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好人从来没好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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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马小跳出了校门，姚燕已经在两个街口之外了，他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前追上了她。还没说话，绿灯亮了，姚燕一踩脚蹬子，心不在焉地继续前行。街道另一边，一辆吉普车的司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红灯，毫不减速地冲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马小跳扔下车子，向前紧跑了两步，做了个标准的好莱坞救人动作，一个虎扑把姚燕从自行车上按了下来。
“咣当”一声，小巧的女式自行车歪倒在地，后轮仍然在飞快地旋转。马小跳和姚燕重重地拍在结实的柏油路面上，马小跳还没怎么着，垫在下面的姚燕则疼的大叫了一声。
“软。”这是马小跳的第一感觉，他现在跟姚燕的姿势非常暧昧，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就算以后谈恋爱那阵儿，他也没跟姚燕这么亲密接触过，也就是拉过小手而已，有一次借酒装疯去搂人家，没得逞不说，第二天就被飞了。
现在的姚燕远没有五年后的好身材，相对于十四岁的年龄来说，可以说是发育不良。但她身子骨软的像水一样。而且马小跳觉得相比五年后那个有着精致妆容和昂贵香水味道的白骨精，现在她身上的淡淡香皂味儿更好闻。
女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惊慌。但等看清楚身上的人是马小跳后，惊慌马上变成了愤怒。
“流氓。”姚燕尖叫了一声。两只手狠狠地对着马小跳挠了几下，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血印子后，又一把把马小跳推开。自行车也不要了，“哇哇”哭着跑开了。
“我是来救你的啊！”马小跳无辜地喊，疼的直吸溜嘴，那辆闯红灯的吉普车已经开远了，姚燕连头都没扭，两个老太太在一连嘻嘻笑着看热闹。
第二天马小跳毫无悬念地被叫了家长，在姚爸姚妈面前，他的屁股差点被马国栋揍成两半，贾玉芹尴尬地站在一边向马列老太和姚燕父母说尽了好话，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马小跳留校察看，并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如有再犯，一定开除。
当天晚上，马国栋的邻居们都有幸听了一曲荡气回肠的悲怆交响乐，并知道了马家的大小子是个小流氓。
“看到没有，前面那人就是那个流氓，半路上就敢对女生下手的。”
“是他呀，哎呦，好可怕，他会不会对我们那个啊？”
“不好说。这种色情狂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两个女生作惊恐状从马小跳面前跑掉，马小跳满心的悲愤：“就你们那萝卜腿水桶腰，哥会有兴趣吗？”
拜那次全校师生面前的检讨所赐，马小跳现在也算是红星二中的名人了，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他这个行为出格的流氓。特别是他所在的二五班，女生们一致对外，把他当成了阶级敌人，没一个跟他说话的。
姚燕更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每次收作业时直接一伸手，话都不说了。偶尔瞥马小跳一眼，眼神里也是充满了鄙夷，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把马小跳郁闷的：“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要不是哥你早成瘸子了。”
虽然好心没能得好报，不过马小跳暂时也不在意这些了，他的精力全放到了怎么赚钱上。十年后，他那位妖媚的跟狐狸精似的女朋友张小花就是因为钱的问题毫不犹豫地把他给蹬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马小跳不想再犯这种错误。
凭他每天五毛钱的早饭钱，做投资似乎有些不够，马小跳第一个想到了自己的铁哥们郭大宝，打算拉他一起发财。除了好兄弟有福同享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也是因为郭大宝老是在他面前提那二十根羊肉串。
郭大宝的家境比他稍微强一点儿，这从那辆破自行车就能看出来。相应的，郭大宝每天的早饭钱是一块，比他多了百分之五十。他打算游说郭大宝一起把早饭减少一半，用省下来的钱去批发盗版书，然后拿到校门口摆摊子。他依稀记的，高中时的一位学长就是靠卖盗版书两个月就挣了七八千块。
这个提议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郭大宝的强烈反对，相对于马小跳的麻花身材，郭大宝可以算的上虎背熊腰了，他自己觉得四个包子一碗稀饭还不怎么够呢，而且不觉得卖书能挣什么钱，自然对马小跳减少早饭的提议嗤之以鼻。
吐沫星子都快熬干了，马小跳依然没能说服郭大宝这个榆木疙瘩，恨铁不成钢的几乎想把眼前这个胖子掐死，幸好他还留有几分理智，没有真的去做这个鸡蛋碰石头的举动，只能干巴巴地威胁：“你就守着包子钱吧。看我挣了大钱后天天买一堆三鲜包子，一个也不给你吃。”
换来的是郭大宝一个大大的白眼：“把欠我那二十根羊肉串还我。”
没办法，马小跳只能自力更生了，他狠狠心勒紧了裤腰带，把每天的早饭省了，头两天还好，从第三天起，胃里一到半上午就跟猫抓似的，惹的他一闻见包子味就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偏偏他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个早点摊，包子、油条、肉盒味直往嗓子眼里钻，让他每天都要经历一回痛苦的心理交战。
这一天，经过那个早点摊子时，他实在是迈不开脚了。昨天晚饭特意多吃了好多，谁知道今天早上就饿的特别狠。他感觉心慌的不行，浑身都没劲。看着一锅热气腾腾刚出笼的包子，一大口口水没忍住从嘴角上滑了下来。
“吧唧”一声，他自己都觉得口水落地的声音有点惊心动魄，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被他这样子惊的目瞪口呆的女同学。
熟人，高圆圆，算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因为两家人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他们从小没少在一起疯，上小学三年级时还一起牵着手上学校。后来就自然而然地生疏了，再后来，他们见了面连话都不说，相互连眼神都不对地走过去。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了。
马小跳不好意思地一擦嘴，转身就走，高圆圆却在身后叫了一声：“马小跳。”
马小跳回头，高圆圆一把将一包东西塞在他手里，一句话也没说地跑远了。
马小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人都跑远了才想起看手里的东西，那是用半张报纸包着的两个包子，估计是女孩的早餐，可是现在在自己手里了。
马小跳恍惚了一下，上一世，他跟高圆圆没什么交集，高圆圆成绩不大好，上完初中就不上了，去了南方打工。有一年暑假，高圆圆问他借了本高中数学，没两天就还给了他，说看不懂。又过几个月，她就嫁人了。几年之后，贾玉芹有次闲聊的时候说起卖废品的时候在一本书里翻出来张纸条，因为受潮字迹都糊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当时他正跟张小花在热恋中，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高圆圆家境不怎么好，这两个包子可能就是她全部的早餐了。马小跳一愣之后，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了上去。堵在了她前边。高圆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住，耳根发红地看着地面。看见马小跳又把那包东西递了回来，眼圈一下子红了。可没等她把那包东西接回去，马小跳又缩回了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塞进了嘴里，然后才又递回来：“那个，你也吃一个吧。”
高圆圆扑哧笑了，想说话，看看后面正走过来的同学，一声不吭地抢过那个包子又跑远了。马小跳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声喊道：“你明天还是这时候上学吗？”
高圆圆没有停步，只是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马小跳过上了一个包子当早餐的幸福生活。
等马小跳出了校门，姚燕已经在两个街口之外了，他紧赶慢赶，终于在一个红绿灯前追上了她。还没说话，绿灯亮了，姚燕一踩脚蹬子，心不在焉地继续前行。街道另一边，一辆吉普车的司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压根没有注意到前方的红灯，毫不减速地冲了过来。
来不及多想，马小跳扔下车子，向前紧跑了两步，做了个标准的好莱坞救人动作，一个虎扑把姚燕从自行车上按了下来。
“咣当”一声，小巧的女式自行车歪倒在地，后轮仍然在飞快地旋转。马小跳和姚燕重重地拍在结实的柏油路面上，马小跳还没怎么着，垫在下面的姚燕则疼的大叫了一声。
“软。”这是马小跳的第一感觉，他现在跟姚燕的姿势非常暧昧，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就算以后谈恋爱那阵儿，他也没跟姚燕这么亲密接触过，也就是拉过小手而已，有一次借酒装疯去搂人家，没得逞不说，第二天就被飞了。
现在的姚燕远没有五年后的好身材，相对于十四岁的年龄来说，可以说是发育不良。但她身子骨软的像水一样。而且马小跳觉得相比五年后那个有着精致妆容和昂贵香水味道的白骨精，现在她身上的淡淡香皂味儿更好闻。
女孩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惊慌。但等看清楚身上的人是马小跳后，惊慌马上变成了愤怒。
“流氓。”姚燕尖叫了一声。两只手狠狠地对着马小跳挠了几下，在他脸上留下了两道血印子后，又一把把马小跳推开。自行车也不要了，“哇哇”哭着跑开了。
“我是来救你的啊！”马小跳无辜地喊，疼的直吸溜嘴，那辆闯红灯的吉普车已经开远了，姚燕连头都没扭，两个老太太在一连嘻嘻笑着看热闹。
第二天马小跳毫无悬念地被叫了家长，在姚爸姚妈面前，他的屁股差点被马国栋揍成两半，贾玉芹尴尬地站在一边向马列老太和姚燕父母说尽了好话，最后的处理结果是马小跳留校察看，并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讨，如有再犯，一定开除。
当天晚上，马国栋的邻居们都有幸听了一曲荡气回肠的悲怆交响乐，并知道了马家的大小子是个小流氓。
“看到没有，前面那人就是那个流氓，半路上就敢对女生下手的。”
“是他呀，哎呦，好可怕，他会不会对我们那个啊？”
“不好说。这种色情狂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两个女生作惊恐状从马小跳面前跑掉，马小跳满心的悲愤：“就你们那萝卜腿水桶腰，哥会有兴趣吗？”
拜那次全校师生面前的检讨所赐，马小跳现在也算是红星二中的名人了，整个学校都知道了他这个行为出格的流氓。特别是他所在的二五班，女生们一致对外，把他当成了阶级敌人，没一个跟他说话的。
姚燕更是把他当成了空气，每次收作业时直接一伸手，话都不说了。偶尔瞥马小跳一眼，眼神里也是充满了鄙夷，像是在看一堆垃圾。把马小跳郁闷的：“恩将仇报的白眼狼！要不是哥你早成瘸子了。”
虽然好心没能得好报，不过马小跳暂时也不在意这些了，他的精力全放到了怎么赚钱上。十年后，他那位妖媚的跟狐狸精似的女朋友张小花就是因为钱的问题毫不犹豫地把他给蹬了。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马小跳不想再犯这种错误。
凭他每天五毛钱的早饭钱，做投资似乎有些不够，马小跳第一个想到了自己的铁哥们郭大宝，打算拉他一起发财。除了好兄弟有福同享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也是因为郭大宝老是在他面前提那二十根羊肉串。
郭大宝的家境比他稍微强一点儿，这从那辆破自行车就能看出来。相应的，郭大宝每天的早饭钱是一块，比他多了百分之五十。他打算游说郭大宝一起把早饭减少一半，用省下来的钱去批发盗版书，然后拿到校门口摆摊子。他依稀记的，高中时的一位学长就是靠卖盗版书两个月就挣了七八千块。
这个提议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郭大宝的强烈反对，相对于马小跳的麻花身材，郭大宝可以算的上虎背熊腰了，他自己觉得四个包子一碗稀饭还不怎么够呢，而且不觉得卖书能挣什么钱，自然对马小跳减少早饭的提议嗤之以鼻。
吐沫星子都快熬干了，马小跳依然没能说服郭大宝这个榆木疙瘩，恨铁不成钢的几乎想把眼前这个胖子掐死，幸好他还留有几分理智，没有真的去做这个鸡蛋碰石头的举动，只能干巴巴地威胁：“你就守着包子钱吧。看我挣了大钱后天天买一堆三鲜包子，一个也不给你吃。”
换来的是郭大宝一个大大的白眼：“把欠我那二十根羊肉串还我。”
没办法，马小跳只能自力更生了，他狠狠心勒紧了裤腰带，把每天的早饭省了，头两天还好，从第三天起，胃里一到半上午就跟猫抓似的，惹的他一闻见包子味就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
偏偏他每天上学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个早点摊，包子、油条、肉盒味直往嗓子眼里钻，让他每天都要经历一回痛苦的心理交战。
这一天，经过那个早点摊子时，他实在是迈不开脚了。昨天晚饭特意多吃了好多，谁知道今天早上就饿的特别狠。他感觉心慌的不行，浑身都没劲。看着一锅热气腾腾刚出笼的包子，一大口口水没忍住从嘴角上滑了下来。
“吧唧”一声，他自己都觉得口水落地的声音有点惊心动魄，然后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被他这样子惊的目瞪口呆的女同学。
熟人，高圆圆，算是他青梅竹马的玩伴，因为两家人住在一个家属院里，他们从小没少在一起疯，上小学三年级时还一起牵着手上学校。后来就自然而然地生疏了，再后来，他们见了面连话都不说，相互连眼神都不对地走过去。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碰面了。
马小跳不好意思地一擦嘴，转身就走，高圆圆却在身后叫了一声：“马小跳。”
马小跳回头，高圆圆一把将一包东西塞在他手里，一句话也没说地跑远了。
马小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人都跑远了才想起看手里的东西，那是用半张报纸包着的两个包子，估计是女孩的早餐，可是现在在自己手里了。
马小跳恍惚了一下，上一世，他跟高圆圆没什么交集，高圆圆成绩不大好，上完初中就不上了，去了南方打工。有一年暑假，高圆圆问他借了本高中数学，没两天就还给了他，说看不懂。又过几个月，她就嫁人了。几年之后，贾玉芹有次闲聊的时候说起卖废品的时候在一本书里翻出来张纸条，因为受潮字迹都糊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当时他正跟张小花在热恋中，一点儿也没往心里去。
高圆圆家境不怎么好，这两个包子可能就是她全部的早餐了。马小跳一愣之后，忙三步并做两步的追了上去。堵在了她前边。高圆圆有些不知所措地站住，耳根发红地看着地面。看见马小跳又把那包东西递了回来，眼圈一下子红了。可没等她把那包东西接回去，马小跳又缩回了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塞进了嘴里，然后才又递回来：“那个，你也吃一个吧。”
高圆圆扑哧笑了，想说话，看看后面正走过来的同学，一声不吭地抢过那个包子又跑远了。马小跳挠了挠头，忽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大声喊道：“你明天还是这时候上学吗？”
高圆圆没有停步，只是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马小跳过上了一个包子当早餐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