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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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你没有杀人,但你有罪。】

    ※

    待在拘留所的人,即使没被定案,也是已经被默认是犯罪者的了。此刻夜晚已经来临,除了值班的人偶尔的走动,就是沈千鹤翻书的声音了。

    他现在心里很平静。

    就在感觉一切都静谧的时候,沈千鹤听到了钥匙撞击的叮叮当当声,抬起头,有人在给他开门。

    “沈千鹤。”沈千鹤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来的人是柯木勋,那个一直看他不顺眼的警官,“我有问题想问你,出来吧。”

    这时候沈千鹤甚是讶异,因为柯木勋的语气如此的平和,倒是和一开始就认定他是凶手那个凶残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带着疑惑,沈千鹤放下课本。跟上了柯木勋。

    柯木勋并没有把他带到审讯室里,而是把他带到了值班室,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千鹤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他一直以来说自己没有杀人,但柯木勋可是一点都不信的,这不会是想要把他带到这么隐蔽的地方屈打成招吧?

    柯木勋背对着沈千鹤,坐到了值班室的木椅上,看样子有点颓丧。

    “你记得,2016年9月1日那天,你去了哪里吗?”柯木勋问道。

    沈千鹤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多少次了。

    “我只记得我在家画画,其他的都不记得了。”沈千鹤没好气的站在门边,“我没有杀人,我也没有说谎。”如是强调。“到底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因为杀人这件事情太过于严重,所以才会将沈千鹤关在这里,但是并没有让沈千鹤做其他事情,只是禁锢了他自由。

    这是前几年才新推出的,只要是有可能是嫌疑犯的,杀过人的犯罪者,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关起来以保证社会和平,直至证明对方无辜才可释放,或者找到直接证据投入监狱。

    拘留所也就是只能关人几天的地方而已。

    “你真的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柯木勋突然站起来,锐利的眼睛直直看向沈千鹤。

    沈千鹤这才开始认真观察起这个警官的长相。

    柯木勋大概是长得很有攻击性的类型,眼睛就像鹰,面部英朗硬气,身姿健硕,站姿一看就能够发觉对方是个军人。

    如果对方不是对他抱有强烈的敌意的话,那么沈千鹤表示他会很欣赏这种男性的。

    “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沈千鹤抱着臂,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抵着门,一副如果柯木勋要做什么的话,他会立刻夺门而出。

    柯木勋并不对沈千鹤的防备有什么意见,只是看着沈千鹤的眼神很奇怪。

    像是叹息,像是同情,又似乎是不忿。

    “你忘记了啊。”柯木勋沉默了半响后,才终于确认了沈千鹤没有说谎,对方是真的忘记了。而不是像他之前所想的那样,为了逃避罪孽而选择撒谎。

    果然自己终究还是被情绪蒙蔽了双眼,现在才发现这一点。

    沈千鹤觉得柯木勋的反应不对,到底这短短一天发生了什么?

    今天是沈千鹤被关进拘留所的第三天,第一天就被抓来一直反复问那几个问题,似乎觉得能从他嘴里敲出答案,只是他的回答还是原来的那个。第二天就有人来探视他,不过对于沈千鹤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这群人之中,竟然只有好感度最低的秦琅相信他。

    爸爸不信他,妈妈也不信他,之前的大和解,简直就是真正的搞笑。

    终于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为什么那么排斥父母了。

    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几年累积下来的不信任感,让他无法正常和父母交流。

    他们不信他。

    而佘霁空也不信他。

    虽然他带着律师,并且很想帮助他。

    但沈千鹤知道,就是因为佘霁空觉得他有杀人的嫌疑,才会一直问他“到底有没有杀过人”。

    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怎么可以不信他啊……

    “你知道?”沈千鹤觉得有点冷,他搓了搓手臂,低垂着眼睛,抿着嘴有点倔强的样子,让柯木勋震了震,似乎透过了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柯木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从值班室的床上抓了他的一件外套往沈千鹤身上扔过去,沈千鹤手忙脚乱的接住,在柯木勋的瞪视下别别扭扭的穿上了。

    “谢谢你的衣服,现在你能说你知道了什么了吧。”沈千鹤抓了抓耳垂,有点烦躁的大步走进屋内,然后往柯木勋刚才坐的椅子走过去,也不征求他的同意就坐下了。

    又不是罚站,为什么他要站着?

    “你有罪,不过你没有杀人。”柯木勋不准备开口说他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想到墙壁上面那层被他们刷了一下,露出了覆盖下的文字,还有被证实的事件,让他内心波澜起伏。

    “什么意思?”沈千鹤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柯木勋声音压低地说到,“至于想知道到底什么回事,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墙壁给了他们一条新的线索……不过这条线索让人有点不忍。

    “伤害你的人,会得到惩罚的。”柯木勋突然抓着沈千鹤的肩膀,像是在忍耐什么,语调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沉重,让沈千鹤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受过什么伤害吗?不是说我有罪吗?沈千鹤虽然在心里这么腹诽着,但到底没有说出口。

    因为此刻的柯木勋看起来,快哭了。

    “柯警官。”值班室的门被敲响了,柯木勋这才松开了手,说了请进。沈千鹤动了动肩膀,感觉有点疼。

    “怎么了?”柯木勋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才那有点狼狈的模样,沈千鹤对于他的演技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你看这个。”来的是助理,他一脸沉重的看了沈千鹤一眼,然后将手上的几份报纸递给了柯木勋。

    沈千鹤想凑过去看,却被柯木勋抵住了头,顺便遮住了眼睛。

    可沈千鹤还是能从指缝之中看到了标题,也就是暗示沈千鹤是杀人凶手的报纸。

    瞬间苍白了脸。

    这可不比在学校的谣言这么简单啊。

    “怎么回事!!”沈千鹤睁开了柯木勋的手,抢过了报纸仔细看了下去,然后转头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凶狠,凌厉的直视柯木勋。“该死。”

    如果不好好洗白的话,他这辈子除非离开这个城市,不然他就完了。不,按照现在媒体网络的尿性,可能无论他到哪,他也会这么完蛋的。

    凭什么他要遇到这种事情。

    “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可以跟我说吗?”沈千鹤抓紧了外套,声音有点颤抖,即便知道他没有杀人这个事情,也没有让他松一口气。

    “你再仔细回想那天发生的事情吧,想不起来,我们等全部证实完之后,会跟你仔细说明的。”虽然看起来沈千鹤那天应该是收到太大的冲击,画完画之后就强迫自己大脑忘记了。

    也许也该找个心理医生,来看看沈千鹤的具体情况。

    “沈同学……很抱歉,我们不知道你遇到了那种事情。”助理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沈千鹤,让沈千鹤的脸色更不好了。这个世界的自己是遇到了什么玩意,才会让人用这种倒霉眼神看他。

    “走开!”沈千鹤真的快抓狂了,为什么是他啊!为什么他要遇到这些事情啊!

    他,到底做了什么。明明犯罪了,为什么会被警察一脸同情的盯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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