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匪饥匪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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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大小姐都勒令她亲自见面,亲口解释,这可难了,悠然哪出得了门呀，已是定了亲大姑娘了。
再说了，去安家看张憇还好,安夫人只是规矩严整,忍耐她一下也就过去了。去吉安侯府看水冰心,可就费劲了,老爹都已经放出话了,悠然不利东南,不便去外祖家，这会儿可怎么改口。
悠然愁眉苦脸写了回信过去,声称不便出门，结果水冰心第二封信马上到了，信上只写着一行大字：姐姐我怀孕八个月了！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急性子张憇第二封信倒是慢悠悠到了，上面絮絮写着自己怀孕后家人不许外出苦恼，以及如何思念如何想念好朋友。
真挚之情，溢于言表。
这都什么损友。晚上悠然愤愤跟老爹说了，孟赉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悠然心中一紧。
“这么说，你又要出门了？”孟赉慢条斯理问道，“你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忘了，忘了。”悠然结结巴巴，心虚呀。
孟赉心中渐渐升腾起怒气，张并这臭小子，太也大胆，这般明公正道勾引自家女儿。换庚贴下小定事显是张并和悠然是通了气儿，悠然本来什么都不瞞着老爹，如今居然跟个外人有商有量把自己亲爹扔脑后，这还没过门呢。
女生外向。女生外向。
孟赉阴沉着一张脸，悠然心中发怵。孟大伯已是带着孟老太太、顾氏、蔚然离京回了泰安，对外解释理由还是很堂皇“老太太突然梦到过世老太爷，思乡心切，务必要即日便返回。”“长子长妇，自然是陪老太太回原籍”，这边孟赉即将嫁女，年迈老母一时心血来潮要回原籍，便有孟大伯这孝顺儿子带着媳妇女儿即刻陪着返回，外人都道孟家两兄弟体贴顺从母亲，是真孝顺。
既把这帮不招人待见女人送走了，又落了个好名声，这已经很好了呀，就是孟老爹亲自出手，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了。悠然惴惴不安想着，那老爹是为什么不高兴呢，为什么不高兴呢？
“悠儿，你就这么信不过爹？”孟赉缓缓问道。
悠然一个激灵，“怎么会？我当然信得过爹。”又谄媚补了一句“我相信人，就是爹爹了。”
孟赉“哼”了一声，“是么？信得过爹，你会有事不跟爹说，反倒跟他商量？”
怎么跟您商量啊，这里面牵涉到您亲娘！您如果知道我跟大伯说了什么，不得抽我呀。您那亲娘，不给她弄走真是不行了，不定她哪天犯糊涂呢。悠然暗想。
悠然刚要出口辩解，突然想到一句话。“先处理情绪，再解决问题”，这句话是人际关系处理一个法宝。但常常会被不知不觉忽略。还是优先解决老爹情绪，再进入解决问题环节好了。悠然决定。
这是一个正确决定。孟老爹介意并不是具体事实，他只是吃醋了。女儿生命中会有一个男人比自己重要，这令他犯酸。
“我这不是心疼您吗？不舍得您受累。”悠然实话实说，“这麻烦事儿，就该年轻人去操心。”老爹年纪大了，该休养了。
“你爹我还不老呢。”孟赉哼哼道。虽然还气，但悠然语气中关切，语气中孺慕之情，已经让他舒服了不少。
“那是，爹看上去依旧玉树临风！”悠然猛拍马屁，脑海里搜寻着夸人词句“温文儒雅，英俊洒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若她再小两岁，就该拖过来打屁股！孟赉瞪着悠然，眼里慢慢有了笑意。
不过，还是不许她出门。“吉安侯府不能去，早就说了你不利东南不便去外祖家，这会子又去了，不是自己打嘴么？”，孟赉语气不容置疑，“安家，也还是别去了。”和张并已经定了亲事，魏国公府有关其余人等，好离远些，免生是非。
“是。”事已至此，悠然只能答应。
“也不知你祖母，泰安怎么样了。”孟赉叹道。毕竟是亲娘，虽然从小不待见自己，给自己添过无数麻烦，但想起她京中过惯富贵日子，也不知回到泰安后能不能适应。
“爹给你大伯金银，你大伯都不肯收。”孟赉为此十分不，唯恐孟老太太回乡后过得不舒坦。
“大伯不收是对，”悠然笑咪咪，大伯哪里有脸收金银，先不说他那老妻闯了多大祸，单说这么些年都是二房养老太太，他也不该收。“您想想，回泰安过日子，若多带金银，十分花用，街坊邻居看着未免眼热，显得老太太与众不同。倒不如和光同尘，比大家伙好一些却又不必好太多，这才是长久之计，您说呢？”回泰安过日子还把京城款儿摆出来，您这是想招人恨呢。
人不能比自己邻居强太多。如果是二十一世纪，比你邻居强太多时候，就该换小区了。本来住公寓改别墅；本来住联排改独栋。
“爹，您不能太自私了只想自己，您这些年是孝了，也要让大伯孝心啊。”悠然一本正经劝孟老爹。娘不是你一个人，你也要给其他人机会吧。
“就你歪理多。”孟赉横了悠然一眼。
“我改！”悠然痛下决心。
“那倒不必。”孟赉微微笑，改什么呢，不必改，再有两年嫁出去了，让那个臭小子头疼去。
时光过得飞。转眼间已到了嫣然出阁日子。卢家依足规矩娶了嫣然过门。高门嫡子，聘礼丰厚，嫁妆也丰厚，嫣然这门亲事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幸亏老太太赶临走前给嫣然捞足了嫁妆！丁姨娘暗自庆幸。等到三朝回门看见嫣然一脸娇羞，旁边站着清俊洒脱姑爷，好一对璧人！丁姨娘眼泪都下来了。
等到西宁侯府来下聘时候，丁姨娘略有不。因为四姑爷只是西宁侯府一个庶子，聘礼居然比卢家嫡子还要体面。“庶出，也不收敛收敛。”丁姨娘小声嘟囔道。四姑娘聘礼怎么能比三姑娘多呢？
很，不收敛事就来了。安然风风光光出阁后，婚刚一个月，李泽就被派驻大同，任参将，安然也跟着一起去上任！
“还能带家眷呢？”丁姨娘不。三姑娘还日日要服侍公婆呢，四姑娘倒能出去单过了，这到了大同，还不是什么事都由四姑娘说了算？听说四姑爷对四姑娘是言听计从。
“关她什么事？见不得咱们姑娘好。”杜姨娘小丫头坠儿忿忿不平说道。姨娘院子又不大，又离得近，谁也瞞不过谁。
杜姨娘只笑了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嫣然和安然一前一后出嫁，做娘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呢，何必意。
西宁侯府。
世子李润汗都下来了，冲上首怒气冲冲侯夫人急道“娘，您这是做什么？爹都下了令了，让他们小两口一起上任，您这是打什么别呀。”小六李泽要带媳妇走，那就带吧，有什么呢，为了这个大动干戈？
“休想！”侯夫人高氏森森道“你爹瞞着我做好事！说什么给小六娶一个文官家庶女，还说礼部侍郎家婢生女，配侯府庶子，正合适。”
“是啊，”李润点头，“是这么回事。小六跟他媳妇是挺配。”小六机灵，性子跳脱了些，小六媳妇安静温柔，正好可以规劝规劝他，管管他，这不，小六真还挺听媳妇话。
“你懂什么？”高氏怒吼道“你爹打好主意！为了栽培小六，真是煞费苦心！说什么文官家庶女，结果娶过来是平北侯大姨子！”
平北侯军中是什么威望，他根本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大家知道小六是他连襟，自会有人照应。
李润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好么？”攀上这样亲戚，有什么不对？
高氏恨铁不成钢看着亲生儿子，“你呀，你就是实心眼儿！他是你庶出弟弟，若他有人扶持，有了大出息，将来还会把你放眼里？还会听我这嫡母话？”
本想养废这个庶子，无奈西宁侯看得紧，这小子自己也机灵，竟没能如愿。
李润拂然道“他再有出息，也不敢不听嫡母吩咐！不听命于嫡母就是不孝，您还能拿他没辙了？至于我，我是嫡长子，侯府注定是我，他再有出息，能翻出天去？您真是想多了。听我劝，别跟爹再闹了，放他们走吧。”闹到后也是看着他们走，还不如不闹。
不管侯夫人闹或不闹，安然只管有条不紊收拾行装。
李泽倚罗汉床上，一脸魇足，温柔看着安然走来走去。这有了媳妇日子，真好。
李泽劝她，“歇歇吧，别累着了。”安然笑笑，“我不累。”李泽无奈道“不急着收拾。不一定能不能走成呢。”
安然胸有成竹，“一定能走成。”李泽面带疑惑，安然也不解释，只低头微笑。这是成亲时就提出条件，西宁侯既已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孟老爹是被大姐姐事吓住了，总想让女儿们都离开婆婆生活。
嫣然愿意跟着公婆过富贵日子，喜欢什么都是现成，那是她自己选。安然可不是，宁愿吃点苦，也要自己当家作主。
天大地大，为什么要局限这一个小院子里，为什么要局限针线活上？想到就要海阔天空，安然心境陡豪放起来，笑吟吟拿起做了一半绣活儿，扔到窗外。
李泽看着有些放纵妻子，也跟着她笑起来。
跟孟家二房幸福姑娘不同，大房独女蔚然，正痛苦万分。
“我不！我不嫁那么一个人，我宁愿死！”蔚然已经哭不出来了，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县令小儿子！那县令寒门出身，家境既不宽裕，没什么前程。
如果不是曾经有望嫁给平北侯，或许蔚然现不会这么绝望。
孟大伯是县令，男方父亲也是县令；男主家境不宽裕，跟孟大伯差不多；蔚然人才好，那县令小儿子人才也不差。说来还算门当户对，只不过前后对比实太强烈。
顾氏嘶哑着嗓子求孟大伯“再等等吧，不能给蔚姐儿定这么一个人呀。”
“都十七了，还怎么再等。”孟大伯淡定说道，“再等，能等着什么。”
顾氏愣了愣。这偏僻地方，还能等着什么呢。若是京城，倒还能再托人寻寻看。“依我说，大爷当初就该跟我一道赖上平北侯，二爷是不忍心违逆自己亲哥哥呀。”顾氏还念念不忘。
孟大伯冷冷瞪了她一眼，轻蔑道“也就是你这样无知妇人，才会有这种无谓想头。一个驰骋沙场大元帅，由着你给她塞哪个女儿便是哪个女儿？你当人是什么？”
“可，可他，命中注定要娶排行第五姑娘啊。”顾氏怯怯道。
孟大伯气笑了，“这你也信！京城排行第五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不去别家求？京城多少人家想嫁女儿给他！”
顾氏被笑得无地自容。
笑了半晌，笑完了，孟大伯沉下脸来，沉声对顾氏说道“蔚姐儿事便这样定了。你只安心泰安服侍老太太吧，若服侍好，便都好；若你生事要撺掇老太太上京城去，你可给我小心着！”
顾氏面有惊惧之色，只听孟大伯一字一字说道“你这辈子，不是泰安，就是乐安，再别想去京城了，听明白没有？”
看着丈夫放下狠话后无情离去，顾氏终忍不住，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匪饥匪渴，德音来括”出自《诗经小雅车辖》，可以译为“淑女来会合，我不再饥渴。”诗经里饥渴，常暗指男女**。
“德音”，美好品德声誉。“括”，犹"佸"h,聚会，会合。“佸”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聚会，一个是勤力于耕耘。
两位大小姐都勒令她亲自见面,亲口解释,这可难了,悠然哪出得了门呀，已是定了亲大姑娘了。
再说了，去安家看张憇还好,安夫人只是规矩严整,忍耐她一下也就过去了。去吉安侯府看水冰心,可就费劲了,老爹都已经放出话了,悠然不利东南,不便去外祖家，这会儿可怎么改口。
悠然愁眉苦脸写了回信过去,声称不便出门，结果水冰心第二封信马上到了，信上只写着一行大字：姐姐我怀孕八个月了！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急性子张憇第二封信倒是慢悠悠到了，上面絮絮写着自己怀孕后家人不许外出苦恼，以及如何思念如何想念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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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什么损友。晚上悠然愤愤跟老爹说了，孟赉目光中闪过一丝锐利，悠然心中一紧。
“这么说，你又要出门了？”孟赉慢条斯理问道，“你上次出门，是什么时候？”
“忘了，忘了。”悠然结结巴巴，心虚呀。
孟赉心中渐渐升腾起怒气，张并这臭小子，太也大胆，这般明公正道勾引自家女儿。换庚贴下小定事显是张并和悠然是通了气儿，悠然本来什么都不瞞着老爹，如今居然跟个外人有商有量把自己亲爹扔脑后，这还没过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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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赉阴沉着一张脸，悠然心中发怵。孟大伯已是带着孟老太太、顾氏、蔚然离京回了泰安，对外解释理由还是很堂皇“老太太突然梦到过世老太爷，思乡心切，务必要即日便返回。”“长子长妇，自然是陪老太太回原籍”，这边孟赉即将嫁女，年迈老母一时心血来潮要回原籍，便有孟大伯这孝顺儿子带着媳妇女儿即刻陪着返回，外人都道孟家两兄弟体贴顺从母亲，是真孝顺。
既把这帮不招人待见女人送走了，又落了个好名声，这已经很好了呀，就是孟老爹亲自出手，也不见得会有好结果了。悠然惴惴不安想着，那老爹是为什么不高兴呢，为什么不高兴呢？
“悠儿，你就这么信不过爹？”孟赉缓缓问道。
悠然一个激灵，“怎么会？我当然信得过爹。”又谄媚补了一句“我相信人，就是爹爹了。”
孟赉“哼”了一声，“是么？信得过爹，你会有事不跟爹说，反倒跟他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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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心疼您吗？不舍得您受累。”悠然实话实说，“这麻烦事儿，就该年轻人去操心。”老爹年纪大了，该休养了。
“你爹我还不老呢。”孟赉哼哼道。虽然还气，但悠然语气中关切，语气中孺慕之情，已经让他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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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还是不许她出门。“吉安侯府不能去，早就说了你不利东南不便去外祖家，这会子又去了，不是自己打嘴么？”，孟赉语气不容置疑，“安家，也还是别去了。”和张并已经定了亲事，魏国公府有关其余人等，好离远些，免生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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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祖母，泰安怎么样了。”孟赉叹道。毕竟是亲娘，虽然从小不待见自己，给自己添过无数麻烦，但想起她京中过惯富贵日子，也不知回到泰安后能不能适应。
“爹给你大伯金银，你大伯都不肯收。”孟赉为此十分不，唯恐孟老太太回乡后过得不舒坦。
“大伯不收是对，”悠然笑咪咪，大伯哪里有脸收金银，先不说他那老妻闯了多大祸，单说这么些年都是二房养老太太，他也不该收。“您想想，回泰安过日子，若多带金银，十分花用，街坊邻居看着未免眼热，显得老太太与众不同。倒不如和光同尘，比大家伙好一些却又不必好太多，这才是长久之计，您说呢？”回泰安过日子还把京城款儿摆出来，您这是想招人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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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不能太自私了只想自己，您这些年是孝了，也要让大伯孝心啊。”悠然一本正经劝孟老爹。娘不是你一个人，你也要给其他人机会吧。
“就你歪理多。”孟赉横了悠然一眼。
“我改！”悠然痛下决心。
“那倒不必。”孟赉微微笑，改什么呢，不必改，再有两年嫁出去了，让那个臭小子头疼去。
时光过得飞。转眼间已到了嫣然出阁日子。卢家依足规矩娶了嫣然过门。高门嫡子，聘礼丰厚，嫁妆也丰厚，嫣然这门亲事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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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西宁侯府来下聘时候，丁姨娘略有不。因为四姑爷只是西宁侯府一个庶子，聘礼居然比卢家嫡子还要体面。“庶出，也不收敛收敛。”丁姨娘小声嘟囔道。四姑娘聘礼怎么能比三姑娘多呢？
很，不收敛事就来了。安然风风光光出阁后，婚刚一个月，李泽就被派驻大同，任参将，安然也跟着一起去上任！
“还能带家眷呢？”丁姨娘不。三姑娘还日日要服侍公婆呢，四姑娘倒能出去单过了，这到了大同，还不是什么事都由四姑娘说了算？听说四姑爷对四姑娘是言听计从。
“关她什么事？见不得咱们姑娘好。”杜姨娘小丫头坠儿忿忿不平说道。姨娘院子又不大，又离得近，谁也瞞不过谁。
杜姨娘只笑了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嫣然和安然一前一后出嫁，做娘忍不住对比了一下而已。有什么呢，何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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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李润汗都下来了，冲上首怒气冲冲侯夫人急道“娘，您这是做什么？爹都下了令了，让他们小两口一起上任，您这是打什么别呀。”小六李泽要带媳妇走，那就带吧，有什么呢，为了这个大动干戈？
“休想！”侯夫人高氏森森道“你爹瞞着我做好事！说什么给小六娶一个文官家庶女，还说礼部侍郎家婢生女，配侯府庶子，正合适。”
“是啊，”李润点头，“是这么回事。小六跟他媳妇是挺配。”小六机灵，性子跳脱了些，小六媳妇安静温柔，正好可以规劝规劝他，管管他，这不，小六真还挺听媳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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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北侯军中是什么威望，他根本一句话都不用说，只要大家知道小六是他连襟，自会有人照应。
李润诧异道“这有什么不好么？”攀上这样亲戚，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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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侯夫人闹或不闹，安然只管有条不紊收拾行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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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胸有成竹，“一定能走成。”李泽面带疑惑，安然也不解释，只低头微笑。这是成亲时就提出条件，西宁侯既已答应了，就不能反悔。孟老爹是被大姐姐事吓住了，总想让女儿们都离开婆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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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泽看着有些放纵妻子，也跟着她笑起来。
跟孟家二房幸福姑娘不同，大房独女蔚然，正痛苦万分。
“我不！我不嫁那么一个人，我宁愿死！”蔚然已经哭不出来了，父亲要把她嫁给一个县令小儿子！那县令寒门出身，家境既不宽裕，没什么前程。
如果不是曾经有望嫁给平北侯，或许蔚然现不会这么绝望。
孟大伯是县令，男方父亲也是县令；男主家境不宽裕，跟孟大伯差不多；蔚然人才好，那县令小儿子人才也不差。说来还算门当户对，只不过前后对比实太强烈。
顾氏嘶哑着嗓子求孟大伯“再等等吧，不能给蔚姐儿定这么一个人呀。”
“都十七了，还怎么再等。”孟大伯淡定说道，“再等，能等着什么。”
顾氏愣了愣。这偏僻地方，还能等着什么呢。若是京城，倒还能再托人寻寻看。“依我说，大爷当初就该跟我一道赖上平北侯，二爷是不忍心违逆自己亲哥哥呀。”顾氏还念念不忘。
孟大伯冷冷瞪了她一眼，轻蔑道“也就是你这样无知妇人，才会有这种无谓想头。一个驰骋沙场大元帅，由着你给她塞哪个女儿便是哪个女儿？你当人是什么？”
“可，可他，命中注定要娶排行第五姑娘啊。”顾氏怯怯道。
孟大伯气笑了，“这你也信！京城排行第五姑娘多了去了，怎么不去别家求？京城多少人家想嫁女儿给他！”
顾氏被笑得无地自容。
笑了半晌，笑完了，孟大伯沉下脸来，沉声对顾氏说道“蔚姐儿事便这样定了。你只安心泰安服侍老太太吧，若服侍好，便都好；若你生事要撺掇老太太上京城去，你可给我小心着！”
顾氏面有惊惧之色，只听孟大伯一字一字说道“你这辈子，不是泰安，就是乐安，再别想去京城了，听明白没有？”
看着丈夫放下狠话后无情离去，顾氏终忍不住，痛哭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匪饥匪渴，德音来括”出自《诗经小雅车辖》，可以译为“淑女来会合，我不再饥渴。”诗经里饥渴，常暗指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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