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坐轮椅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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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的奶奶度过了危险期，他们一家也从老家回来了。
“阿锦，傍晚我们还去打羽毛球呗！”
她发微信约我。
“好啊。”
阿璇不在的几天，我一个人也没打过羽毛球。
毕竟我有暑假，有时间打球，而其他朋友每天都要上班，忙得很。也就阿璇，因为住一个小区，才能经常见面。
我们还是约在老时间在老地点。
阿璇的技术还是不敢恭维。
不过怎么说呢，毕竟她肯出来陪我打会儿球已经不错了。
打着打着，阿璇又把球打到了二楼的窗台上。这回，我没看到之前坐在窗前那个男人。
更不可能请他帮忙捡球了。
“换一个球就是了。”阿璇嘟着嘴，“这家主人脾气肯定很臭，上次连个球都不给我们捡。”
不是的，他还送了我们一筒球。
我正欲替他辩解，突然见一个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冲着阿璇撞了过来，我赶紧拉开阿璇，“阿璇，小心！”
但还是晚了一步，阿璇被电动车带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外卖小哥一迭声道歉，其实他也摔倒了。
“没事没事。”阿璇站起来，她就是皮外伤，不算严重，不过受伤的腿不敢用力，一用力就疼。
倒是外卖小哥，他的一条腿被电动车压住了，我和阿璇合力把电动车抬起来，解救了他的腿。
看起来，他的腿伤得不轻。
我又把掉在地上的外卖箱抬上车。你说巧不巧，我看了一眼外卖，总共还剩三份，一份都没洒。
外卖小哥对现在的状况很着急，一面是伤腿，一面是快超时的外卖。
“这位姐姐，”外卖小哥哀求的眼神看向我，“我和受伤的姐姐去医院，您能不能帮我送一下这最后三份？”
他又补充一句，“三份都是咱小区的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看一眼阿璇，阿璇说:“你帮帮他吧，我和他去医院。他伤得有点严重，不去不行。”
“好。”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
三份外卖，一份酸菜鱼是送到三栋1501的，一份麻辣烫是送到三栋1202的，还有一份红豆粥是送到二栋201的。
二栋201？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就是送我们羽毛球的“他”家吗？
我决定先送三栋的两家，最后再送他的红豆粥。
第一送外卖，帮别人送，又赶上超时，1501的大叔开门拿外卖，很凶地说“超时了！”我赶紧解释道歉，希望他不要给外卖小哥差评。
1202的男生倒是没说什么，他忙着打游戏，顾不上和我一个外卖员多说一句。
最后来到201门前，按门铃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除了送外卖，我还应该为那一筒球向他道谢。
我整理了一下刚才跑乱的衣服，才按响了门铃。
很久没人开门。
是人不在吗？可是刚点了外卖，应该不会不在吧。我想给他打个电话，才发现单子上是虚拟号码，我打不了。
只能让外卖小哥打了。
我给阿璇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算了，这个时候他俩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我站在201的门口等他。
也许他出去了吧，但应该很快会回来，毕竟点了外卖嘛。
无聊中，我又翻开单子去看，才发现原来他在上面备注了:把外卖放在门口就好，谢谢。
我把外卖放在门口的地上，转身准备离去。
他家的门忽然开了。
我和他面面相觑。
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只觉得他很面熟。我最近怎么看谁都觉得面熟？可是我肯定不认识他。
因为我站着，他坐着。
是的，他坐在轮椅上，这下我明白他为什么不帮我们捡窗台上的羽毛球了。
我先开口解释道:“那个外卖员刚才骑车撞了我朋友，现在他俩去医院了，我帮他来送一下外卖。”
我蹲下来，把外卖捡起来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把红豆粥放在了腿上。
他说“谢谢。”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要为羽毛球的事向他表示谢意的。
“那一筒羽毛球——是你送的吧？”我问道。
他点点头，“好用吗？”
“那个球的质量一看就不错，不过我们还没怎么打呢——就出车祸了。”
“伤得不严重吧？”他又问。
“我朋友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外卖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但愿没事，别……”他话没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我预备帮他关门了，可是临关门的一刹那，我瞥见他的腿开始疯狂抖动，甚至把红豆粥都震得掉到地上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说，“可能是开着门有风，吹到了吧。”
我蹲下身来帮他把红豆粥捡起来，尽管有塑料袋，可是接连两次碰撞，红豆粥的包装已经散开不少，漏出了一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我指了指地上洒落的红豆粥。
他看了一眼，“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的腿还在抖，一只脚掉下了轮椅踏板。
他把它拉起来，可是不到五秒钟，另一只脚又掉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先走吧，地上的我一会儿收拾。”
我觉得留他一个坐轮椅的人独自处理地上这一滩太不仁义，还是自作主张掏出兜里的纸巾擦了起来。
擦完后，我拎着仅剩的一半红豆粥，问他:“放在哪里？”
他叹口气，轮椅倒退一些，让我进了屋，“放在餐桌上。”
他又补充一句:“你把手上那些纸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吧。”
我先把红豆粥放到餐桌上，又根据他的指引，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明明他家跟我家一样的户型，但是他的卫生间大得能停下轮椅。
我找到门口的垃圾桶，把手上几张浸了红豆粥的纸巾扔了进去。
“你可以洗一下手。”他在外面对我说。
我依言洗了手，洗手池很矮，应该是方便他坐着使用的。另外，我从镜子里还看到了他浴室墙上好几个扶手，包括马桶两侧，也有扶手。
结合他刚才吹了风就痉挛的双腿，我猜测，他坐轮椅不是一天两天了。
阿璇的奶奶度过了危险期，他们一家也从老家回来了。
“阿锦，傍晚我们还去打羽毛球呗！”
她发微信约我。
“好啊。”
阿璇不在的几天，我一个人也没打过羽毛球。
毕竟我有暑假，有时间打球，而其他朋友每天都要上班，忙得很。也就阿璇，因为住一个小区，才能经常见面。
我们还是约在老时间在老地点。
阿璇的技术还是不敢恭维。
不过怎么说呢，毕竟她肯出来陪我打会儿球已经不错了。
打着打着，阿璇又把球打到了二楼的窗台上。这回，我没看到之前坐在窗前那个男人。
更不可能请他帮忙捡球了。
“换一个球就是了。”阿璇嘟着嘴，“这家主人脾气肯定很臭，上次连个球都不给我们捡。”
不是的，他还送了我们一筒球。
我正欲替他辩解，突然见一个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冲着阿璇撞了过来，我赶紧拉开阿璇，“阿璇，小心！”
但还是晚了一步，阿璇被电动车带倒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外卖小哥一迭声道歉，其实他也摔倒了。
“没事没事。”阿璇站起来，她就是皮外伤，不算严重，不过受伤的腿不敢用力，一用力就疼。
倒是外卖小哥，他的一条腿被电动车压住了，我和阿璇合力把电动车抬起来，解救了他的腿。
看起来，他的腿伤得不轻。
我又把掉在地上的外卖箱抬上车。你说巧不巧，我看了一眼外卖，总共还剩三份，一份都没洒。
外卖小哥对现在的状况很着急，一面是伤腿，一面是快超时的外卖。
“这位姐姐，”外卖小哥哀求的眼神看向我，“我和受伤的姐姐去医院，您能不能帮我送一下这最后三份？”
他又补充一句，“三份都是咱小区的了，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看一眼阿璇，阿璇说:“你帮帮他吧，我和他去医院。他伤得有点严重，不去不行。”
“好。”左右我也没什么事，便答应下来。
三份外卖，一份酸菜鱼是送到三栋1501的，一份麻辣烫是送到三栋1202的，还有一份红豆粥是送到二栋201的。
二栋201？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不就是送我们羽毛球的“他”家吗？
我决定先送三栋的两家，最后再送他的红豆粥。
第一送外卖，帮别人送，又赶上超时，1501的大叔开门拿外卖，很凶地说“超时了！”我赶紧解释道歉，希望他不要给外卖小哥差评。
1202的男生倒是没说什么，他忙着打游戏，顾不上和我一个外卖员多说一句。
最后来到201门前，按门铃的时候，我还做了一下心理建设，除了送外卖，我还应该为那一筒球向他道谢。
我整理了一下刚才跑乱的衣服，才按响了门铃。
很久没人开门。
是人不在吗？可是刚点了外卖，应该不会不在吧。我想给他打个电话，才发现单子上是虚拟号码，我打不了。
只能让外卖小哥打了。
我给阿璇打电话，结果一直没人接。算了，这个时候他俩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我站在201的门口等他。
也许他出去了吧，但应该很快会回来，毕竟点了外卖嘛。
无聊中，我又翻开单子去看，才发现原来他在上面备注了:把外卖放在门口就好，谢谢。
我把外卖放在门口的地上，转身准备离去。
他家的门忽然开了。
我和他面面相觑。
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只觉得他很面熟。我最近怎么看谁都觉得面熟？可是我肯定不认识他。
因为我站着，他坐着。
是的，他坐在轮椅上，这下我明白他为什么不帮我们捡窗台上的羽毛球了。
我先开口解释道:“那个外卖员刚才骑车撞了我朋友，现在他俩去医院了，我帮他来送一下外卖。”
我蹲下来，把外卖捡起来递给他。
他双手接过，把红豆粥放在了腿上。
他说“谢谢。”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也要为羽毛球的事向他表示谢意的。
“那一筒羽毛球——是你送的吧？”我问道。
他点点头，“好用吗？”
“那个球的质量一看就不错，不过我们还没怎么打呢——就出车祸了。”
“伤得不严重吧？”他又问。
“我朋友没什么事，就是那个外卖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
“但愿没事，别……”他话没说完，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我预备帮他关门了，可是临关门的一刹那，我瞥见他的腿开始疯狂抖动，甚至把红豆粥都震得掉到地上了。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他说，“可能是开着门有风，吹到了吧。”
我蹲下身来帮他把红豆粥捡起来，尽管有塑料袋，可是接连两次碰撞，红豆粥的包装已经散开不少，漏出了一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一下。”我指了指地上洒落的红豆粥。
他看了一眼，“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的腿还在抖，一只脚掉下了轮椅踏板。
他把它拉起来，可是不到五秒钟，另一只脚又掉了。
他看了我一眼，说:“你先走吧，地上的我一会儿收拾。”
我觉得留他一个坐轮椅的人独自处理地上这一滩太不仁义，还是自作主张掏出兜里的纸巾擦了起来。
擦完后，我拎着仅剩的一半红豆粥，问他:“放在哪里？”
他叹口气，轮椅倒退一些，让我进了屋，“放在餐桌上。”
他又补充一句:“你把手上那些纸扔到卫生间的垃圾桶里吧。”
我先把红豆粥放到餐桌上，又根据他的指引，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明明他家跟我家一样的户型，但是他的卫生间大得能停下轮椅。
我找到门口的垃圾桶，把手上几张浸了红豆粥的纸巾扔了进去。
“你可以洗一下手。”他在外面对我说。
我依言洗了手，洗手池很矮，应该是方便他坐着使用的。另外，我从镜子里还看到了他浴室墙上好几个扶手，包括马桶两侧，也有扶手。
结合他刚才吹了风就痉挛的双腿，我猜测，他坐轮椅不是一天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