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画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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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韩涛和老纪三叔，还有刘叔坐着车老板子的马车，前往公社。车后面还捆着一头二百多斤的公野猪，一路垫垫波波它竟然哼哼唧唧的睡着了。
相比之下，韩涛心里却有点着急，屁股坐在车上也不安稳，一个劲嘟囔马车走的太慢。
“我说刘大书记，咱们回头是不是应该换量四轮车，来回运个东西啥的多方便。”车老板大鞭子一甩，在空中炸了个鞭花，然后帮着出主意。
“买四轮车，那生产队一年都得扎脖。”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也就是想想，别说四轮车了，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几个当下的三大件，在农村都是稀罕玩意，就别说那四轮拖拉机了。
“刘叔你这格局必须要大啊，拖拉机算啥，等年底效益好养殖场给村里买两台，到时候在添一辆解放卡车。”韩涛嘿嘿一笑，给刘叔画了一个大饼。
“小涛，你说的这些事要是真能实现，大伙可就有奔头喽，到时候刘叔给你申请个全公社第一劳模。”刘叔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坚定：“这回上公社，一定要把养猪奖励要下来。”
“老刘，听我小舅子说公社有政策，农户除了养好基本的一头猪外，只要多养一头猪公社就给奖励四十斤苞米或者六十斤高粱。
咱的养殖场三十多头野猪，过几天那几头母的下了猪崽子，五六十头是没跑了，你可别掉链子，那可是两三千斤粮食。”三叔也向往的吧嗒嘴，之后兴奋地给刘叔施压。
这时候除了要交任务粮，还要向国家交猪叫交任务猪。最少也要交半头，多交有奖励，多交一头可以奖励三叔说的四十斤苞米或者六十斤高粱，要是有关系也何以奖励回销粮。回销粮是细粮，主要是大米白面这些东西，这些要用钱买的，但是执行内购平价，很便宜。
所以清河屯每家每户都养猪，每年都是交到公社换钱，今年收成好所以大家才都是把猪杀了，卖给公社一半自己留一半。这里有个说法，叫做“分边”，就是说一头猪必须要卖给国家一半，叫做“统购统销”。
其实，乡亲们养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积肥。毛爷爷曾经说过，一头猪就是一个小型有机化肥工厂。
“这我还不知道，怎么说也是四五亩地的粮食，二百多块钱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快顶上市里一个职工大半年工资。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通江公社，刘叔去了乡政府，韩涛和车老板子则是在三叔的带领下直接去了二舅家。
通江公社本来就不大，街道也都是方方正正，还没走多远人就到了地方。三叔进院吆喝一嗓子，二舅母和二舅紧忙出门，看到韩涛和三叔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三哥来了，小涛倒是快啊，昨天过十五今天就来了。”
韩涛问了一声好，然后让车老板子把车赶进院子。这时候，屋门口人影一晃，又有几个人出来：“好家伙，这是纯种野猪，看个头应该是当年的！”
“小涛，这位是我堂哥张书文，你就叫大舅吧。”二舅拉这韩涛，给他介绍这个一眼就看出野猪长了多久的人。
“大舅好。”
张书文答应一声，笑着从韩涛脸上一扫，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马车方向：“从个头和毛色上看是头不错的种猪，你这是打算试验我和你说的杂交，这位就是你说的韩涛吧？”
“对，他就是我跟你提的韩涛。”二舅哈哈一笑“这真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你今天能回来，而且这小子也来了。”
“您就是二舅说的那个专家，这几年一直在研究野猪杂交养殖技术？”韩涛很激动地问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张书文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有一个站了出来，对韩涛说道：“这位是咱们省城农业大学畜牧系的教授，是专门研究动物科学、动物医学、农牧业养殖的。而且，我的老师还是动物科技学院的顾问，现在正研究特种野猪的培育和养殖。”
这个年轻人的话一出口，车老子和韩涛全都惊住了，就连三叔和二舅这两个实在亲戚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张书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书文老哥是教授，我一直以为是普通老师。”
二舅也诧异地说道：“大哥你咋从没说过你是教授啊，不是说在省城农业大学教书吗？”
“教授级别很高，也教书上课吗？”车老板子忍不住问道。对于普通农民来说，公社畜牧站的防疫员都是很难请的人物，平常鸡鸭，猪啥的病了找村里的兽医看看顶天了。
“真看不出来……遇到贵人了！”韩涛用手拍着脑门，卖糕的，本打算去省城农业大学请人，正愁没门路，这回好了。专家自己就跑来了，而且还这么平易近人，真是低调的性格。
“呃……大家别这样，你们别听小包瞎吹，我就是一个教大学的普通老师罢了。你们还是叫我名字或老师就好了，教授啥的，都是蒙人的，蒙人的。”张书文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被人揭穿了伪装，脸上有些尴尬，连声地对众人说道。
那天张书生（二舅）找到张书文，和他畅谈了一番韩涛的想法和打算养殖杂交野猪的事情，他回到家里想了半天，觉得技痒难耐，忍不住就想赶紧回到老家通江公社来看看韩涛的养殖场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韩涛打算培育杂交野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几十头纯种野猪。
后来他把二舅邀请他的事情向他们系主任说了一遍，系主任正愁联系不到学生的实习单位，没办法，这年头动物园一共就三头野猪，总不能让学生们天天蹲在动物园搞研究，现在听说居然有企业主动上门邀请，当即拍板，让他不要自己回来，顺便把这届实习生带来实习。
此时还是寒假期间，学生大多回家去了，还没有返校。张书文却等不及学生们到齐，趁着回来拜年的机会，带着两名留在学校没走的学生提前来到了通江公社。
到了地本打算住一天，就让弟弟张书生带着自己去清河屯看看，没想到韩涛接到消息今天就来了。
“来的时候我咋说的都忘了，告诉你们别瞎吹，咱们也是在试验阶段，这次来这里就是让你们多学习，再瞎说我让你俩都回学校。”张书文对着那个小被他称为小包的学生狠狠批评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野猪的养殖我大三的时候就给你们讲过的知识，但是怎么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根本，一定要虚心学习。等回去了都把课本翻出来，好好读读相关的内容。”
韩涛在一旁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不禁想到，真是个合格的老师，随时随地的不忘记给学生上专业实习课。
第二天，韩涛和老纪三叔，还有刘叔坐着车老板子的马车，前往公社。车后面还捆着一头二百多斤的公野猪，一路垫垫波波它竟然哼哼唧唧的睡着了。
相比之下，韩涛心里却有点着急，屁股坐在车上也不安稳，一个劲嘟囔马车走的太慢。
“我说刘大书记，咱们回头是不是应该换量四轮车，来回运个东西啥的多方便。”车老板大鞭子一甩，在空中炸了个鞭花，然后帮着出主意。
“买四轮车，那生产队一年都得扎脖。”早就有这个想法，但也就是想想，别说四轮车了，就是自行车、手表、缝纫机，这几个当下的三大件，在农村都是稀罕玩意，就别说那四轮拖拉机了。
“刘叔你这格局必须要大啊，拖拉机算啥，等年底效益好养殖场给村里买两台，到时候在添一辆解放卡车。”韩涛嘿嘿一笑，给刘叔画了一个大饼。
“小涛，你说的这些事要是真能实现，大伙可就有奔头喽，到时候刘叔给你申请个全公社第一劳模。”刘叔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坚定：“这回上公社，一定要把养猪奖励要下来。”
“老刘，听我小舅子说公社有政策，农户除了养好基本的一头猪外，只要多养一头猪公社就给奖励四十斤苞米或者六十斤高粱。
咱的养殖场三十多头野猪，过几天那几头母的下了猪崽子，五六十头是没跑了，你可别掉链子，那可是两三千斤粮食。”三叔也向往的吧嗒嘴，之后兴奋地给刘叔施压。
这时候除了要交任务粮，还要向国家交猪叫交任务猪。最少也要交半头，多交有奖励，多交一头可以奖励三叔说的四十斤苞米或者六十斤高粱，要是有关系也何以奖励回销粮。回销粮是细粮，主要是大米白面这些东西，这些要用钱买的，但是执行内购平价，很便宜。
所以清河屯每家每户都养猪，每年都是交到公社换钱，今年收成好所以大家才都是把猪杀了，卖给公社一半自己留一半。这里有个说法，叫做“分边”，就是说一头猪必须要卖给国家一半，叫做“统购统销”。
其实，乡亲们养猪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积肥。毛爷爷曾经说过，一头猪就是一个小型有机化肥工厂。
“这我还不知道，怎么说也是四五亩地的粮食，二百多块钱呀！”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快顶上市里一个职工大半年工资。
几个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了通江公社，刘叔去了乡政府，韩涛和车老板子则是在三叔的带领下直接去了二舅家。
通江公社本来就不大，街道也都是方方正正，还没走多远人就到了地方。三叔进院吆喝一嗓子，二舅母和二舅紧忙出门，看到韩涛和三叔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笑容：“三哥来了，小涛倒是快啊，昨天过十五今天就来了。”
韩涛问了一声好，然后让车老板子把车赶进院子。这时候，屋门口人影一晃，又有几个人出来：“好家伙，这是纯种野猪，看个头应该是当年的！”
“小涛，这位是我堂哥张书文，你就叫大舅吧。”二舅拉这韩涛，给他介绍这个一眼就看出野猪长了多久的人。
“大舅好。”
张书文答应一声，笑着从韩涛脸上一扫，随后他又把目光转向马车方向：“从个头和毛色上看是头不错的种猪，你这是打算试验我和你说的杂交，这位就是你说的韩涛吧？”
“对，他就是我跟你提的韩涛。”二舅哈哈一笑“这真是缘分，我也没想到你今天能回来，而且这小子也来了。”
“您就是二舅说的那个专家，这几年一直在研究野猪杂交养殖技术？”韩涛很激动地问道。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张书文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有一个站了出来，对韩涛说道：“这位是咱们省城农业大学畜牧系的教授，是专门研究动物科学、动物医学、农牧业养殖的。而且，我的老师还是动物科技学院的顾问，现在正研究特种野猪的培育和养殖。”
这个年轻人的话一出口，车老子和韩涛全都惊住了，就连三叔和二舅这两个实在亲戚的眼睛瞪得滚圆，看着张书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什么，书文老哥是教授，我一直以为是普通老师。”
二舅也诧异地说道：“大哥你咋从没说过你是教授啊，不是说在省城农业大学教书吗？”
“教授级别很高，也教书上课吗？”车老板子忍不住问道。对于普通农民来说，公社畜牧站的防疫员都是很难请的人物，平常鸡鸭，猪啥的病了找村里的兽医看看顶天了。
“真看不出来……遇到贵人了！”韩涛用手拍着脑门，卖糕的，本打算去省城农业大学请人，正愁没门路，这回好了。专家自己就跑来了，而且还这么平易近人，真是低调的性格。
“呃……大家别这样，你们别听小包瞎吹，我就是一个教大学的普通老师罢了。你们还是叫我名字或老师就好了，教授啥的，都是蒙人的，蒙人的。”张书文像一个顽皮的孩子被人揭穿了伪装，脸上有些尴尬，连声地对众人说道。
那天张书生（二舅）找到张书文，和他畅谈了一番韩涛的想法和打算养殖杂交野猪的事情，他回到家里想了半天，觉得技痒难耐，忍不住就想赶紧回到老家通江公社来看看韩涛的养殖场是怎么回事，尤其是韩涛打算培育杂交野猪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有几十头纯种野猪。
后来他把二舅邀请他的事情向他们系主任说了一遍，系主任正愁联系不到学生的实习单位，没办法，这年头动物园一共就三头野猪，总不能让学生们天天蹲在动物园搞研究，现在听说居然有企业主动上门邀请，当即拍板，让他不要自己回来，顺便把这届实习生带来实习。
此时还是寒假期间，学生大多回家去了，还没有返校。张书文却等不及学生们到齐，趁着回来拜年的机会，带着两名留在学校没走的学生提前来到了通江公社。
到了地本打算住一天，就让弟弟张书生带着自己去清河屯看看，没想到韩涛接到消息今天就来了。
“来的时候我咋说的都忘了，告诉你们别瞎吹，咱们也是在试验阶段，这次来这里就是让你们多学习，再瞎说我让你俩都回学校。”张书文对着那个小被他称为小包的学生狠狠批评了一下，接着又说道：
“野猪的养殖我大三的时候就给你们讲过的知识，但是怎么运用到实践中才是根本，一定要虚心学习。等回去了都把课本翻出来，好好读读相关的内容。”
韩涛在一旁听着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心中不禁想到，真是个合格的老师，随时随地的不忘记给学生上专业实习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