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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五年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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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年轻的时候，觉得三五年就是一辈子，可人过中年，十年八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句话用在文清和建国的身上也很合适。
五年一晃就过去了！刘云在文清和建国身边一起生活了四年，刚来的那年她是和文母一起生活。这五年里，很多人和事都发生了变化。
文清和建国的工厂效益不好，他们只能选择一个人继续上班，另一个下岗。文清作为工厂的技术人员，她本来可以不必下岗的。但是考虑到建国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她主动找厂长提出了下岗的要求。下岗后，文清一直做零工贴补家用。
杨母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月都差不多要往医院跑。去一次医院的药费，就差不多是建国一半的工资的了。
阳阳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家门口的中学教学质量一般，读个好点的中学，又少不了一笔择校费。
十五岁的刘云即将初中毕业，她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重大选择，是继续读高中考大学深造，还是读中专，早日就业为家里减轻经济负担。
相比经济负担较重的杨家，文家这五年的经济条件一直在好转。
文父的名誉得到了恢复，他补发了工资和奖金，在那个年代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文健辞职下海了，他是一个敢想敢做的年轻人，从最开始的倒腾衣服，到后来做大型餐饮，在90年代中期他就成了一名百万富翁。刘红丽也辞职跟他一起做生意，两夫妻成了当地颇富盛名的商界人士。
文静成了当地重点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她嫁给了教育局领导的儿子陆邈，生了一个女儿，她的生活也过得十分的和谐。
文母看着文清一家人过得很拮据，她曾多次私下贴补一些钱物给大女儿家。她差不多包揽了刘云和杨阳的衣物开销。
文母对文清说：“小清，文健的酒店一直在招人，你去帮帮你弟弟。”
文清总是婉拒，她说：“我以前在工厂也只是单纯的做技工，什么都不懂，去了也会给弟弟丢脸。“
文母说：“可刘红丽不会这么想啊？她家的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亲戚，都在锦程酒店里当主管，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
文清笑着安慰母亲：“妈，那我更不能去了，就我这性格，也不适合待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
文母抚摸着文清长期打零工而越来越粗糙的双手，不无感慨地说：“小清，你当年最会读书，你爸爸说你是家里最能成大事的孩子。结果┄┄”边说着眼泪边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文清说：“妈，我现在也挺好的，你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已！“
当文清回到家的时候，刘云已经做好的饭菜。自从前两年杨母的身体变差了，洗衣做饭的事就落在了刘云的头上。
刘云帮着文清收拾带回家的东西，她问：“妈，从外婆家回来的吗？“
文清点了点头，说：“那包衣服是外婆给你和阳阳买的，她说你们又长高了，总要添几件新的。“
阳阳一听有新衣服，马上从饭桌旁起身，跑到刘云身边要抢包裹，嘴里还说着：“姐，让我看看，外婆又买了什么新衣服，让我先挑。”
刘云把包裹递给了阳阳，笑着说：“阳阳，都给你，我有校服就够穿了。”
阳阳高兴地一把接过包裹，笑着说：“谢谢姐，还是姐姐最疼我！”
文清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阳阳，忍不住笑了，两个女儿是她暗淡生活中的一抹亮色。刘云沉稳懂事，阳阳活泼可爱，虽然现在的生活是苦的，但她们都在健康快乐地长大。
文清看了看桌上只摆着三双筷子，她问：“小云，怎么只有三双筷子？”
刘云回答：“奶奶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给她煮了点白粥，她只喝了小半碗就睡了。爸爸还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
一听到爸爸还没有回来，文清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最近，建国总是很晚才回来，每次回家都是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蒙头大睡。文清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怀疑建国酗酒，跟酗酒同时来的可能还有赌博。
刘云盛好了饭递给文清，说：“妈，吃饭吧！“
文清接过饭，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炒鸡蛋，炒青菜，还有一个豆腐白菜汤。她问：“小云，这都是你做的吗？“
刘云点了点头。
文清尝了一口鸡蛋，说：“味道真不错！“
刚试完衣服出来的阳阳，在大家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下新衣服，最后还学着流行的港台明星的样子摆了一个POSE，嘴里不停地说着：“漂不漂亮，漂不漂亮？“
刘云催促着阳阳，说：“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阳阳做出一脸扫兴地表情，说：“真是一群不懂得欣赏的人，跟你们没办法沟通了。“边说着边坐好拿起筷子，她看着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她说：”妈，姐，什么时候才能吃排骨和红烧肉啊？“
文清佯装生气地说：“阳阳，有得吃都不错了，还挑三挑四。“
三个人围着小饭桌吃着饭，不时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吃完饭后，刘云本来想去洗碗的，文清让阳阳去。阳阳收拾完碗筷，一脸不高兴地进去洗碗，嘴里还说着：“妈，你就是偏心姐姐。”
文清笑着说：“阳阳，你这是大小姐脾气太严重了，真的要改改。姐姐做饭，你吃现成的，你怎么不说我偏心你呢？”
阳阳撇了撇嘴，笑着说：“谁让我最小，偏心我是应该的。”
文清和刘云相视一笑。
文清走进了杨母的房里，她问：“妈，今天还好吗？”
杨母望着儿媳妇，点了点头，说：“文清，我还是老样子，吃了药，不痛了。小云放学回来，还给我煮了点白米粥喝了。”
文清说：“妈，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明天买回来。”
杨母说：“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文清看了看杨母身边的空药瓶，她问：“妈，怎么药瓶都空了？建国没有去给您买药吗？”
杨母叹了一口气，说：“妈老了，不中用了。文清，但是妈知道您是个好媳妇，是我们家建国对不起你。”说完抓起文清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
文清忙问：“妈，你别哭啊！建国，他到底怎么啦？”
好半天，杨母才止住了眼泪，她说：“建国每天这么晚回来，又是一身的酒气，难道你不觉得反常吗？”
文清点了点头，说：“我想过，但是我希望不是真的。”
杨母说：“建国他说工作压力大，刚开始是陪着领导喝酒，后来越喝瘾越重，喝完又赌，越玩越大，他都被单位开除了。现在，他连自已都养不活，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我这个老太婆买药？”杨母边说边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已的胸口，哭着说：“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了这么一个混障。建国他爹，我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你！”
屋内的哭声惊动了屋外的刘云和阳阳，她们跑进屋来，看着正在哭的杨母和一脸茫然的文清。
阳阳忙抱住了杨母，安慰着：“奶奶，我的好奶奶，你还有我们呢？你要好好地活着，一定要健康长寿。”
对文清而言，今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年轻的时候，觉得三五年就是一辈子，可人过中年，十年八年也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句话用在文清和建国的身上也很合适。
五年一晃就过去了！刘云在文清和建国身边一起生活了四年，刚来的那年她是和文母一起生活。这五年里，很多人和事都发生了变化。
文清和建国的工厂效益不好，他们只能选择一个人继续上班，另一个下岗。文清作为工厂的技术人员，她本来可以不必下岗的。但是考虑到建国为这个家庭的付出，她主动找厂长提出了下岗的要求。下岗后，文清一直做零工贴补家用。
杨母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每月都差不多要往医院跑。去一次医院的药费，就差不多是建国一半的工资的了。
阳阳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家门口的中学教学质量一般，读个好点的中学，又少不了一笔择校费。
十五岁的刘云即将初中毕业，她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重大选择，是继续读高中考大学深造，还是读中专，早日就业为家里减轻经济负担。
相比经济负担较重的杨家，文家这五年的经济条件一直在好转。
文父的名誉得到了恢复，他补发了工资和奖金，在那个年代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文健辞职下海了，他是一个敢想敢做的年轻人，从最开始的倒腾衣服，到后来做大型餐饮，在90年代中期他就成了一名百万富翁。刘红丽也辞职跟他一起做生意，两夫妻成了当地颇富盛名的商界人士。
文静成了当地重点中学的一名语文老师，她嫁给了教育局领导的儿子陆邈，生了一个女儿，她的生活也过得十分的和谐。
文母看着文清一家人过得很拮据，她曾多次私下贴补一些钱物给大女儿家。她差不多包揽了刘云和杨阳的衣物开销。
文母对文清说：“小清，文健的酒店一直在招人，你去帮帮你弟弟。”
文清总是婉拒，她说：“我以前在工厂也只是单纯的做技工，什么都不懂，去了也会给弟弟丢脸。“
文母说：“可刘红丽不会这么想啊？她家的什么阿猫阿狗一样的亲戚，都在锦程酒店里当主管，一天到晚吆五喝六的。“
文清笑着安慰母亲：“妈，那我更不能去了，就我这性格，也不适合待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
文母抚摸着文清长期打零工而越来越粗糙的双手，不无感慨地说：“小清，你当年最会读书，你爸爸说你是家里最能成大事的孩子。结果┄┄”边说着眼泪边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文清说：“妈，我现在也挺好的，你不要担心，照顾好自已！“
当文清回到家的时候，刘云已经做好的饭菜。自从前两年杨母的身体变差了，洗衣做饭的事就落在了刘云的头上。
刘云帮着文清收拾带回家的东西，她问：“妈，从外婆家回来的吗？“
文清点了点头，说：“那包衣服是外婆给你和阳阳买的，她说你们又长高了，总要添几件新的。“
阳阳一听有新衣服，马上从饭桌旁起身，跑到刘云身边要抢包裹，嘴里还说着：“姐，让我看看，外婆又买了什么新衣服，让我先挑。”
刘云把包裹递给了阳阳，笑着说：“阳阳，都给你，我有校服就够穿了。”
阳阳高兴地一把接过包裹，笑着说：“谢谢姐，还是姐姐最疼我！”
文清看了看一脸得意的阳阳，忍不住笑了，两个女儿是她暗淡生活中的一抹亮色。刘云沉稳懂事，阳阳活泼可爱，虽然现在的生活是苦的，但她们都在健康快乐地长大。
文清看了看桌上只摆着三双筷子，她问：“小云，怎么只有三双筷子？”
刘云回答：“奶奶说她身体不舒服，我给她煮了点白粥，她只喝了小半碗就睡了。爸爸还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人吃饭。”
一听到爸爸还没有回来，文清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最近，建国总是很晚才回来，每次回家都是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连衣服都不脱就直接蒙头大睡。文清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怀疑建国酗酒，跟酗酒同时来的可能还有赌博。
刘云盛好了饭递给文清，说：“妈，吃饭吧！“
文清接过饭，看着桌上的两菜一汤——炒鸡蛋，炒青菜，还有一个豆腐白菜汤。她问：“小云，这都是你做的吗？“
刘云点了点头。
文清尝了一口鸡蛋，说：“味道真不错！“
刚试完衣服出来的阳阳，在大家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洋洋地炫耀了一下新衣服，最后还学着流行的港台明星的样子摆了一个POSE，嘴里不停地说着：“漂不漂亮，漂不漂亮？“
刘云催促着阳阳，说：“快吃饭吧，菜都凉了。“
阳阳做出一脸扫兴地表情，说：“真是一群不懂得欣赏的人，跟你们没办法沟通了。“边说着边坐好拿起筷子，她看着桌上的菜，脸上露出了不满意的表情，她说：”妈，姐，什么时候才能吃排骨和红烧肉啊？“
文清佯装生气地说：“阳阳，有得吃都不错了，还挑三挑四。“
三个人围着小饭桌吃着饭，不时传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吃完饭后，刘云本来想去洗碗的，文清让阳阳去。阳阳收拾完碗筷，一脸不高兴地进去洗碗，嘴里还说着：“妈，你就是偏心姐姐。”
文清笑着说：“阳阳，你这是大小姐脾气太严重了，真的要改改。姐姐做饭，你吃现成的，你怎么不说我偏心你呢？”
阳阳撇了撇嘴，笑着说：“谁让我最小，偏心我是应该的。”
文清和刘云相视一笑。
文清走进了杨母的房里，她问：“妈，今天还好吗？”
杨母望着儿媳妇，点了点头，说：“文清，我还是老样子，吃了药，不痛了。小云放学回来，还给我煮了点白米粥喝了。”
文清说：“妈，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明天买回来。”
杨母说：“我没有什么想吃的，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文清看了看杨母身边的空药瓶，她问：“妈，怎么药瓶都空了？建国没有去给您买药吗？”
杨母叹了一口气，说：“妈老了，不中用了。文清，但是妈知道您是个好媳妇，是我们家建国对不起你。”说完抓起文清的手，忍不住哭了起来。
文清忙问：“妈，你别哭啊！建国，他到底怎么啦？”
好半天，杨母才止住了眼泪，她说：“建国每天这么晚回来，又是一身的酒气，难道你不觉得反常吗？”
文清点了点头，说：“我想过，但是我希望不是真的。”
杨母说：“建国他说工作压力大，刚开始是陪着领导喝酒，后来越喝瘾越重，喝完又赌，越玩越大，他都被单位开除了。现在，他连自已都养不活，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给我这个老太婆买药？”杨母边说边不停地用手捶打着自已的胸口，哭着说：“我这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下了这么一个混障。建国他爹，我有什么脸面去地下见你！”
屋内的哭声惊动了屋外的刘云和阳阳，她们跑进屋来，看着正在哭的杨母和一脸茫然的文清。
阳阳忙抱住了杨母，安慰着：“奶奶，我的好奶奶，你还有我们呢？你要好好地活着，一定要健康长寿。”
对文清而言，今晚又是一个无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