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只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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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瑞浑身一阵哆嗦，眼神里瞬间带上了防备。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是恐惧。
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徐书佑这个人心思远胜常人。
关于自己家庭的这番话，普通人听了，都能尝到苦。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和人提起过以往。小的时候觉得丢脸，别人问起总是遮遮掩掩。年岁大了些，发现世人皆难，也就学着自我开解。
收到的反馈皆是心疼劝慰，她一度认可了心底的自怨自艾。
但徐书佑的提议，却是明明白白地听出了她话里的隐藏起来，不愿被人发现的那一层。
是恨。
恨自己的生父，恨懦弱的母亲，恨骄纵的妹妹，更恨只知忍让的自己。
恨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独独让她尝这人间艰辛。
他读懂了自己的言不由衷，看穿了层层掩盖之下，那被压抑许久，如同沉寂千年的滔天怒火。
他给出了一个最是虚假，偏又最是稳妥的方式。成全了她，保了自己，也不让楚瑶占去丝毫便宜。
真是绝好的主意。
秦瑞在自己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泥巴，遮去了所有的爱憎，而徐书佑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裂缝。
这才是一个人最不愿暴露的真心。种种不如意算得了什么，最不堪的是被人知晓了自己的无力，想挣脱却又无法，眼见自己的自尊被生生碾碎。
浑身涌起了被人揭穿的恼怒，使得秦瑞直言嘲讽：“徐总这样为人处事，不觉得有失厚道么？”
似是要把这做假戏的名头扣到对方头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秦老师如此口不对心，难道不觉得太过虚情假意么？”对方倒也毫不示弱。
秦瑞霎时被对呛得一愣神，却又不带犹豫地反驳过去：“我可是满满的真心实意，也不知道徐总为什么非要往歪了去理解。我虽然不想当个好姐姐，但更不想做恶人，逢场作戏这种东西，徐总可以用在商场广阔天地，不需要浪费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这里。”
徐书佑倒也不反驳，放下咖啡，仍是不徐不疾的语气：“秦老师，是你误会了。我说得清清楚楚，是帮“你”。”
说着，视线锁定在秦瑞身上，也算是帮她理解自己的用意，“这份恩，你要用在别人身上，当然可以。
你要是真心想帮，那我做个嫁衣，自然礼数周全。但你若是无奈，在下并不打算就此成了他人的帮凶。
我没有算计任何人，只不过是从心而已。既从你心，也从我心。
秦老师，我还有几句话，你就随意听听。
厌恶某些人，想逃避某些环境，都不是什么错。人人都有苦衷，但是坦诚一些，自己也轻松，不情愿的事情做多了，你又能去向谁讨说法。其实，偶尔听从一下心底的恶意，未尝不可。”
……
徐书佑说完不再言语，安安稳稳地把时间留给了对面。并未过多久，就等来了答复。
“我发现你真的挺厉害的。”秦瑞似是放弃地开了口，“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
徐书佑不置可否。秦瑞也不强求回应：
“这次对徐总，可真的是无以回报了。”
“那倒不会，我需要一个单人房间。希望秦老师帮我安排一下。”
秦瑞还以为是什么大难事，终于噗嗤轻笑了一声。
徐书佑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笑眼，分外清明，透彻如新生儿一般。
自从经历了工作群大爆炸，方制作就明确了对秦瑞的外交方针：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不管他徐少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最起码眼前，这个秦瑞的位置不一般。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他就已经料想到了老总将要布置的任务。
正暗自得意，可没想到又被出了一道难题。
什么叫做介绍即可，点到为止？
方制作不由竖直了耳朵，想要从没有废话的徐书佑口中再挖出点深意：“那……徐总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人你负责介绍，其他的不用多做。”
徐书佑早已习惯，说话总是利落得连标点符号都想省掉，跟得久了自然能揣摩出话里话外的意思，把握准火候。他讲得少，身边人反应快，两两相和，愣是让徐书佑没有意识到，对面人根本连字面的理解都有困难，更不别说什么弦外之音了。
这就真的很难理解了，负责介绍？介绍给谁？介绍她干啥？其他的不用做又是什么鬼？什么是其他的？？
但如果再问，就明显就是把一个“傻”字大大地刻在了脑门里。好在方制作自诩机灵过人，当下就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既不会暴露自己的迷茫，还能搞清楚老板的用意。
“懂了，那我跟秦老师确认下新的取景点，马上就去安排。”
一听要忙活，秦瑞习惯性地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是要开新的场所么？”
“是的，导演临时要求。”方制作脸不红心不跳，“徐总您放心，我这边马上处理好。”
“那我就先去干活了，徐总你先去忙吧。”秦瑞也顺嘴跟了一句。然后马上问起了工作详细。
“方制作，您说要加哪几块地方，我马上去准备，会尽快打理干净的。”
徐书佑难得走得缓慢，就听到秦瑞客客气气地一口一个您。
呵，在我这里倒是你你你说得挺顺口。
看着徐大少爷总算是走远了些，方制作赶紧抓着秦瑞问个明白：“秦老师，场地不要紧！！你跟我说说，徐总到底怎么个意思？我没太听明白啊，这没头没脑的，就给了个点到为止，这不是难为我么。你给我个底，我这边也好帮你张罗。”
秦瑞心下了然，着实佩服了方制作的这波操作：“徐总的意思大概是，您就介绍个合适的人给我妹，其他的都不用操心，然后别提徐总就行。”
不提徐总他倒是立马能够理解，但是这个合适的人的分寸又在哪里，自己可得问个仔细。好在没等他问，秦瑞主动开了口，语气倒也认真。
“方制作，其实我妹妹她，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演个小角色，锻炼一下。实在不行跟在旁边学习一下也是好的，您看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
虽然徐书佑说得没有错，也料到了她的不情愿。但是秦瑞不曾算计过别人，很多事情，即使不愿意做，答应了，仍旧是出全力。转身只是把脸上的泥巴糊得更厚一层，不顾自己的呼吸是否愈发压抑。
方制作听得这明确的请求，中央处理器瞬间开动，相比徐书佑，果然还是跟秦瑞交流来得简单明了。反正老板的意思是要他帮，那不论如何，具体的内容只要按照秦瑞的想法走，任务也应该能够完成个大不离。
“好的好的，还是秦老师讲得明白。那您尽快带妹妹过来，我也好早做介绍。”
“那我真的要提前谢谢方制作了。”
对方倒是完全忘记了早前自己的推脱，乐呵呵地接受了感谢。“对了，秦老师，您不是多开了两个房间么，徐总得用一个。”
“嗯，他刚跟我说了。房卡都在您那里，您看着给就行。副老师边上那个离操场比较远，休息会舒服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差别。”
方制作福至心灵，嘴上答着好好好，心里的真是想法是：摁都要把老板摁到秦瑞隔壁房间去。
秦瑞浑身一阵哆嗦，眼神里瞬间带上了防备。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这种感觉，是恐惧。
这也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徐书佑这个人心思远胜常人。
关于自己家庭的这番话，普通人听了，都能尝到苦。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和人提起过以往。小的时候觉得丢脸，别人问起总是遮遮掩掩。年岁大了些，发现世人皆难，也就学着自我开解。
收到的反馈皆是心疼劝慰，她一度认可了心底的自怨自艾。
但徐书佑的提议，却是明明白白地听出了她话里的隐藏起来，不愿被人发现的那一层。
是恨。
恨自己的生父，恨懦弱的母亲，恨骄纵的妹妹，更恨只知忍让的自己。
恨老天爷为何如此不公，独独让她尝这人间艰辛。
他读懂了自己的言不由衷，看穿了层层掩盖之下，那被压抑许久，如同沉寂千年的滔天怒火。
他给出了一个最是虚假，偏又最是稳妥的方式。成全了她，保了自己，也不让楚瑶占去丝毫便宜。
真是绝好的主意。
秦瑞在自己的脸上涂满了厚厚的泥巴，遮去了所有的爱憎，而徐书佑去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裂缝。
这才是一个人最不愿暴露的真心。种种不如意算得了什么，最不堪的是被人知晓了自己的无力，想挣脱却又无法，眼见自己的自尊被生生碾碎。
浑身涌起了被人揭穿的恼怒，使得秦瑞直言嘲讽：“徐总这样为人处事，不觉得有失厚道么？”
似是要把这做假戏的名头扣到对方头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秦老师如此口不对心，难道不觉得太过虚情假意么？”对方倒也毫不示弱。
秦瑞霎时被对呛得一愣神，却又不带犹豫地反驳过去：“我可是满满的真心实意，也不知道徐总为什么非要往歪了去理解。我虽然不想当个好姐姐，但更不想做恶人，逢场作戏这种东西，徐总可以用在商场广阔天地，不需要浪费在我们这种小人物这里。”
徐书佑倒也不反驳，放下咖啡，仍是不徐不疾的语气：“秦老师，是你误会了。我说得清清楚楚，是帮“你”。”
说着，视线锁定在秦瑞身上，也算是帮她理解自己的用意，“这份恩，你要用在别人身上，当然可以。
你要是真心想帮，那我做个嫁衣，自然礼数周全。但你若是无奈，在下并不打算就此成了他人的帮凶。
我没有算计任何人，只不过是从心而已。既从你心，也从我心。
秦老师，我还有几句话，你就随意听听。
厌恶某些人，想逃避某些环境，都不是什么错。人人都有苦衷，但是坦诚一些，自己也轻松，不情愿的事情做多了，你又能去向谁讨说法。其实，偶尔听从一下心底的恶意，未尝不可。”
……
徐书佑说完不再言语，安安稳稳地把时间留给了对面。并未过多久，就等来了答复。
“我发现你真的挺厉害的。”秦瑞似是放弃地开了口，“我还以为自己藏得挺好。”
徐书佑不置可否。秦瑞也不强求回应：
“这次对徐总，可真的是无以回报了。”
“那倒不会，我需要一个单人房间。希望秦老师帮我安排一下。”
秦瑞还以为是什么大难事，终于噗嗤轻笑了一声。
徐书佑看过去，就对上了一双笑眼，分外清明，透彻如新生儿一般。
自从经历了工作群大爆炸，方制作就明确了对秦瑞的外交方针：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不管他徐少是真心实意，还是一时兴起，最起码眼前，这个秦瑞的位置不一般。
看到两人一同出现，他就已经料想到了老总将要布置的任务。
正暗自得意，可没想到又被出了一道难题。
什么叫做介绍即可，点到为止？
方制作不由竖直了耳朵，想要从没有废话的徐书佑口中再挖出点深意：“那……徐总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意思。人你负责介绍，其他的不用多做。”
徐书佑早已习惯，说话总是利落得连标点符号都想省掉，跟得久了自然能揣摩出话里话外的意思，把握准火候。他讲得少，身边人反应快，两两相和，愣是让徐书佑没有意识到，对面人根本连字面的理解都有困难，更不别说什么弦外之音了。
这就真的很难理解了，负责介绍？介绍给谁？介绍她干啥？其他的不用做又是什么鬼？什么是其他的？？
但如果再问，就明显就是把一个“傻”字大大地刻在了脑门里。好在方制作自诩机灵过人，当下就想到了一个两全之策，既不会暴露自己的迷茫，还能搞清楚老板的用意。
“懂了，那我跟秦老师确认下新的取景点，马上就去安排。”
一听要忙活，秦瑞习惯性地拿出了随身的笔记本：“是要开新的场所么？”
“是的，导演临时要求。”方制作脸不红心不跳，“徐总您放心，我这边马上处理好。”
“那我就先去干活了，徐总你先去忙吧。”秦瑞也顺嘴跟了一句。然后马上问起了工作详细。
“方制作，您说要加哪几块地方，我马上去准备，会尽快打理干净的。”
徐书佑难得走得缓慢，就听到秦瑞客客气气地一口一个您。
呵，在我这里倒是你你你说得挺顺口。
看着徐大少爷总算是走远了些，方制作赶紧抓着秦瑞问个明白：“秦老师，场地不要紧！！你跟我说说，徐总到底怎么个意思？我没太听明白啊，这没头没脑的，就给了个点到为止，这不是难为我么。你给我个底，我这边也好帮你张罗。”
秦瑞心下了然，着实佩服了方制作的这波操作：“徐总的意思大概是，您就介绍个合适的人给我妹，其他的都不用操心，然后别提徐总就行。”
不提徐总他倒是立马能够理解，但是这个合适的人的分寸又在哪里，自己可得问个仔细。好在没等他问，秦瑞主动开了口，语气倒也认真。
“方制作，其实我妹妹她，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演个小角色，锻炼一下。实在不行跟在旁边学习一下也是好的，您看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吧。”
虽然徐书佑说得没有错，也料到了她的不情愿。但是秦瑞不曾算计过别人，很多事情，即使不愿意做，答应了，仍旧是出全力。转身只是把脸上的泥巴糊得更厚一层，不顾自己的呼吸是否愈发压抑。
方制作听得这明确的请求，中央处理器瞬间开动，相比徐书佑，果然还是跟秦瑞交流来得简单明了。反正老板的意思是要他帮，那不论如何，具体的内容只要按照秦瑞的想法走，任务也应该能够完成个大不离。
“好的好的，还是秦老师讲得明白。那您尽快带妹妹过来，我也好早做介绍。”
“那我真的要提前谢谢方制作了。”
对方倒是完全忘记了早前自己的推脱，乐呵呵地接受了感谢。“对了，秦老师，您不是多开了两个房间么，徐总得用一个。”
“嗯，他刚跟我说了。房卡都在您那里，您看着给就行。副老师边上那个离操场比较远，休息会舒服点，其他的也没什么差别。”
方制作福至心灵，嘴上答着好好好，心里的真是想法是：摁都要把老板摁到秦瑞隔壁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