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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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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睡在夜色之中的雨霖城从不属于静谧,可是它却有着比静谧更为低沉的气息。空气中满是凉意,那些雨丝失去了光的折射,在暗夜之中犹如一把把冰凉的刀子,直插进人心,寒了一身;耳畔便满是淅沥声,有的低沉清脆、有的悄无声息,像是夺人心魄的夜曲,每一个音节都能震人心魄。

    无数条深幽小巷交织在这低沉的云翳之下,犹如迷宫一般,四通八达,阡陌交叉,能把人带到未知的秘境似的。然而这些小巷中,那些木制雕花的屋檐下,挂着一排排的红色灯笼,红与黑的重叠,明与暗的交接,人若行于其中,难免会有所恍惚,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花士影、靖茗以及芊芊走在其中,环顾四周,花士影打了个寒战,“之前还真没发觉,这雨霖城的雨夜还真是叫人不寒而栗啊。”他环抱着手,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靖茗和芊芊,这两个人自打出了客栈的门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公子,你说这青灯馆主该不会使什么诈吧,或许是看上了芊芊的美色想要诱拐她也不一定呢!”花士影调侃道。

    靖茗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

    芊芊则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反正花士影这样的玩笑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人发笑。

    花士影转了转眼珠子,突然纵身一跃,扶摇直上了屋顶,“我尿急去旁边解决一下,公子和芊芊先去吧,待会见!”

    “哎花士影。。。”靖茗一脸无奈,看了看旁边的芊芊,气氛还真是尴尬到了极点。

    两人继续默不作声的朝前走,可二人心中却是都在酝酿着,终于。。。

    “芊芊我。。。”

    “立青哥哥你。。。”

    同时说道。

    靖茗作了个让的动作,示意她先说,芊芊撇撇嘴,“立青哥哥你昨夜在行馆里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讲嘛,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你不妨说出来好了,如果是什么让我丢脸的事,我也不必在花花面前难堪。”她垂下脑袋,踢起了脚边的一块石子。

    靖茗皱着的眉头舒了舒,“你总是自以为能猜透我的看法,然后自己给自己难堪。”

    “我!”芊芊甩甩袖子,“难道你对我说的就是这些?又或是另一些伤人的话吗?”

    靖茗停下步子,雨水击打伞面的声音大了几分。“并不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你,你如此信这世上的缘分?”

    芊芊顿了顿,重重的点了点头,而后又使劲的摇着头,把自己都给弄乱了。

    “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个意思?”

    芊芊踌躇着,“缘分肯定是存在在世上的,以前我是很信,不过自从遇见立青哥哥你以后,相比于缘分,我,我更相信你。”她的明眸在黑夜的笼罩下尽显深邃与柔情。

    她就那样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总是那样冷若冰霜甚至有些冷酷无情,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长春谷粒那个巧笑嫣然的少年;在奇鸣山里,他抱着她安慰她,他对她说过:有我的地方就是你亓芊芊的家!

    靖茗手中的伞斜了斜,他赶忙紧握住,“我和浸月什么都没有,仅是把她当做朋友来看待,她和我一样飘零在外,所以心生怜悯。”

    “我知道。”芊芊牵强的笑着。

    “而你。。。”靖茗深呼一口气,“芊芊你不是我的拖油瓶,也不是我的负担。”

    芊芊睁大眼睛看着他,“你,你说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公仪愚桑对你到底是何想法,不过,亓伯是将你托付给我,而非是他,除非你真的愿意呆在他身边,那我也。。。”靖茗不知该如何组织心中的语言。

    芊芊看着他笨拙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这还是刚刚还冷着一张脸的立青哥哥吗?想到这芊芊的眼眶不自觉的泛红湿润起来,她带着哽咽的强调,笑着说:“我只想好好呆在立青哥哥身边,因为我爹是将芊芊嘱托给你的,所以我会好好听爹的话,爹从来不会错,就像他行医看病一样,从未有过错,所以。。。所以立青哥哥也一定不会错。。。一定不会错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奔腾起来。

    靖茗有些慌了手脚,他一只手执着伞,另一只手也不好为芊芊拭去泪水。见她哭得实在伤心,倒是会心一笑。

    芊芊也跟着他傻傻的笑,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靖茗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就连周遭压抑的气氛也顿感清澈明朗。他缓缓伸出手,眼神中全是久违的脉脉温柔,“雨天地滑,抓紧我。。。”

    玉指葱葱,莹莹笑容,良辰美景,少年一梦。

    两人共撑一把伞。

    “不过立青哥哥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芊芊紧扣着手中的那一丝温暖,小心翼翼的问道。

    靖茗的眼神闪烁,“你指的是哪一些?”

    “嗯。。。就是你说,你的心,一片荒凉。”她看着靖茗刀削般的侧脸,有些生寒。

    靖茗的嘴角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解释。

    芊芊扬起笑,“没关系你不说也没关系啦,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真假,反正都过去了。”

    靖茗扭头看她,“其实那些话。。。”

    “立青哥哥不用解释!”芊芊打断他,“就算是真的,芊芊也不在乎,因为不管立青哥哥的心里有多荒凉,我都想要走进去,也许我可以带来一些雨露也不一定呢。”她咧着嘴,“我好像想太多了。”

    勾起嘴角,“嗯,我也觉得呢。”

    气氛总算是有些缓和。芊芊举起两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天涯尽,真好,没有人来打扰,没有宝儿、没有浸月姑娘、也没有花花。”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感觉,不过天涯尽可没这雨霖城这般阴冷,叫人好不舒服。”

    “真想回去天涯尽啊,也不知道爹怎么样了,他不是说会来找我的吗?可是离开天涯尽哪有那么容易啊。”

    “我相信亓伯一定会来找你的,你看卜山,对他的女儿那么执着,何况是亓伯呢。”

    芊芊认同的点头,“我爹定会来找我的,不过。。。”她婉转了一番,“若是亲人失散定是会着急的找寻,可是立青哥哥,你离家这么久,身边除了有花花,为何都没听你提及过你的家人呢?”

    靖茗的心猛地一颤,他攥了攥手,忘了掌心中是芊芊的手。

    芊芊感受到了他手中的那股力,“我,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没有。”冷冷的两个字,“我没有提及过家里人吗?我还以为我同你说过了。”

    芊芊摇摇头。

    “我有两个哥哥,我的父亲母亲都健在。就这些。”

    “你家里有那么多的人啊,那,那他们怎么不来找你,叫你赶快回去,反倒使我们一路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

    靖茗的喉头滑动了几下,“青灯行馆,到了。”如遇救赎般的舒了口气。

    “这么快就到了啊,我还有好多话要对立青哥哥说呢。”芊芊嘟囔着,“算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你说对吧立青哥哥?”

    还没等靖茗回答,便传来花士影的啧啧声,“公子芊芊你们这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我这一泡尿的时间,你俩倒是进展挺快。”他看着那紧扣的双手。

    芊芊白了他一眼,“看不出来花花这几天倒是精神了许多嘛,不过我还是比较话少一点花花,才不会这么招人讨厌呢。”

    “嘿我说芊芊你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伶牙俐齿了?”

    “立青哥哥教的!”芊芊得意的昂起头。

    浣儿从里面走出来,他扎着童髻,十分的活泼可爱,不过这孩子说起话来倒是让人觉得生冷,“三位既然已经来了就快些进来吧,别叫我家馆主等的没了耐心。”

    花士影扫视着他,“你这孩子还真是满脑子只有你家馆主呢,怎么也不体谅我们大晚上冒雨前来,这巷子里多阴森啊。”浣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反身往里走,“嘿,我说你这孩子还真是没礼数哎!”

    “浣儿一直伴在我身边,若是他有什么失礼的地方还请见谅,都是长明管教无方。”长明的气色明显好于昨日,可是那的脸上依旧可以清晰的看出有一团阴云。

    花士影开门见山,“浪里飞燕,你为何要打听她的事,还只叫了我们三个人前来,恐怕不只是想要打探一个人来的这么简单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环顾着四周。

    长明的嘴角扬起,“你请放心,这里没有埋伏。”

    “究竟是何意思?”

    “我只是想问你,关于琉璃的事情。”

    “谁是琉璃?”

    “浪里飞燕。”长明投来诚恳的目光。

    “为何我要告诉你那个人的事呢?”花士影还偏偏傲娇起来。

    芊芊瞥了一眼,“花花你就告诉馆主就好啦,或许那个人也骗了他的钱呢。”

    长明的眉头皱了皱,把目光从花士影的身上转移到了一直闷不吭声的靖茗身上,两双深邃的眸子交集在一起,“因为这件事也有关于你们。”他顿了顿,酝酿着,“关乎靖灵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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