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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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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的休息日，孤儿院的孩子们从早上开始就显得有点躁动不安，因为有确切的消息证实，传言中说的那个富商今天会到院子里来选人，早上也确实有一辆高级悬浮车开进了孤儿院内。
想要被选走的孩子们费劲心思地给自己打扮了一番，翘首以盼地望着教师办公楼的方向。
可是到了中午的时间，还没有老师过来宣布任何消息。
这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凌睁开眼睛坐起来，神经撕扯一样的疼痛让他皱起眉头，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一下一下地挤按了半天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想起昨天他回宿舍的时候，安文和他说昨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要在宿舍里面庆祝一下。沈凌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但他也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吹蜡烛的。或许是因为好奇生日该怎么过，沈凌也帮着安文一起忙碌了地准备起来。
他们拉了一张桌子摆上了一个小蛋糕，肖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瓶深红色的葡萄汁，三个人闷头喝了一气。
那葡萄汁并不太好喝，有点酸还有点涩，但是气氛实在太好了，就连平时看起来很可恶的肖言这天也觉得变得可爱了，所以在安文和肖言的劝说下，沈凌喝了很多。
后来的事情沈凌就记不太清楚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沈凌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然后他发现，他的翡翠吊坠项链不见了!
这五年来，这条项链他都是随身携带的。因为怕被人注意，他总是把吊坠藏在衣服里面，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不曾脱下来过的。平时他睡眠浅，有人靠近他他一定会发现。而昨天喝了那奇怪的果汁之后，他就倒头昏睡了过去，吊坠应该就是在他昨天倒头大睡的时候被人偷走的！
沈凌想到了昨天晚上一直表情古怪的安文，和过分殷勤的肖言。
阴谋的味道简直呼之欲出。
沈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下床穿好鞋跑出了宿舍。他抓住第一个见到的孤儿，急问道：“有没有看到安文和肖言？”
“刚刚看到肖言，好像往教师办公楼那边走了。”
沈凌心中觉得不妙，赶紧跑向了教师办公楼。
当他跑到三楼朝着楼道里面看的时候，看到肖言正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做出一副想要敲门，却在犹豫的样子。
“肖言！”沈凌叫了一声冲了上去。
肖言脸色一变，转头用力地捶打校长办公室的门大喊道：“校长，我有事要报告你，沈凌是个小偷，他偷了一条项链。”
沈凌冲过来抓住了肖言的胳膊，朝他怒吼道：“你胡说，把项链还给我！”
肖言害怕地往门缝里面一缩，尖叫着喊道：“救命呀，这个疯子又要杀人了！”
这时候校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倚靠着门的肖言一下没站稳，跌坐在了校长房间的地板上。
“你们在这里闹事像什么样子？”开门的是校长本人，他横眉冷竖对着两人吼道，“一边去，别在这里吵。”
“校长，我是来向你报告沈凌是个小偷的。”肖言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龙形翡翠吊坠项链举起来，“这个项链就是沈凌偷的！”
校长随意地看了一眼那条项链，心想着不就是一个破玻璃坠子吗，他正要开口呵斥肖言，站在他身后穿了一身雍容华贵皮草的高大男人眼睛却忽然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粗鲁地从肖言的手中将翡翠吊坠的项链抢了过去。
“那是我的！”沈凌吼了一声，扑上去想要抢回项链，却被高大男人往外面一推，摔倒在地上。这个身材像个熊一样的男人力气和他的体积一样可怕。
“这是我的东西。”高大的皮草男把吊坠戴到自己粗壮的脖子上，眯着眼睛对跌坐在地上的肖言笑道，“谢谢你帮我把项链还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肖言的心跳得飞快，他兴奋地大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肖言！”
“还给我！”怒不可遏的沈凌站起来又冲了上去。
熊男不耐烦地再一次把沈凌推开，对泰勒校长说道：“校长，你是不是需要叫保安过来一下？”
校长有点尴尬地劝说沈凌道：“沈凌呀，你要是喜欢，我叫人给你买几个好吗，这个坠子是阿曼德先生的，还给他就行了。”
“校长，这个项链是我的东西！我来孤儿院之前就有了！”沈凌着急地辩解道。
肖言红着脸争辩道：“胡说，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吊坠，明明是你偷的！”
“校长，你们孤儿院的孩子太不诚实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竟然还要狡辩。”熊男耸耸肩，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样看来给你们孤儿院的投资可能要减少了。”
泰勒校长脸色一变，立刻拿出了他的个人智脑呼叫了保安室。
一阵混乱之后，院子里的保安过来把沈凌抓住关进了教师办公楼的一间空屋子里面，直到三天后这位来自卡迷利亚的富商带着安文和肖言两个人离开了，沈凌才被放出来。
被放出来后的沈凌非常平静，每天还是和平时一样过着基础学校、孤儿院，这样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但是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比起以前更害怕沈凌了，这些敏感的孩子们只要一靠近沈凌，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孤儿院的生活依旧，只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安文被送了回来。
原因是盗窃。
孤儿院的老师都不相信安文会做出这种事情，安文从来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
但是富商那边却是言之凿凿，孤儿院只好再一次接纳了安文。
沈凌从基础学校回来后，在宿舍看到了坐在光秃秃床板上的安文。
他差点没认出安文来。
只是短短的两个月，安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消瘦得厉害。他的黑眼圈很深，形容憔悴，一个正是最好年华的少年，此时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这两个月来，沈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他的心中是非常憎恨安文的。可是此时看到这样的安文，沈凌心中的满满的恨意却一点都提不上来。
沈凌没有和安文说话，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孤儿，我只要乖巧懂事，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安文幽幽地开口说道，这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沈凌说的。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真的一点都不公平，有的人，因为有好的父母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有的人因为突然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兽人血脉就能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甚至就算是孤儿，只要是出生在富足发达的星球也能比我们现在的生活过得更好。而像我们这样生活在这种贫困星球的普通孤儿，每天只能不断挣扎地活着，就算被孤儿院卖了，也什么都不能说，真是可悲呀。”
安文的话音落下后，房内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收拾好东西准备看书的沈凌也停下了翻找教材的动作，抬头看向如同鬼魅一般的安文。
沉默了很久之后，沈凌忽然说道：“本来就不公平。”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教材摊开放在书桌上。“如果你去过字母d星系，你大概就会觉得这里的不公平根本不算什么了。”
安文苦笑问道：“难道你去过？”
“我从那里来的。”沈凌愣了下神，想起了尼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是从字母d星系来的，他知道那个星系究竟是有多么贫穷落后，比起那里，海蓝星简直要好上了一倍不止。如果他还在d13星球，那他永远不可能有像现在这样学习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想要考入帝国最高等学府的美梦。“现在回忆起来，忽然发现这里的生活挺不错的，至少……至少只要我努力，我就有机会离开这里，靠自己的力量去卡迷利亚主星，靠自己的力量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安文含笑看了沈凌很久，忽然像是释然一样站起身，洒脱地说道：“你说的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这个世界。”他走到沈凌身边，小声地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无论是在孤儿院老师还是孩子们的心目中，安文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但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极力做好一切，只不过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罢了。
一个人面具戴久了，往往会忘记自己究竟有没有戴着面具。
在知道沈凌有可能会觉醒魂力后，他表面上并不在意，可实际他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嫉妒沈凌。他原本没必要答应肖言去做这一切，但他最后还是昧着良心做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自己作茧自缚。
……
沈凌的心颤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安文，在目光碰触到安文那双悲凉的双眸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伸手抓住了安文的胳膊，微微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安文微笑着掰开沈凌的手，说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了。”
“安文！”沈凌叫住了他，“我不怪你……”
“谢谢。”安文的脸上保持着他惯有的温柔笑容，然后他转身离开了503宿舍，再也没有回来。
几天后，有人在海滩边上发现了安文被泡得肿胀的尸体。
海伦老师去替安文收了尸，几乎是没引起一点动静，孤儿院的老师们将安文埋葬了，就葬在孤儿院后面的小山坡上。
这天下午，沈凌走到了海滩边上，他在一棵椰子树下面坐了很久。小胖发现了主人心情不好，爬到主人的头上，也陪着主人一起心情不好。
「你是在等我吗？」隐身在此看了很久的隐猫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凌也在脑海中回应了隐猫「你跟了我五年，我一直想问你，你能帮我吗？」
隐猫沉默了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道「能。」
「那你愿意帮我吗？」沈凌笑问道。
「只要你以后能帮我把我主人的遗骸送回他的故乡，我愿意在你成年之后成为你的魂兽。」
「你主人的故乡在哪？」
「在另外一个时空，只有人鱼才有办法去到那个地方。」
「你不必成为我的魂兽。」
「？」
「只要你帮我，我就愿意尽我的全力帮你。」
隐猫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它发现眼前这个少年比起五年前它初见时的那个脆弱的孩子更成熟，更聪明了。它很欣慰，至少它这五年的等待并没有白费。
「你可以称呼我为灰。」隐猫说道，「我会教导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不过现在你要学会的第一课是，作为人鱼，你必须懂得如何让自己变得不起眼，隐匿在人群里面。」
半个月后的休息日，孤儿院的孩子们从早上开始就显得有点躁动不安，因为有确切的消息证实，传言中说的那个富商今天会到院子里来选人，早上也确实有一辆高级悬浮车开进了孤儿院内。
想要被选走的孩子们费劲心思地给自己打扮了一番，翘首以盼地望着教师办公楼的方向。
可是到了中午的时间，还没有老师过来宣布任何消息。
这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凌睁开眼睛坐起来，神经撕扯一样的疼痛让他皱起眉头，手指在太阳穴的位置一下一下地挤按了半天他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他想起昨天他回宿舍的时候，安文和他说昨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要在宿舍里面庆祝一下。沈凌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但他也知道过生日是要吃蛋糕吹蜡烛的。或许是因为好奇生日该怎么过，沈凌也帮着安文一起忙碌了地准备起来。
他们拉了一张桌子摆上了一个小蛋糕，肖言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瓶深红色的葡萄汁，三个人闷头喝了一气。
那葡萄汁并不太好喝，有点酸还有点涩，但是气氛实在太好了，就连平时看起来很可恶的肖言这天也觉得变得可爱了，所以在安文和肖言的劝说下，沈凌喝了很多。
后来的事情沈凌就记不太清楚了。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沈凌低头看向自己的脖子，然后他发现，他的翡翠吊坠项链不见了!
这五年来，这条项链他都是随身携带的。因为怕被人注意，他总是把吊坠藏在衣服里面，就连洗澡的时候都不曾脱下来过的。平时他睡眠浅，有人靠近他他一定会发现。而昨天喝了那奇怪的果汁之后，他就倒头昏睡了过去，吊坠应该就是在他昨天倒头大睡的时候被人偷走的！
沈凌想到了昨天晚上一直表情古怪的安文，和过分殷勤的肖言。
阴谋的味道简直呼之欲出。
沈凌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一件，下床穿好鞋跑出了宿舍。他抓住第一个见到的孤儿，急问道：“有没有看到安文和肖言？”
“刚刚看到肖言，好像往教师办公楼那边走了。”
沈凌心中觉得不妙，赶紧跑向了教师办公楼。
当他跑到三楼朝着楼道里面看的时候，看到肖言正站在校长办公室的门口做出一副想要敲门，却在犹豫的样子。
“肖言！”沈凌叫了一声冲了上去。
肖言脸色一变，转头用力地捶打校长办公室的门大喊道：“校长，我有事要报告你，沈凌是个小偷，他偷了一条项链。”
沈凌冲过来抓住了肖言的胳膊，朝他怒吼道：“你胡说，把项链还给我！”
肖言害怕地往门缝里面一缩，尖叫着喊道：“救命呀，这个疯子又要杀人了！”
这时候校长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倚靠着门的肖言一下没站稳，跌坐在了校长房间的地板上。
“你们在这里闹事像什么样子？”开门的是校长本人，他横眉冷竖对着两人吼道，“一边去，别在这里吵。”
“校长，我是来向你报告沈凌是个小偷的。”肖言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了龙形翡翠吊坠项链举起来，“这个项链就是沈凌偷的！”
校长随意地看了一眼那条项链，心想着不就是一个破玻璃坠子吗，他正要开口呵斥肖言，站在他身后穿了一身雍容华贵皮草的高大男人眼睛却忽然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来，粗鲁地从肖言的手中将翡翠吊坠的项链抢了过去。
“那是我的！”沈凌吼了一声，扑上去想要抢回项链，却被高大男人往外面一推，摔倒在地上。这个身材像个熊一样的男人力气和他的体积一样可怕。
“这是我的东西。”高大的皮草男把吊坠戴到自己粗壮的脖子上，眯着眼睛对跌坐在地上的肖言笑道，“谢谢你帮我把项链还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肖言的心跳得飞快，他兴奋地大喊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肖言！”
“还给我！”怒不可遏的沈凌站起来又冲了上去。
熊男不耐烦地再一次把沈凌推开，对泰勒校长说道：“校长，你是不是需要叫保安过来一下？”
校长有点尴尬地劝说沈凌道：“沈凌呀，你要是喜欢，我叫人给你买几个好吗，这个坠子是阿曼德先生的，还给他就行了。”
“校长，这个项链是我的东西！我来孤儿院之前就有了！”沈凌着急地辩解道。
肖言红着脸争辩道：“胡说，你怎么可能有这种吊坠，明明是你偷的！”
“校长，你们孤儿院的孩子太不诚实了，事实都摆在眼前了竟然还要狡辩。”熊男耸耸肩，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样看来给你们孤儿院的投资可能要减少了。”
泰勒校长脸色一变，立刻拿出了他的个人智脑呼叫了保安室。
一阵混乱之后，院子里的保安过来把沈凌抓住关进了教师办公楼的一间空屋子里面，直到三天后这位来自卡迷利亚的富商带着安文和肖言两个人离开了，沈凌才被放出来。
被放出来后的沈凌非常平静，每天还是和平时一样过着基础学校、孤儿院，这样两点一线的单调生活。
但是孤儿院的其他孩子们比起以前更害怕沈凌了，这些敏感的孩子们只要一靠近沈凌，就能感觉到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孤儿院的生活依旧，只是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两个月后，安文被送了回来。
原因是盗窃。
孤儿院的老师都不相信安文会做出这种事情，安文从来都是聪明懂事的好孩子，不可能会做出这种愚蠢的行为。
但是富商那边却是言之凿凿，孤儿院只好再一次接纳了安文。
沈凌从基础学校回来后，在宿舍看到了坐在光秃秃床板上的安文。
他差点没认出安文来。
只是短短的两个月，安文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模样，消瘦得厉害。他的黑眼圈很深，形容憔悴，一个正是最好年华的少年，此时看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这两个月来，沈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在他的心中是非常憎恨安文的。可是此时看到这样的安文，沈凌心中的满满的恨意却一点都提不上来。
沈凌没有和安文说话，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
“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孤儿，我只要乖巧懂事，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安文幽幽地开口说道，这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沈凌说的。他抬起头，望向窗外，忽然冷笑了一声，“这个世界真的一点都不公平，有的人，因为有好的父母就能过上美好的生活；有的人因为突然觉醒了什么奇怪的兽人血脉就能得到平步青云的机会；甚至就算是孤儿，只要是出生在富足发达的星球也能比我们现在的生活过得更好。而像我们这样生活在这种贫困星球的普通孤儿，每天只能不断挣扎地活着，就算被孤儿院卖了，也什么都不能说，真是可悲呀。”
安文的话音落下后，房内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收拾好东西准备看书的沈凌也停下了翻找教材的动作，抬头看向如同鬼魅一般的安文。
沉默了很久之后，沈凌忽然说道：“本来就不公平。”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出教材摊开放在书桌上。“如果你去过字母d星系，你大概就会觉得这里的不公平根本不算什么了。”
安文苦笑问道：“难道你去过？”
“我从那里来的。”沈凌愣了下神，想起了尼尔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是从字母d星系来的，他知道那个星系究竟是有多么贫穷落后，比起那里，海蓝星简直要好上了一倍不止。如果他还在d13星球，那他永远不可能有像现在这样学习的机会，也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想要考入帝国最高等学府的美梦。“现在回忆起来，忽然发现这里的生活挺不错的，至少……至少只要我努力，我就有机会离开这里，靠自己的力量去卡迷利亚主星，靠自己的力量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安文含笑看了沈凌很久，忽然像是释然一样站起身，洒脱地说道：“你说的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得这个世界。”他走到沈凌身边，小声地对他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无论是在孤儿院老师还是孩子们的心目中，安文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好人。但只有他自己才是最清楚的，他并不是什么好人，他极力做好一切，只不过是希望所有人都喜欢自己罢了。
一个人面具戴久了，往往会忘记自己究竟有没有戴着面具。
在知道沈凌有可能会觉醒魂力后，他表面上并不在意，可实际他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嫉妒沈凌。他原本没必要答应肖言去做这一切，但他最后还是昧着良心做了。
可是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自己作茧自缚。
……
沈凌的心颤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安文，在目光碰触到安文那双悲凉的双眸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伸手抓住了安文的胳膊，微微张了张嘴，但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安文微笑着掰开沈凌的手，说道：“我有点事，先出去了。”
“安文！”沈凌叫住了他，“我不怪你……”
“谢谢。”安文的脸上保持着他惯有的温柔笑容，然后他转身离开了503宿舍，再也没有回来。
几天后，有人在海滩边上发现了安文被泡得肿胀的尸体。
海伦老师去替安文收了尸，几乎是没引起一点动静，孤儿院的老师们将安文埋葬了，就葬在孤儿院后面的小山坡上。
这天下午，沈凌走到了海滩边上，他在一棵椰子树下面坐了很久。小胖发现了主人心情不好，爬到主人的头上，也陪着主人一起心情不好。
「你是在等我吗？」隐身在此看了很久的隐猫终于忍不住问道。
沈凌也在脑海中回应了隐猫「你跟了我五年，我一直想问你，你能帮我吗？」
隐猫沉默了片刻，非常肯定地回答道「能。」
「那你愿意帮我吗？」沈凌笑问道。
「只要你以后能帮我把我主人的遗骸送回他的故乡，我愿意在你成年之后成为你的魂兽。」
「你主人的故乡在哪？」
「在另外一个时空，只有人鱼才有办法去到那个地方。」
「你不必成为我的魂兽。」
「？」
「只要你帮我，我就愿意尽我的全力帮你。」
隐猫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它发现眼前这个少年比起五年前它初见时的那个脆弱的孩子更成熟，更聪明了。它很欣慰，至少它这五年的等待并没有白费。
「你可以称呼我为灰。」隐猫说道，「我会教导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不过现在你要学会的第一课是，作为人鱼，你必须懂得如何让自己变得不起眼，隐匿在人群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