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入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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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我跟着男人又走了一段路后，突然生气的跑到路边的一棵树旁坐下。男人在前面走着，忽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
“怎么了？小狐狸？”
我气鼓鼓的回答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自从我有了意识过后便迷迷糊糊的遇见了你，然后又迷迷糊糊的被你变成了一只狐狸，接着又迷迷糊糊的被你扔在地上变成了人，结果又被你迷迷糊糊的带着不知道又去哪迷迷糊糊的地方去…这么迷迷糊糊的我还要被你问怎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可以吧！”
男人似乎在偷笑。
“什么迷迷糊糊的，你说的我都迷糊了。”
“我…我…我是在问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气得失了神态。
“哦？讲这么半天，原来是问这个吗？”
他似乎喜欢笑，这话讲完，男人冲着我又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在讲什么迷糊大论……哎！哎！别急！听我说，你可知自己是究竟是妖还是人？”
气的张牙舞爪的我听见这话，忽然安静了下来。
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什么红发男子，什么冰冷刺骨的河水，什么念辞之，什么原木…这些记忆的碎片又一次朝我袭来！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好痛啊！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妖……还是人了！”
男人见状，又单手捏着决食指朝我点了过来。我急忙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指，对他说。
“我不要变成狐狸，我不要睡小箱子…不要…不要”可还没等说清楚，他便挣脱了我。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我抱起来装进了他的竹箱中。
“哎！这可由不得你……！”
我又陷入了昏睡中…………
（二）
在一片摇摇晃晃中，我又一次醒了过来。我往上一拱，刚从竹箱中探出脑袋，就被男人的手轻轻一拍。
“小狐狸，别出来。”
我悻悻缩回脑袋，可好奇心驱使着我从竹箱的缝隙里，向外各种的张望。
…………
这是一座小村落，男人来的这个时候正是在赶集。小村落罕有的热热闹闹，街道上挤满了前来赶集的人们。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甚至是人与人挤在一起的摩擦声声，都传入了我的耳中。
人潮拥挤，大多数时候，我只能看见紧贴着在一起的人群，还有不断碰撞在竹箱上的环环佩佩。偶尔挤出人群看见宽阔视野，却只见街边的那些小摊小贩。
即便如此，我还是目不转睛，睁大了双眼，往外面望去。内心压不住的兴奋与喜悦。我想马上从竹箱中跳出，去看看这繁闹的小集镇。两个爪子沙沙的扒拉着竹箱，嘴中不住的“嗷嗷”交换，尾巴在狭小的空间里摆动，发出啪啪的拍打声。
“嗷嗷嗷啊呜~（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男人见我如此兴奋，他叹气摇摇头慢慢走到路边，将竹箱放在一块石头上。他刚打开竹箱，我又急得想往外探头，他连忙按住我。
“狐狸就是狐狸，总归是没见过世面的。怎的？刚来到人多的地方就控制不住你这贪玩的性子。”
接着他忽的俯身下来，我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惊地一时竟忘了动弹。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到：
“小狐狸要长点心，这个小镇，可没你表面上看的简单…”
“嗷呜~嗷呜呜~（这……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伏在我的耳朵旁，看起来神神秘秘。
“我可不能让这小镇的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既不是妖也不是人的存在。”
“唔？（什么？）”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紧张。
“这小镇的人啊，大多人人都会捉妖，人人武功卓绝。你再看看我俩，一个穷道士，一只小狐狸…怎能惹得起？”
“！！！”
“你想，若这小镇的人发现有你这么个存在，难道不会把你抓起来好好研究一番？此时把你带来的我，岂不是也很难脱身了？”
我盯着他那本应是双眼的地方，想看看他是否在唬我。他那若有若无的微笑让我很难不去怀疑他是在寻我开心。许是他也看出了我的将信将疑，正了正神色，皱了皱眉。
“怎的？不信我这‘高人’？你大可以把我刚才提醒你的话丢在脑后，跳出这竹箱…若是被其他的‘高人’抓住，我可不会来救你，怪麻烦的。”
“嗷呜……（谁说不信你啦！我不走，不乱动，就在这小箱子里待着…）”
说罢，我蜷成一团，安安分分的躺在了里面。
男人伸出手来，在我脑袋上胡乱地摸了一把。
（三）
也不知待在他竹箱里有了多久，或许是他这竹箱有什么术法，我躺在里面摇摇晃晃的总想睡觉。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箱子的缝隙中透出微微黄光。
我轻声叫唤着，却被外面若隐若现的哗哗声盖住了。这是什么声音？我心下便生出好奇之意。我往缝隙中望去，看见了在黑暗中跳动的烛火。
“室内？”
我眼骨碌一转。
“我倒要看看，这是到哪儿了？”
紧接着，我奋力一跳，冲出了竹篮。落地的一瞬间，不知是何法术，我又变回了人形。此时哗哗的水声在一屏风后响起，朦胧中，可以看出有一人正在洗澡。心下便想：
“这臭道士不是说自己穷的打紧？怎么又有钱寻一旅馆住下？”
我慢慢的走到屏风前，我正要好好看看这正在洗漱的是否是那个男人时，却不料窗边忽起了一阵大风。而我却被这奇怪的风吹迷了眼，发丝混乱的拍打在我的脸前。
“哎呀！”
我应是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这声叫唤，是被这糊我一脸，剪地断理还乱的发丝惹得心烦而不禁叫唤的。
耳边哗啦啦的声音更大了，似乎那人从浴盆中站起身来。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色狐狸！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我沐浴的时候醒了过来。”
我胡乱拂着眼前凌乱的发丝，走到窗前，伸手关了窗户。待我再转过身来，男人已经穿好了他那破旧的道服。我瘪瘪嘴，一脸正色。
“我才不稀罕呢！我出来只是你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那刚好，我也正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来，你先说。”
男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气势汹汹的插着腰，站在了他面前。
“诺，你听好了哦！首先，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清风”
“清风嘛……”我喃喃着他的名字。“那第二个问题，现在我们又到了哪里？别给我说！你还在刚才的小镇里……”
清风又笑了。
“哎！竟然被你猜中了！哇，好棒啊！”
“什么嘛！”我气急败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松松垮垮的道袍。沐浴过后的他，还未擦干净水分就匆匆穿上了衣裳。此时，我看见了他那湿漉漉的头发流下了几滴水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在眼周的白布上，白布已经有些透湿了，隐约似乎可以看见白布下他那长长的睫毛在闪动。正当我专心盯着他眼睛看的时候，吸足水的白布，又滚下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脖子……滴落进了他的衣襟中。那松垮的道袍被我扯的更宽了些，我似乎可以看见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我一把推开他，双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
这个臭道士，还未和他相处时以为他是一个安静沉稳的人。可但凡和他相处一阵后，他那厚颜无耻的，带着贱兮兮的性格便显露出来了，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连忙问道：
“不是你与我说这个小镇是有危险的嘛？怎的，难道这都不是一家客栈？而是你道士寻的温柔乡？”
“哎！小狐狸，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作为道士，首要的原则自然是不能接近女色嘛~”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了头，用带着点小委屈的表情说：
“我虽然穷，但是一路走一路云游来，总会给一些人算命赚点银两的。多多少少，不会饿死，偶尔还能找个客栈修整一下。”
他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却让我越发放心不下，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都说眼睛是检验一个人是否撒谎的重要证据，可我看了看他那附在眼周的白绸，心下嘀咕道：
“这倒是好了，把眼睛给遮了起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说瞎话。”
于是我随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把眼睛给遮住？”
本以为，他会支支吾吾不愿告诉我，没想到他却是爽快。
“这个嘛~很简单啊，当年学道时，我的师父给我们传授了各种术法，其中就有一种可以封闭形、声、闻、味、触这五感的术法。我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对我和师兄弟说的，干我们这一行，天机泄露的太多了，老天总会收走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以示惩罚。但若主动放弃一感，不仅可以大幅强化其他四感，精进道术，还可以躲过天罚。我想来想去，封闭其他四感总归是不划算的，所以便主动放弃了形感……”
“再说……”他坏坏一笑。“蒙着眼睛，旁人便会认为我是一位‘高人’，自是不敢轻易惹我……”
这时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我叫他“高人”时，他那一脸戏谑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倒是坦诚的很，难道你什么都不会？是个废人罢！”我赌气说道。
“你自知我肯定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武功略差一些些而已。”他伸出手臂，朝我比了个长度。
“！！！”我心下一惊。
臭道士，还有问有答，说我毫无防备心，那他怎敢把自己的短处就如此大方的说与我听。但我此时心中存疑尚多，不带细想，我便继续问了下去。
“即使如此，刚才是我扯远了，你还没回答，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小镇上？”
道士忽的收起他那不正经的神情，转而严肃了起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头伸过来。我把耳朵递了过去，只听他温沉的声音在我耳旁似挠痒痒一般。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他却一把捧住我的脸。
“乖，小狐狸……”一顿一挫字字都敲落在我的心上，让我有些慌了神。当初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了，正是由于这如魅语般的声音，和谪仙般的长相，我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白天我与你说这小镇有古怪，确实不假。但只有一点不同，这个小镇的居民并不是什么道士，而全是…………妖怪。”
“啊！！！”惊慌之中，我一把推开了他。“怎会这样……你白天怎不与这般我说……”
他撇撇嘴，“我虽问你，你是否知道自己是人还是妖，但从我的观察可以得知，你分明是一只人性比妖性多的小狐狸。相比之下，我觉得你对道士的害怕倒不会让你失去理智而到处乱窜。所以，只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同你说。其次，我暂留此地必定也是有任务的……”
听完这话，我忽然觉得整个房间似乎昏暗了不少……看了看房间那跳动的烛火，似乎正慢慢变弱，我连忙坐到清风的身旁，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
“不……不……不会，我……我虽胆小……但是，我是有分寸的……”
他又轻声笑了。
（一）
我跟着男人又走了一段路后，突然生气的跑到路边的一棵树旁坐下。男人在前面走着，忽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我。
“怎么了？小狐狸？”
我气鼓鼓的回答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自从我有了意识过后便迷迷糊糊的遇见了你，然后又迷迷糊糊的被你变成了一只狐狸，接着又迷迷糊糊的被你扔在地上变成了人，结果又被你迷迷糊糊的带着不知道又去哪迷迷糊糊的地方去…这么迷迷糊糊的我还要被你问怎么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可以吧！”
男人似乎在偷笑。
“什么迷迷糊糊的，你说的我都迷糊了。”
“我…我…我是在问你！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我气得失了神态。
“哦？讲这么半天，原来是问这个吗？”
他似乎喜欢笑，这话讲完，男人冲着我又咧嘴笑了。“我还以为你在讲什么迷糊大论……哎！哎！别急！听我说，你可知自己是究竟是妖还是人？”
气的张牙舞爪的我听见这话，忽然安静了下来。
记忆深处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什么红发男子，什么冰冷刺骨的河水，什么念辞之，什么原木…这些记忆的碎片又一次朝我袭来！我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啊！好痛啊！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是妖……还是人了！”
男人见状，又单手捏着决食指朝我点了过来。我急忙抓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指，对他说。
“我不要变成狐狸，我不要睡小箱子…不要…不要”可还没等说清楚，他便挣脱了我。
男人叹了一口气，把我抱起来装进了他的竹箱中。
“哎！这可由不得你……！”
我又陷入了昏睡中…………
（二）
在一片摇摇晃晃中，我又一次醒了过来。我往上一拱，刚从竹箱中探出脑袋，就被男人的手轻轻一拍。
“小狐狸，别出来。”
我悻悻缩回脑袋，可好奇心驱使着我从竹箱的缝隙里，向外各种的张望。
…………
这是一座小村落，男人来的这个时候正是在赶集。小村落罕有的热热闹闹，街道上挤满了前来赶集的人们。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甚至是人与人挤在一起的摩擦声声，都传入了我的耳中。
人潮拥挤，大多数时候，我只能看见紧贴着在一起的人群，还有不断碰撞在竹箱上的环环佩佩。偶尔挤出人群看见宽阔视野，却只见街边的那些小摊小贩。
即便如此，我还是目不转睛，睁大了双眼，往外面望去。内心压不住的兴奋与喜悦。我想马上从竹箱中跳出，去看看这繁闹的小集镇。两个爪子沙沙的扒拉着竹箱，嘴中不住的“嗷嗷”交换，尾巴在狭小的空间里摆动，发出啪啪的拍打声。
“嗷嗷嗷啊呜~（我想出去！我想出去！）”
男人见我如此兴奋，他叹气摇摇头慢慢走到路边，将竹箱放在一块石头上。他刚打开竹箱，我又急得想往外探头，他连忙按住我。
“狐狸就是狐狸，总归是没见过世面的。怎的？刚来到人多的地方就控制不住你这贪玩的性子。”
接着他忽的俯身下来，我看着他逐渐放大的脸，惊地一时竟忘了动弹。他在我耳边轻轻说到：
“小狐狸要长点心，这个小镇，可没你表面上看的简单…”
“嗷呜~嗷呜呜~（这……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伏在我的耳朵旁，看起来神神秘秘。
“我可不能让这小镇的人知道，有你这么一个既不是妖也不是人的存在。”
“唔？（什么？）”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些紧张。
“这小镇的人啊，大多人人都会捉妖，人人武功卓绝。你再看看我俩，一个穷道士，一只小狐狸…怎能惹得起？”
“！！！”
“你想，若这小镇的人发现有你这么个存在，难道不会把你抓起来好好研究一番？此时把你带来的我，岂不是也很难脱身了？”
我盯着他那本应是双眼的地方，想看看他是否在唬我。他那若有若无的微笑让我很难不去怀疑他是在寻我开心。许是他也看出了我的将信将疑，正了正神色，皱了皱眉。
“怎的？不信我这‘高人’？你大可以把我刚才提醒你的话丢在脑后，跳出这竹箱…若是被其他的‘高人’抓住，我可不会来救你，怪麻烦的。”
“嗷呜……（谁说不信你啦！我不走，不乱动，就在这小箱子里待着…）”
说罢，我蜷成一团，安安分分的躺在了里面。
男人伸出手来，在我脑袋上胡乱地摸了一把。
（三）
也不知待在他竹箱里有了多久，或许是他这竹箱有什么术法，我躺在里面摇摇晃晃的总想睡觉。当我再次清醒过来时，箱子的缝隙中透出微微黄光。
我轻声叫唤着，却被外面若隐若现的哗哗声盖住了。这是什么声音？我心下便生出好奇之意。我往缝隙中望去，看见了在黑暗中跳动的烛火。
“室内？”
我眼骨碌一转。
“我倒要看看，这是到哪儿了？”
紧接着，我奋力一跳，冲出了竹篮。落地的一瞬间，不知是何法术，我又变回了人形。此时哗哗的水声在一屏风后响起，朦胧中，可以看出有一人正在洗澡。心下便想：
“这臭道士不是说自己穷的打紧？怎么又有钱寻一旅馆住下？”
我慢慢的走到屏风前，我正要好好看看这正在洗漱的是否是那个男人时，却不料窗边忽起了一阵大风。而我却被这奇怪的风吹迷了眼，发丝混乱的拍打在我的脸前。
“哎呀！”
我应是情不自禁的发出了这声叫唤，是被这糊我一脸，剪地断理还乱的发丝惹得心烦而不禁叫唤的。
耳边哗啦啦的声音更大了，似乎那人从浴盆中站起身来。
“嘿！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色狐狸！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我沐浴的时候醒了过来。”
我胡乱拂着眼前凌乱的发丝，走到窗前，伸手关了窗户。待我再转过身来，男人已经穿好了他那破旧的道服。我瘪瘪嘴，一脸正色。
“我才不稀罕呢！我出来只是你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
“那刚好，我也正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来，你先说。”
男人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我气势汹汹的插着腰，站在了他面前。
“诺，你听好了哦！首先，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清风”
“清风嘛……”我喃喃着他的名字。“那第二个问题，现在我们又到了哪里？别给我说！你还在刚才的小镇里……”
清风又笑了。
“哎！竟然被你猜中了！哇，好棒啊！”
“什么嘛！”我气急败坏，快步走到他的面前，一把扯住他松松垮垮的道袍。沐浴过后的他，还未擦干净水分就匆匆穿上了衣裳。此时，我看见了他那湿漉漉的头发流下了几滴水珠，从他的额头，滑落在眼周的白布上，白布已经有些透湿了，隐约似乎可以看见白布下他那长长的睫毛在闪动。正当我专心盯着他眼睛看的时候，吸足水的白布，又滚下一颗水珠，顺着他的脸颊……他的下巴……他的脖子……滴落进了他的衣襟中。那松垮的道袍被我扯的更宽了些，我似乎可以看见他结实的胸膛和……腹肌。
我一把推开他，双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颊。
这个臭道士，还未和他相处时以为他是一个安静沉稳的人。可但凡和他相处一阵后，他那厚颜无耻的，带着贱兮兮的性格便显露出来了，可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连忙问道：
“不是你与我说这个小镇是有危险的嘛？怎的，难道这都不是一家客栈？而是你道士寻的温柔乡？”
“哎！小狐狸，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作为道士，首要的原则自然是不能接近女色嘛~”
他低了低头，又抬起了头，用带着点小委屈的表情说：
“我虽然穷，但是一路走一路云游来，总会给一些人算命赚点银两的。多多少少，不会饿死，偶尔还能找个客栈修整一下。”
他说的煞有介事，一本正经的，却让我越发放心不下，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都说眼睛是检验一个人是否撒谎的重要证据，可我看了看他那附在眼周的白绸，心下嘀咕道：
“这倒是好了，把眼睛给遮了起来，谁知道你有没有在说瞎话。”
于是我随口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神神秘秘的，把眼睛给遮住？”
本以为，他会支支吾吾不愿告诉我，没想到他却是爽快。
“这个嘛~很简单啊，当年学道时，我的师父给我们传授了各种术法，其中就有一种可以封闭形、声、闻、味、触这五感的术法。我记得他当时是这么对我和师兄弟说的，干我们这一行，天机泄露的太多了，老天总会收走我们身体的一部分以示惩罚。但若主动放弃一感，不仅可以大幅强化其他四感，精进道术，还可以躲过天罚。我想来想去，封闭其他四感总归是不划算的，所以便主动放弃了形感……”
“再说……”他坏坏一笑。“蒙着眼睛，旁人便会认为我是一位‘高人’，自是不敢轻易惹我……”
这时的我突然反应过来，之前我叫他“高人”时，他那一脸戏谑的模样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倒是坦诚的很，难道你什么都不会？是个废人罢！”我赌气说道。
“你自知我肯定不是什么都不会，只是武功略差一些些而已。”他伸出手臂，朝我比了个长度。
“！！！”我心下一惊。
臭道士，还有问有答，说我毫无防备心，那他怎敢把自己的短处就如此大方的说与我听。但我此时心中存疑尚多，不带细想，我便继续问了下去。
“即使如此，刚才是我扯远了，你还没回答，为什么我们还要继续留在这个小镇上？”
道士忽的收起他那不正经的神情，转而严肃了起来。他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把头伸过来。我把耳朵递了过去，只听他温沉的声音在我耳旁似挠痒痒一般。我条件反射的缩了缩脖子，他却一把捧住我的脸。
“乖，小狐狸……”一顿一挫字字都敲落在我的心上，让我有些慌了神。当初迷迷糊糊的跟着他走了，正是由于这如魅语般的声音，和谪仙般的长相，我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白天我与你说这小镇有古怪，确实不假。但只有一点不同，这个小镇的居民并不是什么道士，而全是…………妖怪。”
“啊！！！”惊慌之中，我一把推开了他。“怎会这样……你白天怎不与这般我说……”
他撇撇嘴，“我虽问你，你是否知道自己是人还是妖，但从我的观察可以得知，你分明是一只人性比妖性多的小狐狸。相比之下，我觉得你对道士的害怕倒不会让你失去理智而到处乱窜。所以，只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同你说。其次，我暂留此地必定也是有任务的……”
听完这话，我忽然觉得整个房间似乎昏暗了不少……看了看房间那跳动的烛火，似乎正慢慢变弱，我连忙坐到清风的身旁，轻轻扯住了他的袖子。
“不……不……不会，我……我虽胆小……但是，我是有分寸的……”
他又轻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