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寡妇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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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总算入了城。
阳州城中已瞧不见百姓，亦不见牲畜，静悄悄的。许多房屋已经倒塌，荒草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从平地上，一路长到断墙残垣之上，干黄干黄的。
林无澜环视着四周，只觉得城中景象很是荒凉。
又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到了军中。
南军的大部队驻扎在一个叫做关兴门的城楼边上。听说，这是阳州城最重要的防线，城内是南军，而城外则是北军。
城楼高十几米，城墙壁上有些石块已经破损。
仰望斑驳的城墙，林无澜的眼睛迷离，诚惶诚恐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国字脸的小将引着林无澜几人走了一段路，指着前面的一排矮房，说道：“你们先作休息，我去禀报主帅……”
话未说完，忽然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声短而急促，一声连着一声，好似催命一般。
国字脸的小将神色一紧，急忙道：“你们先去矮房躲躲，我回头再来找你们！”
他说完就跑了，甚至来不及解释。
林无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这情形，只觉得情况紧急。
展荣愣了愣，忽地明白了过来，急切地道：“许是敌人来攻城了。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追着国字脸小将也跑了。
林无澜和红月面面相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跟着展荣去看看情况，还是躲起来？
林无澜正犹豫时，矮房里又匆匆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的个子颇高，肤色蜡黄，见到林无澜和红月，不由得停了下来，问道：“你们哪来的？以前没见过你们啊！”
“我们是来寻亲人的，原本有位小将军带着我们，刚才号角响了，他跑了！”林无澜说道。
高个子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撇了撇嘴，说道：“真是没见过世面，见着一个人都觉得是小将军！现在战事这般紧张，将军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空来给你们两小女娃带路。你们当你们是皇城来的公主呢？”
林无澜也不恼，嘿嘿笑道：“还是你厉害，一语道破。姐姐，如今是什么情形？”
“我都是能做你娘的年纪了，还姐姐！”高个子女人嫌弃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她又看了林无澜一眼，说道，“我要去给伤员熬药，你们两个倒是可以跟着我。”
林无澜和红月忙点了点头。
高个子女人走在前面，林无澜和红月跟在后面。
“我叫阿芳，你们可以叫我芳姨。你们呢？”阿芳问道。
“我叫林无澜，她叫红月。”林无澜回答。
阿芳点了点头。
“今天的情形，你们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怕也是正常的。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北军来攻城，每回都这样。一年能发生好几回。北军瞧着来势汹汹的，其实也是忒没用了，攻了那么多回，回回都是无功而返。”阿芳一边走一边说道，她走得飞快，语速也是极快，看样子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林无澜和红月要半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林无澜瞧阿芳不甚在意的样子，吊着的心又放松了下来，她拍了拍胸口，说道：“这样就好，吓死我了！”
“瞧你这胆子！”阿芳取笑道，“你放心，有王猛大将军和南小将军在，城门守得住！”
说到王猛大将军，林无澜不由得想起他的样子来。
他的身形高大，总是爱穿一身黑色的长袍，眼睛偏大，看上去很有精神。
还在京城的时候，林正清便时常会带着自己去看他。那时候的林无澜怯生生的，有些怕这位外公。因为他时常也会教她道理，叫她要勇敢。就是在出征的前夕，他还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能懂事些就好了。
这中间夹杂着什么样的感情，之前的林无澜不曾想过，可如今的她却是有几分明白。
“王猛大将军可还好？”林无澜问道。
“哟，你这小姑娘，这话问的，好似王猛大将军是你什么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寻的亲人就是王猛大将军？”阿芳打趣道。
林无澜被阿芳说的愣了愣。
“我们就是……”红月张嘴说道。
林无澜拉了拉红月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接话道：“我们就是关心关心，毕竟我们能好好地活着，都靠着他们这些大将军指挥得当，靠着南国将士的共同努力。”
她若说自己是王猛大将军的外孙女，阿芳必然不相信，指不定还得笑话她一番。
林无澜也不想自讨没趣，在这种时候和阿芳争论。
阿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林无澜。
“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娃看着不起眼，倒是想得明白。这般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不容易。王猛大将军嘛，应该是好的，也没听说他受伤了。说实话，像我这样的女人，没了丈夫没了孩子，全靠军队收留，才能活下来，在军中帮忙打打杂，也没机会见到王猛大将军这样的人物。”阿芳如实说道。她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些许悲伤。
林无澜没想到阿芳的身世这样凄惨。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却觉得这般安慰实在有些苍白。
“好什么呀，家都没了。有时候，我也想跟着去了，在那头还能一家团员。可想想，我若是活着，还能帮忙做些事情，便又不想死了。你也别觉得我不幸，这个年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阿芳说道。
她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依旧是步履匆匆。
阿芳着一身灰色的衣衫，身形干瘦，并不能将这一身衣衫撑起来，看上去有些空荡荡的。她的背却是挺得笔直。
林无澜看着阿芳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又化作了一声叹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行人总算入了城。
阳州城中已瞧不见百姓，亦不见牲畜，静悄悄的。许多房屋已经倒塌，荒草密密麻麻地生长着，从平地上，一路长到断墙残垣之上，干黄干黄的。
林无澜环视着四周，只觉得城中景象很是荒凉。
又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到了军中。
南军的大部队驻扎在一个叫做关兴门的城楼边上。听说，这是阳州城最重要的防线，城内是南军，而城外则是北军。
城楼高十几米，城墙壁上有些石块已经破损。
仰望斑驳的城墙，林无澜的眼睛迷离，诚惶诚恐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此时已经是下午，国字脸的小将引着林无澜几人走了一段路，指着前面的一排矮房，说道：“你们先作休息，我去禀报主帅……”
话未说完，忽然响起了号角声，号角声短而急促，一声连着一声，好似催命一般。
国字脸的小将神色一紧，急忙道：“你们先去矮房躲躲，我回头再来找你们！”
他说完就跑了，甚至来不及解释。
林无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这情形，只觉得情况紧急。
展荣愣了愣，忽地明白了过来，急切地道：“许是敌人来攻城了。你们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看看情况。”
他说着，追着国字脸小将也跑了。
林无澜和红月面面相觑，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跟着展荣去看看情况，还是躲起来？
林无澜正犹豫时，矮房里又匆匆走出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的个子颇高，肤色蜡黄，见到林无澜和红月，不由得停了下来，问道：“你们哪来的？以前没见过你们啊！”
“我们是来寻亲人的，原本有位小将军带着我们，刚才号角响了，他跑了！”林无澜说道。
高个子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番，撇了撇嘴，说道：“真是没见过世面，见着一个人都觉得是小将军！现在战事这般紧张，将军们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有空来给你们两小女娃带路。你们当你们是皇城来的公主呢？”
林无澜也不恼，嘿嘿笑道：“还是你厉害，一语道破。姐姐，如今是什么情形？”
“我都是能做你娘的年纪了，还姐姐！”高个子女人嫌弃道，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她又看了林无澜一眼，说道，“我要去给伤员熬药，你们两个倒是可以跟着我。”
林无澜和红月忙点了点头。
高个子女人走在前面，林无澜和红月跟在后面。
“我叫阿芳，你们可以叫我芳姨。你们呢？”阿芳问道。
“我叫林无澜，她叫红月。”林无澜回答。
阿芳点了点头。
“今天的情形，你们大概是第一次遇到，怕也是正常的。以后慢慢就习惯了。北军来攻城，每回都这样。一年能发生好几回。北军瞧着来势汹汹的，其实也是忒没用了，攻了那么多回，回回都是无功而返。”阿芳一边走一边说道，她走得飞快，语速也是极快，看样子是一个急性子的人。
林无澜和红月要半跑着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林无澜瞧阿芳不甚在意的样子，吊着的心又放松了下来，她拍了拍胸口，说道：“这样就好，吓死我了！”
“瞧你这胆子！”阿芳取笑道，“你放心，有王猛大将军和南小将军在，城门守得住！”
说到王猛大将军，林无澜不由得想起他的样子来。
他的身形高大，总是爱穿一身黑色的长袍，眼睛偏大，看上去很有精神。
还在京城的时候，林正清便时常会带着自己去看他。那时候的林无澜怯生生的，有些怕这位外公。因为他时常也会教她道理，叫她要勇敢。就是在出征的前夕，他还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是能懂事些就好了。
这中间夹杂着什么样的感情，之前的林无澜不曾想过，可如今的她却是有几分明白。
“王猛大将军可还好？”林无澜问道。
“哟，你这小姑娘，这话问的，好似王猛大将军是你什么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寻的亲人就是王猛大将军？”阿芳打趣道。
林无澜被阿芳说的愣了愣。
“我们就是……”红月张嘴说道。
林无澜拉了拉红月的手，递给她一个眼神，接话道：“我们就是关心关心，毕竟我们能好好地活着，都靠着他们这些大将军指挥得当，靠着南国将士的共同努力。”
她若说自己是王猛大将军的外孙女，阿芳必然不相信，指不定还得笑话她一番。
林无澜也不想自讨没趣，在这种时候和阿芳争论。
阿芳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看林无澜。
“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娃看着不起眼，倒是想得明白。这般年纪，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是不容易。王猛大将军嘛，应该是好的，也没听说他受伤了。说实话，像我这样的女人，没了丈夫没了孩子，全靠军队收留，才能活下来，在军中帮忙打打杂，也没机会见到王猛大将军这样的人物。”阿芳如实说道。她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些许悲伤。
林无澜没想到阿芳的身世这样凄惨。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安慰道，却觉得这般安慰实在有些苍白。
“好什么呀，家都没了。有时候，我也想跟着去了，在那头还能一家团员。可想想，我若是活着，还能帮忙做些事情，便又不想死了。你也别觉得我不幸，这个年头，像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阿芳说道。
她的神色又恢复了正常，依旧是步履匆匆。
阿芳着一身灰色的衣衫，身形干瘦，并不能将这一身衣衫撑起来，看上去有些空荡荡的。她的背却是挺得笔直。
林无澜看着阿芳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又化作了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