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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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志高，普志高！”刘艳红扯着嗓子大叫。
“在呢在呢。”普志高满头大汗地从里屋冲出来：“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都回来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开火？你干什么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刘艳红一脸不耐烦地说。
普志高小声解释：“煤气用完了，老石店里的三轮车又坏了没法送罐，我就想等你回来一起出去吃。”
“不行！”刘艳红一口拒绝：“出去一顿得好几十块，你去扛回来。”
普志高忍着气，好好商量：“媳妇儿，老石那儿离咱家可有三四里路呢，天儿这么热，我的身体又不好，还是算了吧。咱就出去吃碗面条，花不了几个钱。”
“少废话。”刘艳红没得商量：“叫你去你就去，磨蹭什么？”
普志高一股热血涌上了头顶，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蹿到了刘艳红前面，还没有所动作呢，刘艳红大手往茶几上一拍，“啪”地一声响，柳眉倒竖：“怎么着，想翻天啊？”
普志高哆嗦了一下，全身的勇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已经伸出去的手改变了方向，把刘艳红的背包摘了下来：“媳妇儿你别误会，我是怕你累着。我这就去，这就去。”
他刚刚走出门，刘艳红又从后面追来一句：“顺道往水果市场拐拐啊，帮我买几斤荔枝。”
几斤荔枝就是几十块钱，你怎么不嫌贵了？普志高恨恨地在心里嘀咕，嘴上却答应的快：“知道啦。”
出门没多远，他就看见街口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心里面“咯噔”一下，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敢露，他装作系鞋带，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影，这才站起来，用尽量正常的步伐走过去，到了街口时，一个箭步窜了进去。
“志高哥。”人影怯生生地叫他。
普志高又往里面走了几步，躲进一个外面看不到的拐角，这才说：“阿梅，你怎么又来啦？不是跟你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要是再被人家看到了怎么办？”
阿梅低着头：“人家担心你嘛。志高哥，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普志高不耐烦地说：“正处理着呢，你别瞎操心了。哼，要不是你非要开窗户，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阿梅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对不起，志高哥，是我不好。”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紧紧地纸包：“我问过小姐妹了，人家这样弄肯定是想要钱。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七千块钱，你拿去用吧。”说完了，她转身就走。
普志高手里拿着纸包，呆呆地站着，心里面如同巨浪翻腾，阿梅都快走出胡同口了，他才小声地叫了一声：“阿梅……。”
阿梅转回头，冲他做了个哭一样的笑脸：“志高哥，我想过了，就算没有这件事儿，依嫂子那个脾气，咱俩这样下去也早晚得出事儿，还是算了吧。志高哥，这辈子咱俩是没缘分了。要是真有下辈子，你早点儿去找我……。”话没说完，她一只手捣住嘴巴，哭着跑了出去。
普志高手伸出老长，却一个字也没喊出来，好半天后，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听见门响，正对着电视笑得合不拢嘴的刘艳红不紧不慢地过去开了门，普志高那模样都快虚脱了，脸涨的通红，T恤衫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裤衩也给汗浸的没一块干地方。刘艳红一声欢呼，从普志高脖子上摘下装荔枝的袋子，快手快脚地拿出洗了。
有的吃了的刘艳红心情不错，也不吝于给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普志高一点笑脸了：“志高，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儿。”
“嗯。”
“今儿个你前脚回来，后脚就有个小丫头过来买衣服，看模样打扮就不是有钱人，还老往高价货那边看，问了这件问那件，我烦了，直接跟她说买不起别乱问。结果小丫头想充大个儿，非跟我说她买的起，我就给她报了个五百的高价，小丫头顺嘴给我还了三百，我当时就拉住了她，说卖给她了。小丫头一下子慌了，扭捏了半天后跟我说她是学生，没钱。我管你那么多呢？既然还了价就得要，到底让她掏了两百块钱，现在学生证还在我这儿押着呢，明天拿钱来赎。你说有意思不？”
普志高的声音听上去嗡嗡地：“卖的那件是不是前几天我拿的那件样衣啊？”
刘艳红点头，然后才说：“就是那件。”
普志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那件衣服进价才三十，二百就不少了，你干嘛还拿人家学生证啊？“
刘艳红得意：“谁让她没钱还想充阔奶奶的，一把那一百块钱送过来回头我就把它撕了。“
普志高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心里面却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如同过电影般在他脑子里盘旋，每一次都让他的忧虑更添一分，到了最后，他忍不住又冒出了那个念头：要不是刘艳红，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可怎么才能摆脱刘艳红呢？
杀了她？这种念头普志高连想想的勇气都没有。跟她离婚？这种的下场跟第一种也差不多。或者……
普志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一亮，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自己不就自由了？
可如果这事儿不行呢？他又犹豫了起来。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普志高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看了看张大着嘴打鼾的刘艳丽，摄手摄脚地爬了起来，找出纸笔，颤抖着写下了第一行字：亲爱的公安局，有件重要的事情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向你们做一下汇报……。
警察来抓刘艳红的时候，她正在卖脱衣服呢。听见来人表明身份，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不就是撕了个学生证么？我又不犯法，谁叫她拿不出钱来赎的。“
正要给她上拷的警察严厉地喝斥：“少废话。”
普志高像是吓呆了，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知道说，一个年青的警察是问旁边一个档主才知道他的身份，递过来一张纸：“你是刘艳红的家属吧？这是她的拘留单，你签个字吧。”
普志高签完了名字才敢问：“民警同志，我老婆到底犯了什么法啊？”
小民警瞪了他一眼：“你是她家属，能不知道吗？她涉嫌拐卖儿童。”
“啊？”普志高一副吃惊过度的模样，心里却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秘本来就是他告的。五年前，适逢节日，一个跟家人走散的三岁娃娃来到了刘艳红的摊子前。那时候刘艳红还没跟普志高结婚，衣服摊子的生意也没现在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好吃好喝地把那个小娃娃哄好藏了起来，几天后就以八千块钱的价格转手卖了出去。而是孩子的父母，一直到几个月后还在市场里举牌征求孩子的下落。
这件事情是某次从刘艳红的梦话里听说的，普志高起先还以为是假的，可之后，刘艳红在梦里或者醉后说了好几次，他才明白，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之前他一直把这当成是刘艳红的秘密，昨天终于开了窍，这原来是置她于死地的一把利剑。
普志高理所当然地也被“请”去“协助调查”，我们伟大的侦查员们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撬开了普志高的嘴，他只是装模作样地掩饰了一番后就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了个底朝天，连刘艳红前几天拿链子诬陷好人的事情也交代了出来。警方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几天后，根据刘艳红的口供，警方找到了那个现在已经八岁的被拐儿童，他的亲身父母这些年来还在坚持不懈地寻找着他，并且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可几年的生活让小孩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很陌生了，他一个劲儿地往养父母的身后躲。
由于证据确凿，刘艳红很快就被移送检察院起诉，按保守估计，她也要坐三到五年牢。普志高一次也没去看过她，并且第一时间提出了离婚。
尘埃落定后，普志高感觉无比的轻松，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阿梅来往了，同时他也很奇怪，那个勒索他的人再也没有打电话或者送信来，似乎是知道再也没法威胁他了。普志高有点儿遗憾，本来他还想着要赎回阿梅的裸体照片，哪怕为此花个万儿八千的也不在乎呢。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张些照片从此不要流落出来。
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马小跳的预料，他想过靠瘦男人来惩罚胖女人，却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完美。这或许只能用一句老话来形容：恶有恶报。
他把那卷根本没洗出来的胶卷曝光后扔了，然后找到高圆圆告诉她已经帮她出了气，并且洗脱了冤屈。小丫头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他说了，她就信了，连具体的过程都不问。
西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在这边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马小跳接下来的旅程只能是精简和走马观花了。
不过，他觉得值得。
“普志高，普志高！”刘艳红扯着嗓子大叫。
“在呢在呢。”普志高满头大汗地从里屋冲出来：“怎么啦？”
“你说怎么啦？都回来半个小时了，怎么还没开火？你干什么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刘艳红一脸不耐烦地说。
普志高小声解释：“煤气用完了，老石店里的三轮车又坏了没法送罐，我就想等你回来一起出去吃。”
“不行！”刘艳红一口拒绝：“出去一顿得好几十块，你去扛回来。”
普志高忍着气，好好商量：“媳妇儿，老石那儿离咱家可有三四里路呢，天儿这么热，我的身体又不好，还是算了吧。咱就出去吃碗面条，花不了几个钱。”
“少废话。”刘艳红没得商量：“叫你去你就去，磨蹭什么？”
普志高一股热血涌上了头顶，再也忍不住了，“蹭”地一下蹿到了刘艳红前面，还没有所动作呢，刘艳红大手往茶几上一拍，“啪”地一声响，柳眉倒竖：“怎么着，想翻天啊？”
普志高哆嗦了一下，全身的勇气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已经伸出去的手改变了方向，把刘艳红的背包摘了下来：“媳妇儿你别误会，我是怕你累着。我这就去，这就去。”
他刚刚走出门，刘艳红又从后面追来一句：“顺道往水果市场拐拐啊，帮我买几斤荔枝。”
几斤荔枝就是几十块钱，你怎么不嫌贵了？普志高恨恨地在心里嘀咕，嘴上却答应的快：“知道啦。”
出门没多远，他就看见街口一个躲躲闪闪的人影，心里面“咯噔”一下，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敢露，他装作系鞋带，小心地四下看了看，没有可疑的人影，这才站起来，用尽量正常的步伐走过去，到了街口时，一个箭步窜了进去。
“志高哥。”人影怯生生地叫他。
普志高又往里面走了几步，躲进一个外面看不到的拐角，这才说：“阿梅，你怎么又来啦？不是跟你说过，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要是再被人家看到了怎么办？”
阿梅低着头：“人家担心你嘛。志高哥，那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普志高不耐烦地说：“正处理着呢，你别瞎操心了。哼，要不是你非要开窗户，怎么会落到这一步？”
阿梅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对不起，志高哥，是我不好。”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得紧紧地纸包：“我问过小姐妹了，人家这样弄肯定是想要钱。这是我这几年攒下来的七千块钱，你拿去用吧。”说完了，她转身就走。
普志高手里拿着纸包，呆呆地站着，心里面如同巨浪翻腾，阿梅都快走出胡同口了，他才小声地叫了一声：“阿梅……。”
阿梅转回头，冲他做了个哭一样的笑脸：“志高哥，我想过了，就算没有这件事儿，依嫂子那个脾气，咱俩这样下去也早晚得出事儿，还是算了吧。志高哥，这辈子咱俩是没缘分了。要是真有下辈子，你早点儿去找我……。”话没说完，她一只手捣住嘴巴，哭着跑了出去。
普志高手伸出老长，却一个字也没喊出来，好半天后，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听见门响，正对着电视笑得合不拢嘴的刘艳红不紧不慢地过去开了门，普志高那模样都快虚脱了，脸涨的通红，T恤衫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大裤衩也给汗浸的没一块干地方。刘艳红一声欢呼，从普志高脖子上摘下装荔枝的袋子，快手快脚地拿出洗了。
有的吃了的刘艳红心情不错，也不吝于给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普志高一点笑脸了：“志高，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儿。”
“嗯。”
“今儿个你前脚回来，后脚就有个小丫头过来买衣服，看模样打扮就不是有钱人，还老往高价货那边看，问了这件问那件，我烦了，直接跟她说买不起别乱问。结果小丫头想充大个儿，非跟我说她买的起，我就给她报了个五百的高价，小丫头顺嘴给我还了三百，我当时就拉住了她，说卖给她了。小丫头一下子慌了，扭捏了半天后跟我说她是学生，没钱。我管你那么多呢？既然还了价就得要，到底让她掏了两百块钱，现在学生证还在我这儿押着呢，明天拿钱来赎。你说有意思不？”
普志高的声音听上去嗡嗡地：“卖的那件是不是前几天我拿的那件样衣啊？”
刘艳红点头，然后才说：“就是那件。”
普志高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那件衣服进价才三十，二百就不少了，你干嘛还拿人家学生证啊？“
刘艳红得意：“谁让她没钱还想充阔奶奶的，一把那一百块钱送过来回头我就把它撕了。“
普志高叹一口气，不再说话，心里面却在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件件如同过电影般在他脑子里盘旋，每一次都让他的忧虑更添一分，到了最后，他忍不住又冒出了那个念头：要不是刘艳红，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可怎么才能摆脱刘艳红呢？
杀了她？这种念头普志高连想想的勇气都没有。跟她离婚？这种的下场跟第一种也差不多。或者……
普志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一亮，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只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那自己不就自由了？
可如果这事儿不行呢？他又犹豫了起来。
半夜，从噩梦中惊醒的普志高发了好长时间的呆，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看了看张大着嘴打鼾的刘艳丽，摄手摄脚地爬了起来，找出纸笔，颤抖着写下了第一行字：亲爱的公安局，有件重要的事情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向你们做一下汇报……。
警察来抓刘艳红的时候，她正在卖脱衣服呢。听见来人表明身份，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不就是撕了个学生证么？我又不犯法，谁叫她拿不出钱来赎的。“
正要给她上拷的警察严厉地喝斥：“少废话。”
普志高像是吓呆了，站在一边一句话都不知道说，一个年青的警察是问旁边一个档主才知道他的身份，递过来一张纸：“你是刘艳红的家属吧？这是她的拘留单，你签个字吧。”
普志高签完了名字才敢问：“民警同志，我老婆到底犯了什么法啊？”
小民警瞪了他一眼：“你是她家属，能不知道吗？她涉嫌拐卖儿童。”
“啊？”普志高一副吃惊过度的模样，心里却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一块石头落了地，一切都在按照他预想的进行。
秘本来就是他告的。五年前，适逢节日，一个跟家人走散的三岁娃娃来到了刘艳红的摊子前。那时候刘艳红还没跟普志高结婚，衣服摊子的生意也没现在好。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好吃好喝地把那个小娃娃哄好藏了起来，几天后就以八千块钱的价格转手卖了出去。而是孩子的父母，一直到几个月后还在市场里举牌征求孩子的下落。
这件事情是某次从刘艳红的梦话里听说的，普志高起先还以为是假的，可之后，刘艳红在梦里或者醉后说了好几次，他才明白，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之前他一直把这当成是刘艳红的秘密，昨天终于开了窍，这原来是置她于死地的一把利剑。
普志高理所当然地也被“请”去“协助调查”，我们伟大的侦查员们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撬开了普志高的嘴，他只是装模作样地掩饰了一番后就竹筒倒豆子般地交代了个底朝天，连刘艳红前几天拿链子诬陷好人的事情也交代了出来。警方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几天后，根据刘艳红的口供，警方找到了那个现在已经八岁的被拐儿童，他的亲身父母这些年来还在坚持不懈地寻找着他，并且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可几年的生活让小孩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很陌生了，他一个劲儿地往养父母的身后躲。
由于证据确凿，刘艳红很快就被移送检察院起诉，按保守估计，她也要坐三到五年牢。普志高一次也没去看过她，并且第一时间提出了离婚。
尘埃落定后，普志高感觉无比的轻松，现在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阿梅来往了，同时他也很奇怪，那个勒索他的人再也没有打电话或者送信来，似乎是知道再也没法威胁他了。普志高有点儿遗憾，本来他还想着要赎回阿梅的裸体照片，哪怕为此花个万儿八千的也不在乎呢。现在，只有寄希望于张些照片从此不要流落出来。
事情的发展也出乎了马小跳的预料，他想过靠瘦男人来惩罚胖女人，却没想到结果会这么完美。这或许只能用一句老话来形容：恶有恶报。
他把那卷根本没洗出来的胶卷曝光后扔了，然后找到高圆圆告诉她已经帮她出了气，并且洗脱了冤屈。小丫头对他有种盲目的信任，他说了，她就信了，连具体的过程都不问。
西安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在这边耽搁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马小跳接下来的旅程只能是精简和走马观花了。
不过，他觉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