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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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末一个时辰过去，众人紧赶慢赶来到洗心禅寺外，已经许多年未来到这里，此时此刻重回故地，苏之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怅惘之下更多的还是遗憾，她小时被送来跟着见空大师学武时，因着师父是母亲原先的护卫，所以对她更是十分疼爱。
每个人都说学武十分辛苦，可她觉得更多的是轻松与快乐，她还曾想过要一辈子都待在师傅身边，呆在这四四方方的洗心禅寺哪里也不用去，也不用关心外面的世事到底如何。
她承认她的想法有逃避现实的成分在，可当时母亲的离世，还有苏宗的不管不问，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深深的一根刺。
当时师父听了她的想法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嘲笑她的天真和无知，只是温着声音告诉她，外面的世界这样大，你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你母亲并不会愿意你跟着我留在这只能坐井观天的小庙里。
师父提到母亲时，眼里总是含着缱绻与怀念，还隐隐含着些尚幼小的她看不清楚的情绪，只是她当时不以为然，可在看到苏之念的那一刻时，她全都明白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道顺斋，有了现在的谭帮主。
苏之蔻抬头看着头顶那一方大大的牌匾，红底金字象征着神圣与庄严，许多启迪她的人生道理，都是从这里得知的，也在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之蔻，我们进去吧。”楚辞见她神情有些恍惚，眉眼淡淡虚无缥缈得像是令人抓不住，心中莫名一紧，抬手牵过她的手温声开口道。
温暖的温度从手心攀岩上来，苏之蔻缓缓回过神，看向楚辞温柔的眼轻轻吐了一口气，朝他笑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
“阿姐。”苏之念眼尖的发现苏之蔻回望过来，表情心虚又慌张的从林星驰身旁跳开，同他保持着距离，可这动作落在苏之蔻眼里，莫名多了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苏之蔻轻蹙起眉，她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怎么会不了解，见她跑过来时神情有些不太自然，一副心虚理亏的模样，眉宇蹙得更深，定定抬眼望向林星驰，满眼的嫌弃与不赞同。
林星驰轻咳一声，被苏之念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动作也带得有些不自然。此时见她与楚辞同时望过来，无奈地摊开手，满脸的无辜。
水梅和水兰此时正站在一旁，看清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正斟酌着语言想要提醒苏之蔻两人的关系，可看这二小姐又不是被欺负不乐意的模样。
对上苏之念天真清澈的眼，只得按捺不发。
几人安顿好之后，便一同来到洗心禅寺的大殿，金色的大佛雕像端正坐落在大殿中央，高高在上，怜悯众生。
下面摆着许多的牌位皆示这么多年来来对永朝有重大贡献的人，其中靠得佛像最近的便是镇国公楚雷霆的牌位。
其他一众当初在潭州剿匪一战中牺牲的将领牌位皆围在他的身旁，似是死后一样护着他。
苏之蔻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的景象，不由呆呆愣在原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师父现在是这洗心禅寺的主人，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懂民心所向。
看着近在咫尺的香案，上面摆满了大的小的的香，还有各式各样的贡品，足以见人们对镇国公的敬重。
楚辞也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定定盯着镇国公的排位，然后释怀的勾唇笑了笑。
他最先上前祭拜，眼神从所未有的坚定，透过他的排位似乎看到了那个威风凛凛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虽常是板着脸，可对着他与母亲时，总是笑得十分和蔼，虽总是严厉的教导，可他每次胜战归来时，他比自己还要喜悦，眼里的意气风发如春风一般拂面而来。
都说润物细无声，父亲对他的爱便是如此。
联想到自己见到的父亲的最后一面，楚辞握着轮椅的手不由自主收紧，血肉深深陷进轮椅扶手中，险些就忍不住要站起来，安安稳稳走到父亲排位面前给他正正下跪磕头。
可想到他这么多年的隐忍，皆是为着一朝得以发作，只得克制着紊乱的呼吸，深深吐了一口气。
苏之蔻离楚辞最近，自然看清他所有的情绪波动，忍不住抬手在他肩上轻轻一拍，一下又一下，企图通过这动作给他力量。
楚辞倒是真被她这动作安抚下来，想到身后还有旁的人在看，定了定心神，抬头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就沉默的退到一旁。
苏之蔻紧紧握着拳上前，先是恭敬的鞠躬给对镇国公的牌位上了香，而后端正的跪下，重重的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抬眼看着刻有镇国公楚雷霆几个字的牌位，头脑如洗涤过一般的清醒。
父亲，我是您的儿媳，楚辞的夫人，是白府嫡女白映容的女儿也是白老爷子的外孙女苏之蔻，外祖父说他曾见过您的，当时我还小，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但我一直都是知道您的。
因为你很厉害，你是我们永朝所有百姓心中的英雄，是我们的定心神针，您走后，楚辞很想您，母亲很想您，我们都很想您，我知道你是**人所害，所以我一定会给你报仇，连着楚辞那份，将那些人该负的代价一一讨回来。
您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替您照顾好母亲和楚辞，如果您在天有灵，就祝我们能得偿所愿吧。
苏之蔻在心里默念完自己一直想对他说的话后，朝他的牌位扬起一个明媚的笑，然后才缓缓站起身退到一旁。
冷眼看着身后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上来祭拜每个人的无一例外都是面有哀戚和遗憾，甚至有的人对着镇国公的排位开始痛哭流涕，更有甚者当场昏厥过去被人抬走。
就算是她见过许多的人，也一时难辨他们这情绪里究竟有几分真假。
整个大殿的上空笼罩着乌云，低靡和哀伤的氛围沉沉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一通祭拜仪式结束后，众人才相互搀扶着走出殿外，皆是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苏之蔻与楚辞往寺院里准备的房间走，两个人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沉默着不说话，就听到身后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楚将军请留步！”
苏之蔻转身抬眼望去，就见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男子走过来，面容的五官十分不和谐，一双犀利的绿豆眼透着精明。
此时才小跑几步，就已经气喘吁吁努力调整着呼吸，心中正猜想他的身份，就见楚辞面容淡淡出声：“李大人。”
潭州知府李保。
苏之蔻在心里默默下了定论，就见他注意到自己而后出声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楚将军的夫人了吧？”
他的眼神令自己十分不喜，想到他背地里干的那些龌龊事，苏之蔻眉眼微冷，缓缓点了点头。
李保笑得更是谄媚，而后才转头看向楚辞，“楚将军，在下与你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楚辞像是早就猜到他会如此，听他这么说快速点了点头，然后抬眼看了一眼苏之蔻示意，这才让时星推着他跟着李保往外走。
苏之蔻肃着脸点了点头，直到看不见两人的踪影才转身问道：“易渊可来了？”
“易渊公子方才才到洗心禅寺，眼下应是在大殿中祭拜。”
苏之蔻点点头，领着她们便往前走，一路绕过九曲长廊，又走过池塘和假山，才来到洗心禅寺最隐秘的一个角落。
堪堪停在一个小院子前，看着院门牌匾上的皎院二字，对上守门的两位小僧打量的目光，定了定心神。
正想着让他们进去通报，就听他们笑的机灵开口说道：“姑娘请往里面请，见空大师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你们认得我？”苏之蔻听他说的笃定，不由扬起眉轻声问道。
“见空大师提前吩咐过的。”两位小僧不仅长了十分讨喜，笑起来更是友善，让人看了就心情愉悦。
苏之蔻朝他们点点头，加快脚步往里面走，走进院门又绕了一方池塘，便见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端坐在池塘边上的一个亭子中，周身茶香袅袅，眉眼皆是淡泊清冽，像是羽化归来的仙人。
苏之蔻看得有些痴，呆呆站在原地，直到男子轻轻掀起眼皮望过来，才如梦方醒般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师父！”苏之蔻叫得振振有词，拔高的声音似是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白皎然见她全然不顾形象的奔跑过来，裙摆在空中飞扬像只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不由微蹙起眉，待她匆匆坐到自己身旁时才出声道：
“怎么嫁了人还这么莽撞，冒冒失失的，哪有半点女孩样，你夫君难道就不曾说过你？”
“我这不是太久不见师傅太激动了嘛。”
苏之蔻吐了吐舌头，从小到大她连白老爷子都不怕，倒是师父一沉下脸色，她就忍不住心中发怵，那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敬畏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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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末一个时辰过去，众人紧赶慢赶来到洗心禅寺外，已经许多年未来到这里，此时此刻重回故地，苏之蔻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怅惘之下更多的还是遗憾，她小时被送来跟着见空大师学武时，因着师父是母亲原先的护卫，所以对她更是十分疼爱。
每个人都说学武十分辛苦，可她觉得更多的是轻松与快乐，她还曾想过要一辈子都待在师傅身边，呆在这四四方方的洗心禅寺哪里也不用去，也不用关心外面的世事到底如何。
她承认她的想法有逃避现实的成分在，可当时母亲的离世，还有苏宗的不管不问，皆在她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深深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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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之蔻看得有些痴，呆呆站在原地，直到男子轻轻掀起眼皮望过来，才如梦方醒般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师父！”苏之蔻叫得振振有词，拔高的声音似是恨不得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白皎然见她全然不顾形象的奔跑过来，裙摆在空中飞扬像只扑闪着翅膀的蝴蝶，不由微蹙起眉，待她匆匆坐到自己身旁时才出声道：
“怎么嫁了人还这么莽撞，冒冒失失的，哪有半点女孩样，你夫君难道就不曾说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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