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毕业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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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和室友苏子琴跟随者队伍挪动，蝉鸣聒噪个不停，就算是商场热烈的背景音乐也掩盖不住，听得人躁动不安。刚刚从烈日暴晒的路边挪动到遮阳棚下，陆鸣感觉表面的皮肤还残留着夏日阳光的灼烫，心绪却平静不少。
好不容易挪进店铺中，陆鸣都怀疑是不是店内空调坏了，怎么完全没有凉爽的感觉呢？她顾不上这么多，赶忙对柜台前的营业员点了两份网红蛋糕和两杯奶茶，然后跟苏子琴一块儿躲进商场内部的休闲座椅处，准备大快朵颐。
“这人也太多了，等了这么久总算买上了！”
陆鸣一边抱怨，一边拆开蛋糕的包装，用吸管戳破奶茶表面的覆膜。
谁知，她正要开吃，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大作，害得她停嘴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
陆鸣打开随身的包，仔细翻找了半天，也不见手机的踪影。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就在耳畔，她焦急地站起来四下寻觅，却始终一无所获。
“陆鸣，陆鸣……”
只听见苏子琴一直在叫喊着。
陆鸣忽然感觉一阵憋闷，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抹黑，她用手推开才发现是苏子琴扔来的枕头盖在脸上，而自己正躺在寝室床上。
“陆鸣，赶紧把你的连环夺命call关了，这大清早的，你家赵子岩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面床的苏子琴还闭着眼，抱怨道。
陆鸣立即拿起手机，发现并不是赵子岩的来电，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起身走出寝室。
“喂，你好？”
开声前，陆鸣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刚睡醒。
“请问是陆鸣同学吗？”
手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是的。”
“我是彼秀科技的HR，我打电话是恭喜你被我们公司录用了，Offer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请你查收一下。”
“真的？太好了！”
“嗯，业务部门希望你能够尽快到岗，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来办理入职手续？”
陆鸣仔细回想了片刻学校后续的安排，回答道：“6月20号应该就可以了。”
“好的，那我们定在20号。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后续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好的，感谢小姐姐。”
结束通话，陆鸣兴奋地跑回寝室，到苏子琴床边，使劲摇晃着苏子琴。
“苏子琴，我昨天去面试的那家公司，他们给我发offer啦！”
陆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我去，这么快，这家公司效率也太高了！”
苏子琴隔壁床的张婷和苏子琴异口同声说道。
“来来来，看看你offer什么样。”
苏子琴被陆鸣彻底闹醒，干脆坐起身来。陆鸣立即打开手机里的邮箱APP，果然看到一封新邮件，自己即将成为彼秀科技的产品设计师。
“你行啊，我面了四五家了，现在还没消息呢。”
张婷也凑了过来，拍拍陆鸣的肩膀，说道。
“不过这公司在上海，你们家赵子岩能放你过去？他拿到offer没？”
苏子琴转头望向陆鸣，张婷也把目光从手机屏幕转投到陆鸣脸上。
陆鸣满脸欣喜难掩，说道：“我还没跟他说，一会儿再告诉他。”
陆鸣拿起手机，滑动屏幕，仔仔细细端详这封邮件，从公司名称到自己的名字，从职位到薪资，连一个标点也不想放过。临近毕业，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上海，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外滩、迪士尼乐园……想想自己即将去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工作，就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一身职业装，穿梭在现代感十足的写字楼间，气宇轩昂的模样。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餐时间，赵子岩打来电话，让陆鸣下楼一起吃饭。
赵子岩是陆鸣的大学同学，也是陆鸣的初恋男友。从大一下学期开始，两人就在一起交往，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看不见陆鸣的时候，赵子岩总安宁不了两个小时，给陆鸣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所以赵子岩的电话被陆鸣的室友们戏称为“连环夺命call”。从大一到大四，热情不减。
赵子岩已经在自助食堂打好饭菜，并找了座位坐下，正在摆放碗筷。
“哇，今天又有大虾，太棒了！”
陆鸣放下包，在赵子岩对面坐下。
“最后三碟，我赶紧拿下了。”
赵子岩得意洋洋，像是刚刚战胜归来。
陆鸣端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我今天早上还在做梦，跟苏子琴一起去吃附近那家网红蛋糕，排了好久的队，好不容易买上了，一口没吃呢，被一个电话吵醒，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鸣扒一口饭进嘴里，抱怨道。
“你做梦都想着吃，真是猪。”
“就这么点爱好了。”
陆鸣又夹起一只虾，然后小心看了一眼赵子岩，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今天收到彼秀科技的offer，20号去办入职。”
“彼秀科技？在哪？”
赵子岩一边吃着南瓜，一边问道。
“上海。”
一听陆鸣这么说，赵子岩抬起头，微微蹙眉望向对面的女友。
“上海？你要去上海？”
“嗯，多好，国际化大都市，做产品设计师，工资也不错。”
陆鸣不敢看赵子岩的眼睛，心虚地只管夹菜吃饭。
“可是我家里已经给我安排了留在老家的工作，这样我们不就异地了吗？”
赵子岩的语调中透露着不情愿，他停顿了片刻，说道：“要不你再找找看有没有的工作？长沙也行。也不一定要专业对口，很多人找的工作专业都不对口。”
“可是我想去，我还这么年轻，出去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做产品设计。”
陆鸣早就猜到赵子岩可能有这样的反应，此刻她更想把握住这次机会，而不是留在省内熟悉的环境里，过着有家人照顾的生活。
“你就没想过我们吗？你要是走了，我们之间可能就完了。”
赵子岩提高了音量。
“现在联系多方便啊，你想我了，可以给我发消息、发语音、发视频啊，我们也可以每天晚上打电话，或者放假了你来上海、我去长沙，不都行吗？”
陆鸣抬起头，既像劝说，又像请求。
“异地不靠谱，你如果一定要走，那我们最后多半只能分手了。”
赵子岩的鼻息中长舒一口气，低下头自顾自吃完剩下的饭菜。陆鸣也不再多说什么，剩下半碗饭，忽然就不香了。
大学食堂里人来人往，交谈声、碗筷碰撞声、食堂大叔大婶清理回收碗筷的劳作声……每一个角落都搅动着不安分的气息。大一新生即将升级到大二，进入大学的新鲜劲早就过了。大二的学弟学妹活力四射，学业、活动、玩耍、谈情说爱，一个不落。大三的同学们开始找实习机会，即将升入大四，期待又略担忧。像二人一样进入大四的尾声，后路明朗的，自然心情舒畅，还没找到出路的——没offer、不读研、不做公务员——难免焦虑。
毕业就分手，陷入这个问题的，这座校园里不止陆鸣和赵子岩。这个话题有点沉重，陆鸣心里也没谱，一部手机，相隔千里，这段感情最终会走到哪里？自己只是想去看看世界，闯几年再回老家？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吃完饭，一起走出食堂。
赵子岩将手臂揽在陆鸣肩上，这样两人的头靠得更近一点，仿佛也能让心贴得更近一点。
“不要去好不好，就算现在找不到长沙的工作，我可以先养你，慢慢找，我让家里也找找关系。”
赵子岩说道。
“你养我？我凭实力找的工作，要你养我做什么？”
陆鸣转头望着赵子岩，心中升起一丝不快。
“我愿意呀，女生那么拼干嘛？做点轻松的工作开心就好。”
“可是我不愿意。”
“你一定要去上海？”
赵子岩气呼呼地撇过头，看着不远处不断从食堂大门涌出的人流。
“我想去。”
“那我们分手吧。”
陆鸣和室友苏子琴跟随者队伍挪动，蝉鸣聒噪个不停，就算是商场热烈的背景音乐也掩盖不住，听得人躁动不安。刚刚从烈日暴晒的路边挪动到遮阳棚下，陆鸣感觉表面的皮肤还残留着夏日阳光的灼烫，心绪却平静不少。
好不容易挪进店铺中，陆鸣都怀疑是不是店内空调坏了，怎么完全没有凉爽的感觉呢？她顾不上这么多，赶忙对柜台前的营业员点了两份网红蛋糕和两杯奶茶，然后跟苏子琴一块儿躲进商场内部的休闲座椅处，准备大快朵颐。
“这人也太多了，等了这么久总算买上了！”
陆鸣一边抱怨，一边拆开蛋糕的包装，用吸管戳破奶茶表面的覆膜。
谁知，她正要开吃，忽然听到手机铃声大作，害得她停嘴手忙脚乱地去拿手机。
陆鸣打开随身的包，仔细翻找了半天，也不见手机的踪影。手机铃声还在响个不停，就在耳畔，她焦急地站起来四下寻觅，却始终一无所获。
“陆鸣，陆鸣……”
只听见苏子琴一直在叫喊着。
陆鸣忽然感觉一阵憋闷，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一抹黑，她用手推开才发现是苏子琴扔来的枕头盖在脸上，而自己正躺在寝室床上。
“陆鸣，赶紧把你的连环夺命call关了，这大清早的，你家赵子岩还让不让人活了？”
对面床的苏子琴还闭着眼，抱怨道。
陆鸣立即拿起手机，发现并不是赵子岩的来电，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一边接听电话，一边起身走出寝室。
“喂，你好？”
开声前，陆鸣清了清嗓子，尽量不让对方听出自己刚睡醒。
“请问是陆鸣同学吗？”
手机中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是的。”
“我是彼秀科技的HR，我打电话是恭喜你被我们公司录用了，Offer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请你查收一下。”
“真的？太好了！”
“嗯，业务部门希望你能够尽快到岗，请问你什么时候能来办理入职手续？”
陆鸣仔细回想了片刻学校后续的安排，回答道：“6月20号应该就可以了。”
“好的，那我们定在20号。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后续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好的，感谢小姐姐。”
结束通话，陆鸣兴奋地跑回寝室，到苏子琴床边，使劲摇晃着苏子琴。
“苏子琴，我昨天去面试的那家公司，他们给我发offer啦！”
陆鸣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说道。
“我去，这么快，这家公司效率也太高了！”
苏子琴隔壁床的张婷和苏子琴异口同声说道。
“来来来，看看你offer什么样。”
苏子琴被陆鸣彻底闹醒，干脆坐起身来。陆鸣立即打开手机里的邮箱APP，果然看到一封新邮件，自己即将成为彼秀科技的产品设计师。
“你行啊，我面了四五家了，现在还没消息呢。”
张婷也凑了过来，拍拍陆鸣的肩膀，说道。
“不过这公司在上海，你们家赵子岩能放你过去？他拿到offer没？”
苏子琴转头望向陆鸣，张婷也把目光从手机屏幕转投到陆鸣脸上。
陆鸣满脸欣喜难掩，说道：“我还没跟他说，一会儿再告诉他。”
陆鸣拿起手机，滑动屏幕，仔仔细细端详这封邮件，从公司名称到自己的名字，从职位到薪资，连一个标点也不想放过。临近毕业，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了。
她还从来没有去过上海，东方明珠、金茂大厦、外滩、迪士尼乐园……想想自己即将去这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工作，就难掩心中的激动之情。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一身职业装，穿梭在现代感十足的写字楼间，气宇轩昂的模样。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午餐时间，赵子岩打来电话，让陆鸣下楼一起吃饭。
赵子岩是陆鸣的大学同学，也是陆鸣的初恋男友。从大一下学期开始，两人就在一起交往，一起上课，一起自习，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看不见陆鸣的时候，赵子岩总安宁不了两个小时，给陆鸣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所以赵子岩的电话被陆鸣的室友们戏称为“连环夺命call”。从大一到大四，热情不减。
赵子岩已经在自助食堂打好饭菜，并找了座位坐下，正在摆放碗筷。
“哇，今天又有大虾，太棒了！”
陆鸣放下包，在赵子岩对面坐下。
“最后三碟，我赶紧拿下了。”
赵子岩得意洋洋，像是刚刚战胜归来。
陆鸣端起碗筷，大快朵颐起来。
“我今天早上还在做梦，跟苏子琴一起去吃附近那家网红蛋糕，排了好久的队，好不容易买上了，一口没吃呢，被一个电话吵醒，整个人都不好了。”
陆鸣扒一口饭进嘴里，抱怨道。
“你做梦都想着吃，真是猪。”
“就这么点爱好了。”
陆鸣又夹起一只虾，然后小心看了一眼赵子岩，故作不经意地说道：“我今天收到彼秀科技的offer，20号去办入职。”
“彼秀科技？在哪？”
赵子岩一边吃着南瓜，一边问道。
“上海。”
一听陆鸣这么说，赵子岩抬起头，微微蹙眉望向对面的女友。
“上海？你要去上海？”
“嗯，多好，国际化大都市，做产品设计师，工资也不错。”
陆鸣不敢看赵子岩的眼睛，心虚地只管夹菜吃饭。
“可是我家里已经给我安排了留在老家的工作，这样我们不就异地了吗？”
赵子岩的语调中透露着不情愿，他停顿了片刻，说道：“要不你再找找看有没有的工作？长沙也行。也不一定要专业对口，很多人找的工作专业都不对口。”
“可是我想去，我还这么年轻，出去见识见识有什么不好？我也喜欢做产品设计。”
陆鸣早就猜到赵子岩可能有这样的反应，此刻她更想把握住这次机会，而不是留在省内熟悉的环境里，过着有家人照顾的生活。
“你就没想过我们吗？你要是走了，我们之间可能就完了。”
赵子岩提高了音量。
“现在联系多方便啊，你想我了，可以给我发消息、发语音、发视频啊，我们也可以每天晚上打电话，或者放假了你来上海、我去长沙，不都行吗？”
陆鸣抬起头，既像劝说，又像请求。
“异地不靠谱，你如果一定要走，那我们最后多半只能分手了。”
赵子岩的鼻息中长舒一口气，低下头自顾自吃完剩下的饭菜。陆鸣也不再多说什么，剩下半碗饭，忽然就不香了。
大学食堂里人来人往，交谈声、碗筷碰撞声、食堂大叔大婶清理回收碗筷的劳作声……每一个角落都搅动着不安分的气息。大一新生即将升级到大二，进入大学的新鲜劲早就过了。大二的学弟学妹活力四射，学业、活动、玩耍、谈情说爱，一个不落。大三的同学们开始找实习机会，即将升入大四，期待又略担忧。像二人一样进入大四的尾声，后路明朗的，自然心情舒畅，还没找到出路的——没offer、不读研、不做公务员——难免焦虑。
毕业就分手，陷入这个问题的，这座校园里不止陆鸣和赵子岩。这个话题有点沉重，陆鸣心里也没谱，一部手机，相隔千里，这段感情最终会走到哪里？自己只是想去看看世界，闯几年再回老家？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准呢？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吃完饭，一起走出食堂。
赵子岩将手臂揽在陆鸣肩上，这样两人的头靠得更近一点，仿佛也能让心贴得更近一点。
“不要去好不好，就算现在找不到长沙的工作，我可以先养你，慢慢找，我让家里也找找关系。”
赵子岩说道。
“你养我？我凭实力找的工作，要你养我做什么？”
陆鸣转头望着赵子岩，心中升起一丝不快。
“我愿意呀，女生那么拼干嘛？做点轻松的工作开心就好。”
“可是我不愿意。”
“你一定要去上海？”
赵子岩气呼呼地撇过头，看着不远处不断从食堂大门涌出的人流。
“我想去。”
“那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