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二流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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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星期，潘男男便在公司亮了一手。他在三天内通过转介绍组织了一个由旧同事组成的新团队，不知道他用了哪种销售模式，在他入职第七天的时候开出来一个客户，入金3万。
“这没什么奇怪，像他这种老员工，一定是带着客户来‘投诚’的，看着吧，指不定入职的时候承诺了什么，不出所料他会一鸣惊人。”小桃坐在电动车的后车座上说。
原来是这样，技宝心想。
“这个周末郦洪飞去提车，到时候你别去找庞旭，你跟着我一块去兜风。”小桃说。
“真买了？”技宝忙问，“什么牌子？”
“凯迪拉克呀，他不是说过要买凯迪拉克嘛，我记得他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听来着。”小桃提醒她。
“奥奥，我想起来了。”她想起来许多话，不止“凯迪拉克”四个字。此时技宝不想问价格，倒是很想知道郦洪飞为何会突然“财大气粗”了？
“他说的那两个单子都干成了？他跟彭钊一块干了？”
“算是吧，招生和培训真赚钱，为了孩子，哪个父母不愿意花钱？郦洪飞可得感谢我，没有我，他去哪儿认识彭钊？没有我，他现在还倒腾他的二手货呢，你是没瞧见他现在的朋友圈，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以前经常发乱七八糟的链接，还打游戏，现在呢？看起书来了，去博物馆拍视频，经常发名人语录。”小桃感慨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他可会装了，装文化装深沉，不过我也跟你说过，他真的很有魅力。”
“那是，没有魅力你也不会选择他。”车子停在红路灯前，往前再拐一个弯，行不多久就能看到小韩庄。她想到小桃对庞旭的分析，凭她跟小桃的关系，如果换作其他的女孩，也许很简单的就像直接笑话一样问出口，可技宝不行，她知道自己问不出口。
“我看你和庞旭也不亲密，你们是在认真恋爱吗？”
面对旁观者的犀利观察，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隔了片刻才说“是”。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跟吕炎聊《西游记》，这个吕炎别看人到中年了，对《西游记》格外感兴趣，他讲里面的佛道斗法、争地盘，又讲孙悟空的师父是谁，讲孙悟空在真假美猴王那段里有没有被打死，讲道家体系的运作，讲《西游记》是一部被严格低估了的名著，讲名著之所以被称为名著绝不是因为它里面的讽刺性新奇性而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通用内核……聊到兴奋处他要技宝的电话，技宝把那个买来的号码发给他，很快他就打了过来。
这次通话直到凌晨才结束，技宝用明天还要参加一场茶话会做理由挂断了电话，她想这个客户再聊几天就可以切单了，挂了电话无法入睡，翻看朋友圈发现许多人都更新了新信息。孟倩楠破天荒发了一条有关女儿的信息，画面里不止有女儿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配文：长长的路通向幸福的彼岸。表哥晒了表嫂工作的照片。技刚晒了一张夜跑图。而小桃则在三个小时前发了一张美食图——可乐鸡翅。几乎就在看到这些图片的一瞬间她就领会到了其背后要表达的内容，她想自己有些入戏太深，也许如小桃所说这属于被工作反噬的状态，现在的她基本不大会在私人微信上发朋友圈，由于业务微信讲究“包装”和“人设”，她总感觉这些活生生的真人也在包装和经营着。她又忍不住打开业务微信查看朋友圈，这上面客户众多，朋友圈更新的信息便更多，翻到底她也没有看到谭犀铭的新信息，几乎没思考，她给他发信息：现在方便吗？
如果接电话的不是他，那么她就会像电视上演绎的那样，说“打错了”然后直接挂断。
犀铭：怎么了？
她拨打过去，响了十几秒钟电话才被接起，说话的是本人，他继续问：“怎么了。”
技宝没好气的说：“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我猜你都记不起我是谁了。”
“乖，我这边有两个人，等一会儿回给你。”说完挂了。
乖——？乖～？什么情况？技宝抓着手机愣在当下，电话那头没有丝毫声音传来，她盯着黑暗的屏幕陷入巨大的异样触感包围中，身体分泌出一种异样的情愫，就因为这一个字，周边的一切俗事杂事仿佛瞬间不存在了。“乖？”她脑海中尝试还原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表情、环境，他说他身边有两个人，那是怎样的两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他的朋友吗？反正不会是他的老婆或者亲人，否则他不该说“乖”这个字，应该是他的男性朋友，最有可能是他的铁杆兄弟，好到可以相互隐瞒秘密的那种朋友，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他们的面前说出“乖”这个字来——嗯？不对，他完全可以走到一边儿再接电话，刚才他那边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她记不起来了，努力想也记不起来那时候他那边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啊啊啊，不要再想了，反正他说了会回电话。
握着手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技宝忍不住坐起来蹦下床在书架上乱找，找了半天看到了那本书又不想拿下来读，这时候她自然是没心情看书的，重新躺回床上打开手机找到那部追了一半的电视剧，刚看了三分钟，“观棋不语”微信上显示有新消息进入。
技宝不紧不慢的打开微信，发消息的是“一生挺好”，她饶有兴趣的给他发自己现在有些无聊的这类信息蛊惑他，这个撩妹老手自然能领悟到她的话外音，马上问她是不是睡不着。
技宝：是呀，刚喝了一杯红酒，睡不着了。
一生挺好：这么晚还喝酒呀，我也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技宝看了看手机上方显示的时间，回他一个“好”。
他开始试探“她”男朋友在不在，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住，见“她”不回避这类话题又继续问“她”睡不着是不是想男朋友了，最后抛出了老话题询问“贞贞”什么时候去他的城市找他玩。
技宝：说不定明天就过去。
技宝：一切看我心情。
他先发了一个火红的红包过来，然后才说欢迎来他的城市参观。
她猜红包里的数字必定是52、66、88、152这种金额，她犹豫了下决心这次不点开。
技宝：不需要你出车费。
一生挺好：哈哈。
她正要再发，卡二号码突然响起来，她给谭犀铭的备注是“谭花一笑”，现在这四个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屏幕上注视着她，她慌忙整理好被子枕头，把头规规整整的靠在床头，按下接听键。
“刚忙完。”他说。
“现在都快一点了。”技宝说。
“困了你先睡，我明天再给你打。”他说。
“我不困。”顿了顿才问，“那两个人是谁呀。”
他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朋友。”
事实证明她对他的两个朋友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们都走了呀，这么晚还谈事情，你们可真有雅趣。”
“你今天发提车照片，又换新车了？”
看来他有关注“孟技宝”的朋友圈，技宝不知道这个时候要不要把铺垫切单的机会挡回去，她沉默的时间够长，说：“车不是我开，给他买的。”
他没有沉默，“哇，做你老公真幸福。”
她忙回：“叫你太太给你买呀。”
他这才沉默了。虽然是她先提起伴侣来的，可他也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了，此时她并没有半分后悔，心里反而想着如果他不回答的话她会再给他抛出一个大炸弹。
“我们关系没你们好，她不给我买，要不我等你给我买吧。”
“是不是已婚男人都说夫妻关系不好？关系不好还睡在一起？”技宝口无遮拦。
“你怎么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他问。
难道不睡在一起？“不还是照样发生关系。”她突然说出口，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聊天到了深水期，这是之前她多次想讨论的话题，每次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今天并不是一个好的沟通环境。
他那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倒也是。”
他竟然承认了！技宝把头探出被子，霎时没了聊天兴趣。她故意不回话，他也沉住气不说话。
时间仿佛静止了，如果在屏幕变黑暗之前他还不说话她打算直接挂掉电话，她想他如果有心会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到时候她还是要提出这个话题来讽刺他。
“技宝，当一个二流的画家毫无意义。”他开口了。
“什么意思？”她迟疑着问。
“睡觉吧，晚安。”他挂掉了电话。
吕炎说过他不会做那个主动挂电话的人，当时技宝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要让对方先挂电话，他说这是一种礼貌。对于吕炎的说法她并不认同，这并非是她不认同吕炎行为的逻辑，而是她不认为他说出来的这个原因是真的促使他不做先挂电话那个人的全部原因。大概是他需要给他人留有一种好印象，礼貌只是好印象的一种而已，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也或者是他比较在乎。她想谭犀铭大概是不在乎无所谓的那类人，毕竟跟他通话的可是“孟技宝”，他怎么能够随意的做先挂掉电话的那个人呢？搞来搞去还是不在乎。
想来想去技宝再次失眠了，第二天她被虞母叫起床之后，第一次有了想请假在家睡大觉的想法，她在还没有实施请假这个行为之前，依旧正常的洗脸刷牙吃早饭，等到虞母都要出门上班去了，她才把请假信息发给庞旭。
主管及其以上职位的人请假需要得到柏经理的允许，庞旭问她有没有跟柏经理说，她说还没有。他没再多问，同意了她的请假理由，很快柏经理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她说庞旭同意了，柏经理也就同意了。于承平发消息提醒她明天不要忘了补假条。
虞母见她吃完饭还不行动，便说：“再不走你不迟到了吗？”
“我请假了。”
“奥。”虞母没说什么，拎着包出了门。
做网络销售工作最无语的一点就是无论工作还是休假并没有太大区别，很多时候技宝坐在电脑跟前会随意乱搜索，甚至会趁人不备查阅小说更新情况更或者直接逛淘宝；而她现在虽然是请假状态，可那些客户们才不会管她是在上班还是在休假，照常发来各种消息，不重要的客户她可以无视，那些重要的客户她是必须要回复的。
吕炎：你有股票账户吗？我这边有个股挺好。
技宝：有呀。
技宝：我大学就开账户了，我记得跟你说过。我现在账户里没多少钱，这不刚买了车，前段时间还跟朋友做红酒生意入了干股，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你那个是什么股票？
吕炎：多少没关系，我这个也是别人告诉我的，说是有大基金过段时间入场。
这算是内幕消息了，技宝自己就常常用这类内幕讯息一带而过的说给客户听，以此来突出“舅舅”的身份特殊之处，鉴于吕炎的现实身份，对于他说的信息她还是很信任的，只是她虽然开有股票账户，但账上并没有一分钱，即使她可以往账上转钱，她也不能把账户截图给吕炎看，“孟雪贞”的股票账户不应该是四五位数的资金金额。
只能注册个模拟账号试试了。
不出一星期，潘男男便在公司亮了一手。他在三天内通过转介绍组织了一个由旧同事组成的新团队，不知道他用了哪种销售模式，在他入职第七天的时候开出来一个客户，入金3万。
“这没什么奇怪，像他这种老员工，一定是带着客户来‘投诚’的，看着吧，指不定入职的时候承诺了什么，不出所料他会一鸣惊人。”小桃坐在电动车的后车座上说。
原来是这样，技宝心想。
“这个周末郦洪飞去提车，到时候你别去找庞旭，你跟着我一块去兜风。”小桃说。
“真买了？”技宝忙问，“什么牌子？”
“凯迪拉克呀，他不是说过要买凯迪拉克嘛，我记得他说的时候你也在旁边听来着。”小桃提醒她。
“奥奥，我想起来了。”她想起来许多话，不止“凯迪拉克”四个字。此时技宝不想问价格，倒是很想知道郦洪飞为何会突然“财大气粗”了？
“他说的那两个单子都干成了？他跟彭钊一块干了？”
“算是吧，招生和培训真赚钱，为了孩子，哪个父母不愿意花钱？郦洪飞可得感谢我，没有我，他去哪儿认识彭钊？没有我，他现在还倒腾他的二手货呢，你是没瞧见他现在的朋友圈，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以前经常发乱七八糟的链接，还打游戏，现在呢？看起书来了，去博物馆拍视频，经常发名人语录。”小桃感慨着，突然扑哧一声笑了，“他可会装了，装文化装深沉，不过我也跟你说过，他真的很有魅力。”
“那是，没有魅力你也不会选择他。”车子停在红路灯前，往前再拐一个弯，行不多久就能看到小韩庄。她想到小桃对庞旭的分析，凭她跟小桃的关系，如果换作其他的女孩，也许很简单的就像直接笑话一样问出口，可技宝不行，她知道自己问不出口。
“我看你和庞旭也不亲密，你们是在认真恋爱吗？”
面对旁观者的犀利观察，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隔了片刻才说“是”。
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跟吕炎聊《西游记》，这个吕炎别看人到中年了，对《西游记》格外感兴趣，他讲里面的佛道斗法、争地盘，又讲孙悟空的师父是谁，讲孙悟空在真假美猴王那段里有没有被打死，讲道家体系的运作，讲《西游记》是一部被严格低估了的名著，讲名著之所以被称为名著绝不是因为它里面的讽刺性新奇性而是万变不离其宗的通用内核……聊到兴奋处他要技宝的电话，技宝把那个买来的号码发给他，很快他就打了过来。
这次通话直到凌晨才结束，技宝用明天还要参加一场茶话会做理由挂断了电话，她想这个客户再聊几天就可以切单了，挂了电话无法入睡，翻看朋友圈发现许多人都更新了新信息。孟倩楠破天荒发了一条有关女儿的信息，画面里不止有女儿还有一个男人的身影，配文：长长的路通向幸福的彼岸。表哥晒了表嫂工作的照片。技刚晒了一张夜跑图。而小桃则在三个小时前发了一张美食图——可乐鸡翅。几乎就在看到这些图片的一瞬间她就领会到了其背后要表达的内容，她想自己有些入戏太深，也许如小桃所说这属于被工作反噬的状态，现在的她基本不大会在私人微信上发朋友圈，由于业务微信讲究“包装”和“人设”，她总感觉这些活生生的真人也在包装和经营着。她又忍不住打开业务微信查看朋友圈，这上面客户众多，朋友圈更新的信息便更多，翻到底她也没有看到谭犀铭的新信息，几乎没思考，她给他发信息：现在方便吗？
如果接电话的不是他，那么她就会像电视上演绎的那样，说“打错了”然后直接挂断。
犀铭：怎么了？
她拨打过去，响了十几秒钟电话才被接起，说话的是本人，他继续问：“怎么了。”
技宝没好气的说：“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不行吗？我猜你都记不起我是谁了。”
“乖，我这边有两个人，等一会儿回给你。”说完挂了。
乖——？乖～？什么情况？技宝抓着手机愣在当下，电话那头没有丝毫声音传来，她盯着黑暗的屏幕陷入巨大的异样触感包围中，身体分泌出一种异样的情愫，就因为这一个字，周边的一切俗事杂事仿佛瞬间不存在了。“乖？”她脑海中尝试还原他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表情、环境，他说他身边有两个人，那是怎样的两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他的朋友吗？反正不会是他的老婆或者亲人，否则他不该说“乖”这个字，应该是他的男性朋友，最有可能是他的铁杆兄弟，好到可以相互隐瞒秘密的那种朋友，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在他们的面前说出“乖”这个字来——嗯？不对，他完全可以走到一边儿再接电话，刚才他那边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她记不起来了，努力想也记不起来那时候他那边有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啊啊啊，不要再想了，反正他说了会回电话。
握着手机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技宝忍不住坐起来蹦下床在书架上乱找，找了半天看到了那本书又不想拿下来读，这时候她自然是没心情看书的，重新躺回床上打开手机找到那部追了一半的电视剧，刚看了三分钟，“观棋不语”微信上显示有新消息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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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宝：是呀，刚喝了一杯红酒，睡不着了。
一生挺好：这么晚还喝酒呀，我也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技宝看了看手机上方显示的时间，回他一个“好”。
他开始试探“她”男朋友在不在，两个人有没有在一起住，见“她”不回避这类话题又继续问“她”睡不着是不是想男朋友了，最后抛出了老话题询问“贞贞”什么时候去他的城市找他玩。
技宝：说不定明天就过去。
技宝：一切看我心情。
他先发了一个火红的红包过来，然后才说欢迎来他的城市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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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挺好：哈哈。
她正要再发，卡二号码突然响起来，她给谭犀铭的备注是“谭花一笑”，现在这四个字明晃晃的出现在屏幕上注视着她，她慌忙整理好被子枕头，把头规规整整的靠在床头，按下接听键。
“刚忙完。”他说。
“现在都快一点了。”技宝说。
“困了你先睡，我明天再给你打。”他说。
“我不困。”顿了顿才问，“那两个人是谁呀。”
他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朋友。”
事实证明她对他的两个朋友并不是很感兴趣，“他们都走了呀，这么晚还谈事情，你们可真有雅趣。”
“你今天发提车照片，又换新车了？”
看来他有关注“孟技宝”的朋友圈，技宝不知道这个时候要不要把铺垫切单的机会挡回去，她沉默的时间够长，说：“车不是我开，给他买的。”
他没有沉默，“哇，做你老公真幸福。”
她忙回：“叫你太太给你买呀。”
他这才沉默了。虽然是她先提起伴侣来的，可他也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说了，此时她并没有半分后悔，心里反而想着如果他不回答的话她会再给他抛出一个大炸弹。
“我们关系没你们好，她不给我买，要不我等你给我买吧。”
“是不是已婚男人都说夫妻关系不好？关系不好还睡在一起？”技宝口无遮拦。
“你怎么知道我们睡在一起？”他问。
难道不睡在一起？“不还是照样发生关系。”她突然说出口，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聊天到了深水期，这是之前她多次想讨论的话题，每次话到嘴边又压下去，今天并不是一个好的沟通环境。
他那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倒也是。”
他竟然承认了！技宝把头探出被子，霎时没了聊天兴趣。她故意不回话，他也沉住气不说话。
时间仿佛静止了，如果在屏幕变黑暗之前他还不说话她打算直接挂掉电话，她想他如果有心会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到时候她还是要提出这个话题来讽刺他。
“技宝，当一个二流的画家毫无意义。”他开口了。
“什么意思？”她迟疑着问。
“睡觉吧，晚安。”他挂掉了电话。
吕炎说过他不会做那个主动挂电话的人，当时技宝很好奇问他为什么要让对方先挂电话，他说这是一种礼貌。对于吕炎的说法她并不认同，这并非是她不认同吕炎行为的逻辑，而是她不认为他说出来的这个原因是真的促使他不做先挂电话那个人的全部原因。大概是他需要给他人留有一种好印象，礼貌只是好印象的一种而已，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也或者是他比较在乎。她想谭犀铭大概是不在乎无所谓的那类人，毕竟跟他通话的可是“孟技宝”，他怎么能够随意的做先挂掉电话的那个人呢？搞来搞去还是不在乎。
想来想去技宝再次失眠了，第二天她被虞母叫起床之后，第一次有了想请假在家睡大觉的想法，她在还没有实施请假这个行为之前，依旧正常的洗脸刷牙吃早饭，等到虞母都要出门上班去了，她才把请假信息发给庞旭。
主管及其以上职位的人请假需要得到柏经理的允许，庞旭问她有没有跟柏经理说，她说还没有。他没再多问，同意了她的请假理由，很快柏经理也问了相同的问题，她说庞旭同意了，柏经理也就同意了。于承平发消息提醒她明天不要忘了补假条。
虞母见她吃完饭还不行动，便说：“再不走你不迟到了吗？”
“我请假了。”
“奥。”虞母没说什么，拎着包出了门。
做网络销售工作最无语的一点就是无论工作还是休假并没有太大区别，很多时候技宝坐在电脑跟前会随意乱搜索，甚至会趁人不备查阅小说更新情况更或者直接逛淘宝；而她现在虽然是请假状态，可那些客户们才不会管她是在上班还是在休假，照常发来各种消息，不重要的客户她可以无视，那些重要的客户她是必须要回复的。
吕炎：你有股票账户吗？我这边有个股挺好。
技宝：有呀。
技宝：我大学就开账户了，我记得跟你说过。我现在账户里没多少钱，这不刚买了车，前段时间还跟朋友做红酒生意入了干股，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你那个是什么股票？
吕炎：多少没关系，我这个也是别人告诉我的，说是有大基金过段时间入场。
这算是内幕消息了，技宝自己就常常用这类内幕讯息一带而过的说给客户听，以此来突出“舅舅”的身份特殊之处，鉴于吕炎的现实身份，对于他说的信息她还是很信任的，只是她虽然开有股票账户，但账上并没有一分钱，即使她可以往账上转钱，她也不能把账户截图给吕炎看，“孟雪贞”的股票账户不应该是四五位数的资金金额。
只能注册个模拟账号试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