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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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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
上方是全方位环绕的实时监测大屏，一排排工作人员坐在下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镜头。
还未到换班时间，熬了一个通宵后，几乎所有人眼里都布满了红血丝。
“嘿！最后的几天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多注意一下！”
领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在场的监测员打气道。
其他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点头。
越到最后，大家就越不敢松懈，尤其是这届又与往常赛制不同，参赛人员也尤其生猛，动辄就是以区域为单位运作，除了贴身搜集的跟拍员，就属他们这些幕后的监测人员辛苦了。
进来的男子在楼层内到处走走，不时地看看某一参赛者的屏幕。
——
西区的建设已经到了尾声。
在比赛开始前，尽管教会对西区环境进行了大整顿，但无法改变居住贫民的精神面貌。当从全国赶来的民众进入西区时，看到的是一个新建的、空荡荡的建筑群，说心中没有失望是假的。
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当初的那批人再来西区，一定会大吃一惊。
一大早上，响亮的闹钟响起，起身打开窗户，明媚的阳光跃进屋内，唤醒了睡眼朦胧的主人。
随后，人们有序的收拾面容，快速的整理好出发前的一切，成群结队的前往工作的地点。
有的在工厂做工人，有的则做简易的手工制品售卖......
乌泱泱的一群人朝前走着，人群中有一块地方格外显眼。
这一块站着的都是年龄偏小的孩子，粗糙的皮肤和手上的老茧昭示了他们的身份，小纳和林塞·柯克的儿子小林塞就在其中。
小林塞使劲的挤过旁边的同伴，终于挤到了小纳身边，结果对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刻意往远靠了靠。
小林塞倒没有失落，主要是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疏离。
“小纳，今天你跟我们一起玩吗？”
他不厌其烦的问道。
“每天问，烦不烦啊！不去！”
听到小纳回答，小林塞瘪瘪嘴，“好吧。”
他看起来有点委屈，小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最近不要乱跑，丢了可没人管你。”
西区大清理即将到来，到时候人鱼混杂，如果跟那群小傻子们到处疯玩，被掳走卖掉都不知道。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孩嘟着嘴巴嚷嚷道，“今天先生来了又要抽查了，好发愁啊。”
周围的许多孩子也露出了心有戚戚的神情，显然，在他们在他们心中，对被称为“先生”的人敬畏不已。
小林塞也止不住的点头，小纳对先生没什么感觉，只是闻言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突然转向小林塞，开口道：“小傻子，先生是不是跟你说过话？”
小林塞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
说来也奇怪，上边大老板派来教他们技能的老师也不少，大家唯独对这位教认字的先生畏惧不已，先生面冷冷清清，对小孩都一视同仁，唯独对小林塞不同。
好几次，小纳都注意到先生看向小林塞时，复杂又充满温情。
也就这小傻子一无所知，还跟其他人一样对先生畏惧不已。
小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林塞一眼，“今天下课后，你跟我去找先生问问题。”
啊？
小林塞瞪大了眼睛。
成年的贫民都去上班了，留下小孩们排着队走向教室。
........
顾言最近一直待在西区。
滴滴......
他抬头看了一眼，“进来。”
助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生面孔，文质彬彬的。
来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晶片眼镜，礼貌地冲顾言标准的鞠了一躬。
顾言暗暗点头，这种古老的礼节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看来这是个懂礼的人。
于是他的脸色变的更温和了一些，“坐下说。”
“是。”
“这次见您，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您对我这段时期的工作是否满意？”
他指的是帮助西区的孩童进行识字教育。
顾言一听就懂了。
出于对比赛的重视，顾言专门聘请了一些颇为出名的培训师进行教授，最终的成果也显示极为值得的，但对于他们培训师自身来说，自己的评价也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顾言开口了：“对于你的工作我很认可，我会给您全优评价。”
果然，得到了对方意料之中的欣喜。
“那真的非常感谢您了。”
男子再次颔首道谢。
“那再冒昧询问您，在培训结束后，我是否可以多停留一天，我希望跟这里的学员好好道别一下。”
听到培训师这样说，顾言笑了笑，旁边的助手立刻警觉起来，为了万无一失，特意选择在大清洗前清空这里的无关人员，如果对方留下，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用眼神示意老板，只见老板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顾言面无异样地对男子道：“当然可以，这也算是难得可贵的师生情了。”
“再次感谢您。”
“我没有问题了，先行离开进行今日的教学了。”
男子说完后，沉稳地离开了。
——
此时房间里只有顾言和助手。
“你觉得这位先生留下的目的是什么？”
顾言看向对面的人。
助手想了想，“即使是浑水摸鱼，也不外乎是其他的参赛人员捣乱，这位培训师的背景很干净，而且作为一个我们已知的外人，很难有什么作为。”
“确实如此。”顾言说道：“所以刚才拒绝才是最不明智的，只会暴露出我们的计划。”
“我懂了。”
助手紧接着说道：“我会在计划开始前安排人密切注意这一切，保证在行动前不发泄露时间。”
过了一会儿，顾言又问道：“顾换那边呢？”
助手看了一眼老板，斟酌着回答道：“顾换小姐那边最近很安静，我们得到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及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安静？
顾言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以顾换的能力而言，怎么可能毫无行动呢？
“再查！”等等，他想到了什么，“将最近社会上比较频繁的消息都收集起来，拿给我。”
这跟顾换小姐有什么关系？
助手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下来。
.........
下课后，小纳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小林塞朝先生走去。
“先生，我和小林塞有问题不太明白，想要请教您一下？”
小纳毕恭毕敬的说道，像极了乖巧的学生，一旁的小林塞长大嘴巴，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
“好啊，去办公室吧。”
先生年级不大，愣了一下，冷淡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
他抬手摸摸两个小孩的头，笑着说道。
小纳眼尖地看见先生的手最先朝着小林塞方向去的，明明自己站的最近。
——
来到办公室，先生贴心地问道：“是哪里不太懂？”
小纳随手在今天的内容上指了一处。
“在这里啊，我再给你们讲一遍。”
先生的声音淡淡的，他用另一种方式解释给学生听，不急不缓的语调像是讲故事。
小林塞缩了缩，在课堂上被先生支配的恐惧感还没有消散，小纳则歪头看着老师。
等到知识点讲完，小纳立刻说道：“我听懂了，谢谢老师。”
看见先生的目光看向自己，小林塞也赶忙说道：“谢谢老师。”
“不客气，过几天老师就要走了，刚好趁这几天多教教大家。”
老师要走了？
小纳心头一跳，“什么时候呀？”察觉到自己反应不对，赶紧补了一句：“老师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先生深看他一眼，轻声道：“老师喜欢你们。等明天上完课，老师们就都要离开了，我后天走。”
“哦。”
里面的信息量好大，有种中奖的感觉。
在老师穿透极强的目光下，小纳心跳个不停，他不断暗示自己放松下来，随后拉着小林塞，冲先生天真地说道：“没事的老师，以后我们去找你玩。”
“嗯，还有不懂的再来问。”
就你等这句话！
小纳拉着还沉浸在震惊里的小林塞，一溜烟跑了。
推开门。
上方是全方位环绕的实时监测大屏，一排排工作人员坐在下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镜头。
还未到换班时间，熬了一个通宵后，几乎所有人眼里都布满了红血丝。
“嘿！最后的几天了，大家打起精神来，多注意一下！”
领头模样的男子走了进来，对着在场的监测员打气道。
其他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点点头。
越到最后，大家就越不敢松懈，尤其是这届又与往常赛制不同，参赛人员也尤其生猛，动辄就是以区域为单位运作，除了贴身搜集的跟拍员，就属他们这些幕后的监测人员辛苦了。
进来的男子在楼层内到处走走，不时地看看某一参赛者的屏幕。
——
西区的建设已经到了尾声。
在比赛开始前，尽管教会对西区环境进行了大整顿，但无法改变居住贫民的精神面貌。当从全国赶来的民众进入西区时，看到的是一个新建的、空荡荡的建筑群，说心中没有失望是假的。
今时不同往日。
如果当初的那批人再来西区，一定会大吃一惊。
一大早上，响亮的闹钟响起，起身打开窗户，明媚的阳光跃进屋内，唤醒了睡眼朦胧的主人。
随后，人们有序的收拾面容，快速的整理好出发前的一切，成群结队的前往工作的地点。
有的在工厂做工人，有的则做简易的手工制品售卖......
乌泱泱的一群人朝前走着，人群中有一块地方格外显眼。
这一块站着的都是年龄偏小的孩子，粗糙的皮肤和手上的老茧昭示了他们的身份，小纳和林塞·柯克的儿子小林塞就在其中。
小林塞使劲的挤过旁边的同伴，终于挤到了小纳身边，结果对方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刻意往远靠了靠。
小林塞倒没有失落，主要是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疏离。
“小纳，今天你跟我们一起玩吗？”
他不厌其烦的问道。
“每天问，烦不烦啊！不去！”
听到小纳回答，小林塞瘪瘪嘴，“好吧。”
他看起来有点委屈，小纳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最近不要乱跑，丢了可没人管你。”
西区大清理即将到来，到时候人鱼混杂，如果跟那群小傻子们到处疯玩，被掳走卖掉都不知道。
这时，旁边的一个小孩嘟着嘴巴嚷嚷道，“今天先生来了又要抽查了，好发愁啊。”
周围的许多孩子也露出了心有戚戚的神情，显然，在他们在他们心中，对被称为“先生”的人敬畏不已。
小林塞也止不住的点头，小纳对先生没什么感觉，只是闻言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他突然转向小林塞，开口道：“小傻子，先生是不是跟你说过话？”
小林塞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
说来也奇怪，上边大老板派来教他们技能的老师也不少，大家唯独对这位教认字的先生畏惧不已，先生面冷冷清清，对小孩都一视同仁，唯独对小林塞不同。
好几次，小纳都注意到先生看向小林塞时，复杂又充满温情。
也就这小傻子一无所知，还跟其他人一样对先生畏惧不已。
小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林塞一眼，“今天下课后，你跟我去找先生问问题。”
啊？
小林塞瞪大了眼睛。
成年的贫民都去上班了，留下小孩们排着队走向教室。
........
顾言最近一直待在西区。
滴滴......
他抬头看了一眼，“进来。”
助手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生面孔，文质彬彬的。
来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晶片眼镜，礼貌地冲顾言标准的鞠了一躬。
顾言暗暗点头，这种古老的礼节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看来这是个懂礼的人。
于是他的脸色变的更温和了一些，“坐下说。”
“是。”
“这次见您，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您对我这段时期的工作是否满意？”
他指的是帮助西区的孩童进行识字教育。
顾言一听就懂了。
出于对比赛的重视，顾言专门聘请了一些颇为出名的培训师进行教授，最终的成果也显示极为值得的，但对于他们培训师自身来说，自己的评价也是很重要的。
想到这里，顾言开口了：“对于你的工作我很认可，我会给您全优评价。”
果然，得到了对方意料之中的欣喜。
“那真的非常感谢您了。”
男子再次颔首道谢。
“那再冒昧询问您，在培训结束后，我是否可以多停留一天，我希望跟这里的学员好好道别一下。”
听到培训师这样说，顾言笑了笑，旁边的助手立刻警觉起来，为了万无一失，特意选择在大清洗前清空这里的无关人员，如果对方留下，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他用眼神示意老板，只见老板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顾言面无异样地对男子道：“当然可以，这也算是难得可贵的师生情了。”
“再次感谢您。”
“我没有问题了，先行离开进行今日的教学了。”
男子说完后，沉稳地离开了。
——
此时房间里只有顾言和助手。
“你觉得这位先生留下的目的是什么？”
顾言看向对面的人。
助手想了想，“即使是浑水摸鱼，也不外乎是其他的参赛人员捣乱，这位培训师的背景很干净，而且作为一个我们已知的外人，很难有什么作为。”
“确实如此。”顾言说道：“所以刚才拒绝才是最不明智的，只会暴露出我们的计划。”
“我懂了。”
助手紧接着说道：“我会在计划开始前安排人密切注意这一切，保证在行动前不发泄露时间。”
过了一会儿，顾言又问道：“顾换那边呢？”
助手看了一眼老板，斟酌着回答道：“顾换小姐那边最近很安静，我们得到的消息里并没有提及有什么特别的行动。”
安静？
顾言嘴角的笑意消失了，以顾换的能力而言，怎么可能毫无行动呢？
“再查！”等等，他想到了什么，“将最近社会上比较频繁的消息都收集起来，拿给我。”
这跟顾换小姐有什么关系？
助手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答应下来。
.........
下课后，小纳拖着一脸不情愿的小林塞朝先生走去。
“先生，我和小林塞有问题不太明白，想要请教您一下？”
小纳毕恭毕敬的说道，像极了乖巧的学生，一旁的小林塞长大嘴巴，一副吃惊不已的表情。
“好啊，去办公室吧。”
先生年级不大，愣了一下，冷淡的脸上现出一抹笑意。
他抬手摸摸两个小孩的头，笑着说道。
小纳眼尖地看见先生的手最先朝着小林塞方向去的，明明自己站的最近。
——
来到办公室，先生贴心地问道：“是哪里不太懂？”
小纳随手在今天的内容上指了一处。
“在这里啊，我再给你们讲一遍。”
先生的声音淡淡的，他用另一种方式解释给学生听，不急不缓的语调像是讲故事。
小林塞缩了缩，在课堂上被先生支配的恐惧感还没有消散，小纳则歪头看着老师。
等到知识点讲完，小纳立刻说道：“我听懂了，谢谢老师。”
看见先生的目光看向自己，小林塞也赶忙说道：“谢谢老师。”
“不客气，过几天老师就要走了，刚好趁这几天多教教大家。”
老师要走了？
小纳心头一跳，“什么时候呀？”察觉到自己反应不对，赶紧补了一句：“老师你不喜欢我们了吗？”
先生深看他一眼，轻声道：“老师喜欢你们。等明天上完课，老师们就都要离开了，我后天走。”
“哦。”
里面的信息量好大，有种中奖的感觉。
在老师穿透极强的目光下，小纳心跳个不停，他不断暗示自己放松下来，随后拉着小林塞，冲先生天真地说道：“没事的老师，以后我们去找你玩。”
“嗯，还有不懂的再来问。”
就你等这句话！
小纳拉着还沉浸在震惊里的小林塞，一溜烟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