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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咖啡有点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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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长长的走廊,刘雨晴看到了鼎盛咖啡馆楼里的灯依然亮着,这一个独立的小白楼,那种古色古香的建筑,雨晴说不出为什么,每次来都觉得这个小楼很亲切,四周的街区一直很模糊,零星几盏路灯,忽明忽暗地看不清稀疏的路人。不急细想,她熟练地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咖啡厅里没有什么人,吧台后面不见那个熟悉身影。

    雨晴在靠窗户的位置坐了下来,咖啡厅昏暗的灯光,静静地坐在桌子后面,完全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刚看到妈妈和那个男人对视的默契眼神里,心一阵难受,走不出来的是自己的悲伤,父亲至死都深爱的女人,原来和那个男人如此亲密。为爸爸不值,雨晴感到心里有些压抑!

    其实母亲叫李丽,她是很有名的李漂亮,据说从小天生丽质让人侧目而视,男人无不仰慕,就连女人也会喜欢上她!雨晴从小到大,觉得自己都是参照物!熟人看到刘雨晴时还会说:这个女仔跟她妈妈一样好看!端详以后还会补充:没有妈妈漂亮!

    “漂亮的女人都不可靠!”奶奶在妈妈离开后偷偷地告诉雨晴的。从那时起,她不喜欢人家说自己长得像妈妈,更不喜欢漂亮这个词,似乎那直接跟水性杨花有关。

    “您来了!夏哥不在这里,您先喝杯橙汁吧!”礼貌的服务生端来了果汁,小心翼翼地放在她面前!

    他出去了,这是头一次碰到的情况,雨晴有些失望,在医院看到他默默离开,忙乱中应付那个李丽的嘘寒问暖,后来自己强行出院回家,医生检查后发现她已经恢复正常,就理所应当地放行。

    “回家要注意休息,高三了也要合理安排时间,适当运动有助于心脏的健康。”医生叮嘱道。

    不可避免是妈妈和她的新欢送雨晴回家,自己在学校晕倒,她怎么这么快就出现了?离家出走半年了都没回来看自己一眼,全程雨晴一言不发,听着李丽和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话。

    家里面灯火通明,奶奶怕黑,一定是自己把家里灯都开了。奶奶在卧室里搂着她的娃娃们睡着了,没吃饭就睡觉了,眼角还有泪痕。

    自从白桂花痴呆之后,就不知道饥饱,每次吃东西必须按量分,否则就一直吃,不知道停,好像不知道饱了,好在她还认识雨晴,听雨晴的话,除了跟娃娃聊天,还会自己织围脖,织好了在拆掉,说是儿子不喜欢,雨晴知道爸爸一定喜欢奶奶给织的围脖,因为爸爸是最孝心的人。

    妈妈当夜没有走,留下来陪着雨晴,看着她熟练地在家里收拾东西,家里的一切如从前,躺在床上眯着眼睛,雨晴一言不发,想着爸爸没有等到她回来心里很酸楚。

    “你爱喝的小米粥,晴晴!起来喝点吧!”妈妈温柔的声音让她觉得又回到从前。

    不能喝!也不能原谅她!雨晴在心里默默地叨念,转个身假装睡着了。

    “给你放桌上,一会饿了喝点吧!”李丽退出了雨晴卧室,心中都是愧疚。看着半年折磨得精疲力尽的孩子,自己也满是自责,自己太自私了,怎么可以扔下她,家里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小小的肩膀承担了多少责任?

    听到妈妈关门出去,雨晴赶紧起来喝粥,还是那熟悉的味道,妈妈煮的粥格外粘稠特别香。一边喝一边淌眼泪,粥也变苦了。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已是子时了,收起思绪,看看手表,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雨晴又喝了两口橙汁,准备离开了,这半年来第一次他没有出现,咖啡厅的服务生都带着统一的面具,每个男生穿着一样的制服,一样的高挑的身材,看不见脸,但是声音很好听,咖啡厅的包间雅座也很舒服。

    站起身来,她慢慢地走出咖啡厅,每次来这喝橙汁,他会坐在对面看着自己,听她倾诉自己的故事,在妈妈走后的这半年时间里,不记得来了多少次了。每次他都给自己喝果汁,雨晴好像在开诉苦大会,跟他倾诉一下,心里会舒服很多。

    橙汁一次比一次酸!上次雨晴问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喝咖啡?他笑了,是这里唯一不带面具的脸,白皙的国字脸英俊带着威严,眼睛很亮,如果不笑,你会觉得他是一副明星照片。

    “咖啡太苦,不适合你的!”他说的。

    穿过长长的走廊,雨晴还一直想:他去哪里了?咖啡真的很苦么?

    还想回头看看,这时就听有人喊自己。

    “晴晴!你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是妈妈声音,原来自己不是去了爸爸的墓地,记得自己靠着的肩膀,难道是妈妈?

    用脚都能想明白一定是妈妈跟着自己去了那里,又把自己搬回家,奶奶吃饭了吗?她想到这里坐了起来。

    “妈妈!奶奶吃饭了没有?”半年来第一次喊妈妈,还是这么熟练。

    李丽先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欣喜:“她吃完睡觉了。”

    “不能给她吃多了,她不知道饥饱。”第一次跟妈妈恢复正常沟通。

    “控制她吃了一碗粥喝一个馒头。”李丽回答。

    看来奶奶吃饱了,妈妈在家都能吃上热饭了,谁说的: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真的是诶!

    妈妈虽走了还有爸爸支撑家,那样还好,雨晴和奶奶还能一日三餐温饱,自从爸爸去世,给奶奶订外卖的时候偏多,爸爸的电器修理铺还没有兑出去,家里原来的钱都是妈妈的名字,秘密是妈妈的生日,想到爸爸老实巴交的一生,和被妈妈抛弃的命运,雨晴心痛不想说话了!

    看到她捂住心口,脸部纠结一起的表情,李丽赶紧过来:“晴晴!你没事吧?心口还疼?要不要去医院?”

    雨晴摇摇头:“让我再睡会儿!我没事死不了!出去把门光关上!”

    听这语气知道她有怨气,李丽无奈的出去关上门,雨晴泪如雨下,在被窝里去抽泣着。还说咖啡苦,什么苦都没有自己的命苦呀!

    咖啡苦可以加咖啡伴侣和方糖,而命苦又能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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