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互相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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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恒安王沈毅不动声色得打量着跪在下首的女子，也许是父子连心又或者是乔朴的那番话起了先入为主的作用，云舒迈进殿门的那一刻，沈毅便觉得自己儿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出色的容貌，沉稳的气质，年纪轻轻不急不躁，见了他们夫妻二人也没有过多情绪变化，规矩有礼，不卑不亢，好一个褚玉阁少阁主！沈毅在心里暗道:邵士霆这老狐狸倒是好福气！
见云舒还跪在原处，沈毅转头示意了下王妃郝氏，虽不太情愿，可郝淑仪还是维持着她堂堂恒安王妃雍容的风范，她微微抬起右手沉声道:“邵姑娘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多谢王爷，王妃！”云舒再行一礼才起身，一旁的沈瑄急忙伸手相扶，云舒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沈瑄此时心里才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越发没了出息。
待云舒站稳，恒安王沈毅才开口问道:“本王与令尊已多年未见，不知他近来可好？”
云舒规规矩矩得回道:“回王爷，家父身体还算硬朗，多谢王爷挂念。”
沈毅听了越发满意，他缓了语气道“你也不必如此拘束，论起来你唤我一声世伯也不为过。”
“多谢王爷抬举，不过尊卑有别，民女不敢逾矩！”这一刻云舒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其实无论她跟沈瑄是什么关系，只有褚玉阁才是恒安王最关心的所在，也许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褚玉阁的少阁主，那么今天或许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已经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无论是话里有话的恒安王还是神色不虞的恒安王妃。
此时沈瑄也冷静下来，是的，无论他自己对云舒如何看重，父王和母妃此时都不会接受云舒，哪怕父王此时表现出的善意，那也是因为云舒的身份，他暗中叹了口气，看来云舒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通透，因此沈瑄看向她的眼神忍不住更加怜惜和歉意。
而此时站在恒安王妃身旁的陈菁心里却十分低落，她不知道褚玉阁这层关系，只道云舒初次进王府竟然就得到恒安王如此礼遇，那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他们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得在一起了？想到此处她的心情越发难过，当初劝沈瑄好好对待云舒时的心胸此时早已不复存在，羡慕！嫉妒！失落！才是她此时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殿里气氛一时越发诡异，好在门外传来青蕊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备好，现在要传膳吗？”
郝淑仪转头看向沈毅，见沈毅点了点头，她便转头对青莲道:“传膳偏厅。”
随即一干下人忙碌起来，待一切准备妥当，几人才移步偏厅，偏厅里如云舒预料的差不多，按规矩女子不可与外男同席，又兼尊卑有别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这顿饭是无法真正同桌的，好在他们早就安排妥当，宴席是依照宫中赐宴的规矩摆的长案，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在长案与长案之间十分细心的用轻纱屏风略微隔开，如此既不会违制，也不违礼，大家坐一起也算是全了同席的意思了。
沈毅在主位上坐下，左手边坐着沈瑄，再隔一道屏风才是云舒，右手边是恒安王妃，同样隔着道屏风是陈菁。彼此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说话声总是听得清的，几人由身边侍立的侍女伺候着净了手，刚布好了菜，就听沈毅开口道:“今日端午，在座的也都不算是外人，大家不要拘束，随意就好！邵姑娘就把这里当做家里便是。”
沈毅这话大有深意，云舒让自己不要多想，她起身行了礼才回道:“是，多谢王爷！”
随即众人开始用膳，因云舒和陈菁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敬酒一事便免了，各人由侍女伺候着，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总算安安静静得用了一顿午膳。
宴罢撤下盘盏，又有下人伺候着净手、漱口，接着又上了新茶，云舒与陈菁旁的屏风才被撤去，几人说了会儿闲话，沈毅便放下手中的茶盏对恒安王妃郝氏道:“王妃和菁丫头再坐会儿，本王去书房有几句话要交代他们两个。”
“是！臣妾恭送王爷！”郝淑仪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也知道他们要做的是正经事，她还没有糊涂到看不清形势的地步。
云舒和沈瑄一同对郝氏行了礼，才跟在沈毅身后前往书房。偏殿里一时只剩下郝淑仪和陈菁二人，叹了口气，郝淑仪起身走到陈菁身旁，陈菁见状赶紧起身:“姨母！”
“好孩子！”郝淑仪抚摸着陈菁细白的小手:“是姨母对不住你！”
陈菁眼圈一红，急忙道:“姨母说哪里话，是小菁配不上瑄哥，和姨母有什么关系？”
“好孩子，委屈你了！”郝淑仪心里越发觉得眼前乖巧懂事的陈菁惹人怜爱，她想了想道:“不过你放心，现在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姨母心里你才是最适合瑄儿的良配。”
陈菁听了一顿，明知这样也是徒劳，可她依旧忍不住问道:“可是姨母，瑄哥他……”
郝淑仪却不以为意得劝道:“傻孩子，男人哪个不喜欢新鲜？远的不说就说你父亲，你姨夫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可你只要成了瑄儿的正妻，这些个小妖精还不是随你拿捏？瑄儿如今对这女人正在兴头上，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现这样的平民女子根本不适合他，到时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你且耐心等着，只要姨母在总会想办法让你如了愿便是。”
陈菁听了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了些奢望:“多谢姨母！”
郝淑仪拍了拍她的手，慈爱得对她点了点头。
这厢陈菁和郝淑仪依旧不死心得等着沈瑄回头暂且不提，且说云舒和沈瑄跟着沈毅径直去了沈毅的书房，要说这书房啊！虽然各人喜好不同，可书房里的布置总得来说不外乎文房四宝，珍稀古玩，名人字画等等，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了，这是云舒对书房一贯的见解。
所以进了沈毅的书房后，云舒不动声色得用余光绕了一圈，便不再感兴趣，见沈毅在书桌后坐下，她便安静的站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少说少错。
“别站着了，都坐吧！”沈毅对站着的两人道。
“多谢父王！”
“多谢王爷！”
云舒和沈瑄并排半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接着便有下人上茶，随即又训练有素得退了出去，待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才听沈毅又开口道:“少阁主，你进京也有些日子了，按理说本王早就应该请你过来一见，无奈一直俗务缠身，这一耽搁就是这么久，还望少阁主不要介意才好。”
云舒听了急忙起身应道:“云舒不敢，王爷言重了，还请王爷直呼云舒名字即可。”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沈毅眯眼打量低着头的邵云舒，褚玉阁少阁主，恩！果然胆量不小。
见情形有些不对，沈瑄急忙起身插话道:“父王方才提起有事要吩咐我们，不知是什么事？”
沈毅看了自己儿子这明显护短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得道:“行了，都坐下吧！”见两人坐回原处，沈毅才接着道:“既然少阁主不介意，那本王还是像方才一样叫你一声邵姑娘吧！不过邵姑娘身为褚玉阁少主，有些事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邵姑娘觉得可好？”
“是！云舒洗耳恭听！”云舒理所当然得点头道。
满意的扫了两人一眼，沈毅开口问道:“密旨之事本王一早便已知晓，你父亲又是怎么吩咐你的？”
云舒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她斟酌了一下才谨慎回道:“不敢瞒王爷，父亲当日接下密旨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是父亲却从没有下过任何对恒安王府不利的决定，还请王爷明查！”
沈毅没有接话，他摆弄着自己手边的青瓷茶盖，半晌才点头道:“这点本王倒是不怀疑，那京城这边又是怎么打算的？”
沈毅这话其实已经相当直接了，按理说云舒是可以避而不答的，可是如今周路背叛在前，她与沈瑄的私情在后，很多事情便不再是那么绝对，当然，沈毅也正是明白这点所以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启禀王爷，周路是否真的背叛褚玉阁我们还在调查，尚需要些时间，有些事情想必也瞒不过您。”云舒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得看了沈瑄一眼:“不过无论如何还请王爷相信，我们邵家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还请王爷明意鉴。”
沈毅听了却不为所动，他不置可否得反问道:“是吗？这么说你们父女没有打着置身事外的念头，故意放任周路倒向朝廷？到时候再来坐山观虎斗？”
“王爷定是误会了！”云舒镇定得回道:“父亲曾亲口告诉过云舒，当年先皇遗诏褚玉阁上下由您调遣，这么多年父亲虽然想要过些安稳的日子，可是心里却从不曾忘记谁是褚玉阁的主子。”（未完待续）
此时恒安王沈毅不动声色得打量着跪在下首的女子，也许是父子连心又或者是乔朴的那番话起了先入为主的作用，云舒迈进殿门的那一刻，沈毅便觉得自己儿子的眼光果然不错，出色的容貌，沉稳的气质，年纪轻轻不急不躁，见了他们夫妻二人也没有过多情绪变化，规矩有礼，不卑不亢，好一个褚玉阁少阁主！沈毅在心里暗道:邵士霆这老狐狸倒是好福气！
见云舒还跪在原处，沈毅转头示意了下王妃郝氏，虽不太情愿，可郝淑仪还是维持着她堂堂恒安王妃雍容的风范，她微微抬起右手沉声道:“邵姑娘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多谢王爷，王妃！”云舒再行一礼才起身，一旁的沈瑄急忙伸手相扶，云舒看了他一眼，眼中是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沈瑄此时心里才松了口气，暗骂自己越发没了出息。
待云舒站稳，恒安王沈毅才开口问道:“本王与令尊已多年未见，不知他近来可好？”
云舒规规矩矩得回道:“回王爷，家父身体还算硬朗，多谢王爷挂念。”
沈毅听了越发满意，他缓了语气道“你也不必如此拘束，论起来你唤我一声世伯也不为过。”
“多谢王爷抬举，不过尊卑有别，民女不敢逾矩！”这一刻云舒心里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其实无论她跟沈瑄是什么关系，只有褚玉阁才是恒安王最关心的所在，也许如果不是因为她是褚玉阁的少阁主，那么今天或许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所以她已经清楚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们，无论是话里有话的恒安王还是神色不虞的恒安王妃。
此时沈瑄也冷静下来，是的，无论他自己对云舒如何看重，父王和母妃此时都不会接受云舒，哪怕父王此时表现出的善意，那也是因为云舒的身份，他暗中叹了口气，看来云舒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通透，因此沈瑄看向她的眼神忍不住更加怜惜和歉意。
而此时站在恒安王妃身旁的陈菁心里却十分低落，她不知道褚玉阁这层关系，只道云舒初次进王府竟然就得到恒安王如此礼遇，那是不是就可以认定他们两人已经是名正言顺得在一起了？想到此处她的心情越发难过，当初劝沈瑄好好对待云舒时的心胸此时早已不复存在，羡慕！嫉妒！失落！才是她此时心里最真实的写照。
殿里气氛一时越发诡异，好在门外传来青蕊的声音:“启禀王爷，王妃，午膳已经备好，现在要传膳吗？”
郝淑仪转头看向沈毅，见沈毅点了点头，她便转头对青莲道:“传膳偏厅。”
随即一干下人忙碌起来，待一切准备妥当，几人才移步偏厅，偏厅里如云舒预料的差不多，按规矩女子不可与外男同席，又兼尊卑有别所以无论如何他们这顿饭是无法真正同桌的，好在他们早就安排妥当，宴席是依照宫中赐宴的规矩摆的长案，不过略有不同的是在长案与长案之间十分细心的用轻纱屏风略微隔开，如此既不会违制，也不违礼，大家坐一起也算是全了同席的意思了。
沈毅在主位上坐下，左手边坐着沈瑄，再隔一道屏风才是云舒，右手边是恒安王妃，同样隔着道屏风是陈菁。彼此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说话声总是听得清的，几人由身边侍立的侍女伺候着净了手，刚布好了菜，就听沈毅开口道:“今日端午，在座的也都不算是外人，大家不要拘束，随意就好！邵姑娘就把这里当做家里便是。”
沈毅这话大有深意，云舒让自己不要多想，她起身行了礼才回道:“是，多谢王爷！”
随即众人开始用膳，因云舒和陈菁都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敬酒一事便免了，各人由侍女伺候着，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总算安安静静得用了一顿午膳。
宴罢撤下盘盏，又有下人伺候着净手、漱口，接着又上了新茶，云舒与陈菁旁的屏风才被撤去，几人说了会儿闲话，沈毅便放下手中的茶盏对恒安王妃郝氏道:“王妃和菁丫头再坐会儿，本王去书房有几句话要交代他们两个。”
“是！臣妾恭送王爷！”郝淑仪虽然心里不情愿，可也知道他们要做的是正经事，她还没有糊涂到看不清形势的地步。
云舒和沈瑄一同对郝氏行了礼，才跟在沈毅身后前往书房。偏殿里一时只剩下郝淑仪和陈菁二人，叹了口气，郝淑仪起身走到陈菁身旁，陈菁见状赶紧起身:“姨母！”
“好孩子！”郝淑仪抚摸着陈菁细白的小手:“是姨母对不住你！”
陈菁眼圈一红，急忙道:“姨母说哪里话，是小菁配不上瑄哥，和姨母有什么关系？”
“好孩子，委屈你了！”郝淑仪心里越发觉得眼前乖巧懂事的陈菁惹人怜爱，她想了想道:“不过你放心，现在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在姨母心里你才是最适合瑄儿的良配。”
陈菁听了一顿，明知这样也是徒劳，可她依旧忍不住问道:“可是姨母，瑄哥他……”
郝淑仪却不以为意得劝道:“傻孩子，男人哪个不喜欢新鲜？远的不说就说你父亲，你姨夫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可你只要成了瑄儿的正妻，这些个小妖精还不是随你拿捏？瑄儿如今对这女人正在兴头上，指不定哪一天就会发现这样的平民女子根本不适合他，到时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你且耐心等着，只要姨母在总会想办法让你如了愿便是。”
陈菁听了心里忍不住又生出了些奢望:“多谢姨母！”
郝淑仪拍了拍她的手，慈爱得对她点了点头。
这厢陈菁和郝淑仪依旧不死心得等着沈瑄回头暂且不提，且说云舒和沈瑄跟着沈毅径直去了沈毅的书房，要说这书房啊！虽然各人喜好不同，可书房里的布置总得来说不外乎文房四宝，珍稀古玩，名人字画等等，见得多了也就没什么看头了，这是云舒对书房一贯的见解。
所以进了沈毅的书房后，云舒不动声色得用余光绕了一圈，便不再感兴趣，见沈毅在书桌后坐下，她便安静的站在下首眼观鼻鼻观心，打定主意少说少错。
“别站着了，都坐吧！”沈毅对站着的两人道。
“多谢父王！”
“多谢王爷！”
云舒和沈瑄并排半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接着便有下人上茶，随即又训练有素得退了出去，待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才听沈毅又开口道:“少阁主，你进京也有些日子了，按理说本王早就应该请你过来一见，无奈一直俗务缠身，这一耽搁就是这么久，还望少阁主不要介意才好。”
云舒听了急忙起身应道:“云舒不敢，王爷言重了，还请王爷直呼云舒名字即可。”
是不敢，而不是不会，沈毅眯眼打量低着头的邵云舒，褚玉阁少阁主，恩！果然胆量不小。
见情形有些不对，沈瑄急忙起身插话道:“父王方才提起有事要吩咐我们，不知是什么事？”
沈毅看了自己儿子这明显护短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得道:“行了，都坐下吧！”见两人坐回原处，沈毅才接着道:“既然少阁主不介意，那本王还是像方才一样叫你一声邵姑娘吧！不过邵姑娘身为褚玉阁少主，有些事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邵姑娘觉得可好？”
“是！云舒洗耳恭听！”云舒理所当然得点头道。
满意的扫了两人一眼，沈毅开口问道:“密旨之事本王一早便已知晓，你父亲又是怎么吩咐你的？”
云舒在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她斟酌了一下才谨慎回道:“不敢瞒王爷，父亲当日接下密旨实在是迫不得已，但是父亲却从没有下过任何对恒安王府不利的决定，还请王爷明查！”
沈毅没有接话，他摆弄着自己手边的青瓷茶盖，半晌才点头道:“这点本王倒是不怀疑，那京城这边又是怎么打算的？”
沈毅这话其实已经相当直接了，按理说云舒是可以避而不答的，可是如今周路背叛在前，她与沈瑄的私情在后，很多事情便不再是那么绝对，当然，沈毅也正是明白这点所以才会如此咄咄逼人。
“启禀王爷，周路是否真的背叛褚玉阁我们还在调查，尚需要些时间，有些事情想必也瞒不过您。”云舒一边说着，一边意有所指得看了沈瑄一眼:“不过无论如何还请王爷相信，我们邵家绝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小人，还请王爷明意鉴。”
沈毅听了却不为所动，他不置可否得反问道:“是吗？这么说你们父女没有打着置身事外的念头，故意放任周路倒向朝廷？到时候再来坐山观虎斗？”
“王爷定是误会了！”云舒镇定得回道:“父亲曾亲口告诉过云舒，当年先皇遗诏褚玉阁上下由您调遣，这么多年父亲虽然想要过些安稳的日子，可是心里却从不曾忘记谁是褚玉阁的主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