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更年期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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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妙妙把这两段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一个字都刻进了心里。康老师的晓之以理，陈老师的动之以情，加在一起给了她此刻最需要的温暖。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郝运来的声音响起：“呀，对不起，妙妙，我不知道你醒了，所以没敲门！”
章妙妙忙说没关系，又问：“姐夫，姐姐怎么样了？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郝运来看章妙妙的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急忙拿了包纸巾递到她手里，然后介绍了一下情况。
这桩意外说起来倒霉的并不只有章爷爷和章奶奶两个人，他们坐的出租车好好儿的却被一辆机由于疲劳驾驶而误闯红灯的大货车给撞了。可怜的出租车和货车司机都是当场身亡，章爷爷和章奶奶由于坐在后面一排并且系了安全带，勉强到医院抢救了一下，却仍然回天乏力。
章爸爸和章妈妈昨天午夜后才从医院回来，勉勉强强打了个盹，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又忙成一团。除了春节养殖场的年货业务，章爸爸要和交管局、派出所、出租车公司、货运公司和保险公司料理车祸后续事宜，章妈妈则要联系殡仪馆火葬场墓地，给两位老人家安排丧事。
章美美受到刺激过大心机紊乱进了医院留院观察，照顾章美美和章妙妙的任务就落到了郝运来身上。而章壮壮则被心疼女儿女婿的章妈妈带在了身边，怕郝运来兼顾不过来。
章妙妙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出乎郝运来的意料，她不再吵着去医院了，也没有吵着要去殡仪馆。
郝运来忍不住问了：“妙妙，你想去医院见爷爷奶奶最后一面吗？”
章妙妙点点头，擦着眼泪说：“家里人总会有个道别仪式的吧，到时候我一起去就行了，不用单独为我安排。谢谢你，姐夫。”
虽然有康老师陈老师的建议和鼓励，章妙妙还是只把心里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习惯性咽了回去。
毕竟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从声音从接触去感受爷爷奶奶的存在。可是现在爷爷奶奶永远都不会发出声音了。
我在网络小说里读过，尸体摸起来都是冰凉凉的感觉。就算是别人的尸体放在我面前，我也摸不出区别来。有什么意义呢？人都不在了。我再也听不到爷爷奶奶的声音了，他们再也不会牵我的手，抱着我，给我擦眼泪了。
家里最关心我的爷爷奶奶不在了。妈妈一直觉得我是个累赘。我不能做个累赘。
郝运来说他叫了豆浆油条的外卖，又去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洗了一个苹果切好了，一起放进托盘里端进来放在书桌上，叫未来的小姨子吃早餐：“你昨天的晚饭都没吃呢！”
章妙妙听到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郝运来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有养殖场的员工，有客户，也有章爸爸。于是她说自己刷好牙洗过脸就会吃早餐，叫姐夫尽管去忙，自己会乖乖呆在家里，绝对不到处乱跑。
郝运来也确实忙，只能叫章妙妙再三保证不会出家门，也不会给任何人开门，又确认自己和章妙妙的微信畅通，便出门开车，先去医院看章美美，再去养殖场给岳父岳母打工。
郝运来走后，章妙妙给康老师和陈老师回复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微信，并说自己会坚强也会处理好，请两位老师不要担心好好过年，就关了机。
接下来的三天她过得浑浑噩噩，除了上厕所几乎就没有下过自己的床。因为章妙妙是盲人，她的卧室自带卫生间，所以根本不需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郝运来每天按时给她点早中晚餐的外卖并送进房间，可是她却一直没有胃口。等姐夫一走，她或者随便尝一点，或者动都不动，在郝运来发现前倒进马桶冲掉，倒是喝完了一箱矿泉水。短短的三天她就瘦了一大圈，如果康帅现在看见她，一定会说她终于从南瓜子脸变成葵花子脸了。
第四天早上，郝运来知道今天下午两点章美美就可以出院，才有空在家多逗留一会。这么一逗留，他终于发现了章妙妙三天暴瘦的秘密。
郝运来又急又气又担心，可又不能发飙，只能马上上网点了皮蛋瘦肉粥的外卖，不要葱不要姜不要辣椒不要香菜。
等下完单了，决定尝试走出封闭圈的章妙妙吞吞吐吐告诉姐夫，你点的是姐姐最爱吃的，她口味清淡我口味重，我爱吃螺蛳粉。
郝运来被小姨妹整得没脾气，又加速点了份螺狮粉的外卖，决定今天去医院接章美美出院前就一直守着章妙妙，非要亲眼看她吃下去才行。
两份外卖先后到达，螺狮粉那味道真是香飘十里，极具杀伤力。
章妙妙终于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一楼客厅和厨房之间的半开放式餐厅，坐在餐桌边，在想象中姐夫的虎视眈眈下开吃。可能是因为她饿的太久胃有点虚不胜补了，飞快扒下半碗螺狮粉后，她哇哇地吐在了厨房水槽里。
郝运来毕竟只是章家的未来女婿，章妙妙又是个女孩子，见此情形害怕不已，只好给章妈妈打了个电话，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道歉，并汇报情况。
章妈妈这几天一边工作一边料理丧事一边还要带儿子，心头早就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章壮壮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算只是正常调皮，也够人喝一壶的了，跟着脾气不好耐性全无的老妈也时常抱怨，可谓母子相看生厌。
这会子接了郝运来的电话，知道小女儿又作妖，她气得立即开车带着章壮壮回来，冲进家门后将脚上的皮鞋甩飞出去，冲进餐厅，劈头盖脸的把章妙妙骂了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绝食吗？你绝食给谁看啊？家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爸爸交管局、公安局和保险公司四处跑，我是养殖场、殡仪馆、墓地、银行到处跑，你姐夫也是，医院、家里、客户、养殖场到处跑，我不指望你能够帮得上忙，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们添乱？眼看这个年都过不好，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儿心？你要是看得见，还能帮我照顾一下壮壮。就因为你看不见，我带着他到处跑，你姐姐又住院，你有没有替我们想过？”
章妙妙不敢作声，低着头蜷缩在餐厅的椅子上，大滴大滴的泪珠一颗一颗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默默地用手擦掉了，接着两手交叉，按住了自己的嘴，堵住哭声。
郝运来看得不忍心，小声地劝章妈妈：“妙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她心里难受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这三天只顾着给她点外卖，也没问问她胃口怎么样。这些天我们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个人陪着她开解她。要不我问问康老师，妙妙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同学，接来给她做个伴也好。”
章妙妙听得心里一动，啊，如果菲菲能来陪我就好了，她也不用在家里受苦了！可是章妈妈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了她的一线希望。
“大过年的，咱们家年是过不好了，人家不过年吗？再说了，她的同学也是瞎子，你是嫌家里一个瞎子不够烦吗，还要再接一个过来，出了事儿谁负责啊？爷爷奶奶车祸的事儿明显是货车司机的全责，到现在还没扯清呢！”
此刻郝运来和章壮壮的感觉是一样的：暴脾气加上刀子嘴加上更年期等于女魔头啊！奉劝天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们，心再软，嘴太臭也不可爱！
章妈妈完全感受不到女婿和儿子对她的腹诽，连日来的火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噼里啪啦的就发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她瞎，十六岁的人了，放个寒假还用得着爷爷奶奶去接吗？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美美虽然身体不好，可是懂事啊，听话啊，除了身体没让我操过心，学习成绩也好，又体贴人！你看看她，眼睛瞎长得一般也就算了，一天到晚连个好脸色连句好话都没有，板着脸好像我们欠她的一样！你还有脸哭，你哭给谁看啊！”
郝运来一直非常尊敬章爸爸爸和章妈妈，可是这时也听不下去了。不过他知道章妈妈的性子，脾气上来了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只能打岔：“阿姨，您这几天也累坏了，去客厅坐坐，我给您拿双棉拖鞋，泡杯花旗参茶！妙妙，螺狮粉口味太重，你饿了好几天，先慢慢喝几口粥！壮壮，你帮二姐把皮蛋瘦肉粥用微波炉热一下，然后照顾她吃粥，好吗？”
章壮壮虽然之前也对章妙妙不客气，可是昨晚康老师父子的家访让他对这个二姐有了一丝好感，面对火力威猛的章妈妈他更是和二姐起了同病相怜的意思，拍着胸脯答应了。
等郝运来把章妈妈从餐厅拉去了客厅，章壮壮把皮蛋瘦肉粥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两分钟，放到了二姐面前的餐桌上，然后拿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凑到姐姐面前给她擦眼泪。
章妙妙冷不防脸上被触碰，猛地抖了抖，本能地往后一缩，差点连人带椅栽了过去。
章壮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二姐，我吓到你了吗？”
章妙妙摇了摇头，拿开了手，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悲鸣。
章壮壮这才发现二姐刚才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才能忍住不哭出来，而她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两排牙印，浸出了血迹。他呀的一声，拉过章妙妙的手吹了吹，然后说：“二姐，我去给你拿碘酒和创可贴。”
章妙妙并没有说话，只是木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章壮壮迅速从客厅里找到了急救箱，拿到了餐厅，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碘酒擦到了章妙妙的手上。
章妙妙痛得一缩手，章壮壮急忙给她吹着手问道：“二姐，疼吧！你忍着点儿！”
擦完了碘酒，他又小心翼翼的给章妙妙贴上了两个创可贴，得意地说：“好啦，我每次划破手擦伤胳膊或者跌破膝盖，大姐都是这么帮我处理的！”
章妙妙把这两段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每一个字都刻进了心里。康老师的晓之以理，陈老师的动之以情，加在一起给了她此刻最需要的温暖。
这时，房门被推开了，郝运来的声音响起：“呀，对不起，妙妙，我不知道你醒了，所以没敲门！”
章妙妙忙说没关系，又问：“姐夫，姐姐怎么样了？家里人都怎么样了？”
郝运来看章妙妙的脸上糊满了鼻涕眼泪，急忙拿了包纸巾递到她手里，然后介绍了一下情况。
这桩意外说起来倒霉的并不只有章爷爷和章奶奶两个人，他们坐的出租车好好儿的却被一辆机由于疲劳驾驶而误闯红灯的大货车给撞了。可怜的出租车和货车司机都是当场身亡，章爷爷和章奶奶由于坐在后面一排并且系了安全带，勉强到医院抢救了一下，却仍然回天乏力。
章爸爸和章妈妈昨天午夜后才从医院回来，勉勉强强打了个盹，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又忙成一团。除了春节养殖场的年货业务，章爸爸要和交管局、派出所、出租车公司、货运公司和保险公司料理车祸后续事宜，章妈妈则要联系殡仪馆火葬场墓地，给两位老人家安排丧事。
章美美受到刺激过大心机紊乱进了医院留院观察，照顾章美美和章妙妙的任务就落到了郝运来身上。而章壮壮则被心疼女儿女婿的章妈妈带在了身边，怕郝运来兼顾不过来。
章妙妙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出乎郝运来的意料，她不再吵着去医院了，也没有吵着要去殡仪馆。
郝运来忍不住问了：“妙妙，你想去医院见爷爷奶奶最后一面吗？”
章妙妙点点头，擦着眼泪说：“家里人总会有个道别仪式的吧，到时候我一起去就行了，不用单独为我安排。谢谢你，姐夫。”
虽然有康老师陈老师的建议和鼓励，章妙妙还是只把心里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习惯性咽了回去。
毕竟我是个瞎子，什么也看不到，我只能从声音从接触去感受爷爷奶奶的存在。可是现在爷爷奶奶永远都不会发出声音了。
我在网络小说里读过，尸体摸起来都是冰凉凉的感觉。就算是别人的尸体放在我面前，我也摸不出区别来。有什么意义呢？人都不在了。我再也听不到爷爷奶奶的声音了，他们再也不会牵我的手，抱着我，给我擦眼泪了。
家里最关心我的爷爷奶奶不在了。妈妈一直觉得我是个累赘。我不能做个累赘。
郝运来说他叫了豆浆油条的外卖，又去厨房煎了两个荷包蛋，洗了一个苹果切好了，一起放进托盘里端进来放在书桌上，叫未来的小姨子吃早餐：“你昨天的晚饭都没吃呢！”
章妙妙听到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郝运来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有养殖场的员工，有客户，也有章爸爸。于是她说自己刷好牙洗过脸就会吃早餐，叫姐夫尽管去忙，自己会乖乖呆在家里，绝对不到处乱跑。
郝运来也确实忙，只能叫章妙妙再三保证不会出家门，也不会给任何人开门，又确认自己和章妙妙的微信畅通，便出门开车，先去医院看章美美，再去养殖场给岳父岳母打工。
郝运来走后，章妙妙给康老师和陈老师回复了一个表示感谢的微信，并说自己会坚强也会处理好，请两位老师不要担心好好过年，就关了机。
接下来的三天她过得浑浑噩噩，除了上厕所几乎就没有下过自己的床。因为章妙妙是盲人，她的卧室自带卫生间，所以根本不需要离开自己的房间。
郝运来每天按时给她点早中晚餐的外卖并送进房间，可是她却一直没有胃口。等姐夫一走，她或者随便尝一点，或者动都不动，在郝运来发现前倒进马桶冲掉，倒是喝完了一箱矿泉水。短短的三天她就瘦了一大圈，如果康帅现在看见她，一定会说她终于从南瓜子脸变成葵花子脸了。
第四天早上，郝运来知道今天下午两点章美美就可以出院，才有空在家多逗留一会。这么一逗留，他终于发现了章妙妙三天暴瘦的秘密。
郝运来又急又气又担心，可又不能发飙，只能马上上网点了皮蛋瘦肉粥的外卖，不要葱不要姜不要辣椒不要香菜。
等下完单了，决定尝试走出封闭圈的章妙妙吞吞吐吐告诉姐夫，你点的是姐姐最爱吃的，她口味清淡我口味重，我爱吃螺蛳粉。
郝运来被小姨妹整得没脾气，又加速点了份螺狮粉的外卖，决定今天去医院接章美美出院前就一直守着章妙妙，非要亲眼看她吃下去才行。
两份外卖先后到达，螺狮粉那味道真是香飘十里，极具杀伤力。
章妙妙终于出了自己的房间，来到一楼客厅和厨房之间的半开放式餐厅，坐在餐桌边，在想象中姐夫的虎视眈眈下开吃。可能是因为她饿的太久胃有点虚不胜补了，飞快扒下半碗螺狮粉后，她哇哇地吐在了厨房水槽里。
郝运来毕竟只是章家的未来女婿，章妙妙又是个女孩子，见此情形害怕不已，只好给章妈妈打了个电话，为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道歉，并汇报情况。
章妈妈这几天一边工作一边料理丧事一边还要带儿子，心头早就已经积了一肚子的火。章壮壮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就算只是正常调皮，也够人喝一壶的了，跟着脾气不好耐性全无的老妈也时常抱怨，可谓母子相看生厌。
这会子接了郝运来的电话，知道小女儿又作妖，她气得立即开车带着章壮壮回来，冲进家门后将脚上的皮鞋甩飞出去，冲进餐厅，劈头盖脸的把章妙妙骂了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绝食吗？你绝食给谁看啊？家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你爸爸交管局、公安局和保险公司四处跑，我是养殖场、殡仪馆、墓地、银行到处跑，你姐夫也是，医院、家里、客户、养殖场到处跑，我不指望你能够帮得上忙，可是你能不能不要给我们添乱？眼看这个年都过不好，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儿心？你要是看得见，还能帮我照顾一下壮壮。就因为你看不见，我带着他到处跑，你姐姐又住院，你有没有替我们想过？”
章妙妙不敢作声，低着头蜷缩在餐厅的椅子上，大滴大滴的泪珠一颗一颗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她默默地用手擦掉了，接着两手交叉，按住了自己的嘴，堵住哭声。
郝运来看得不忍心，小声地劝章妈妈：“妙妙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她心里难受才会这样。都是我不好，这三天只顾着给她点外卖，也没问问她胃口怎么样。这些天我们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也没个人陪着她开解她。要不我问问康老师，妙妙有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同学，接来给她做个伴也好。”
章妙妙听得心里一动，啊，如果菲菲能来陪我就好了，她也不用在家里受苦了！可是章妈妈接下来的话彻底打消了她的一线希望。
“大过年的，咱们家年是过不好了，人家不过年吗？再说了，她的同学也是瞎子，你是嫌家里一个瞎子不够烦吗，还要再接一个过来，出了事儿谁负责啊？爷爷奶奶车祸的事儿明显是货车司机的全责，到现在还没扯清呢！”
此刻郝运来和章壮壮的感觉是一样的：暴脾气加上刀子嘴加上更年期等于女魔头啊！奉劝天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们，心再软，嘴太臭也不可爱！
章妈妈完全感受不到女婿和儿子对她的腹诽，连日来的火气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噼里啪啦的就发了出来。
“要不是因为她瞎，十六岁的人了，放个寒假还用得着爷爷奶奶去接吗？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哟，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美美虽然身体不好，可是懂事啊，听话啊，除了身体没让我操过心，学习成绩也好，又体贴人！你看看她，眼睛瞎长得一般也就算了，一天到晚连个好脸色连句好话都没有，板着脸好像我们欠她的一样！你还有脸哭，你哭给谁看啊！”
郝运来一直非常尊敬章爸爸爸和章妈妈，可是这时也听不下去了。不过他知道章妈妈的性子，脾气上来了说话根本不经过大脑，只能打岔：“阿姨，您这几天也累坏了，去客厅坐坐，我给您拿双棉拖鞋，泡杯花旗参茶！妙妙，螺狮粉口味太重，你饿了好几天，先慢慢喝几口粥！壮壮，你帮二姐把皮蛋瘦肉粥用微波炉热一下，然后照顾她吃粥，好吗？”
章壮壮虽然之前也对章妙妙不客气，可是昨晚康老师父子的家访让他对这个二姐有了一丝好感，面对火力威猛的章妈妈他更是和二姐起了同病相怜的意思，拍着胸脯答应了。
等郝运来把章妈妈从餐厅拉去了客厅，章壮壮把皮蛋瘦肉粥放进微波炉里转了两分钟，放到了二姐面前的餐桌上，然后拿了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凑到姐姐面前给她擦眼泪。
章妙妙冷不防脸上被触碰，猛地抖了抖，本能地往后一缩，差点连人带椅栽了过去。
章壮壮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二姐，我吓到你了吗？”
章妙妙摇了摇头，拿开了手，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悲鸣。
章壮壮这才发现二姐刚才一直咬着自己的手才能忍住不哭出来，而她的手背上已经出现了两排牙印，浸出了血迹。他呀的一声，拉过章妙妙的手吹了吹，然后说：“二姐，我去给你拿碘酒和创可贴。”
章妙妙并没有说话，只是木愣愣地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章壮壮迅速从客厅里找到了急救箱，拿到了餐厅，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了碘酒擦到了章妙妙的手上。
章妙妙痛得一缩手，章壮壮急忙给她吹着手问道：“二姐，疼吧！你忍着点儿！”
擦完了碘酒，他又小心翼翼的给章妙妙贴上了两个创可贴，得意地说：“好啦，我每次划破手擦伤胳膊或者跌破膝盖，大姐都是这么帮我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