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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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给赵骁打了电话。
“段皓宇回来了”
“你见过他了？”
“嗯”我无奈地说，“他现在是我的心理医生”
那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那他有问过你当初是为什么分开吗？”
“他看了我的病历”
“楚一，我不知道这个位置的安排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现在仍觉得，段皓宇是一个值得你去托付的人，我也知道，这些年，除了他，你没谈过任何恋爱，也许是时候放下过去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渐浓的夜色，深深地吐了口气“我知道，他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可是却不能爱我，因为我是最不值得被爱的。”
我们之间都有意避免去谈论那件事，赵骁听到我说的话，也叹了口气，“慢慢来吧，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记得到时打扮得漂亮点。”
我笑了笑，“见你们又不是见客户，还至于那么隆重吗？”
“到时候不过关我们可不给礼物，好啦，该睡觉了，记得把药吃了。”
我们挂完电话后，我并没有下一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等着被黑夜看透，还是在参悟着什么。
“这雨还挺大，欸，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林清一边推开餐厅的门，一边瞟向我们的老地方说道。
此时坐在那里的我们早已将一切都布置好——今天是我的二十四岁生日，我们几个好朋友约好在这家火锅店为我庆生。
其实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小聚一下，林清、赵骁和陈瑜玥为了帮助我缓解病情，有时还会轮流陪我，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日子长了，却也不习惯没有她们的孤独生活。
“楚一，你和段皓宇见过面了吧”林清一边脱下有些被雨淋湿的外套，一边优雅地拨弄着长发。
“恩，是，所以我现在打算换一家医院，我总觉得让他给我看病怪怪的”。林清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她当年在我们学校可以说是传奇般的存在，本来我们可以是从同一个初中互相陪伴到同一所大学的，本来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哪怕不出色，但也将会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可如今，却只能羡慕地看着林清出入在手术间那种睿智与冷静。
“你确定吗？其实我觉得，他作为你的治疗师带给你的好处会比你认为那些所谓的尴尬和奇怪要多得多，你什么也别想，就把他单纯地当你的医生。况且过了这么久，你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了，各自也不会有什么除了病患关系外的交集。”
“你的意思是，我继续接受他的治疗？”
“嗯”她坐下来，平视着我。
“好吧，那我再考虑考虑。”我漫不经心地用吸管晃动着被子里的红色液体，吸管与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给我的内心带来一些清沁。
“段皓宇回来了？”瑜玥凑到我眼前惊讶地问道。
我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大眼睛，一边推搡着，一边含糊着说“是的是的，快吃蛋糕吧，人都到齐了不是吗？”
“段皓宇回来你没什么想法？”
“没有，我们现在都挺好的，为什么要各自打扰呢，再说了，他可能早就有新的感情生活了，我干嘛要莫名其妙地打扰人家。”我没有告诉她们段皓宇在车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借此抓住这个缠住他，那些话，我权当没听过。
“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瑜玥一边感慨，一边惋惜，“一一，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还喜欢你的话”
“呵，瑜玥你真会开玩笑”，还没等瑜玥说完，对面的林清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是段皓宇，被人莫名其妙地甩了之后，还会心甘情愿地喜欢她，甚至在国外还对她念念不忘吗？你也太不了解人性了吧。”
听到林清说的话，我的心一揪，她说的没错，当初放弃他的是我，可是我又想开口辩驳，那又是谁蛮横地剥夺了我的快乐。
“楚一，你也别多想，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你一定要好好定位自己，不要再受伤”林清在一旁解释道。
“不聊这个了，既然人齐啦，那我们抓紧开始吧，瑜玥你不说你早就饿了吗”一旁的赵骁及时地中断了这个话题，我内疚的心情也在一点一点地淡开。
“对对对，我都快要饿死了。快！楚一，带上生日帽，我给你点蜡烛，这次一定记得许完愿望再吹蜡烛，这么大个人了连这个都记不好……”一旁的瑜玥兴奋起来，手忙脚乱又小心地摆弄着蛋糕上的蜡烛。
“一一，要不要先帮你照张相”瑜玥一脸谄媚地向我挤眉弄眼，“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不上相”
“哟哟哟，听听这是谁说的话，咱们几个谁不知道你可是当年的校花啊，尤其是高中，那可是—”话还没说完，瑜玥好像犯了错似的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是我们几个心知肚明的事，在我面前，她们从来不会提起“高中”这两个字，这是我的梦魇，是羁绊我一生的魔兽。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开着玩笑说“好啊，那你可不要把我照得太丑，到时候发微博的话会被我的粉丝嫌弃的。”
“那还是我来吧”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瑜玥摆弄蜡烛的赵骁自告奋勇。她先重新给歪了的蜡烛调整位置，然后拿起手机刚想给我拍照，发现我的帽子戴歪了，又放下手机为我调整帽子。
我在一旁笑道“就说你强迫症还不乐意，你看看过个生日搞得跟参加宴会一样，别忙活啦，凑合儿照一张，咱们赶紧吃饭，瑜玥不是饿了吗？”
赵骁听后给我一记爆栗，“看来还是对你太好，把你惯得连我都嫌弃了”说着，趁机抓拍了几张。
“哇！一一，你快看，赵骁把你照得好看死了！骁骁，我也要照，我也想要漂亮的美照！”瑜玥在一旁向赵骁撒着娇，我坐在旁边笑着看着她们。
这时服务员陆续将菜端上来，林清看了看菜单，确定菜都上齐了，说“好了，菜都齐了，楚一，快许愿吧”
我听后一本正经地双手托十，在脑子里重重地把这些年最熟悉的那几个字又默默地念了一遍，而后睁开眼睛，“呼”的一声，把这燃燃烛光一口气全都吹灭，瞬间我发现，我们每个人的脸都暗沉了一些。
“又这么快，你到底许没许愿，等以后我非得找时间从你嘴里抠出来这些年你到底许的什么愿”陈瑜玥在一旁故作愤恨地说道。
“许啦许啦，我都多大的人你还把我当小孩，快吃，美食都塞不住你的嘴”
饭桌上，我们闲聊着，话题间转到各自的工作：我目前是做自媒体工作，俗称“网红”（但并不是真的红），林清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赵骁是一位营养师，瑜玥呢，则是一名人民教师。
这是我们毕业的第三年，大家都凭着各自的工作能力在各自的工作圈里奋斗着，不靠拼爹拼妈，每天豁出自己的半条性命，只为了月末房租交得不那么让人寒酸。
这家火锅店我们来过很多次，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步入社会，它承载了太多的回忆。隔壁桌子总是在高谈阔论着，服务员总是来来回回忙来忙去，头顶上的灯明亮地照耀着我碗旁不小心滴下早已凝固的油渍，明晃晃的，让人恶心。
是的，恶心。
回到家后我给赵骁打了电话。
“段皓宇回来了”
“你见过他了？”
“嗯”我无奈地说，“他现在是我的心理医生”
那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那他有问过你当初是为什么分开吗？”
“他看了我的病历”
“楚一，我不知道这个位置的安排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是我现在仍觉得，段皓宇是一个值得你去托付的人，我也知道，这些年，除了他，你没谈过任何恋爱，也许是时候放下过去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渐浓的夜色，深深地吐了口气“我知道，他是一个值得去爱的人，可是却不能爱我，因为我是最不值得被爱的。”
我们之间都有意避免去谈论那件事，赵骁听到我说的话，也叹了口气，“慢慢来吧，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记得到时打扮得漂亮点。”
我笑了笑，“见你们又不是见客户，还至于那么隆重吗？”
“到时候不过关我们可不给礼物，好啦，该睡觉了，记得把药吃了。”
我们挂完电话后，我并没有下一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不知道是等着被黑夜看透，还是在参悟着什么。
“这雨还挺大，欸，你们都来得这么早啊……”林清一边推开餐厅的门，一边瞟向我们的老地方说道。
此时坐在那里的我们早已将一切都布置好——今天是我的二十四岁生日，我们几个好朋友约好在这家火锅店为我庆生。
其实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小聚一下，林清、赵骁和陈瑜玥为了帮助我缓解病情，有时还会轮流陪我，虽然我觉得没必要，但日子长了，却也不习惯没有她们的孤独生活。
“楚一，你和段皓宇见过面了吧”林清一边脱下有些被雨淋湿的外套，一边优雅地拨弄着长发。
“恩，是，所以我现在打算换一家医院，我总觉得让他给我看病怪怪的”。林清是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她当年在我们学校可以说是传奇般的存在，本来我们可以是从同一个初中互相陪伴到同一所大学的，本来我也可以像她一样，哪怕不出色，但也将会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大夫，可如今，却只能羡慕地看着林清出入在手术间那种睿智与冷静。
“你确定吗？其实我觉得，他作为你的治疗师带给你的好处会比你认为那些所谓的尴尬和奇怪要多得多，你什么也别想，就把他单纯地当你的医生。况且过了这么久，你们各自都有新的生活了，各自也不会有什么除了病患关系外的交集。”
“你的意思是，我继续接受他的治疗？”
“嗯”她坐下来，平视着我。
“好吧，那我再考虑考虑。”我漫不经心地用吸管晃动着被子里的红色液体，吸管与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给我的内心带来一些清沁。
“段皓宇回来了？”瑜玥凑到我眼前惊讶地问道。
我看着她突如其来的大眼睛，一边推搡着，一边含糊着说“是的是的，快吃蛋糕吧，人都到齐了不是吗？”
“段皓宇回来你没什么想法？”
“没有，我们现在都挺好的，为什么要各自打扰呢，再说了，他可能早就有新的感情生活了，我干嘛要莫名其妙地打扰人家。”我没有告诉她们段皓宇在车里和我说的那些话，我不想借此抓住这个缠住他，那些话，我权当没听过。
“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瑜玥一边感慨，一边惋惜，“一一，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还喜欢你的话”
“呵，瑜玥你真会开玩笑”，还没等瑜玥说完，对面的林清打断了她的话，“如果你是段皓宇，被人莫名其妙地甩了之后，还会心甘情愿地喜欢她，甚至在国外还对她念念不忘吗？你也太不了解人性了吧。”
听到林清说的话，我的心一揪，她说的没错，当初放弃他的是我，可是我又想开口辩驳，那又是谁蛮横地剥夺了我的快乐。
“楚一，你也别多想，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你一定要好好定位自己，不要再受伤”林清在一旁解释道。
“不聊这个了，既然人齐啦，那我们抓紧开始吧，瑜玥你不说你早就饿了吗”一旁的赵骁及时地中断了这个话题，我内疚的心情也在一点一点地淡开。
“对对对，我都快要饿死了。快！楚一，带上生日帽，我给你点蜡烛，这次一定记得许完愿望再吹蜡烛，这么大个人了连这个都记不好……”一旁的瑜玥兴奋起来，手忙脚乱又小心地摆弄着蛋糕上的蜡烛。
“一一，要不要先帮你照张相”瑜玥一脸谄媚地向我挤眉弄眼，“算了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不上相”
“哟哟哟，听听这是谁说的话，咱们几个谁不知道你可是当年的校花啊，尤其是高中，那可是—”话还没说完，瑜玥好像犯了错似的立刻闭上了嘴巴。
这是我们几个心知肚明的事，在我面前，她们从来不会提起“高中”这两个字，这是我的梦魇，是羁绊我一生的魔兽。
我无所谓地笑了笑，开着玩笑说“好啊，那你可不要把我照得太丑，到时候发微博的话会被我的粉丝嫌弃的。”
“那还是我来吧”原本在一旁静静看瑜玥摆弄蜡烛的赵骁自告奋勇。她先重新给歪了的蜡烛调整位置，然后拿起手机刚想给我拍照，发现我的帽子戴歪了，又放下手机为我调整帽子。
我在一旁笑道“就说你强迫症还不乐意，你看看过个生日搞得跟参加宴会一样，别忙活啦，凑合儿照一张，咱们赶紧吃饭，瑜玥不是饿了吗？”
赵骁听后给我一记爆栗，“看来还是对你太好，把你惯得连我都嫌弃了”说着，趁机抓拍了几张。
“哇！一一，你快看，赵骁把你照得好看死了！骁骁，我也要照，我也想要漂亮的美照！”瑜玥在一旁向赵骁撒着娇，我坐在旁边笑着看着她们。
这时服务员陆续将菜端上来，林清看了看菜单，确定菜都上齐了，说“好了，菜都齐了，楚一，快许愿吧”
我听后一本正经地双手托十，在脑子里重重地把这些年最熟悉的那几个字又默默地念了一遍，而后睁开眼睛，“呼”的一声，把这燃燃烛光一口气全都吹灭，瞬间我发现，我们每个人的脸都暗沉了一些。
“又这么快，你到底许没许愿，等以后我非得找时间从你嘴里抠出来这些年你到底许的什么愿”陈瑜玥在一旁故作愤恨地说道。
“许啦许啦，我都多大的人你还把我当小孩，快吃，美食都塞不住你的嘴”
饭桌上，我们闲聊着，话题间转到各自的工作：我目前是做自媒体工作，俗称“网红”（但并不是真的红），林清是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赵骁是一位营养师，瑜玥呢，则是一名人民教师。
这是我们毕业的第三年，大家都凭着各自的工作能力在各自的工作圈里奋斗着，不靠拼爹拼妈，每天豁出自己的半条性命，只为了月末房租交得不那么让人寒酸。
这家火锅店我们来过很多次，从高中到大学再到步入社会，它承载了太多的回忆。隔壁桌子总是在高谈阔论着，服务员总是来来回回忙来忙去，头顶上的灯明亮地照耀着我碗旁不小心滴下早已凝固的油渍，明晃晃的，让人恶心。
是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