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锦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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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绵病榻”半个多月的伊娜终于起身了,听了外面的流言,终于意识到自家女儿已是跟脱缰的野马一般了。只她把自己关在屋内犹豫了半天,终是从箱笼深处找出了一个锦盒,下定决心要好好管教女儿了。是夜,宇文樱和幼弟用饭完毕,便有下人来传话,可敦让公主进屋谈心。小孩子总是担心自己在母亲心中没有存在感,宇文樱这些日子很少见到阿娘,自是想念,只是联想起自己最近所作所为以及外面漫天谣言,大概猜到又要挨骂,硬拉了宇文陵一起。宇文樱见了阿娘,立马过去撒娇,“好些日子没看见阿娘了……”眼见阿娘还是一脸郑重,知道这招也不管用了,只得放弃。伊娜见宇文陵也一起跟来,便知女儿是担心自己挨骂,找了弟弟来挡,只得解释了,“阿娘今日不是要教训你,是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陵儿先回避……”眼见宇文樱一脸不信,拉着弟弟不让走,只得再解释,“阿娘就是想给你讲个故事”。只伊娜说完这话,立马后悔,宇文陵正是好奇的时候,听见阿娘说要给阿姐讲故事,哪里还肯走。伊娜眼见着两个孩子一脸执拗,也只能如此,好在儿子年幼,也不妨事。伊娜拿出锦盒,从中取出一块玉佩。两姐弟看了均是一阵惊叹,好漂亮的一枚锦鲤玉佩!不仅鳞片分明,那鱼鳍的纹理也看得清清楚楚,最难得的鱼体背部两侧均匀地分布着小粒红斑,且那红斑看着竟像是那玉石天然就有的斑纹。“阿樱今日娘要跟你讲的是那锦鲤幻化救人的故事……”刚起头,伊娜便瞧见女儿脸上失望之情,只得解释道,“阿娘知道你听过那传说:画师绘鲤成痴,锦鲤亦对他心生情愫,逢室中大火,锦鲤幻化人形救了那画师。的是娘的曾祖父,也就是你们高祖父的故事。”宇文樱听了,立马来了精神,只听伊娜娓娓道来。“这一切要从这枚玉佩开始说起,七十三年前,晋武帝司马炎受禅登基,建立西晋,索头部始祖遣长子,也就是曾祖父留在洛阳作人质。那时洛阳城刚开始流传着锦鲤救情郎的故事,曾祖父感念锦鲤痴情,感动之下,由此酷爱观赏锦鲤。及后,他救下一生命垂危的锦鲤,尽力救治,却还是不见起色,烦闷之际,得一洛阳商人赠与此锦鲤玉佩,喜不自禁,只那锦鲤却还是死去,让曾祖深感痛惜。只那之后,那枚锦鲤玉佩的斑点开始发出微弱红光,竟似真的有生命力一般。曾祖深知锦鲤天生灵性,猜想该是那锦鲤灵魂附着于玉佩之上,对那玉佩更是喜爱。”宇文樱姐弟俩听到这儿,忙拿起玉佩去看,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玉佩光芒何在,眼见娘亲一脸郑重,只得悻悻放下那玉佩,集中注意。“曾祖本就英姿瑰伟,在晋之日,朝士俊才多与其亲善,当时的西晋征北将军、幽州刺史卫瓘担心曾祖归国后索头部更加强大。为除后患,他秘密用黄金、锦缎贿赂索头部各部落大人,挑拔他们与曾祖之间的关系。各部落大人轮番向始祖进谗言,诬告曾祖于晋国德行有亏,且整日玩物丧志。更有甚者,直言曾祖似乎在晋国学了些异法怪术,身上佩戴的锦鲤玉佩竟是会发出幽幽红光,此乃乱国害民之兆。始祖年事已高,听信谗言,只下令:不可容者,便当除之。诸部大人奔驰到塞南,欲杀害曾祖父,危难之际,那玉佩中幻化出一女子,那女子着一身白衣,只那白衣上还有赤色条带和银色斑纹,襟上层迭莲华,竟是锦鲤所化,且看那穿着便知是救了那画师的锦鲤。那锦鲤感念曾祖父救命之恩,倾尽全力保护,终于等来祖父前来救援,只是曾祖父最终还是不治身亡,而那女子也精力耗尽,几乎灵魂涣散,只有再次回到那玉佩之中,才有一线生机。那女子告诫祖父好好保存那玉佩,她自在玉佩中好生修炼,等待灵魂重聚,找到合适的肉身便再去找那画师……”听到此处,宇文樱满脸愤愤不平,“阿娘,这锦鲤可真是痴傻,为了那画师平白遭受恁多痛苦,却还想着再去找他,要我是他,只恨不得再也不见,哪里还会如此念念不忘,况且这几十年过去了,那画师估计早已成了黄土,谁还认得出来哪堆黄土是他。”一旁的宇文陵急忙附和,直点头,“认不出!认不出!”“你如今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她为爱执着,等你大些自然就懂了,”伊娜眼见女儿的反应,简直哭笑不得,笑他人痴傻,谁知将来自己是不是那痴傻之人。“以前听那故事的时候,说那画师一觉醒来,竟连那锦鲤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只记得她衣襟上的莲华,当时不觉得,如今看来那画师要么呆傻,要么薄幸。”伊娜听完女儿这话直抚额,只觉得这故事讲不下去了。自己犹豫了半天才决心告知一切,如今却有一种鸡同鸭讲、对牛谈琴的感觉。宇文樱哪知道自己阿娘心中所想,越想越为那锦鲤不平,“那锦鲤爱而不得,何苦执着!”只这一句,却像平地一声惊雷,打在伊娜心里久久回响。宇文陵年纪尚小,那故事中牵涉的人物颇多,各种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早就一头雾水,如今阿姐这一番话更是让他云里雾里,直嚷着头疼、想睡。宇文樱看天色已晚,便告别了娘亲,先带着弟弟回房睡觉,。伊娜此时却哪里睡得着!宇文樱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爱而不得,何苦执着”让伊娜听了一时思绪万千。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阿爹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当时就如阿樱的反应一般,只想着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拿过阿爹手中的锦鲤玉佩,那时候玉佩光芒越来越亮,应该是那锦鲤灵魂渐渐重聚的缘故。那时候自己对着那玉佩说了一句“你真傻”,那玉佩竟然动了动,好似那锦鲤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十三年前,待自己真见到那女子时,她很虚弱,脸色惨白,就像马上要魂飞魄散了一般,只对着自己诉说着那爱而不得的故事,却一脸执着,那样子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疼,偏偏她好似不知苦似的,只等着下一个轮回继续寻觅。可是,阿樱却说,爱而不得,何苦执着!
“缠绵病榻”半个多月的伊娜终于起身了,听了外面的流言,终于意识到自家女儿已是跟脱缰的野马一般了。只她把自己关在屋内犹豫了半天,终是从箱笼深处找出了一个锦盒,下定决心要好好管教女儿了。是夜,宇文樱和幼弟用饭完毕,便有下人来传话,可敦让公主进屋谈心。小孩子总是担心自己在母亲心中没有存在感,宇文樱这些日子很少见到阿娘,自是想念,只是联想起自己最近所作所为以及外面漫天谣言,大概猜到又要挨骂,硬拉了宇文陵一起。宇文樱见了阿娘,立马过去撒娇,“好些日子没看见阿娘了……”眼见阿娘还是一脸郑重,知道这招也不管用了,只得放弃。伊娜见宇文陵也一起跟来,便知女儿是担心自己挨骂,找了弟弟来挡,只得解释了,“阿娘今日不是要教训你,是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陵儿先回避……”眼见宇文樱一脸不信,拉着弟弟不让走,只得再解释,“阿娘就是想给你讲个故事”。只伊娜说完这话,立马后悔,宇文陵正是好奇的时候,听见阿娘说要给阿姐讲故事,哪里还肯走。伊娜眼见着两个孩子一脸执拗,也只能如此,好在儿子年幼,也不妨事。伊娜拿出锦盒,从中取出一块玉佩。两姐弟看了均是一阵惊叹,好漂亮的一枚锦鲤玉佩!不仅鳞片分明,那鱼鳍的纹理也看得清清楚楚,最难得的鱼体背部两侧均匀地分布着小粒红斑,且那红斑看着竟像是那玉石天然就有的斑纹。“阿樱今日娘要跟你讲的是那锦鲤幻化救人的故事……”刚起头,伊娜便瞧见女儿脸上失望之情,只得解释道,“阿娘知道你听过那传说:画师绘鲤成痴,锦鲤亦对他心生情愫,逢室中大火,锦鲤幻化人形救了那画师。的是娘的曾祖父,也就是你们高祖父的故事。”宇文樱听了,立马来了精神,只听伊娜娓娓道来。“这一切要从这枚玉佩开始说起,七十三年前,晋武帝司马炎受禅登基,建立西晋,索头部始祖遣长子,也就是曾祖父留在洛阳作人质。那时洛阳城刚开始流传着锦鲤救情郎的故事,曾祖父感念锦鲤痴情,感动之下,由此酷爱观赏锦鲤。及后,他救下一生命垂危的锦鲤,尽力救治,却还是不见起色,烦闷之际,得一洛阳商人赠与此锦鲤玉佩,喜不自禁,只那锦鲤却还是死去,让曾祖深感痛惜。只那之后,那枚锦鲤玉佩的斑点开始发出微弱红光,竟似真的有生命力一般。曾祖深知锦鲤天生灵性,猜想该是那锦鲤灵魂附着于玉佩之上,对那玉佩更是喜爱。”宇文樱姐弟俩听到这儿,忙拿起玉佩去看,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那玉佩光芒何在,眼见娘亲一脸郑重,只得悻悻放下那玉佩,集中注意。“曾祖本就英姿瑰伟,在晋之日,朝士俊才多与其亲善,当时的西晋征北将军、幽州刺史卫瓘担心曾祖归国后索头部更加强大。为除后患,他秘密用黄金、锦缎贿赂索头部各部落大人,挑拔他们与曾祖之间的关系。各部落大人轮番向始祖进谗言,诬告曾祖于晋国德行有亏,且整日玩物丧志。更有甚者,直言曾祖似乎在晋国学了些异法怪术,身上佩戴的锦鲤玉佩竟是会发出幽幽红光,此乃乱国害民之兆。始祖年事已高,听信谗言,只下令:不可容者,便当除之。诸部大人奔驰到塞南,欲杀害曾祖父,危难之际,那玉佩中幻化出一女子,那女子着一身白衣,只那白衣上还有赤色条带和银色斑纹,襟上层迭莲华,竟是锦鲤所化,且看那穿着便知是救了那画师的锦鲤。那锦鲤感念曾祖父救命之恩,倾尽全力保护,终于等来祖父前来救援,只是曾祖父最终还是不治身亡,而那女子也精力耗尽,几乎灵魂涣散,只有再次回到那玉佩之中,才有一线生机。那女子告诫祖父好好保存那玉佩,她自在玉佩中好生修炼,等待灵魂重聚,找到合适的肉身便再去找那画师……”听到此处,宇文樱满脸愤愤不平,“阿娘,这锦鲤可真是痴傻,为了那画师平白遭受恁多痛苦,却还想着再去找他,要我是他,只恨不得再也不见,哪里还会如此念念不忘,况且这几十年过去了,那画师估计早已成了黄土,谁还认得出来哪堆黄土是他。”一旁的宇文陵急忙附和,直点头,“认不出!认不出!”“你如今年纪还小,自然不明白她为爱执着,等你大些自然就懂了,”伊娜眼见女儿的反应,简直哭笑不得,笑他人痴傻,谁知将来自己是不是那痴傻之人。“以前听那故事的时候,说那画师一觉醒来,竟连那锦鲤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只记得她衣襟上的莲华,当时不觉得,如今看来那画师要么呆傻,要么薄幸。”伊娜听完女儿这话直抚额,只觉得这故事讲不下去了。自己犹豫了半天才决心告知一切,如今却有一种鸡同鸭讲、对牛谈琴的感觉。宇文樱哪知道自己阿娘心中所想,越想越为那锦鲤不平,“那锦鲤爱而不得,何苦执着!”只这一句,却像平地一声惊雷,打在伊娜心里久久回响。宇文陵年纪尚小,那故事中牵涉的人物颇多,各种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早就一头雾水,如今阿姐这一番话更是让他云里雾里,直嚷着头疼、想睡。宇文樱看天色已晚,便告别了娘亲,先带着弟弟回房睡觉,。伊娜此时却哪里睡得着!宇文樱自然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说出的一句“爱而不得,何苦执着”让伊娜听了一时思绪万千。还记得她第一次听到阿爹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当时就如阿樱的反应一般,只想着这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女子。拿过阿爹手中的锦鲤玉佩,那时候玉佩光芒越来越亮,应该是那锦鲤灵魂渐渐重聚的缘故。那时候自己对着那玉佩说了一句“你真傻”,那玉佩竟然动了动,好似那锦鲤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十三年前,待自己真见到那女子时,她很虚弱,脸色惨白,就像马上要魂飞魄散了一般,只对着自己诉说着那爱而不得的故事,却一脸执着,那样子自己看了都觉得心疼,偏偏她好似不知苦似的,只等着下一个轮回继续寻觅。可是,阿樱却说,爱而不得,何苦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