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年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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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滚进了河里，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对不起，达贝卡。”那勒奇的左手还在流着血，“因为你我身上都沾上了康纳草的味道，所以……擅自决定到河里清洗一下，真是抱歉啊。而且，明明说过不会再中招的……”她的尾巴沮丧地耷拉着。
尽管很讨厌被弄湿的感觉，但此刻达贝卡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别说这些了，那勒奇，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赶紧先回去吧。”
“啊，这个的话……”那勒奇后知后觉地抬起左手，才感觉到疼痛一般，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就是，她们现在乖乖地站在广场上，接受着檀暮落颇有些无奈的训导。那勒奇的左手已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上去倒觉得好笑。
檀暮落探究似的来回打量着眼前狼狈的小辈，发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好了，下次注意点吧……再过几天就到年庆了，别把自己搞得没法祭拜啊，那勒奇。”
那勒奇很乖巧的样子，连忙点头。直到檀暮落手一挥放她们走，她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又变成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还疼吗？”达贝卡盯着她的手，忽然问道。一直以来，都是她才会害得那勒奇受伤，达贝卡真的有一种“果然还是应该远离她”的感觉。
如果没有自己，像那勒奇这样厉害的人，一定不会变得这么狼狈吧？她想。
“没感觉了哦！”那勒奇满不在乎地挥着手，仿佛在证明她的话一般，“也就刚开始疼吧，血止住了就好。我的自愈能力还是蛮强的哦！在年庆之前一定能好的。”
达贝卡看着她，没吱声。
“不过，果然作为外来者的达贝卡，是没办法参加年庆的呢。”那勒奇想到之前檀暮落跟她说的话，“族长说，到那时候就只好请你留在屋内了。毕竟达贝卡是不信神的吧？那位大人也不会接受毫无信仰的祭拜。”
达贝卡想了想，认真地说：“假如一个不信神的人混入了信徒们的祭祀典礼，不论是神还是人，都会生气的吧。我明白。”
“达贝卡能理解的话就太好了呢……”那勒奇不好意思地笑着，“有点抱歉，那时候不得不冷落你。从待客之道上来说这很不礼貌，可是没办法呢……”
其实达贝卡本来是打算趁他们举办年庆时看看那本《神论》的，可惜的是不久后她就发现那本书完全是由塞加语写成的。虽然说塞加语是一种“画图”文字，但大部分比较抽象……
“我以为达贝卡不会对这种书产生兴趣呢，真意外。”那勒奇看了眼书名，笑了笑，“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念给你听哦？不过要是你想自己读，我也可以教你塞加语。因为，我也想学娜依族的语言呢。”那样，说不定能更加理解你，因为有些词汇和语句是不能简单地用通用语翻译表达的。
“那……说好了哦？”达贝卡注视着对方没有杂质的纯净眼眸，“这算是……互相学习吗？听上去不错。”
那天晚上，达贝卡问过那勒奇，年庆究竟是做什么的。对方有点为难地，含糊地说：“就是祭祀活动啊？顶多算上一个天赐礼。你看茶奈和朵奈，他们还没经历过天赐礼，所以眼睛都还是幼童的茶色——不过，他们今年就够年龄参加了。不同的颜色各自代表着一种品质，是神认为的那个人身上最可贵的品质。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参考……但我们大多数都会根据这个选择日后的职业。”
那眼睛之谜大概可以算是解开了，达贝卡想。她又问：“那具体的呢？你是金色的，你大哥是紫色的，二哥又是蓝色……”
那勒奇急急忙忙回答：“紫色代表忠诚，一般作为守卫；蓝色代表智慧，像我爸爸和二哥，通常会成为科研人员；黑色，大多数人都这种颜色，代表毅力，一般会成为猎手、农民或者手工业者。金色吗……”她看上去有点窘迫，不安地揉搓着衣角，“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金色不代表任何品质。这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拥有金色眼睛的称为‘普拉’，大意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应该是这样，希望我的通用语不算糟糕。”
不知为何，达贝卡想起了山神说的话。
“我告诉你啊，那小姑娘也是神眷！而且人家头上的，可是天道第三的那位大人呢！”
“神眷……”达贝卡无意识地嘟哝着。因为是娜依语，那勒奇只是困惑地看着她，没听懂。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明明没有什么特长……我以为我会是黑色的来着，不然也是紫色。”
夜幕降临，那勒奇一家都出去了，只有达贝卡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外面灯火通明，人很多，却显得很安静而严肃。大约是人都到齐了吧，她看见檀暮落站在队伍最前端，领着全体塞加族成员走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等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达贝卡才坐好翻开了借来的书籍。是莫乌奇带着她去图书馆的，不过借阅卡是拿的那勒奇的。
“那勒奇呀，才不高兴读这些书呢，”莫乌奇的通用语十分标准，“真是的。她倒是挺聪明的，就是不喜欢看书，要看也总是看那种消磨时间的小说书。如果你以后还来的话，干脆让她把借阅卡给你算了，省得去登记处办理。”
听那勒奇说，莫乌奇特别喜欢拉着别人一起去图书馆借书看，每次都会带一大摞书回来——蓝色眼睛的人拥有借阅更多书籍的特权。偏偏不管是库依奇还是那勒奇，都不像他那样喜欢读书，每次陪同都像个苦力一样，结果现在一听说“莫乌奇想去图书馆”，一个跑得比一个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达贝卡还是被莫乌奇借阅的书籍数目震惊到了。其实他看没有人帮忙，是不会借太多书的，不过他所借阅的都是那种大部头书籍，看上去有点可怕。
“达贝卡！你还真是个认真好学的孩子啊。”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达贝卡表面上冷静实际上被吓到地，顺手合上手中的书，往声音的来源狠狠敲下去——砸到了空气。
由于滚进了河里，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对不起，达贝卡。”那勒奇的左手还在流着血，“因为你我身上都沾上了康纳草的味道，所以……擅自决定到河里清洗一下，真是抱歉啊。而且，明明说过不会再中招的……”她的尾巴沮丧地耷拉着。
尽管很讨厌被弄湿的感觉，但此刻达贝卡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别说这些了，那勒奇，你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赶紧先回去吧。”
“啊，这个的话……”那勒奇后知后觉地抬起左手，才感觉到疼痛一般，倒吸一口凉气。
结果就是，她们现在乖乖地站在广场上，接受着檀暮落颇有些无奈的训导。那勒奇的左手已缠上了厚厚的绷带，看上去倒觉得好笑。
檀暮落探究似的来回打量着眼前狼狈的小辈，发现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好了，下次注意点吧……再过几天就到年庆了，别把自己搞得没法祭拜啊，那勒奇。”
那勒奇很乖巧的样子，连忙点头。直到檀暮落手一挥放她们走，她才如释重负地放松下来，又变成平日里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还疼吗？”达贝卡盯着她的手，忽然问道。一直以来，都是她才会害得那勒奇受伤，达贝卡真的有一种“果然还是应该远离她”的感觉。
如果没有自己，像那勒奇这样厉害的人，一定不会变得这么狼狈吧？她想。
“没感觉了哦！”那勒奇满不在乎地挥着手，仿佛在证明她的话一般，“也就刚开始疼吧，血止住了就好。我的自愈能力还是蛮强的哦！在年庆之前一定能好的。”
达贝卡看着她，没吱声。
“不过，果然作为外来者的达贝卡，是没办法参加年庆的呢。”那勒奇想到之前檀暮落跟她说的话，“族长说，到那时候就只好请你留在屋内了。毕竟达贝卡是不信神的吧？那位大人也不会接受毫无信仰的祭拜。”
达贝卡想了想，认真地说：“假如一个不信神的人混入了信徒们的祭祀典礼，不论是神还是人，都会生气的吧。我明白。”
“达贝卡能理解的话就太好了呢……”那勒奇不好意思地笑着，“有点抱歉，那时候不得不冷落你。从待客之道上来说这很不礼貌，可是没办法呢……”
其实达贝卡本来是打算趁他们举办年庆时看看那本《神论》的，可惜的是不久后她就发现那本书完全是由塞加语写成的。虽然说塞加语是一种“画图”文字，但大部分比较抽象……
“我以为达贝卡不会对这种书产生兴趣呢，真意外。”那勒奇看了眼书名，笑了笑，“以后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念给你听哦？不过要是你想自己读，我也可以教你塞加语。因为，我也想学娜依族的语言呢。”那样，说不定能更加理解你，因为有些词汇和语句是不能简单地用通用语翻译表达的。
“那……说好了哦？”达贝卡注视着对方没有杂质的纯净眼眸，“这算是……互相学习吗？听上去不错。”
那天晚上，达贝卡问过那勒奇，年庆究竟是做什么的。对方有点为难地，含糊地说：“就是祭祀活动啊？顶多算上一个天赐礼。你看茶奈和朵奈，他们还没经历过天赐礼，所以眼睛都还是幼童的茶色——不过，他们今年就够年龄参加了。不同的颜色各自代表着一种品质，是神认为的那个人身上最可贵的品质。虽然说这只是一个参考……但我们大多数都会根据这个选择日后的职业。”
那眼睛之谜大概可以算是解开了，达贝卡想。她又问：“那具体的呢？你是金色的，你大哥是紫色的，二哥又是蓝色……”
那勒奇急急忙忙回答：“紫色代表忠诚，一般作为守卫；蓝色代表智慧，像我爸爸和二哥，通常会成为科研人员；黑色，大多数人都这种颜色，代表毅力，一般会成为猎手、农民或者手工业者。金色吗……”她看上去有点窘迫，不安地揉搓着衣角，“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是金色不代表任何品质。这更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拥有金色眼睛的称为‘普拉’，大意是‘最接近神明的人’……应该是这样，希望我的通用语不算糟糕。”
不知为何，达贝卡想起了山神说的话。
“我告诉你啊，那小姑娘也是神眷！而且人家头上的，可是天道第三的那位大人呢！”
“神眷……”达贝卡无意识地嘟哝着。因为是娜依语，那勒奇只是困惑地看着她，没听懂。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明明没有什么特长……我以为我会是黑色的来着，不然也是紫色。”
夜幕降临，那勒奇一家都出去了，只有达贝卡在房间里望着窗外。外面灯火通明，人很多，却显得很安静而严肃。大约是人都到齐了吧，她看见檀暮落站在队伍最前端，领着全体塞加族成员走进了密林，消失不见。
等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达贝卡才坐好翻开了借来的书籍。是莫乌奇带着她去图书馆的，不过借阅卡是拿的那勒奇的。
“那勒奇呀，才不高兴读这些书呢，”莫乌奇的通用语十分标准，“真是的。她倒是挺聪明的，就是不喜欢看书，要看也总是看那种消磨时间的小说书。如果你以后还来的话，干脆让她把借阅卡给你算了，省得去登记处办理。”
听那勒奇说，莫乌奇特别喜欢拉着别人一起去图书馆借书看，每次都会带一大摞书回来——蓝色眼睛的人拥有借阅更多书籍的特权。偏偏不管是库依奇还是那勒奇，都不像他那样喜欢读书，每次陪同都像个苦力一样，结果现在一听说“莫乌奇想去图书馆”，一个跑得比一个快，一眨眼就没影儿了。
即使有心理准备，达贝卡还是被莫乌奇借阅的书籍数目震惊到了。其实他看没有人帮忙，是不会借太多书的，不过他所借阅的都是那种大部头书籍，看上去有点可怕。
“达贝卡！你还真是个认真好学的孩子啊。”
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达贝卡表面上冷静实际上被吓到地，顺手合上手中的书，往声音的来源狠狠敲下去——砸到了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