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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突然到来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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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文清来说，她有一段不太愿意提起的过往。
十年前，她曾经在乡下未婚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后有机会回城，她选择把女儿留在了乡下，送给了当地一户没有生养的农民。刚开始，她与这户农家还有一点联系，时不时会拖人带去一点钱或是衣物。渐渐地，她也组织了新的家庭，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再加上工作一忙，她都忘了乡下还有女儿这回事了。
可前两天，当她如同往常一样下班走出工厂的时候，一个乡下打扮的十来岁女孩站在她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
文清被眼前这个女孩的声音惊住了，一旁的同事秀华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妈妈都有人乱喊的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她，又喊了一声：“妈妈！”眼睛的泪如同泉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文清忙对同事说：“秀华，你先回去，我问清楚在说，一个女孩子来城里，怕出点啥事。”
秀华答应了，走到半路又扭头说了一句：“文清，有什么事，记得找保卫科。”
文清应承地点了点，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当这个小女孩一出现，文清便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候的自已。虽然快十年没见了，但是血缘是很神奇的，她一眼便能确认小女孩就是她当年留在乡下的女儿。她努力克制住自已，怕当着同事做出不恰当的举动。
文清牵着小女孩的手，向一条人比较稀少的巷子里走去，她带着小女孩进了一家面店。
“吃点什么？”文清问小女孩。
小女孩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面条、烧饼和油条吞了一下口水，不自觉地扯了一下衣角。
文清看了看她，满眼的心疼，她对着面店的老板说了一旬：“每样都来一份吧！”
当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小女孩面前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文清把食物推到了她面前，笑着说：“吃吧！少了在买。”
小女孩高兴地咧开了嘴，然后右手拿筷子，大口大口地嗦面，左手拿着油饼，忙不迭地吃了起来。很快便吃完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文清看到了小女孩脸上的食物残渣，想用手帕去擦，她忙用衣袖在脸上揩了两下。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两行大白牙，说：“妈妈，你对我真好，今天你给我吃的这些，过年我都不吃不到。”
文清听了她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这对于城里的小孩来说，是多么普通的一顿，而这个当年被她留在乡下的女儿，却觉得比过年的伙食还要丰盛。
文清想问问小女孩为什么要来城里找她，是在乡下过得不好吗？可是她突然发现，她连对面这个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只记得当年送的是一户姓刘的农家，户主叫刘大有，刚开始他们还是有一些联系，后来不知道是搬家了，还是怕她去认女儿，他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小女孩很懂事，她说：“妈妈，我叫刘云，是天上的云朵的那个云。俺爹叫刘大有，俺娘叫牛桂花，俺爹在俺五岁的时候，去山上砍柴跌进山崖走了。俺娘有病，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她只要有一点吃的都会留给俺吃。”她边说说哭，“俺家很穷，可是俺爹俺娘对俺是真的好。乡下很多女孩子连学都得上，他们一直教我要好好学习，只有读书才会有出息。”
文清用手帕擦了擦女孩的眼泪，把她搂进了怀里。她心里默默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刘云伸出手摸在了文清的脸上，哭着说：“妈妈，俺娘在上半年走了，她说让我来找你，她说你不会不要我的。”
文清听了以后，更加紧紧地把刘云搂进了怀里，两个人都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哭够了冷静下来，文清才发现，怎么去安顿刘云实在是一个大难题？她不能把刘云带回她现在的家，她对丈夫杨建国隐瞒了她当年的事，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杨阳，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向他们解释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
对于这个被她遗忘了十年的女儿，她是很内疚的，可内疚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女儿不可能在回乡下去了，而她作为母亲，则必须把她该承担的责任做好。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把刘云送去自已娘家，妈妈在怎么样也会帮忙先照应一下。
文清上班的工厂在城市的中间，她结婚后的家在城市的东边，而她的娘家在城市的西边。她让刘云坐在了单车的后座上，她对刘云说：“我们先去外婆家。”
文清娘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宽裕，她是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文健和一个妹妹文静。家里有三间房：一间是父母的卧室，一间曾经是文清和妹妹文静的卧室，还有一间客厅，除了白天用来吃饭和活动以外，夜间还需要用来开床。文清没有嫁人之前是弟弟文健睡客厅的。七年前文清嫁了出去，妹妹文静就开始睡客厅。两姐妹的卧室就成了文健的，前两年文健刚结婚，上半年又添了一个大胖小子，需要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地方也越来越不够用了。去年，文静考上了市里的师范，除了周末，她平时也不回来。
今天是周三，不是周末，家里人应该也不会太多，要是人太多了，文清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然而一进家门，文清便发现她是算错了。今天家里的人特别的多！弟媳刘红丽的父母都过来看外孙子奔奔，而文静也带了一个同学回来。家里挤得都快没地方落脚了。
文母一看大女儿回来了，便立马拉住她说：“小清，你怕是知道家里来客人，一起回来热闹热闹！怎么就你一个人，建国和阳阳没有一起来吗？”文母一边说着，无意中瞥到了怯生生跟在文清后面的刘云，那是一张酷似童年文清的脸。
文母拉了一把文清，低声在她耳边说：“先吃饭，等客人走了在说。”
客人走了以后，文母把文清和刘云带进了自已的卧室，关紧了房门。她问道：“小清，这是怎么回事？”
文清很想哭，可是当年刘云的面，她还是忍住了。文清说：“妈，刘云就是当年我为了回城，留在乡下的孩子。现在她的养父母都走了，她也只能来找我了。”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文清的脸上。刘云一看到这个老人在打文清，马上挡在了她的面前，说：“你不要打我妈妈！”
文母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口里念着：“造孽哦！”
文清忙上去扶住了文母，说：“妈，你没事吧！”
文母把背靠在了被子上，文清用手摸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好半天，文母说：“建国和杨家亲家母还不知道她吧？”
文清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说过我以前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文母说：“那就别说了，不然这个家又得散了。”
文清说：“可是对刘云太不公平了！”
文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过文清的手，又招手示意刘云过来，坐在她旁边。她说：“你叫刘云是吧，我是你外婆。你妈其实挺命苦的，当年的事也是没有办法。你先住在外婆家里，后面的事在慢慢想办法。”
文清的眼睛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文母说：“别哭了，小清你早点回去，建国和阳阳肯定还在等你。”她边说边摸着刘云的头，说：“你妈那个家你暂时是不能去的，你先住在这里。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叫她妈，来了只能叫阿姨，听到没有？”
刘云看了看这个刚才还很凶，现在又很温柔的外婆，点了点头。她意识自已的突然出现，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很多的麻烦！
对文清来说，她有一段不太愿意提起的过往。
十年前，她曾经在乡下未婚生下了一个女儿，而后有机会回城，她选择把女儿留在了乡下，送给了当地一户没有生养的农民。刚开始，她与这户农家还有一点联系，时不时会拖人带去一点钱或是衣物。渐渐地，她也组织了新的家庭，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再加上工作一忙，她都忘了乡下还有女儿这回事了。
可前两天，当她如同往常一样下班走出工厂的时候，一个乡下打扮的十来岁女孩站在她面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
文清被眼前这个女孩的声音惊住了，一旁的同事秀华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连妈妈都有人乱喊的吗？”
小女孩怯生生地望着她，又喊了一声：“妈妈！”眼睛的泪如同泉水一般地涌了出来。
文清忙对同事说：“秀华，你先回去，我问清楚在说，一个女孩子来城里，怕出点啥事。”
秀华答应了，走到半路又扭头说了一句：“文清，有什么事，记得找保卫科。”
文清应承地点了点，挥了挥手，说道：“知道了，知道了。”
当这个小女孩一出现，文清便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候的自已。虽然快十年没见了，但是血缘是很神奇的，她一眼便能确认小女孩就是她当年留在乡下的女儿。她努力克制住自已，怕当着同事做出不恰当的举动。
文清牵着小女孩的手，向一条人比较稀少的巷子里走去，她带着小女孩进了一家面店。
“吃点什么？”文清问小女孩。
小女孩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面条、烧饼和油条吞了一下口水，不自觉地扯了一下衣角。
文清看了看她，满眼的心疼，她对着面店的老板说了一旬：“每样都来一份吧！”
当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在小女孩面前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文清把食物推到了她面前，笑着说：“吃吧！少了在买。”
小女孩高兴地咧开了嘴，然后右手拿筷子，大口大口地嗦面，左手拿着油饼，忙不迭地吃了起来。很快便吃完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文清看到了小女孩脸上的食物残渣，想用手帕去擦，她忙用衣袖在脸上揩了两下。
小女孩开心地笑了，露出了两行大白牙，说：“妈妈，你对我真好，今天你给我吃的这些，过年我都不吃不到。”
文清听了她的话，心里忍不住一阵发酸。这对于城里的小孩来说，是多么普通的一顿，而这个当年被她留在乡下的女儿，却觉得比过年的伙食还要丰盛。
文清想问问小女孩为什么要来城里找她，是在乡下过得不好吗？可是她突然发现，她连对面这个女儿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只记得当年送的是一户姓刘的农家，户主叫刘大有，刚开始他们还是有一些联系，后来不知道是搬家了，还是怕她去认女儿，他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小女孩很懂事，她说：“妈妈，我叫刘云，是天上的云朵的那个云。俺爹叫刘大有，俺娘叫牛桂花，俺爹在俺五岁的时候，去山上砍柴跌进山崖走了。俺娘有病，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她只要有一点吃的都会留给俺吃。”她边说说哭，“俺家很穷，可是俺爹俺娘对俺是真的好。乡下很多女孩子连学都得上，他们一直教我要好好学习，只有读书才会有出息。”
文清用手帕擦了擦女孩的眼泪，把她搂进了怀里。她心里默默地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刘云伸出手摸在了文清的脸上，哭着说：“妈妈，俺娘在上半年走了，她说让我来找你，她说你不会不要我的。”
文清听了以后，更加紧紧地把刘云搂进了怀里，两个人都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哭够了冷静下来，文清才发现，怎么去安顿刘云实在是一个大难题？她不能把刘云带回她现在的家，她对丈夫杨建国隐瞒了她当年的事，而且他们现在还有一个五岁的女儿杨阳，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向他们解释这个从天而降的女孩。
对于这个被她遗忘了十年的女儿，她是很内疚的，可内疚也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女儿不可能在回乡下去了，而她作为母亲，则必须把她该承担的责任做好。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先把刘云送去自已娘家，妈妈在怎么样也会帮忙先照应一下。
文清上班的工厂在城市的中间，她结婚后的家在城市的东边，而她的娘家在城市的西边。她让刘云坐在了单车的后座上，她对刘云说：“我们先去外婆家。”
文清娘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宽裕，她是老大，底下还有一个弟弟文健和一个妹妹文静。家里有三间房：一间是父母的卧室，一间曾经是文清和妹妹文静的卧室，还有一间客厅，除了白天用来吃饭和活动以外，夜间还需要用来开床。文清没有嫁人之前是弟弟文健睡客厅的。七年前文清嫁了出去，妹妹文静就开始睡客厅。两姐妹的卧室就成了文健的，前两年文健刚结婚，上半年又添了一个大胖小子，需要买的东西越来越多，地方也越来越不够用了。去年，文静考上了市里的师范，除了周末，她平时也不回来。
今天是周三，不是周末，家里人应该也不会太多，要是人太多了，文清真的不好意思开口。
然而一进家门，文清便发现她是算错了。今天家里的人特别的多！弟媳刘红丽的父母都过来看外孙子奔奔，而文静也带了一个同学回来。家里挤得都快没地方落脚了。
文母一看大女儿回来了，便立马拉住她说：“小清，你怕是知道家里来客人，一起回来热闹热闹！怎么就你一个人，建国和阳阳没有一起来吗？”文母一边说着，无意中瞥到了怯生生跟在文清后面的刘云，那是一张酷似童年文清的脸。
文母拉了一把文清，低声在她耳边说：“先吃饭，等客人走了在说。”
客人走了以后，文母把文清和刘云带进了自已的卧室，关紧了房门。她问道：“小清，这是怎么回事？”
文清很想哭，可是当年刘云的面，她还是忍住了。文清说：“妈，刘云就是当年我为了回城，留在乡下的孩子。现在她的养父母都走了，她也只能来找我了。”
“啪”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巴掌打在了文清的脸上。刘云一看到这个老人在打文清，马上挡在了她的面前，说：“你不要打我妈妈！”
文母一下子瘫倒在了床上，口里念着：“造孽哦！”
文清忙上去扶住了文母，说：“妈，你没事吧！”
文母把背靠在了被子上，文清用手摸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
好半天，文母说：“建国和杨家亲家母还不知道她吧？”
文清摇了摇头，说：“我从来就没有跟他们说过我以前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文母说：“那就别说了，不然这个家又得散了。”
文清说：“可是对刘云太不公平了！”
文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过文清的手，又招手示意刘云过来，坐在她旁边。她说：“你叫刘云是吧，我是你外婆。你妈其实挺命苦的，当年的事也是没有办法。你先住在外婆家里，后面的事在慢慢想办法。”
文清的眼睛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文母说：“别哭了，小清你早点回去，建国和阳阳肯定还在等你。”她边说边摸着刘云的头，说：“你妈那个家你暂时是不能去的，你先住在这里。以后有外人在的时候不要叫她妈，来了只能叫阿姨，听到没有？”
刘云看了看这个刚才还很凶，现在又很温柔的外婆，点了点头。她意识自已的突然出现，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