一次的抿了一下唇，“唔。”
“这种年代还真的有人随身带着手帕，这习惯简直够老土啊。”
常陆院馨直接啧了一声，倒是真的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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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白反而更容易接受这种直接的嘲讽，她皱了一下眉，“只是从小养成的习惯而已。”
“什么样的人家能养成这样的习惯。”常陆院馨双手环在脑后，跟着快步往前走的柏白，“班长为什么要住宿舍呢，也不是那种可以和别人处得来的性格吧？”
柏白只想快点走，甩掉这个粘着她不放的家伙，“这是我的家事吧，常陆院桑为什么总喜欢窥探别人的*？”
“因为我想知道啊。”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没几步又跟了上来，“班长看起来不像是平民家的小孩啊，既然这样，为什么愿意住在宿舍？”
他干脆的站在了路中央，长臂一伸，挡住了柏白：“呐，告诉我吧，我超级想知道啊。”
“为什么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柏白反诘回去，她面无表情的停住脚步，“常陆院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一开始我就想说了，常陆院桑，实在是很任性的人。”柏白说道：“仅仅因为自己的*，而让他人难堪的家伙……”她的声音倏忽有些说不出的颤抖，“最差劲了。”
糟糕——被说中了啊。
常陆院馨满不在乎的想道，就算是度过了自己最不会考虑他人感受的那些岁月，骨子里他也绝不会是善于为他人考虑的性格，恶趣味啊、自我主义啊这些东西只是略微的缓解了一些，并不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彻底泯灭。
他的确是温柔的——但那是和光比较起来，才显得格外温柔。
在进入这个游戏的这段时间里，的确是超乎寻常的任性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只是个游戏的缘故，更因为和光打赌的缘故——可以这么说，他一直都在把自己的火气毫无顾忌的发泄出来，而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会不会伤害了什么人。
这也是至今为止，攻略对象的好感度还没抵达应有程度的原因。
常陆院馨很聪明，情商也很高，只要他愿意，还不可能会把这么个恋爱游戏，玩成这个样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根本不想通关。
但是要让他对一个游戏角色摆正态度、绝不轻蔑，那也太为难了些，毕竟他对于现实当中的某些人，可能态度都还没有那么好。
常陆院馨低低的叹了口气，“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班长也有点过分了吧？”
“现在的班长，又何尝不是把火气发泄在我身上？”俊秀的少年粲然笑了起来，唇角微微露出的小虎牙显得尤其无辜。
他抬了抬下巴，“既然这样可没资格说我。”
“……”
柏白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她才很艰难的说道：“关于这点……我很抱歉。”
“不用抱歉。”在柏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将手里的手帕直接塞给了她。
手帕梗这种东西，早就熟知套路的常陆院少爷自然不愿意使用这种用烂了的东西。
他眉毛一挑，唇角也随即勾了起来，看着柏白，“对着别人发火的感觉是不是超级棒？发泄出来总比自己忍耐着好吧，你说是吧，班长。”
班长大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这简直就是歪理，不可理喻。”
“别这么刻板。”常陆院馨双手抱在脑后，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他理所当然的口吻让柏白忍不住认真倾听了起来，“自己不开心和别人不开心比起来，当然果断要选择后者啊。”
少爷他轻微的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神色看起来特别的遭人恨。
“比如说啊。”他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像是上一次，班长掉进水里了，我不好的心情一下的缓解了，从这个角度，我还要好好感谢班长啊。”
柏白：“……”
之前觉得他温柔，果然是我的错觉！
“但是。”他忽然转过了头，面上轻笑的神色也收敛了起来，“我真的……很想了解关于班长的事情，无论是什么都好。”
看着距离自己只有不到半步之遥的那张俊秀的面孔，柏白依旧选择了面无表情，“谢谢关心，我不需要。”
常陆院馨：“……”
环殿下这招一点用都没有。
【柏白好感度5，人物版面、地图及支线模式正式开启，祝玩家游戏愉快。】
不过耳边的系统音还是适时的响了起来，总算缓解了一些他的坏心情。
虽然不是传统傲娇，但是口嫌体正直倒还是一模一样啊。不过，触发了随机事件只给了这么点好感度，好像真的有点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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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帮着登记试胆大会的人员组合的时候，柏白难得出了神。
如果让柏秋知道她在做什么的话，一定会很生气吧。毕竟，柏秋一直不喜欢她玩，更别提是全息版的了。
柏白放空了心思，百无聊赖的想道。
柏秋和她是完全不同的个性，天生就喜欢排球和爬山，虽然面对她毒舌了一点，但总体来说还是个开朗的自来熟，十足外向的家伙，大半个年级都认识她。就算是父母还在身边的时候，也是更喜欢在外人面前谈论柏秋，毕竟柏秋才是那种体育和学习都万能，长的也很棒的类型。
柏白只是个宅，还是那种不擅长人际交流的宅。
尽管柏秋和她长的三四分相似，换上一样的发型和衣服相似度能飙到七成，但是依旧一眼就能区分出这两个人来。
天生什么都能得到的小孩，连头发丝都特别顺。
猫先生：“你是在嫉妒吗？”
柏白：“随便就窥探我的心声有点恶劣哦。”
猫先生：“抱歉，但这是系统助手的工作。……小白，你是在嫉妒吗？”
“这道歉没有一点诚意。”柏白说道：“猫先生和其他的系统助手一点都不一样，越来越像人了。”
猫先生：“谢谢夸奖，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在嫉妒吗？”
“……”
“我收回这句话，不会看脸色的猫先生最差劲了。”柏白说道：“——并没有，我并没有感到嫉妒。”
“我只是……很羡慕。羡慕柏秋不和我一样。她过得好，我很开心，她过得不好，我也会难过。我只是……只是觉得有点绝望。”
猫先生：“为什么会觉得绝望？”
柏白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甚至要苦笑出来了。
“怎么能，怎么能指望一个不懂‘爱’的人，也从来没有接触过‘爱’的人，去爱着什么人呢……一开始进入这场游戏，得知设定之后，我就不觉得我能打通关……”
猫先生：“但是您已经收集了三位角色的cg啊。”
柏白：“那是因为……这只是个游戏。”
“全息恋爱游戏都是扯淡的东西——想要靠着恋爱游戏来体验被爱的感觉，那是很荒唐的。老版的可以很轻易地做到心灵上的感动，但是新版的全息……带来的只能是身体上的刺激，待得越久，你就会发现它越假，越不能忍受，使得它所编撰出的故事，还不如去看偶像剧……”
“这和书籍跟电视的关系是一样的，强制灌输给你的观念，和你自己思索得到的观念，并不是一个概念——”
“全息恋爱游戏里，并没有爱啊。”
猫先生并不明白宿主没由来的低潮期的原因，作为系统助手，它的确是够人性化了，但是它却依旧看不懂宿主心里在想什么。
坦白来说，偏哲学系的思想……总是看上去特别扯淡。
恰逢这时常陆院馨走了过来，少爷他长腿一迈，大咧咧的跨坐在了她面前，看似客气，实则半点都不客气的说道：“班长，帮我登记一下。”
柏白头也不抬的问道，“常陆院同学和谁一组？”
“和你呀。”少年撑着下巴，侧着头看她，“班上的同学都有伴了，班长不至于让我独自一个人参加吧？”
柏白：“我和濑川一组。”
常陆院馨挑起了眉，“不，濑川同学有伴了。是吗，濑川桑？”
濑川：“……qaq没错，我和小野一组。”
柏白总算抬起了头，先冷淡的瞥了一眼关键时刻总掉链子的濑川，才慢条斯理的合上了笔盖。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常陆院馨的眼睛：“班上还有很多没有来登记的同学，你可以找他们一起组队，我相信他们比我更加合适。”
这么说的时候，常陆院馨的重点却不在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全然不买账的柏白，手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带了一点气音：“可是，我觉得班长不像是喜欢和别人一起组队的人，所以选我是最棒的选择。”
“你也是那个‘别人’。”柏白说道，“我觉得比起我来，任何人都更加适合和你一队。”
“哎呀，班长学的真快。”他甚至笑了起来，显然是在指今天早上他和柏白说的‘自己不开心和别人不开心比起来，当然果断要选择后者啊’这件事。
柏白不想和他解释什么，收了登记的笔记本站起来，转身就要出去。
常陆院馨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等等啊，总不可能真的让我一个人参加吧？”
可能是因为拉扯之中力道控制不佳的缘故，柏白袖口上的袖扣都被他拽掉了，略微有些秀气的贝壳袖扣无声无息的掉落到了地上。有点强迫症的班长大人立刻弯下腰要去捡起来，却被另外一只修长有秩，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的手先一步捡了起来。
柏白直起身来，无声的看着他，似乎有些无奈的想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常陆院馨冲着她手里拿着的登记的笔记本努了努嘴，大有你不答应我我们就在这纠缠到天长地老的架势。
柏白被他当面威胁人的无耻震撼了三秒，她被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我觉得三人一组也挺好的。”
“班长自己定下的，现在就要改？”常陆院馨：“太给别人添麻烦了吧。”
柏白：“……呵呵。”
你也知道给人添麻烦几个字怎么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