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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追踪

    石正峰来到了军营,苏广益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告诉石正峰,刺杀太子夏侯洪宁的刺客死了。【全文字阅读..】

    石正峰问道:“那刺客怎么死的?”

    苏广益凑到苏广益耳边,嘴里吐出了两个字,“暴毙。”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件事君上是怎么说的?”

    苏广益喜欢四处打听,消息灵通得很,“君上就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再追究了。”

    想了想,苏广益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内卫查刺客身后的真凶,查来查去,查到了贾纯儒的身上,这才”

    苏广益挥手做了一个劈砍的动作。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说道:“这个贾纯儒都当上了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苏广益说道:“他头上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石正峰看了看苏广益,说道:“你的意思是贾纯儒要谋朝篡位?”

    苏广益慌忙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可没有这么说。”

    石正峰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听说是贾纯儒害死了刺客,想必君上也会有所耳闻。君上越是不发声,贾纯儒那老贼越是忐忑,只怕搞不好那老贼会狗急跳墙。”

    石正峰把苏广益叫到身边,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

    ******?******

    过了几天,苏广益带着一个惊恐万状的人来到了石正峰的宅子,走进了一间密室里。密室里门窗紧闭,石正峰坐在一张书案后面,慢悠悠地喝着茶。

    “正峰,我把人给你带来了,”苏广益用力一甩,把那人甩到了石正峰的面前,然后将一个包袱放在了书案上。

    那人满头是汗,缩着身子,怯生生地瞄了石正峰一眼。

    石正峰说道:“你就是丞相府的仆役贾福吧?”

    仆役点了点头,说道:“小的正是贾福。”

    石正峰打开了书案上的包袱,从里面取出了几件精美的玉器,说道:“丞相府就是阔绰呀,随便拿几件玉器都是价值连城呀。”

    苏广益说道:“就这几件玉器,这小子拿到当铺当了两万多两银子。”

    石正峰挑了一下眉毛,说道:“贾丞相的心可是够大的,家里丢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还不知道。”

    那个贾福突然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叫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

    石正峰叫苏广益派密探暗中盯着丞相府,结果密探发现,丞相府的一个仆役贾福嗜赌成性,输了上万两银子。

    一个仆役哪来的上万两银子?石正峰派人一查就查出来了,贾福偷了丞相府的东西,拿到当铺去变卖,换的赌资。

    石正峰摆弄着手里的玉器,看着贾福,说道:“我听说丞相府的规矩挺严的,这下人要是手脚不干净,不知道贾丞相会怎么处置?”

    贾福眼泪都流下来了,说道:“大人,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做了这等糊涂事,求求大人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家老爷,我当牛做马,报答大人的大恩大德。”

    贾福又开始给石正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

    石正峰放下玉器,说道:“贾福,你把头抬起来,我问你几句话,你要是如实回答的话,我不仅不把这件事告诉贾丞相,我还给你银子。”

    贾福眨着眼睛,看了看石正峰,有些不敢相信。

    苏广益在旁边叫道:“怎么着,我们问你话,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

    贾福回过神来,叫道:“只要是我知道的,大人尽管问,我一定是竹筒倒豆子,全都说出来。”

    石正峰的目光变得犀利起来,盯着贾福,说道:“我问你,贾纯儒最近在搞什么阴谋?”

    贾福没想到石正峰会问这种问题,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石正峰说道:“贾福,今天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你说的话,进了我们俩的耳朵里,就没第三个人会听见。你要是不说,我把这些玉器给贾纯儒送去,以贾纯儒的品性,把你吊在树上活活抽死,那都是轻的吧?”

    贾福在丞相府待了几年,他可是亲眼见过贾纯儒怎么惩罚犯了错的下人,那场景,想一想,三伏天都要直打寒颤。

    苏广益在旁边踹了贾福一脚,骂道:“你他妈猪脑子,哪头轻哪头重你分不出来呀?”

    贾福看着石正峰,说道:“我说我说,贾纯儒他、他、他他在府里收留了一个曹国人,这个曹国人好像是行刺太子的主谋。最近,贾纯儒和这个曹国人经常秉烛夜谈,好像是在商量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这四个字,把石正峰和苏广益都吓了一跳。石正峰盯着贾福的眼睛看了许久,觉得贾福不像是在说谎。

    石正峰说道:“贾福,你回去给我打探打探,贾纯儒和那个曹国人在商量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打探出来了,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石正峰取出了一张银票,甩给了贾福,贾福接过银票一看,面额是一千两。

    贾福喜笑颜开,连连道谢,“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石正峰以威逼利诱的方式,把贾福牢牢地攥在了手里,贾福成为了石正峰安插在贾纯儒府上的一个眼线。

    贾纯儒在石正峰、史光胤身边安插了许多眼线,石正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贾福潜伏在丞相府里,虽然没有打探出那“惊天动地的大事”到底是什么事,但是,从贾福搜集的情报上,石正峰可以判断出,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必然是危害杞国安宁的事。

    石正峰派了一些密探,分布在丞相府四周,监视那些出入丞相府的人。石正峰心想,贾纯儒叛国这件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了,现在就是缺乏证据,没办法向夏侯玄德告发他。而告发他最好的证据,就是那个躲在府里的曹国人。

    一天,石正峰正在军营里办公,苏广益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叫道:“正峰,那个曹国人出动了!”

    石正峰瞪大了眼睛,问道:“他在哪?”

    苏广益说道:“他躲在了一辆马车里,好像要出城,我已经派人跟着呢。”

    石正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带上几个弟兄,等那曹国人出城之后,立刻把他拿下。”

    这个躲藏在丞相府的曹国人就是郎腾,石正峰为了捉住郎腾,让贾福偷着拿来一些郎腾用过的物品。这些物品上面沾染了郎腾的气味儿,石正峰拿着物品让黑山犬闻一闻,黑山犬立刻就记住了郎腾的气味儿。

    石正峰找来几条黑山犬,染了毛,化了妆,把这几条黑山犬打扮成了流浪的野狗,每天在丞相府外徘徊。

    贾纯儒处处防着人,他做梦也想不到,石正峰会用狗来对付他。

    郎腾坐在一辆密封的马车里,鬼鬼祟祟地出了门,黑山犬嗅到了郎腾的气味儿,立刻跑到角落里报告主人。主人便若即若离地跟上了郎腾的马车。

    利用狗来追踪人,在大周王朝,石正峰或许不是第一个,但是,石正峰却是玩得最出色的一个。

    石正峰骑着马来到了大街上,负责跟踪的密探指着前方的一辆棕色马车,说道:“大人,目标就在那辆马车里。”

    石正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你退下吧,我跟着它。”

    为了不引起马车里的人怀疑,石正峰一个人上去跟踪马车。马车不紧不慢地走着,来到了交通最为拥挤的南城一带。

    南城一带街道狭窄,贩夫走卒云集,很是混乱。石正峰想着趁乱贴近马车,突然,一条胡同里窜出来一辆平板车,平板车上面堆着小山一样高的柴火,横在了路中间。

    “喂,你怎么回事?赶快把车挪开!”

    本来就不宽敞的街道,被这辆装满柴火的平板车给堵死了,行人们很是不满,冲着那推平板车的汉子大叫大嚷。

    汉子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擦着汗,不停地向周围的人赔着笑脸,“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车坏了,我马上就把它修好,马上就把它修好。”

    石正峰探头向前方望去,看见那辆马车停了下来,郎腾从车里走出来,翻身上了一匹马,快马加鞭,直朝城门外冲去。

    “不好!”石正峰心里暗叫一声,纵身一跳,从高高的柴火堆上跨了过去。

    叫嚷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石正峰,由衷地发出了一句感慨,我的天呐,神人呐。

    石正峰跨过了柴火堆,又抢了一匹马,骑着马朝郎腾追赶上去。郎腾一路狂奔,出了杞城,向树林里冲去。石正峰望着郎腾的身影,紧追不舍。

    “驾,驾,驾!”

    石正峰把坐下马儿的速度逼到了极致,一点一点拉近了与郎腾之间的距离。郎腾回身看了看石正峰,突然放慢了速度,停了下来。

    郎腾打量着石正峰,说道:“你就是勇冠三军、徒手搏熊的石正峰吧?”

    石正峰不认得郎腾,郎腾却认得石正峰,石正峰有些诧异,看着郎腾,说道:“你就是曹国的奸细吧?”

    郎腾朝石正峰抱了抱拳,说道:“对,在下曹国队正郎腾。”

    石正峰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你跟我吧。”

    郎腾笑了一下,说道:“石大人,我要回曹国,至于你呢,今天是走不了了。”

    说着,郎腾就把手指伸进嘴里,吹了一声尖利的呼哨。

    第134章?围攻

    呼哨声一响,石正峰周围的树林里便窜出了二三十个人,这些人手持kan?dao,上前围住了石正峰。【全文字阅读..】

    石正峰一脸的轻蔑,扫视着那些人,说道:“就凭这些虾兵蟹将,也想拦住我?”

    郎腾指着石正峰,叫道:“石正峰,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你是有些本事,可是你本事再大,也敌不过这么多曹军健儿。”

    石正峰说道:“哦,原来他们不是强盗,是曹军假扮的。”

    石正峰听说最近杞城城外,出现了几股小规模的强盗,这些强盗竟然是曹军假扮的,看来这曹国为了吞并杞国,真是煞费苦心。

    一个曹兵手持kan?dao,指着石正峰,叫道:“别和他废话了,咱们兄弟一起冲上去,把他剁成肉酱!”

    曹兵们正要一拥而上,一个虎背熊腰的曹兵声如霹雳,吼道:“慢着!”

    吼叫的这个曹兵名叫金刚,是曹兵中的狠角色,曾经多次夺得军中比武的头名,一身傲气,狂妄得很。

    金刚指着石正峰,说道:“你打败了我们郎大人,我今天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郎晓宁在曹国有天之骄子之称,石正峰打赢了郎晓宁,如果金刚再打赢石正峰,那么,再回到曹国,这“天之骄子”的名号可就要让给金刚了。

    金刚手持两把板斧,气势汹汹,朝石正峰走了过来。金刚每走一步路,那沉重的身体压得地面咚咚直响。他哇哇大叫,晃动着手里的两把板斧,在阳光的照耀下,石正峰看见那板斧上面满是血迹。

    金刚叫道:“我这两把板斧已经砍了九十九个杞国人的脑袋,你就是第一百个,受死吧!”

    金刚面目狰狞,奔跑起来,举着板斧朝石正峰的脑袋劈去。别看这金刚长得庞然大物一般,短距离冲刺速度却很快,卷起一股风就冲到了石正峰的面前。

    “受死吧!”金刚卯足了力气,抡圆了胳膊,想要把石正峰的脑袋当做西瓜一样劈开。

    石正峰始终站在那没有动,曹兵们不禁嗤笑起来,这小子吓傻了吧?他上次打赢了郎大人,肯定是运气好,蒙的,这次遇见金刚,他可没那好运气喽。

    曹兵们都等着看石正峰人头飞起、血柱冲天的场景,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伴随着白光,鲜血飞溅天空,金刚从石正峰身边错身而过,脚步踉跄了一些。

    曹兵们止住了喧闹,都揉了揉眼睛,一头雾水,怎么回事?

    石正峰的脑袋没有飞起来,倒是金刚瞪着眼睛,脖子上现出了一道深深的刀痕。幸亏金刚的脖子粗,要不然,石正峰这一刀砍上去,就要把金刚的脑袋整个砍下来了。

    金刚想回身看一看石正峰,但是,他的脖子已经转不动了。他想问石正峰几句话,喉咙也发不出声了。

    不可能,不可能,自己怎么会连对方如何出招都没有看清呢?不可能,不可

    金刚就觉得天地昏暗下来,人生的大幕缓缓落下,最后一头栽倒在地,脖子上的伤口不停地流着血,流了一大滩。

    “他一刀杀了金刚?”呆愣了半天,曹兵当中有人忍不住问了这么一句。

    曹兵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觉得一阵胆寒。

    金刚有万夫不当之勇,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囊取物,就是这么一个勇猛的汉子,竟然连石正峰一招都接不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是打死这些曹兵,这些曹兵也不会相信。

    郎腾在旁边叫道:“你们别发呆了,一起上,杀了他!”

    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郎腾身上有重要情报要回曹国,禀报给国君费再兴。

    听到郎腾的命令,曹兵们回过神来,呐喊着,举起刀来,从四面八方冲向了石正峰。

    以前石正峰看一些dian?ying电视剧,其中经常有一个人打一群人的场面。那一个人通常都是主角,只见这主角八面威风,打得一群反派喽啰是鬼哭狼嚎。

    小时候,石正峰就感到奇怪,到底是这主角太强了,还是那些喽啰太傻了?喽啰们打主角,虽然人数众多,但是,都是一个接着一个上去挨打。如果,喽啰们一起上,前后左右四面夹击,恐怕再怎么厉害的主角也要歇菜?

    税桑?

    石正峰看着那些冲过来的曹兵,那些曹兵缩小了包围圈,要剥夺石正峰的主角光环,把石正峰剁成肉酱。

    石正峰眼睛一瞪,突然捡起了金刚的那两把板斧。金刚的两把板斧很有分量,加在一起有五六十斤重。

    石正峰发了一声喊,旋转着,把两把板斧甩了出去,甩向了逼近自己的那些曹兵。

    曹兵见两把板斧旋转着,夺命而来,慌得魂飞魄散,想要躲闪。但是,这些曹兵挨得太近了,慌乱之中,你往左边跑,我往右边跑,头碰了头,脚磕了脚,撞在了一起。

    “啊!”

    伴随着惨叫声,一朵朵血花四处飞溅,两把板斧沾染了五六个人的鲜血,落在了地上。

    石正峰不给曹兵们喘息的机会,没等曹兵们喘上一口气,提着刀就上前劈砍,一刀一个,将曹兵们劈砍在地。

    所有的工作,工作者都是从学徒一点一点成长为熟练工的。如果sha?ren算得上是一项工作的话,现在的石正峰绝对是个熟练工。

    板斧劈倒了五六个曹兵,石正峰又砍死了七八个曹兵,其余的曹兵都吓破了胆,转身想跑。石正峰哪里肯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追上去,从背后一人一刀,将他们一一结果。

    二十多个曹兵,眨眼间的功夫,就被石正峰杀了一个干干净净。

    看着遍地的曹兵尸体,再看看石正峰,郎腾惊呆了,心里有一个疑问不停地在响起,这还是人吗,这还是人吗,这还是人吗?!

    石正峰浑身是血,朝郎腾走了过去,郎腾惊恐万状,想要骑马逃走。他一只脚刚跨到马背上,身后就伸来一只大手,揪着衣领把他拽了下来。

    “别走,我还有话问你呢,”石正峰轻轻一甩,把郎腾甩得晕头转向,倒在了地上。

    郎腾是个怂人,没等石正峰对他用刑,他就全交待了。

    “贾纯儒要毒死夏侯玄德,然后借助我们曹国的势力,当上杞国的国君,”郎腾如是说道。

    石正峰大惊失色,厉声喝问:“贾纯儒什么时候动手?!”

    郎腾说道:“等我走了之后,贾纯儒立刻就动手。”

    十万火急,石正峰想带着郎腾一起回到杞城,但是,现在只有一匹马,两个人骑一匹马,势必会影响速度。

    速度就是生命,速度就是杞国的国运,必须赶在贾纯儒下毒之前,回到杞城通知夏侯玄德。

    想了一下,石正峰决定把郎腾绑在树林里的一棵树上,堵住他的嘴巴,等挫败了贾纯儒的阴谋之后,石正峰再回来带走郎腾。

    石正峰翻身上马,火速赶回杞城。

    ******?******

    杞城表面看上去还是风平浪静,谁也没想到,贾纯儒勾结曹国,正在计划着弑君篡位。

    宫廷里,夏侯玄德像往常一样,批阅了一大堆奏折,放下奏折,抬起头来,只觉得头昏眼花,腰酸背痛,很是难受。

    夏侯玄德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感慨,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整天这样殚精竭虑的,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了杞国的黎民百姓、江山社稷?

    嗨,自己真的是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了,有时候想一想,真的很羡慕那些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到了自己这把年纪都是安享晚年,膝下儿孙成群,享受天伦之乐。

    再看看自己,为了应对内忧外患,寝食难安,原本花白的头发现在是全白了,这样的生活,夏侯玄德已经感到厌倦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君,他也是当够了。

    当一个昏君很容易,整天没心没肺,吃喝玩乐,但是要想当一个明君,真的很累很累,有时候付出满腔心血,换来的却是一场空。

    夏侯玄德在想,不如现在就把君位传给夏侯洪宁,年轻人比自己精力足、有朝气。自己带着几个仆役,到乡下修建一座庭院隐居去,从此不问世事。

    宠辱不惊,去留无意,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漫随天上云卷云舒,多么惬意的事情啊,想一想就让人心里舒坦。

    夏侯玄德正在想着退位隐居的生活,仆役在门外说道:“启禀君上,太子到了。”

    夏侯玄德回过神来,说道:“叫太子进来吧。”

    按照礼节,夏侯洪宁每天都要向夏侯玄德问安,以表达儿子对父亲的孝顺之情。

    夏侯洪宁走进了屋子,恭恭敬敬地向夏侯玄德行了一个礼,说道:“儿臣见过君父。”

    夏侯玄德那满是褶皱的脸上荡起了微笑,他就喜欢夏侯洪宁这副知书达礼的样子。

    夏侯玄德说道:“太子,你最近都忙什么呢?”

    夏侯洪宁说道:“回君父的话,儿臣最近在研读经书。”

    夏侯玄德说道:“经书上那些圣人的教诲,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至理名言,你要学以致用,寡人想过一段时间,把君位传给你。”

    第135章?毒

    夏侯洪宁有些惶恐,说道:“君父,儿臣从未有过行政经验,一下子继承大统,恐怕手忙脚乱,担不起这副重担,还请君父收回成命。【无弹窗..】”

    夏侯玄德说道:“不经过锻炼你永远也成长不起来,寡人想清楚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君,寡人也当够了,寡人想要享受一下平凡人的生活乐趣,纵情山水,怡然自得,好过当这个国君,困在权力的樊笼里不得解脱。”

    “君父,您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夏侯洪宁一脸的疑惑,看着夏侯玄德。

    夏侯玄德说:“寡人年纪大了,累了。”

    夏侯玄德一句话,道不尽的世事沧桑。

    这时,仆役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把饭菜放到了桌子上,说了一声:“君上,请用膳,”便退了下去。

    夏侯玄德嗅了嗅饭菜的香气,说道:“寡人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洪宁,你也坐下一起吃一点吧。”

    夏侯洪宁坐到了夏侯玄德身边,陪着夏侯玄德吃饭。

    夏侯玄德最喜欢喝胡大勇熬的肉汤,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肉汤喝下去,“嗯,胡大勇熬的肉汤还是这么鲜美,怎么喝也喝不够,寡人要是退位了,得有一个要求,把胡大勇带走,让他天天给寡人熬肉汤喝,洪宁,你尝尝这汤。”

    夏侯玄德要和夏侯洪宁一起分享美味,夏侯洪宁说道:“君父,儿臣已经吃过饭了。”

    “哦,寡人忘了,你不喜欢喝汤,好吧,那寡人就一个人喝了,”夏侯玄德拿着勺子,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汤。

    夏侯玄德把一小碗汤都喝光了,夏侯洪宁在旁边拿起了勺子,准备再给夏侯玄德盛一碗。

    突然,夏侯玄德捂着肚子,瞪起了眼睛,一脸痛苦的表情。

    夏侯洪宁愣了一下,问道:“君父,您怎么了?”

    夏侯玄德倒在地上打着滚,浑身抽搐,嘴里不停地迸出一个字,“毒毒毒!”

    夏侯洪宁呆若木鸡,过了一会儿,才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来人呐,来人呐,来人呐!”

    守候在外面的仆役、侍卫听见夏侯洪宁的呼喊,都冲了进来,侍卫看了看夏侯玄德那副样子,叫道:“君上这是中毒了,快去叫太医!”

    仆役急忙跑去叫太医,过了一会儿,几个太医背着药匣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围着夏侯玄德,手忙脚乱地抢救起来。

    夏侯玄德双目圆睁,嘴巴微张,面色苍白,蜷缩着身子,在地上一动不动。夏侯洪宁和侍卫、仆役们围在旁边,忐忑不安。

    几个太医忙了一阵,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恐,对夏侯洪宁说:“太子殿下,君上已经薨逝了。”

    犹如晴天霹雳打在头顶,夏侯洪宁一阵眩晕,仿佛天地崩塌似的,他扑在夏侯玄德的身上,发出了一声悲痛的叫喊,“君父!”

    ******?******

    石正峰骑着马飞快地跑着,跑到了城门口,车辆、行人堵住了城门,石正峰就跳下马,不顾一片谩骂之声,从车上面跨过去,从人身边撞过去。

    跑着跑着,当石正峰看到了宫廷那巍峨的门楼时,一阵沉闷、悠长的钟声响了起来,喧闹的大街上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扭头望向宫廷的方向。

    石正峰莫名其妙,问身边的一个行人,“大叔,这是怎么了?”

    大叔忍着悲痛,说道:“那是丧钟,君上薨逝了。”

    石正峰感觉像是被人重重一拳击打在了胸口上似的,踉踉跄跄,险些栽倒在地,我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呀。

    丧钟还在敲响,一声接着一声,敲在了人们的心间,百姓们面对着宫廷的方向,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在百姓们的心中,夏侯玄德是个好国君,他就像一位慈祥和善的爷爷、爹爹,把他的子民当做儿孙一样疼爱。

    “君上,君上,君上!”

    百姓们哭喊起来,在这哭喊声中,石正峰想起了夏侯玄德对自己的赏识、提拔,想起了夏侯玄德的音容笑貌,想起了和夏侯玄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石正峰的眼泪,也不禁落了下来。

    悲痛了一阵之后,石正峰抹了抹眼泪,觉得当务之急是阻止贾纯儒篡位,现在整个杞国有能力阻止贾纯儒的,只有史光胤,石正峰转身去找史光胤。

    史光胤听到了丧钟敲响,坐上了马车,急急忙忙地赶往宫廷,半路遇见了石正峰。

    石正峰拦住了马车,叫道:“太尉大人,您现在不能进宫。”

    史光胤掀起了车窗帘,露出脸来,问道:“为什么?”

    石正峰把自己捉住郎腾,从郎腾嘴里得知贾纯儒要谋害夏侯玄德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讲给了史光胤。

    史光胤思索片刻,命令车夫调转马车方向,出城。

    史光胤心想,宫廷大总管孙可望是贾纯儒的党羽,贾纯儒现在很有可能在宫廷设下了埋伏。史光胤匆忙而来,身边没带几个护卫,贸然进了宫廷,会遭到贾纯儒的毒手。

    史光胤要退回城外的军营,同时,叫石正峰去把郎腾带到军营里。有了郎腾这个人证,夏侯玄德弑君篡位这件事,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石正峰带着苏广益、马汉和几个峰字营的将士,快马加鞭,出了城,直奔树林。到了树林里,石正峰惊呆了。

    石正峰把郎腾绑到了树林深处,又堵住了他的嘴巴,觉得这样就没人会发现郎腾,不用担心郎腾被人救走。

    但是,石正峰忽略了一个问题,这树林深处是没有人,可是有野兽呀。

    一头恶狼正在那美滋滋地掏着郎腾的肠子,郎腾肚子豁开了一个大洞,脑袋歪向一边,已经死透了。

    石正峰怒不可遏,上去一剑刺死了恶狼,他怒的不是郎腾惨死,怒的是郎腾这么一死,死无对证了。

    ******?******

    贾纯儒毒死了夏侯玄德之后,又派人杀死了住在宫里的大司空,然后宣布有人在宫里作乱,杞城戒严,捉拿乱党。

    守卫杞城的军队,军官都是贾纯儒的党羽,他们奉了贾纯儒的命令,去捉拿乱党。所谓乱党,就是史光胤、石正峰这些不肯屈服于贾纯儒的人。

    史光胤、石正峰他们早已携带家眷撤出了杞城,贾纯儒手下那些狗腿子们忙活了半天,连一根“乱党”的毛都没有捉到。

    贾纯儒把那些狗腿子军官臭骂了一顿,也不深究,在宫里拥立夏侯洪宁继承君位,成为杞国的新一任国君。

    夏侯洪宁没有根基,他能当上太子,很大程度是得益于贾纯儒的帮助。登上君位之后,年轻的夏侯洪宁也没有什么实权,成为了任由贾纯儒摆布的傀儡。

    贾纯儒可以挟国君以令群臣。

    ******?******

    石正峰带着七彩和家里的四个仆役、丫鬟住进了军营里,城外的京军还在史光胤的掌控之中。

    七彩待在军营里,每天茶饭不思,愁眉不展,石正峰看着七彩这副样子,很是心疼,问道:“七彩,你这是怎么了?”

    七彩抬头看了石正峰一眼,脸色苍白,病恹恹的,说道:“我爹在大牢里待了这么多天,不知道怎么样了。”

    石正峰这些日子也是忙昏了头,竟然连胡大勇关在大牢里这件事都忘了。

    夏侯玄德遇害的那天,王宫里所有的宦官、仆役、宫女、侍卫都被抓了起来,过了几天,经过一番调查,大部分人都被放了出来,但是胡大勇和孙可望等一少部分人没有被放出来,还关在大牢里,而且还不允许家人探视,杳无音讯。

    七彩每天心里都想着父亲,寝食难安,几天之内,人就憔悴消瘦了不少,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人都要垮掉了。

    石正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七彩,别难过了,我带你去大牢里见见胡叔。”

    七彩看了看石正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带我进大牢?”

    石正峰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准备准备,晚上跟我去大牢。”

    石正峰在鬼泣泽里救过一个叫小五的小军官,小五他爹是大牢的司狱,掌管整座大牢。石正峰求到小五,想带着七彩到大牢见一见胡大勇。

    贾纯儒规定任何人不得到大牢探视,但是石正峰是小五的救命恩人,小五他爹自然要为石正峰行个方便,有什么事情,他这个司狱担待着。

    到了晚上,小五带着石正峰、七彩从ho?men溜进了大牢,石正峰和七彩都换上了狱卒的衣服,wei?zhang成狱卒。小五把石正峰、七彩带到了他爹的办公房,五叔正坐在办公房里喝茶。

    石正峰给七彩、五叔互相介绍了一下,“七彩,这是司狱五叔,五叔,这是我mei?m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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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石正峰和七彩在五叔面前以兄妹相称。

    七彩向五叔打了一声招呼,五叔颔首示意,然后对石正峰说:“石大人,胡大勇关在天字四号监,你们不要待得太晚,亥时之前一定要出去,要不然的话,亥时时分,大牢就要关闭了,任何人不准出入。”

    “知道了,五叔,谢谢您,”石正峰向五叔拱手致意。

    五叔连忙还礼,说道:“石大人,客气了,您是我们家小五的救命恩人,我帮您这点小忙是应该的。”

    五叔和小五都是知恩图报的人。

    第136章?托付

    石正峰和七彩辞别五叔、小五,向天字四号监走去,这座大牢分为天、地、玄、黄四个监区,玄黄两个监区关押的都是一些普通犯人,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无弹窗..】

    地监区关押的是一些平民重刑犯,都是等着杀头,等着流放的。天监区关押的犯人不是公族、世族就是官吏,还有就是涉及到一些大案要案的罪犯,所以天监区的守卫是最森严的。

    石正峰和七彩拿着五叔的手书,一路上畅通无阻,过了重重守卫,到了天监区,找到了四号监。

    天监区修建在地下,暗无天日,只是在走廊里亮着一点火光,借着火光那点微弱的光亮,七彩向牢房里望去,看见胡大勇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地坐在地上,身上满是伤痕,体无完肤,新伤套旧伤,伤口结痂,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

    看着父亲这副样子,七彩心如刀绞,张着嘴巴想呼喊父亲,石正峰急忙捂住了七彩的嘴巴,低声叫道:“别冲动,这里是大牢。”

    七彩忍着悲痛,捂住了嘴巴,眼泪簌簌流淌,石正峰扒着牢房的栏杆,叫了几声:“胡叔,胡叔,胡叔”

    石正峰连叫了十几声,胡大勇才缓缓地抬起头,看了石正峰一眼,说道:“你们给我个痛快吧,我没有害君上,杀了我我也不会承认的。”

    牢房里光线昏暗,石正峰又穿着狱卒的衣服,胡大勇把石正峰当做了狱卒。

    石正峰低声叫道:“胡叔,是我,正峰啊。”

    胡大勇呆愣了一下,拨开披散在眼前的头发,仔细看了看,惊叫一声:“正峰!”

    石正峰把食指压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胡叔,我和七彩来看望你。”

    石正峰侧身退到了一边,七彩上前隔着栏杆与胡大勇对视了一眼,七彩忍不住又哭泣起来。

    胡大勇起身走到了栏杆边,伸手去抚摸七彩,说道:“七彩,别哭了,我没事。”

    胡大勇装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但是七彩看了看胡大勇的手指、胳膊,哭得更加厉害了,胡大勇的手指、胳膊全都烂了,可想而知,这几天他在大牢里都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那个什么五叔,看着挺仁义的,心怎么这么黑,下这样的毒手!”七彩气愤地叫着。

    石正峰说:“你误会五叔了,五叔虽然是司狱,但是胡叔这件案子事关重大,审案的都是贾纯儒派来的人,五叔根本就插不上手。”

    七彩咬了咬嘴唇,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似的,喘不上气来,胡大勇问石正峰,你们是怎么进来的,石正峰就把五叔是如何帮助他们的事说了一遍。

    七彩看着胡大勇伤痕累累的样子,心疼,她想砸开牢房,把胡大勇带出去。

    胡大勇说:“不行,司狱大人帮你们,让你们进了牢房看望我,如果我跟着你们跑了,那司狱大人怎么办?贾纯儒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种事不能做。”

    胡大勇是正直的人,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别人。

    石正峰说:“胡叔,君上是曹国人指使贾纯儒投毒,毒害的,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把你救出去。”

    胡大勇虽然关在大牢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他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苦涩的微笑,说:“正峰,我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七彩,你和七彩相处这么长时间,情真意切,我要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照顾好七彩。”

    听了胡大勇的话,石正峰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胡大勇这是在交待遗言。

    七彩在旁边叫了起来,“爹,我不要正峰照顾我,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七彩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流个不停,胡大勇伸出手掌,为七彩拭去眼泪,心里也是一阵阵发痛,“七彩,别任性了,听爹的话,这么多年,爹没怎么关心你照顾你,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你以后要跟着正峰好好生活。”

    胡大勇又抬头看了看石正峰,“正峰,你的品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重情重义,值得我把七彩托付给你,你一定不要辜负我。”

    七彩握着胡大勇的手,哭得涕泪涟涟,看着这生离死别的场面,石头人都要落泪,石正峰双眼红润,朝胡大勇点了点头,“胡叔,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七彩的。”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胡大勇露出了微笑,把七彩托付给了石正峰,他就没有什么牵挂了,人生啊,来来去去,忙忙碌碌,一场梦啊。

    石正峰、七彩还要和胡大勇说些什么,远处,天字监区的牢门打开了,传来了五叔的声音,“快去准备准备,一会儿就要封闭大牢了!”

    五叔的声音很响亮,是在暗示石正峰和七彩,石正峰和七彩在昏暗的牢房里,隐隐约约看见有几个人走了过来,这几个人不像是狱卒,石正峰连忙拉着七彩的手,躲到了角落里。

    走进天字监区的是几个身披黑斗篷的人,他们把斗篷盖在脑袋上,整张脸都隐没在黑暗中。

    由于牢房里光线昏暗,这几个人并没有发现石正峰和七彩,径直从石正峰和七彩的面前走过,来到了一扇牢门前,牢门后面关着一个人。

    石正峰和七彩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绞尽脑汁,想来想去,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不是大总管孙可望吗,几天不见,瘦了。

    孙可望在大牢的日子也不好过,和胡大勇差不多,披头散发,衣衫褴褛,一身肥肉也掉了不少,只是身上的伤痕没有胡大勇那么多。

    孙可望可是养尊处优的人物,细皮嫩肉的,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累,把他关在大牢里,不打他不骂他,他就受不了了,连自杀的心思都有了。

    不过孙可望也就是想一想,真让他自杀,他还没那个勇气,只能生不如死地在牢房里煎熬着。

    几个披着黑斗篷的人站到了孙可望的牢房前,孙可望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牢门前,可怜巴巴地叫着,“求求你了,放我出去吧,放我出去吧,我有钱,有的是钱,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那几个人掀开了黑斗篷,露出了真面目,孙可望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狂喜,“是丞相派你们来的吧?太好了,快带我出去吧,这几天待在这鬼地方我都快疯了。”

    那几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是贾纯儒的手下,为首的人正是贾纯武。贾纯武在鬼泣泽兵败之后,害怕受到惩罚,一直躲在丞相府里不敢见人。

    现在,夏侯玄德死了,贾纯武这样的丑类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晒太阳了。

    贾纯武拿出钥匙打开牢门,看了看孙可望,冷冷地说:“大总管,你为丞相杀了夏侯玄德,丞相不会忘记你的。”

    孙可望咧着嘴巴笑了,说道:“能为丞相效劳那是我的荣幸,为了丞相,我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可望美滋滋地表着忠心,就是他在夏侯玄德喝的肉汤里下了毒。

    贾纯武说:“丞相不用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叫你闭上嘴巴就可以了。”

    孙可望笑容可掬,“丞相放心,害死夏侯玄德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不会对别人说的。”

    贾纯武摇了摇头,说:“丞相不是这个意思,丞相的意思是叫你永远闭上嘴巴。”

    孙可望总算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变了脸色,问道:“什么意思?”

    贾纯武也不答话,拿出一条绳子勒住了孙可望的脖子,孙可望挣扎起来,一张脸都胀成了猪肝的颜色,张着嘴巴,一句话也喊不出来。

    孙可望伸出手掌要抓挠贾纯武,贾纯武身边的几个人上前摁住了孙可望,孙可望空长一身肥肉,却没有多少力气,被贾纯武他们几个人摁得死死的。

    过了一会儿,贾纯武松开了手,孙可望身子瘫软,滑倒在地。贾纯武带着随从们披上了斗篷,悄无声息地走出了牢房。

    石正峰和七彩从角落里走出来,跑过去看了看,孙可望面色青紫,吐着舌头,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石正峰叹了一口气,说:“贾纯儒这是sha?ren灭口啊。”

    这时,远处的牢门又响了,石正峰和七彩扭头一看,五叔走了过来。

    五叔对石正峰说:“石大人,时候不早了,该走了。”

    石正峰面色凝重,说道:“好,五叔,我们去和胡叔告个别就走。”

    五叔转身走了,石正峰和七彩又来到了胡大勇的牢房前,这可能是最后一面了,石正峰、七彩想和胡大勇说些什么,喉咙却被悲痛堵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胡大勇面带微笑,说道:“你们走吧,我挺好的,不用你们牵挂。”

    七彩抓着栏杆,跪在了胡大勇的面前,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五叔又过来催促,石正峰只得拉起七彩,和七彩走出了天字监区。

    七彩最后望了胡大勇一眼,胡大勇微笑的样子深深地烙在了七彩的心里。

    第137章?祭太庙

    夏侯玄德安葬完毕,夏侯洪宁顺利继位,杞国完成了权力交接。【无弹窗..】这时,大臣们开始催促贾纯儒,让贾纯儒早点查出毒害夏侯玄德的凶手,为夏侯玄德报仇。

    毕竟,夏侯玄德被毒害一案,是整个杞国万众瞩目的焦点。

    贾纯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告诉大臣们,毒害夏侯玄德的凶手,还有凶手背后的指使者,都清查得差不多了,再过几天就会公之于众,将凶手绳之以法,给杞国万民一个交待。

    贾纯儒对朝野上下说了,祭太庙的时候,他会公布夏侯玄德遇害一案的调查结果。

    祭太庙是夏侯洪宁继位之后的第一件大事。国之大事,在祀与戎,马虎不得。

    时光匆匆,很快就到了祭太庙的日子,太庙修建在城外,供奉着杞国列祖列宗的牌位,是杞国君臣祭祀祖先的地方,是象征江山社稷的地方,也是杞国最神圣的地方。

    贾纯儒携夏侯洪宁率领文武百官早早地就到了太庙,史光胤带着京军的将士们也赶了过去,石正峰、七彩、苏广益他们都在队伍里。

    自从夏侯玄德遇害之后,史光胤一直不肯进入杞城,就连夏侯洪宁的登基大典,史光胤都寻个借口推脱掉了。

    这次祭太庙,是史光胤时隔多日,第一次出现在众ren?mian前。

    夏侯玄德遇害一案,胡大勇是绕不过去的人物,七彩女扮男装,扮成了京军的士兵,混进了太庙里,是想亲自听一听,新任国君夏侯洪宁会怎么处置自己的父亲。

    太庙的正门前有一座十几米高的雕像,威仪万千,神情肃穆,凝视着他的子孙。这雕像就是杞国的先祖,开创大夏王朝几百年基业的禹神。

    贾纯儒勾结曹国,架空夏侯洪宁,独揽大权,很多大臣都摇着尾巴去巴结贾纯儒。但是也有那忠肝义胆之士,不肯趋炎附势,大司寇就是其中之一。

    走到了禹神像前,大司寇抬头望了望,突然痛哭起来,叫了一声:“禹神啊,子孙不肖,没有脸见您啊。”

    大司寇跪在了禹神像前,泪流不止,旁边几个大臣过来搀扶起他,有的人受到了大司寇的感染,想一想杞国目前的处境,也忍不住落泪。

    贾纯儒在远处怒视大司寇一眼,骂道:“杞国现在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哭什么,我看老东西是老糊涂了,快把他架走,别让他在那丢人现眼。”

    众人搀扶着大司寇进了太庙大殿,太庙大殿修在一个大基座上面,这基座有四面台阶,每面台阶都有四五十级,非常高,远远望去,太庙大殿就像修建在云雾缭绕的半空中似的。

    史光胤带着石正峰、七彩等人正准备顺着台阶,向太庙大殿走去,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车轮声。

    史光胤、石正峰等人扭头一看,一辆马车停在了禹神雕像前,马车后面跟随着一大群手全副武装的骑兵。从军装上判断,这些骑兵是曹国的士兵,一个人从马车里走了出来,这个人是曹国的将军孙麒麟。

    杞国的大臣们目瞪口呆,曹国的军队怎么跑到杞国的太庙来了?

    孙麒麟如入无人之境,下了车,带着随从们向太庙走来,贾纯儒热情如火,迎了上去,和孙麒麟寒暄了一番。

    寒暄过后,孙麒麟看了史光胤一眼,冷笑道:“这位想必就是太尉史光胤史大人吧?”

    史光胤阴沉着脸,说:“这是我们杞国的太庙,你来干什么?”

    孙麒麟说:“现在杞国和曹国是盟友,是一家人了,我受了杞君的邀请,率军前来帮助杞国剿匪,顺便看看你们这杞国太庙。”

    “欺人太甚,杞国的太庙不欢迎你这种人!”石正峰跳出来,指着孙麒麟的鼻子叫道。

    曹国勾结杞国奸臣,毒害了杞国国君,如今还要到太庙来耀武扬威,这是欺负杞国的男人都死绝了吗?!

    石正峰和京军将士们怒气冲冲地瞪着孙麒麟,眼睛里恨不得喷出火来,把孙麒麟化为灰烬。

    孙麒麟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避开石正峰他们那锋利的目光,嘟囔了一句,“一群挨千刀的贼骨头。”

    这时,夏侯洪宁走了过来,诧异地看着孙麒麟他们,问贾纯儒,“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贾纯儒说道:“君上,不要见怪,最近杞城一带匪盗猖獗,孙将军率领曹军是帮我们剿匪的。”

    贾纯儒感觉

    自己在杞城的力量和史光胤相比,没有占据绝对的优势地位。为了对付史光胤,贾纯儒写了一封密信,送给费再兴,向费再兴求援,费再兴派遣孙麒麟率军火速到杞城来,为贾纯儒站脚助威。

    孙麒麟也是曹国的一员悍将,接到了命令之后,立刻率领五百骑兵,星夜兼程,赶到了杞城城外。

    夏侯洪宁看着孙麒麟和他身后的曹军骑兵,满心愤恨却不能发泄。

    夏侯洪宁瞪了孙麒麟他们一眼,说道:“寡人可没有请你们来呀。”

    贾纯儒在旁边扬着头,牛气哄哄地说道:“君上,您初登大宝,对于政务不甚熟悉。老臣受先君所托,为君上鞠躬尽瘁,无怨无悔。君上无须事必躬亲,有些事老臣就替君上做主了。为了杞国的江山社稷,老臣出面,请来了孙将军。”

    石正峰怒不可遏,指着贾纯儒,叫道:“没有君上的命令,你擅自邀外军到杞城来,你这是叛国,罪该斩首!”

    贾纯儒气定神闲,冷冷地看着石正峰,贾纯武抽出了宝剑,站在了贾纯儒的身前,冲着石正峰叫道:“黄口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这里也有你说话的份儿?!”

    贾纯武拔剑了,石正峰也不甘示弱,抽出了手里的利剑,指着贾纯武,叫道:“你这负罪潜逃之人,想要和我比试比试剑术吗?!”

    双方手下的人也纷纷亮出了兵器,孙麒麟手下的那些曹军骑兵,手按在马刀上,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把刀拔出来。

    如果那些曹军骑兵拔刀的话,京军将士们立刻就会冲上去,和他们杀个天昏地暗。

    这时,夏侯洪宁站了出来,以国君之尊,说道:“不要在太庙前动兵器,都收起来,收起来。”

    贾纯武把目光投向了贾纯儒,那意思是征求贾纯儒的命令。

    贾纯儒撇了一下嘴,说道:“君上都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兵器收起来呀。”

    贾纯武和他手下的士兵们把兵器收了起来,史光胤也对石正峰他们说道:“不得在君上面前放肆。”

    石正峰他们恨恨地瞪着贾纯儒、贾纯武等人,收起了兵器。

    贾纯儒对孙麒麟说道:“孙将军,今天是我们杞国祭太庙的日子,有什么事情等祭拜完了太庙,咱们再商议。”

    孙麒麟点了点头,说道:“好,你们祭你们的太庙吧,我和我的弟兄们在这等着。”

    孙麒麟命令手下骑兵们翻身下马,站在太庙外面,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史光胤让京军将士们留在外面,监视曹军。

    夏侯洪宁带着文武百官,迈步上了石阶,向太庙大殿走去。史光胤和石正峰一前一后,也走了上去。

    远远望去,太庙那大殿气势恢宏,走到近前,石正峰却发现气势恢宏的太庙大殿油漆斑驳,落着灰尘,结着蛛,和现在的杞国一样,呈现出衰败的景象。

    大争之世,小国的生存之路是举步维艰啊。

    夏侯洪宁、贾纯儒还有宗室贵族、文武大臣都进了太庙大殿之后,祭祀太庙的仪式正式开始,司仪官拿出一卷黄绢,展开,朗诵祭文,并主持整个祭司仪式。

    望着大殿正中央摆放的那一块块祖宗牌位,听着司仪官讲述着祖先的丰功伟绩,再想一想如今杞国国非国、君非君、臣非臣的局面,很多有良心的老臣垂首掩面,默默流泪。

    刚才大司寇在禹神像前痛哭,贾纯儒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如今老臣们又哭哭啼啼,贾纯儒愤怒了,叫道:“你们哭什么,如今杞国加入了五国联盟,曹国又派兵来帮我们围剿匪盗,国泰民安,国强民富,作为杞国的子孙,应该高兴才对,你们却在这哭哭啼啼,岂不是大煞风景!”

    贾纯儒卖了国,还在那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国强民富,应该高兴才对。石正峰、苏广益这些京军将士都把拳头攥得嘎吱嘎吱直响,恨不得吃贾纯儒的肉、喝贾纯儒的血。

    石正峰、苏广益他们要上前教训贾纯儒,史光胤低声对他们说:“这里是太庙,不得造次。”

    贾纯儒扫视群臣百官,说道:“新君继位,喜逢盛世,普天同庆呀,来,都乐呵乐呵,乐呵乐呵。”

    贾纯儒扬着手臂,想让他手下那些党羽起个带头作用,把气氛搞得欢快一点。

    贾纯儒的党羽们刚要行动,一个身影就从人群里闪现出来,指着贾纯儒叫道:“贾纯儒,你把八百年基业的杞国卖给了曹国,你还有脸在这太庙里夸夸其谈,你就不怕祖宗显灵,收了你的狗命!?”

    第138章?血洒大殿

    贾纯儒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骂自己的人是大司寇。【无弹窗..】

    贾纯儒气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搐,叫道:“大司寇,念在你年纪大了,又是先君血脉的份上,我不和你一般计较,我是兴国还是卖国,百姓心中自有明断。”

    大司寇冷笑,“你这话说的不错,百姓心中自有明断,只要是个杞国子孙,都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灭尽你的九族!”

    夏侯玄德死后,贾纯儒拥立新君,在杞国一手遮天,很多人对贾纯儒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贾纯儒被大司寇骂得脸色苍白、满头大汗,那些有良心的忠臣们都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大司寇,在心里为大司寇竖起了大拇指,暗暗赞叹,好啊,好啊,骂得太痛快了,太解气了,骂出了所有杞国人的心声。

    贾纯儒最近正春风得意,冷不防被大司寇这么一通臭骂,气得鼻子都要歪了,气急败坏地指着大司寇,喝问司仪官,“司仪官,有人在太庙大殿喧哗咆哮,该当何罪?”

    司仪官心里佩服大司寇,但是嘴上还不敢得罪贾纯儒,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这时,石正峰在旁边冷冷地说道:“丞相,在这大殿喧哗咆哮的不是大司寇,而是你吧?”

    贾纯儒瞪着石正峰,气得心肝都发痛,心想石正峰、大司寇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早晚要将他们一打尽。

    一边是丞相,一边是京军勇将,司仪官心想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弄死自己就像捏死蚂蚁一样容易,自己真是进退两难啊。

    司仪官哆哆嗦嗦,汗如雨下,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贾纯儒瞪着司仪官,骂了一句“废物!”转过身去冲着夏侯洪宁叫嚷,“君上,您是一国之君,大司寇在太庙大殿喧哗咆哮,您说该当何罪?”

    夏侯洪宁看着贾纯儒,一句话也不说。

    争夺太子的时候,夏侯洪宁和贾纯儒联合起来,夏侯洪宁以为贾纯儒无非是想拥立自己,做个权臣。现在看来,贾纯儒要做的不是权臣,而是奸臣,夏侯洪宁现在对贾纯儒的恨,一点也不比大司寇少。

    夏侯洪宁阴沉着脸不说话。

    贾纯儒的怒火都要把太庙大殿的屋顶掀开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冲着夏侯洪宁叫道:“大司寇怎么处置,你说句话!”

    史光胤和宗室贵族、文武官员们看得是怒火中烧,夏侯洪宁怎么说也是国君,是杞国的象征,就算他是个傀儡,面子上你也得说得过去吧,君臣名分,你多多少少也该顾及一点吧?

    一些站在贾纯儒一边的宗室贵族、文武官员见了贾纯儒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也对贾纯儒心生厌恶。

    贾纯儒凶神恶煞一般,非逼着夏侯洪宁说话,夏侯洪宁被逼得急了,冷冷地说了一句,“是非对错,自有天理国法!”

    “好,既然君上这么说,臣就领命了,按国法行事。来人呐,大司寇目无君上,在太庙喧哗咆哮,把他拖出去杖责五十,着实了打,以儆效尤!”贾纯儒恶狠狠地叫着。

    大司寇一大把年纪,杖责五十,那就是要把大司寇活活打死,大司寇是宗室贵族里的长辈,贾纯儒要对大司寇下死手,宗室贵族们纷纷对贾纯儒心生不满,大殿内骚动起来。

    几个执法卫兵手持木棍走了进来,站到大司寇身边,大司寇出身高贵,执法卫兵也不敢硬生生把大司寇拖出去。

    大司寇面无惧色,看了看贾纯儒,又看了看夏侯洪宁,“夏侯洪宁,按辈分我是你叔祖,你就看着他把我活活打死?”

    夏侯洪宁抬起头,看着大司寇,内心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开口训斥贾纯儒。

    看着夏侯洪宁那副怯懦的样子,大司寇突然仰头大笑,“杞国亡啦,杞国亡啦,列祖列宗,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传承了八百年的杞国,亡在了我们这些不肖子孙的手里”

    “够了,快点,快把这老东西拖下去!”贾纯儒冲着那几个执法卫兵叫嚷。

    执法卫兵们也是养家糊口,吃粮当差,心里不能有个人情感,长官叫干什么就得干什么,他们伸手架住了大司寇的胳膊,准备把大司寇拖出去杖责。

    “住手!”石正峰瞪了执法卫兵们一眼,叫道:“大司寇是先君血脉,国之柱石,谁敢动大司寇一下试试!”

    执法卫兵们被石正峰的威严所震慑,不敢动弹了,僵在了那里,心想我们就是当差混饭吃的小喽啰,你们这些大人物较劲,别拉上我们呀,现在可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执法卫兵们不听贾纯儒使唤,贾纯儒又冲殿外叫嚷:“来人呐,把逆贼夏侯襄(大司寇)拿下!”

    过了一会儿,几个虎背熊腰的身影闯进了大殿,孙麒麟带着几个随从站到了贾纯儒的面前,那几个随从都是曹国士兵。

    太庙是供奉杞国列祖列宗的地方,是神圣庄严的地方,孙麒麟他们几个曹国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要对宗室元老大司寇下毒手,这等于是一脚碾在了杞国的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石正峰、史光胤和杞国群臣勃然大怒,手指像剑锋一样指着孙麒麟他们,“这是杞国的太庙,岂容你们这些外邦之人践踏,滚出去,滚出去!”

    孙麒麟带着几个曹国士兵,不理会杞国群臣的话,上去就要抓大司寇,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这时,石正峰站了出来,挡在了大司寇面前,冲着孙麒麟他们叫道:“今天你们谁敢碰大司寇一下,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孙麒麟他们感受到石正峰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腾腾杀气,犹豫着,没敢上前。

    石正峰冲着那几个执法卫兵,叫道:“外国人闯进了咱们杞国的太庙,你们身为执法卫兵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都是死人吗?!”

    石正峰这一句话把执法卫兵们骂醒了,刚才石正峰和丞相争执,这些执法卫兵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窝了一肚子的火。

    现在面对擅闯太庙的外国人,他们没有什么顾忌了,举起木棍,抖起威风,呈扇形围住孙麒麟他们,大有冲上去将孙麒麟他们乱棍打死之势。

    孙麒麟他们也不甘示弱,抽出了腰里的佩剑,这时,殿外的京军将士们追赶孙麒麟他们,赶到了大殿外面,大殿内外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石正峰指着贾纯儒,叫道:“贾纯儒,你唆使曹国人闯进我们杞国的太庙,要抓我们杞国公族的元老,你这副卖国贼的嘴脸总算是暴露出来了。”

    “打倒卖国贼贾纯儒!”苏广益躲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有人响应苏广益,大殿里充斥着对贾纯儒的声讨。

    “打倒卖国贼贾纯儒!”

    “打倒卖国贼贾纯儒!”

    “打倒卖国贼贾纯儒!”

    千夫所指,无病也死,面对着众人那一浪高过一浪的声讨,贾纯儒偷偷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朝孙麒麟使了一个眼色。孙麒麟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带着几个曹国士兵,慢慢地退出了杞国太庙大殿。

    孙麒麟他们走了,贾纯儒又冲着殿外吼了一声:“纯武!”

    话音未落,贾纯武带着狗腿子们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贾纯武和狗腿子们都是杞国人,这下子你们不能说我卖国了吧?

    贾纯儒又抖起了威风,冲着贾纯武他们叫道:“把乱臣贼子夏侯襄给我拿下!”

    贾纯武身边的一个狗腿子,觉得这是个立功表现的机会,大司寇一个老头子很好对付,这狗腿子如狼似虎地扑向大司寇。

    石正峰一记窝心脚踹在了狗腿子的胸口上,狗腿子哎呦一声飞了出去,痛得满地打滚。

    石正峰横眉怒目,叫道:“我看你们谁敢动大司寇!”

    这时,大司寇从容不迫地走到了石正峰面前,石正峰说道:“大司寇,您站到我身后,我来保护您。”

    大司寇笑了一下,对石正峰说:“好孩子,杞国的复兴就指望你们了。”

    大司寇看了看贾纯儒,又在大殿内环顾一周,朗声说道:“我夏侯襄十八岁就入仕为官,侍奉过三代国君,几十年来不敢说有什么功绩,但是一直是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活这一辈子,我为国为民,问心无愧。我一大把年纪了,活不了几天了,如今杞国国君昏聩,奸臣当道,处在了亡国的边缘,我看着心痛啊。

    “我半截入土,现在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我恨的是有些宗室贵族、文武大臣面对奸佞的淫威,只想着自身安危,不顾杞国的江山社稷,甚至还有人和奸佞勾结,一点点把杞国卖了,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你们抬得起头吗?!”

    一些和贾纯儒有所勾结的人,深深地低下了头,一张脸羞得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大司寇看了看史光胤和石正峰他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值得庆幸的是,咱们杞国还有一些有血性的汉子,杞国还会有复兴的那一天,江山社稷还有希望,可惜我看不到了。等除掉了这些奸臣贼子之后,祭告太庙的时候,不要忘了告诉我,让我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列祖列宗,不肖子孙夏侯襄来见你们啦!”

    说着大司寇就一头撞向了远处的朱漆大柱,史光胤和石正峰等人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大司寇血溅太庙,倒在了地上。

    “大司寇!”

    石正峰叫了一声,过去抱起了大司寇,大司寇已经没有了鼻息。

    石正峰双眼血红,瞪着贾纯儒,“贾纯儒,你竟然逼死了大司寇,我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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