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静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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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学期开始以来,苏暖再次恢复了“上课学习、下课打工”这种忙碌而又充实的生活方式。由于在假期寄住在冷夜那里,一时间诸多不便,再加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苏暖整个假期都没有打过一天的零工。

    虽然某财大气粗的总裁先生很阔气地扔给她两三张可以刷卡无上限的贵宾金卡当做“角色扮演费”,然而苏暖为了心中的一点任性的坚持,没有动这些钱。其实她有的时候也想过,何必这样矫情?不说别的,就是阳阳的手术治疗费用和雇佣特护、租用高级病房的钱就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还有那些为她量身定做的限量版服装、首饰什么的,想要一一还干净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她还是坚持使用上个学期打零工攒下的储蓄作为自己的花销,就像是要守住什么一样。因为苏暖感觉,如果不维持这最后的底线,就要一脚踏空,陷入什么不可自拔的泥潭——自从冷夜为了救她而受伤以来,苏暖便有了这种感觉,而且愈发强烈——因为这让她感到害怕的感觉,因此明知无用可笑,她还是固执而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辛苦地、却更加安心地生活。

    正因为如此,上学期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一笔存款已经在这个假期基本上消耗殆尽,这让苏暖小小地沮丧了一下。不过苏暖并非悲观之人,正所谓“千金散尽还复来”,于是她干脆把存款告急当做打工的动力,倒也干活干的更加起劲。

    当然,偶尔在没有轮班的时候,她也会和白子桓一起去泡图书馆。虽然两人的专业不同,然而像是英语或是数学这样的公共专业课还是有很大的讨论价值。再加上偶尔和朋友们吐槽一下变态的论文或是八卦一下某个让人哈欠连天的秃顶教授的“唾沫神功”,这样的日子平淡而充实,未尝不是繁华奢侈之外别样的幸福。

    苏暖住校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颇为滋润愉快,然而有的人此时却不太愉快——比如,冷夜冷大总裁。

    在苏暖去学校报到的那天,他照例很晚才从公司回家——对于工作狂来说这是很正常的。然后当他经过走廊不经意地向宽敞的厨房那边瞥了一眼,却发现里面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切剩的酱牛肉、只剩一个坛子底的泡菜、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

    说实话,对于从小动辄牛排面包,不然就是速食快餐的冷夜来说,这些一般意义上“难登大雅之堂”的家常小菜是很少吃到的。冷夜家的厨子擅长做西餐,即便是中餐也是精致而富有营养,所以这些东西——尤其是属于腌渍食物的泡菜——绝对不会出自于他。

    冷夜盯着那一团泡菜(之所以称作‘一团’,是因为泡菜没有经过后期刀具加工,状态比较‘随波逐流’),微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随即拿起置物架上的筷子挑起一绺尝了尝:辛辣中微微透出酸甜,很是清爽可口,味道居然不错!又试了试其他的熟食,虽然算不得什么让人上瘾的绝世美味,但也别具风格。

    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擅长家常菜的女佣了?冷夜一向不太关心这些家中琐事,因为王管家都会将一切打点妥当,根本用不着他操心。不过这一次他突然想吃腻了精致的的美食,偶尔来点家常菜也不错,便找来王管家问了问。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是苏暖的手艺,说是为了给学校的朋友尝尝鲜,前些时候在别墅闲的无事便开始准备了。冷夜白天基本不着家,又对别墅里的事情毫不关心,不知道这些事也是自然。然而让他有一点郁闷的是,苏暖做了那么多东西,听说包了一大包,但自己这个“房东”竟然只有拣别人剩下的份——这样的寄宿者简直是没有自觉!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过了几日便被冷夜抛诸脑后。然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的确渐渐感觉到,少了苏暖的别墅让他感觉有点不习惯——虽然这“不习惯”只有一点点。

    当然,这并不是说冷夜对苏暖产生了什么深厚的感情,只是他出于某些自己的原因,不可避免地在苏暖身上花费了比以往任何人都多的心思和注意力。一旦这个被关注的对象突然消失,总会感到有些不适应的——至少,冷夜是这么认为。

    然而,别人显然不这么想,比如王管家。所以当他再一次叹了一口气问冷夜:“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苏暖小姐了?”的时候,冷夜自己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所以在这乍暖还寒的春季的夜晚,因着一份“不确定”的心思,冷夜并没有回到房间就寝,而是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坐在书房里开着窗子感受着徐徐夜风沉默地思索。

    虽然冷夜是有了名的“万花丛中过,片草不沾身”,然而他并非生来如此。事实上像他这样有着自己骄傲尊严的人,一旦动情绝不会轻易放弃或是改变。冷夜是心狠之人,因此他绝对不会忽视自己性格上的弱点置之不理,相反他会将这弱点挖掘出来,或是勉力克服,或是防患于未然。

    而这种“对感情极度认真”的性格冷夜从很早之前便注意到了,对于他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太过重情感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冷夜也明白这一点,然而性格上的弱点并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因此从很早开始,他就学会了对自己狠心,一旦发现有让自己心动的人出现,在发觉的第一时间,他就会立即同对方断绝一切联系,将所有的“情不自禁”扼杀在萌芽状态。因此这一次对待苏暖的问题,冷夜同样这样打算。

    那么,他真的对苏暖产生感情了么——冷夜静静地反问自己。

    不可否认,他对苏暖是抱持欣赏的态度的。无论是苏暖文弱外表之下的坚强、舍弃自己换取弟弟幸福平静生活的勇气亦或是在面对危机状况时爆发出来的应变力,都是让冷夜刮目相看。然而到目前为之,冷夜在苏暖身上加诸的计划一步步得到实施,而他本人并没有感到任何后悔或是心痛的情绪,利用苏暖达到目的的初衷也没有任何动摇,所以,自己并没有对她动心吧?

    是啊,不能动心的,毕竟,女人这种动物就是……

    意识在模模糊糊的黑海中沉浮,四周是光怪陆离变幻不断的缤纷色彩。冷夜皱眉:这是哪里?

    四周的景物不断地变幻,一会儿是女人狠绝冷漠的背影,一会儿是男人撕心裂肺的哀鸣,最后,随着“碰——”地一声枪响,四周的世界都被浓稠而殷红的鲜血浸染成了触目惊心的颜色……

    “小夜啊……”男人苍白憔悴的脸上满是凄楚和悔恨,他惨白枯槁的手颤抖着伸向冷夜,“不要……轻易地将自己的心交托出去,那样只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要信任女人,那只是用钻石和鲜花装点的虚伪生物……只要有更高的利益,她们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记住,不要爱上任何人,任何人……!!”到了最后,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声声泣血,让人闻之心惊!!

    “……!!”身体猛然一震,冷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原来是刚刚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那张苍白容颜泣血的话语,不过是自己梦中的残像——更准确地说,那是被深深刻在心底不敢有片刻忘却的记忆的片段。

    夜风吹来,额际和背后的冷汗泛出阵阵沁凉的寒意,但也让冷夜清醒了不少。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吹了半天的冷风,他的头有些痛——冷夜慢慢将窗户关好。想到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他便又坐回桌子旁边开始伏案工作。

    不过到了后半夜,头痛的趋势似乎渐渐加重了,冷夜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打乱自己的既定计划(我说生病是细枝末节的小事么阿喂!!),因此胡乱地吃了一些止痛药和预防感冒的药片,头痛的症状总算是得到了缓解。但是无论止痛药还是感冒药都有镇定的成分,因此在感觉到自己有昏昏欲睡趋势的时候,冷夜又随便灌了一杯速溶咖啡醒神——由此可见某人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多么的不负责任——然后一直开夜车奋斗通宵。

    不得不佩服冷夜彪悍的身体素质,在那样乱七八糟不负责任的处理方式之下,第二天冷夜除了有一点在他看来完全可以忽视的不适感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症状,面色如常精神百倍地去公司,行事依旧狠厉果敢,没有任何差错。

    于是乎这样过了两天,转眼就是五一假期的前夕。冷夜并非苛待员工的人,对于别墅内的工作人员制度也很是人性化。一般来说逢年过节,他都会仅仅留下一两个打扫卫生的人维持别墅最基本的清洁,其余人包括王管家在内都可以休假,期间要去什么地方自己支配——当然前提是假期结束必须准时返回。然后在假期值班的工作人员便以另选时间休假。

    然而正所谓“点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赖政府”,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会塞牙。冷夜一连两三天都是精神百倍的工作生活两不误,甚至连面色都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可就在别墅里的佣人基本上走光的这天下午,由于公司提早关门而早早回家的冷夜在忍耐了一天头昏脑胀之后,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晕眩,随即“咕咚”来了个“五体投地”,倒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地板上铺的厚厚的驼绒地毯尚未来得及撤下去,所以这一下子虽然摔得不轻,但也不会痛到哪里去。

    由于放假而回来取东西的苏暖一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

    唉~~被催的情人节啊,某人一个人在码字中度过,太悲催鸟,怨念横生……要订阅抚平我的怨念啊啊啊~~~

    这一章算得上过度,透过冷夜的梦境稍稍点了一下他的过去,也交代了一点冷夜的性格,同时也是冷夜第一次质疑对女主的感情。

    唉~~接下来的一两章应该会以温馨风格为主(毕竟是情人节么,而且还没到虐的地方)。握爪、努力!(飘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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