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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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卡车失控冲出来的前一分钟,苏倪给苏遇生发了条微信,里面是慕瑶的背影,镜子里的女人闭着眼睛,眉目如画,艳丽喜庆的凤冠霞帔将皮肤衬得雪白,眼角的线条勾勒微微上挑,明艳动人。

    苏遇生将照片保存之后过没多久苏倪又来了条短信:老哥,美丽的新娘子已经等不及要嫁给你了,还不快快回来!

    苏遇生的打字速度不算快,他往后靠着座椅椅背,慢吞吞回复:路上。

    苏倪简直是秒回,这回发来一个小视频,视频里的主角就是慕瑶,那边的气氛热闹又欢快,画外音笑嘻嘻地说:“快快快,这里录着小视频呢,慕瑶,叫一声老公给我哥听听!”

    慕瑶倒也听话,掀开眼帘看向摄像头,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老公。”余音袅袅,悦耳又动听。

    他笑着想,这应该就是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了。

    接亲的车队速度很慢,即将拐弯进入小区的时候,前排司机忽然惊呼一声,为了躲闪迎面而来的大卡车,他将方向盘打死拐进了人行道。

    路上行人不多,远远只看见一辆轿车撞上路边的消防栓,苏遇生一个没坐稳头撞向车门,下意识要去抓安全带,透过车窗看见那辆凶狠的卡车直直朝这边碾压过来,显然是有意为之。

    苏遇生毫不犹豫拉开另一边车门往下跳,脑袋狠狠撞上了绿化带下的路灯,剧烈的疼痛之后终于陷入昏迷……

    人生无常,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让他无法割舍,可能就剩慕瑶了,他的慕瑶还这么小这么年轻,他不应该为了彻底拥有她就这么着急结婚的,现在可好,要让他的老婆守寡了么,他的老婆……他的瑶瑶……

    广袤无尽的黑暗中,他听见了救护车和警笛的声音,知道自己被推进手术室,但他就是没办法睁开眼睛,困意越来越重,终于忍不住沉沉睡去。

    殊不知这不是结束,这只是一段故事重演的开始——

    苏遇生没有睡很久,是在家里的书房醒过来的,手撑着下巴,边上放着一沓厚重的文件,周围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养子,墙头上慕瑶的照片不知所踪,桌子上的时钟慢悠悠指向四点,夜深人静,已经凌晨。

    他下意识拿起手机找联系人,除了蓝政和几位公司股东,再无其他人,桌面干干净净,相册里找不到慕瑶一张照片。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苏遇生按照记忆中那串熟悉的号码拨过去,却被机械女音告知是空号。

    他起身走向主卧室,里面被佣人打理的纤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切变回了慕瑶搬进来的样子。

    没有她的空房子让他有些无法忍受,再也待不下去,他拿起车钥匙往外走,一路昏昏沉沉往慕瑶之前的住处赶去,等车子快开到她家楼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家居服。他撑着额头,有些无力,又觉得自己这幅愣头青的模样好笑。

    熄了火拔了钥匙,苏遇生进入公寓楼电梯,按下五楼,看着显示屏上不断跳跃的字数,内心疑惑也跟着慢慢扩大——时间是回到了以前没错,但他要怎么回去?他的慕瑶还在未来等着他,按照日期推算下来这边的慕瑶应该已经大学毕业好几年了,家里没找到任何关于慕瑶的痕迹,这边的慕瑶应该是……不认识他的。

    他往后靠着电梯的门,站不稳似的,深呼气一口,恰好电梯门叮一声打开,他毫不犹豫抬腿走出去,找到506的房门号,抬手按下门铃。

    按完之后他就为这个冲动的举动后悔了,现在是凌晨五点钟,不管他处于有意还是无意,都不应该这个时间点找上门。要是换做以前的慕瑶,这个时间点要么在睡觉要么就在熬夜看漫画,慕瑶年纪虽小,平常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她除非疯了才会给一个陌生人开门。

    苏遇生不抱希望的等了一会儿,门内传来哒哒哒的趿拉拖鞋走路的声音,门被人缓缓打开,慕瑶素白的面孔出现在视线中,她隔着防盗门看着他,神情警惕而狐疑,“你是谁?”

    他静静的看着慕瑶,忽然想起之前第二次跟她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类似的场景,他过来接她去剧组饭局吃饭,按响了门铃,她也是这样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位慕瑶更加成熟,更加精致,眉眼毫无杂质,写满警惕和莫名其妙,正在上下打量他。

    苏遇生维持一路的不安和慌张在此时此刻消失殆尽,被思念和爱意取而代之,他朝她微微一笑,“慕小姐是么,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苏遇生,是苏氏财团的现任ceo,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请我进去喝杯茶?”

    慕瑶翻个大大的白眼,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他,“这位先生,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财团的总裁,现在是凌晨五点,你不睡觉我还得睡觉的,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好吗!”说完,再不给他任何说话机会,砰一声就将门狠狠关上。

    苏遇生看着紧紧闭起的大门,嘴角笑意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无能为力,总有一种追妻路漫长无止境的感觉。

    他回到车里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苏遇生看了看时间,神色焦虑从车里下来,正巧碰见准备出门的慕瑶,她穿着极短的裤子,露出一大截均匀又笔直的长腿,白的耀眼。

    慕瑶显然也认出了他,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在这儿睡了一夜?”

    苏遇生轻轻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宠溺的像在看什么绝世珍宝。

    真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奇怪的人,慕瑶又送了他一个白眼,“你有病吧,有家不回,跑来这儿睡觉?”

    慕瑶无奈又生气的时候就会说这句话,听到久违的口头禅,他心情没由来的好。

    “等你。”他说完后退两步,伸手拉开副驾驶的门,骨节分明的手抵在门框上,“陪我吃个早餐,可以吗?”

    “我没空。”慕瑶想也没想拒绝道,她前一晚参加了陆珈雪组织的主题派对,说不定是那儿跟来的追求者,习以为常。

    慕瑶之前读大学的时候,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神,人气高气质好,追求她的人数不胜数,说从b市排到北京都不夸张,追求者中的佼佼者自然是郑家长子郑原川,而眼前这位……她昨天网上搜了一下,的确有苏遇生这个人没错,但是官网没有给出照片,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假冒人家。

    苏遇生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结果,也不继续挣扎,问:“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我从不上陌生人的车,谢谢你的好意了。”她笑着回绝,“一会儿我的男朋友就该到了。”

    苏遇生是什么人,b市商业圈内出了名的大人物,慕瑶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真是假,但他身后的车子价值不菲,估计十有□□是本人了。她的语气尽量柔和下来,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这位老佛爷给得罪了。

    “你的……男朋友?”苏遇生低喃着重复一遍,回不过神,“是谁?”

    慕瑶跟郑原川在一起已经好几个年头,人尽皆知,这位大少爷追她要么就是明知故问,要么就是不走心。

    慕瑶压下心生不爽,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她看一眼来电显示,眉眼登时柔和下来,像换了个人,“原川?”

    郑原川?苏遇生听见这个名字,脸唰的一下冷下来,他一把夺过慕瑶的手机挂断,“他就是你男朋友?”

    “你有病啊!”慕瑶跳起来往他身上凑,作势要把手机抢回来,嘴上不停嚷嚷,“把手机还我!”

    “我会吃醋的。”他语气平平,字里行间透着不高兴的情绪。

    慕瑶按着他的肩膀一个小弧度跳跃,手机成功抢回来,成心气他,想把这位追求者击退,冷嘲热讽道,“我可不管你吃醋不吃醋,我和我男朋友说电话你凭什么抢我手机,信不信我告你骚扰?!”

    苏遇生听了她的话,脸色阴沉下来,十分难看,“你再说一遍。”

    慕瑶见他变脸,有些慌张,后退两步,硬着头皮应道,“我说一百遍都是一样的,他是我男朋友,你死心吧!”

    “瑶瑶,你听我一句,他不会……”他从没这么焦急,说话磕绊,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苏遇生话没说完,一辆张扬又酷炫的红色跑车唰一下停在两人面前,尖锐的刹车打断他们的对话,两人停下动作顺势望去。

    郑原川从车里下来,上下打量苏遇生一眼,“苏总?”

    慕瑶看见他之后暗暗松口气,如释重负般扑进他怀里,“你又迟到!”

    “对不起,公司有事儿就拖了一下。”郑原川伸手搂住慕瑶的腰,宣告主权,充满敌意地看着苏遇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遇生没有看他,面无表情的盯着慕瑶,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生气又绝望,“记住你今天的选择,慕瑶。”像是跟她怄气,没再看她一眼,坐进车里,愤懑不甘的踩油门绝尘离去。

    觉得自己幼稚的同时又有些心酸,这个地方的慕瑶不是属于他的,他这么莫名其妙的出现和纠缠只会让她对自己为难和厌恶,可是到底该怎么做,她才会回到自己身边?

    抛去名利、金钱、能力,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自私的人,不管是未来的慕瑶还是现在的慕瑶,只要是她,只要叫慕瑶,他都想要纳为己有。他不能让郑原川再毁她一次,哪怕……他也无法重新得到她。

    苏遇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时间还早公司里的员工寥寥无几,他进入休息室麻溜的换了身衣服,打通蓝政的电话,“给我带一份早餐过来。”

    “遵命!”电话那头的人显然没有清醒,声音迷迷糊糊带着沙哑,见苏遇生迟迟没挂电话,他又问多一句,“还有什么事儿吗?”

    苏遇生说:“把慕瑶的资料整理清楚给我,中午十二点前我要见到。”

    蓝政坐起身,瞠目结舌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老板今天真是莫名其妙,怎么突然对一个小明星感兴趣了,那位还不是简单的小明星,是郑家长子郑原川的……未婚妻,可有好戏看了。

    看戏归看戏,老板吩咐下来的任务还是得完成的,蓝政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助理,效率还是杠杠的。九点准时打卡上班,在路上给苏遇生捎了份瘦肉粥,还顺带将慕瑶的资料打印出来,完完整整交到他手里。

    “老板,这是慕瑶的资料,目前能查到的就这么多了。”

    苏遇生接过,低头翻了两页,“你可以出去了。”

    蓝政赖在这儿没走,八卦兮兮地问,“我正好有朋友认识她,不然我帮你要个联系方式过来?”

    苏遇生不耐烦的掀起眼帘扫他一眼,似笑非笑:“我的事情轮得着你来关心?出去。”

    蓝政看出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了,不再自找苦吃,哼唧唧两声转头出门。

    苏遇生粗略的看了一遍她的资料,蓝政这人的工作速率其实还是挺高的,给他的资料十分齐全,包括慕瑶的家变、去向、包括这几年做的所有零零碎碎的小事,他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已经阴沉下来,横眉怒目的。

    这一世的慕瑶磕磕绊绊、苟延残喘的顶着别人未婚妻的身份活着,未婚夫跟闺蜜搞在一起,只要慕瑶看中的东西,陆珈雪一定会让郑原川给她抢过来,人是,角色亦是。面目可憎的闺蜜是存在隐患危机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瑶继续待在郑原川身边了。

    再次见到郑原川是在某商人的订婚宴上,他一身笔挺西装,旁边跟着如花似玉的陆珈雪。大概是慕瑶对郑原川而言不重要,苏遇生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和自己小情人*,一一给朋友介绍过去,全然不把慕瑶这个未婚妻放在眼里。

    他借口身体不适早早离席,回去的路上鬼使神差地将车开到了慕瑶楼下,他想着既然都到楼下了,上去能看她一眼也好。抱着侥幸的期待上了楼,刚出电梯还没走近苏遇生就听见了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紧接着传来重物落地的沉闷声,乒乒乓乓的十分激烈。

    门没关,隔着防盗门看见了里面被砸的惨不忍睹的客厅,苏遇生准备按门铃的手一顿,伸手去拉门把,防盗门紧紧闭着没有半点松动,就在他准备报警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闯入视线,挂在身上的衣服凌乱不整,脚下拖鞋也掉了一只,不知道跑哪儿去。

    慕瑶看见门外有人时她双眼几乎发亮,毫不犹豫将门打开,楚楚可怜地像他求助,“苏、苏先生,您一定要帮帮我,屋里有……我可能杀人了……”

    她的力气很小,揪着苏遇生的衣角,模样狼狈又无助。

    苏遇生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没事才松口气,外套脱下来披上她的肩膀,顺势一勾带进怀里,“别怕,我们先离开这里。”

    大约里面的人已经被慕瑶解决,站在门口听不到半点动静,苏遇生以最快速度将她带离这里,给蓝政打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

    慕瑶坐进车里,吹着舒适的空调风终于缓过神来,后怕的感觉席卷而来,像是再也忍不住,低低开始啜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怎么办啊,要是让记者知道,我的名声应该是保不住了……”

    两人坐在车厢内距离本就近,苏遇生往前倾靠近她,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吻一口,浅尝辄止,“别哭,一切我会处理好。”

    “我们不能这样……”慕瑶哭红了脸,这会耳根也跟着红透,她往旁边挪一挪和他保持距离,“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

    苏遇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扯起嘴角冷笑一声,“你男朋友?他这会估计还抱着温香软玉在某个地方……”

    话没说完,慕瑶急急忙忙打断,带着一丝气急败坏的意味:“不许乱说!”

    气氛没由来的陷入尴尬,僵硬的她坐如针毡,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打车去找郑原川的时候,苏遇生开口了,“这里不安全,今晚先去我那儿。”

    “这怎么行!”孤男寡女,她是疯了才会跟他走,“你把我送去天承花园吧。”

    郑原川的父母在天承花园给他们买了一套房,作为未来结婚时的婚房,经过半年装修,现在已经完成,就差他们挑日子入住了。

    想了想,发生这种事情还是应该告诉郑原川一声,她跑的匆忙,连内衣都没有穿,更别说带手机了。她借了苏遇生的手机给郑原川打电话,那头响两声就被接起,“苏总?”

    “原川,我是慕瑶……”听见爱人的声音之后,慕瑶心底压抑的委屈终于爆发,嘤嘤嘤的哭着将来龙去脉给他说了。

    那头并不关心慕瑶有没有出事,听完她的话沉默片刻,将重点转移到了苏遇生身上,“那你怎么会这么巧遇见苏遇生?”

    “我……碰巧遇见的……”她百口莫辩,尴尬的看一眼苏遇生。

    “等着,我现在过去。”

    “你快来,我有点儿害怕。”

    在慕瑶眼里,郑原川是一个完美、专情、顾家的好男人,就算他回家时身上沾染刺鼻的香水味,她还是会下意识相信他,相信他对自己的真心和人品,就好像他……相信她一样。

    可事实上不是这样,郑原川收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陆珈雪,两人穿着同个牌子同个色号的礼服,光鲜亮丽如珠联璧合的一对。

    慕瑶看着他们从车里下来,脸色有些僵硬,“珈雪,你怎么也在这儿?”

    陆珈雪捂着嘴,佯装十分惊讶的表情,“他没有告诉你么,我以为你知道……今晚陈氏的陈总订婚,原川让我陪他一块儿出席。”

    慕瑶看着她,心底没由来的失落,郑原川出门前并不是这样说的……

    郑原川装模作样和苏遇生打了声招呼,挑衅般将慕瑶搂进怀里,“瑶瑶是我老婆,出了事儿自然得我来处理,就不麻烦苏总您插手了。”

    苏遇生单手插着裤袋,里边的拳头送了紧紧了松,片刻后他看向慕瑶,若无其事的坚持,“有事可以打我电话,先走了。”

    原来输给情敌是这种滋味,不甘、愤怒却又无能为力。

    世界上最心酸的事情不就莫过于,爱着你,却无法拥有你。

    郑原川的挑衅并没有将他击退,能将他彻底毁掉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他自己。

    第二天他再去找慕瑶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副态度,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毫无生机,如一只丧家之犬。

    他知道郑原川昨晚肯定因为他和慕瑶吵架了。一个男人,哪怕他无数次出轨,都会自私的希望自己的女人对自己仍然保持忠贞。

    苏遇生猜得不错,果不其然,慕瑶淡淡说,“苏先生,你很好,但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真有这么好?”他的眼神冷下来,嘴上却忍不住问。

    慕瑶低低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忍不住笑起来,“我和他在一起快六年了,六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哪怕我能给你更好的?”他抬腿走前一步,继续说,“角色、金钱、身份,你要的我都能给你。”

    “我都不会要的。”慕瑶深呼吸一口,麻木道,“我怀孕了,得对孩子负责,他不能那么小就没有爸爸。”

    这话犹如五雷击顶,给了他当头一击,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儿不说话不动作,像个泥塑木雕的人,僵硬而突兀。

    “对不起。”慕瑶不忍心再看他,转头急急忙忙就消失在视线里。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没有再去找慕瑶,也故意避开知道她和郑原川的任何消息,但是没有用,郑原川有意炫耀,将订婚宴的金箔喜帖送到公司,蓝政替他签收了下来。

    订婚宴的那天他没有去,待在会议室里开了一整晚的会,将公司里高层们折磨的几乎不成人样。

    最后一次见到慕瑶是在商场内母婴店,他陪着苏倪购置婴儿车,叮咚一声响,伴随着机械女音的欢迎光临,慕瑶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视线里。

    三个月不见她似乎又漂亮了一些,整个人白白胖胖,穿着宽松的孕妇装,大约是怀了孕的缘故,整个人风韵十足,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温柔和优雅,怎么也看不够。

    苏倪是她大学的同班同学,和她关系并不算好,两人尴尬的打了声招呼就各自告别。

    再后来怎么样也打听不到慕瑶的消息了,整个人就像消失匿迹一般从大家的视线中淡化。

    这天上班苏遇生从蓝政那里知道了两件事——

    第一是郑原川送来了第二封金箔喜帖,他要结婚了,新娘是陆珈雪;

    第二是慕瑶死了,堕胎惨死在了手术台上,一尸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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