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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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这个群体很特别，从社会角度来讲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象牙塔里的存在，稚嫩又富有朝气，感觉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而处在高中这个阶段的人，不难发现周围人的成长步调已经差距凸显。
这种差距并不是小时候那种别人报了英语数学补习班，而自己没有报的差距。
毕竟年纪尚小的时候，家长替学生做了大多数的决策，不管愿意与否，都替学生省掉了在筛选过程中需要花费的精力。
但当一个人即将成年或已经成年时，不自觉地就会去思考这些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又很少参与决策的事。
高中生面临的高考也是如此。
考什么学校，考哪些专业，就业前景，学校氛围......或许有些家庭连这些都能包办决策，但这其中不包括梁雨知她们家。
她高一上学期分班结束后，梁家就开了个小型的家庭会议，梁爸梁妈告诉她以后她学习上的每个决策他们都不再参与，只提供参考建议，包括高考。
纵使梁雨知在别人眼中算个学霸，但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父母突如其来的“放养政策”，顿时让她傻了眼。
她心虚地以为是自己藏同款潮牌被发现，正犹豫着要不要滑跪认错。
结果没等她跪下，梁妈再度开口：
“闺女，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你要学会自己为人生大事做决定。”
梁雨知彻底懵了，难道她买专辑周边填错姓名地址发到家里被签收了？被打开了？
梁爸看她一脸忐忑的样子，不放心的继续补充道：
“闺女不慌哦，不是爸妈不管你了，爸妈只是听学校的老师说高中不能逼太紧，而且要让孩子自己打内心明白高考的重要性，提高做决定的参与度。”
嗨，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梁雨知那股子七上八下的紧张劲儿瞬间烟消云散。
当时的她只觉得学海无涯，横竖都是一学，不如乐在其中，争取拿个不错的成绩考个好大学。
然而当她真的开始考虑“考哪个大学”的时候，不禁犯了难。
几年前，她考附中是爸妈给定的目标，理由是：“附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而且离家不远。”
去年，她直升一中也是爸妈给定的目标，理由是：“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而且离家近。”
等等，这么一看升学决定好像也没多难？
照他们这种逻辑，考大学可以选最好的大学啊，至于专业......专业？
“小雨，小雨？小雨！”
元西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试图把她从思考里唤醒。
“元西州。”
“啊？怎么了？”
“你想考什么大学？”
“我考S大啊，考S大的体育系，我给你看。”
梁雨知若有所思，元西州一边拿手机搜索S大，一边喋喋不休给她介绍，一旁的楚阳饶有兴趣地观察二人的互动，嘴角浮现一丝可疑的笑容。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收假收心。
元西州照例起了个大早去打篮球，秋季清晨的篮球场看起来有点冷清，他走进篮球场的时候只有顾行一个人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
元西州把书包放在他旁边挨着坐下，顾行神色复杂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吭声。
“你怎么了？”
“李娇娇要转学。”
“什么？”
李娇娇是顾行的同桌，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顾行一直很照顾她，经常给她指导功课。
“然后呢？”
“她跟我表白了。”
“什么玩意儿？？？”
元西州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巴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顾行懒得理他这副浮夸的模样，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惊讶什么，你们之前不是总在我面前起哄吗？”
“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跟你起哄是让你去表白，咱几个谁看不出来你对人家有意思。”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现在懊恼里透着娇羞。”
“去你的！你才娇羞。”
梁雨知一走进球场就看到这两个“娇羞”的男人推推搡搡，场面好不热闹，好像都忘了来球场的目的。
“再不走就迟到了。”
顾行看到梁雨知一脸漠然的表情就觉得膈应，真不知道元西州这臭小子为什么总跟她混在一起，仗着自己学习好就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
“学霸亲自来接？看来老元真挺有面儿。”
他故意揶揄了一句，下一秒被元西州从后面捶了一拳，看到他吃痛，梁雨知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元西州有没有面儿我不晓得，你不扛打倒是真的。”
“你有本事被他打一拳啊！”
顾行不服气，瞪了她一眼，仿佛刚才那一拳就是她打的。
“那你有本事说服他来打我啊。”
她本来也看顾行不顺眼，总觉得这人莫名其妙针对自己，索性她也收起好脸色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
“哎，你们两个这样子人家也很为难啦，不要为了我吵架～”
元西州见势不妙，立刻嗲声嗲气的打圆场，模仿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电视剧桥段。
虽然梁雨知和顾行互看不顺眼，但两人同样受不了他来这么一出，果断宣布停战。
“所以李娇娇为什么转学？”
“她爸爸要到别的城市发展，全家一起跟着走。”
“哇，那你要是答应她的表白，你们岂不是异地恋。”
元西州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好兄弟，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没说要答应。”
“那就是失恋啊。”
“你能不能......”
“闭嘴！”
梁雨知低吼了一声，吓得二人马上噤声。
几乎是在同时，有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侧擦身而过，他们前面不远处刹车停下来。
“路主任好。”
“早啊，我就说这背影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你们，那我先走了，你们记得看着点车哦。”
“路主任再见。”
梁雨知恭恭敬敬对着路主任的背影鞠躬，顾行和元西州愣了片刻然后跟着她一起鞠躬。
“你怎么知道路主任在后面？”
顾行百思不得其解，没等梁雨知开口，元西州突然抢答：
“学霸耳朵好使呗。”
“路主任的自行车后轮胎好像出了点毛病，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刺耳。”
梁雨知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加快了脚步。
“就凭这个？”
“路主任前阵子摩托车被偷了，最近才一直骑自行车，我和元西州都看到过。”
“这倒是，据说是学校附近的变态给他偷走了。”
元西州点点头附和一句，顾行则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不是学生干的？怎么什么都赖到变态身上。”
“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好啊，咋啥都往自己人身上套。”
“念一所学校就是自己人了？”
“你......”
元西州一时语塞，梁雨知瞥了顾行一眼：
“以后别大清早过来找我们，我只和自己人上学。”
这回轮到顾行语塞，实际上他和梁雨知认识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一旦三个人走到一起，主要靠元西州来活络气氛。
只不过这么直接了当被怼回来还真是头一次。
“梁雨知！”
没等顾行发作，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三人纷纷回头。
狄正然在他们身后挥挥手，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说什么这么热闹啊？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
“没什么，走吧。”
梁雨知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出去，狄正然立刻跟上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元西州拍拍顾行，扯着他往前走，顾行一脸不情愿。
“你瞧你这发小，就是跟我过不去。”
“谁让你刚才噎我。”
“你的意思是她怼我是为了你？”
“准确来说，我拌嘴落了下风，结巴的时候她就会出手。”
“呵，青梅竹马情深意切啊。”
“你说这句话她就不会管。”
“这都什么标准？！”
顾行愤愤不平，嘴里止不住嘟囔，梁雨知走在他前面全当没听见，反而是狄正然先注意到后面气氛不对劲。
“你又跟顾行吵架了？”
“他嘴欠。”
“下个月开始高一年级陆陆续续会安排参观高校，你准备报名去哪里？”
狄正然和梁雨知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两个人经常被划分到同一个小组学习，久而久之狄正然总是会习惯性去问梁雨知的计划，看看能不能搭个伴儿，梁雨知不肯说的时候，他就在微信上撒泼打滚又撒娇，用狄正然他姑姑的话形容，他就是她的小跟班。然而梁雨知对他始终很客气，至少课外辅导习题从来没打过折，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
“我这回应该不会和你搭档报名。”
“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狄正然突然有点失落，声音都没了力气。
元西州瞧他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儿，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他。
“正然，小雨要和我去S大啦。”
“什么？？？”
顾行和狄正然异口同声吼了一句。
梁雨知又看了一眼时间，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梁师傅！你去哪儿？”
狄正然二话不说追上去，元西州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啧啧啧，怎么比小姐妹还黏糊。”
“那你可看牢点，免得你发小被人抢走。”
“你再胡说我就把小雨叫回来。”
“你可闭嘴吧，再不走赶不上早自习了。”
高中生这个群体很特别，从社会角度来讲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象牙塔里的存在，稚嫩又富有朝气，感觉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而处在高中这个阶段的人，不难发现周围人的成长步调已经差距凸显。
这种差距并不是小时候那种别人报了英语数学补习班，而自己没有报的差距。
毕竟年纪尚小的时候，家长替学生做了大多数的决策，不管愿意与否，都替学生省掉了在筛选过程中需要花费的精力。
但当一个人即将成年或已经成年时，不自觉地就会去思考这些与自己息息相关，却又很少参与决策的事。
高中生面临的高考也是如此。
考什么学校，考哪些专业，就业前景，学校氛围......或许有些家庭连这些都能包办决策，但这其中不包括梁雨知她们家。
她高一上学期分班结束后，梁家就开了个小型的家庭会议，梁爸梁妈告诉她以后她学习上的每个决策他们都不再参与，只提供参考建议，包括高考。
纵使梁雨知在别人眼中算个学霸，但她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父母突如其来的“放养政策”，顿时让她傻了眼。
她心虚地以为是自己藏同款潮牌被发现，正犹豫着要不要滑跪认错。
结果没等她跪下，梁妈再度开口：
“闺女，你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你要学会自己为人生大事做决定。”
梁雨知彻底懵了，难道她买专辑周边填错姓名地址发到家里被签收了？被打开了？
梁爸看她一脸忐忑的样子，不放心的继续补充道：
“闺女不慌哦，不是爸妈不管你了，爸妈只是听学校的老师说高中不能逼太紧，而且要让孩子自己打内心明白高考的重要性，提高做决定的参与度。”
嗨，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
梁雨知那股子七上八下的紧张劲儿瞬间烟消云散。
当时的她只觉得学海无涯，横竖都是一学，不如乐在其中，争取拿个不错的成绩考个好大学。
然而当她真的开始考虑“考哪个大学”的时候，不禁犯了难。
几年前，她考附中是爸妈给定的目标，理由是：“附中是全市最好的初中，而且离家不远。”
去年，她直升一中也是爸妈给定的目标，理由是：“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而且离家近。”
等等，这么一看升学决定好像也没多难？
照他们这种逻辑，考大学可以选最好的大学啊，至于专业......专业？
“小雨，小雨？小雨！”
元西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又晃，试图把她从思考里唤醒。
“元西州。”
“啊？怎么了？”
“你想考什么大学？”
“我考S大啊，考S大的体育系，我给你看。”
梁雨知若有所思，元西州一边拿手机搜索S大，一边喋喋不休给她介绍，一旁的楚阳饶有兴趣地观察二人的互动，嘴角浮现一丝可疑的笑容。
国庆节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收假收心。
元西州照例起了个大早去打篮球，秋季清晨的篮球场看起来有点冷清，他走进篮球场的时候只有顾行一个人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
“怎么就你一个人？”
元西州把书包放在他旁边挨着坐下，顾行神色复杂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抬眼看了他一下没吭声。
“你怎么了？”
“李娇娇要转学。”
“什么？”
李娇娇是顾行的同桌，两人关系一直都很好，顾行一直很照顾她，经常给她指导功课。
“然后呢？”
“她跟我表白了。”
“什么玩意儿？？？”
元西州瞪大了眼睛，用手捂住嘴巴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顾行懒得理他这副浮夸的模样，眼皮都不抬一下。
“你惊讶什么，你们之前不是总在我面前起哄吗？”
“兄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我们跟你起哄是让你去表白，咱几个谁看不出来你对人家有意思。”
“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你现在懊恼里透着娇羞。”
“去你的！你才娇羞。”
梁雨知一走进球场就看到这两个“娇羞”的男人推推搡搡，场面好不热闹，好像都忘了来球场的目的。
“再不走就迟到了。”
顾行看到梁雨知一脸漠然的表情就觉得膈应，真不知道元西州这臭小子为什么总跟她混在一起，仗着自己学习好就一脸瞧不起人的样子。
“学霸亲自来接？看来老元真挺有面儿。”
他故意揶揄了一句，下一秒被元西州从后面捶了一拳，看到他吃痛，梁雨知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元西州有没有面儿我不晓得，你不扛打倒是真的。”
“你有本事被他打一拳啊！”
顾行不服气，瞪了她一眼，仿佛刚才那一拳就是她打的。
“那你有本事说服他来打我啊。”
她本来也看顾行不顺眼，总觉得这人莫名其妙针对自己，索性她也收起好脸色每次见面都针锋相对。
“哎，你们两个这样子人家也很为难啦，不要为了我吵架～”
元西州见势不妙，立刻嗲声嗲气的打圆场，模仿不知从哪里看来的电视剧桥段。
虽然梁雨知和顾行互看不顺眼，但两人同样受不了他来这么一出，果断宣布停战。
“所以李娇娇为什么转学？”
“她爸爸要到别的城市发展，全家一起跟着走。”
“哇，那你要是答应她的表白，你们岂不是异地恋。”
元西州已经开始心疼自己的好兄弟，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没说要答应。”
“那就是失恋啊。”
“你能不能......”
“闭嘴！”
梁雨知低吼了一声，吓得二人马上噤声。
几乎是在同时，有一辆自行车从他们身侧擦身而过，他们前面不远处刹车停下来。
“路主任好。”
“早啊，我就说这背影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你们，那我先走了，你们记得看着点车哦。”
“路主任再见。”
梁雨知恭恭敬敬对着路主任的背影鞠躬，顾行和元西州愣了片刻然后跟着她一起鞠躬。
“你怎么知道路主任在后面？”
顾行百思不得其解，没等梁雨知开口，元西州突然抢答：
“学霸耳朵好使呗。”
“路主任的自行车后轮胎好像出了点毛病，总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刺耳。”
梁雨知说完看了一眼时间，加快了脚步。
“就凭这个？”
“路主任前阵子摩托车被偷了，最近才一直骑自行车，我和元西州都看到过。”
“这倒是，据说是学校附近的变态给他偷走了。”
元西州点点头附和一句，顾行则不以为然。
“你怎么知道不是学生干的？怎么什么都赖到变态身上。”
“你怎么就不盼着点好啊，咋啥都往自己人身上套。”
“念一所学校就是自己人了？”
“你......”
元西州一时语塞，梁雨知瞥了顾行一眼：
“以后别大清早过来找我们，我只和自己人上学。”
这回轮到顾行语塞，实际上他和梁雨知认识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两人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所以一旦三个人走到一起，主要靠元西州来活络气氛。
只不过这么直接了当被怼回来还真是头一次。
“梁雨知！”
没等顾行发作，就听到背后有人叫他，三人纷纷回头。
狄正然在他们身后挥挥手，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
“说什么这么热闹啊？大老远就听见你们的声音。”
“没什么，走吧。”
梁雨知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走出去，狄正然立刻跟上和她并肩走在一起。
元西州拍拍顾行，扯着他往前走，顾行一脸不情愿。
“你瞧你这发小，就是跟我过不去。”
“谁让你刚才噎我。”
“你的意思是她怼我是为了你？”
“准确来说，我拌嘴落了下风，结巴的时候她就会出手。”
“呵，青梅竹马情深意切啊。”
“你说这句话她就不会管。”
“这都什么标准？！”
顾行愤愤不平，嘴里止不住嘟囔，梁雨知走在他前面全当没听见，反而是狄正然先注意到后面气氛不对劲。
“你又跟顾行吵架了？”
“他嘴欠。”
“下个月开始高一年级陆陆续续会安排参观高校，你准备报名去哪里？”
狄正然和梁雨知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两个人经常被划分到同一个小组学习，久而久之狄正然总是会习惯性去问梁雨知的计划，看看能不能搭个伴儿，梁雨知不肯说的时候，他就在微信上撒泼打滚又撒娇，用狄正然他姑姑的话形容，他就是她的小跟班。然而梁雨知对他始终很客气，至少课外辅导习题从来没打过折，该怎么收费就怎么收费。
“我这回应该不会和你搭档报名。”
“为什么？你要去哪儿？”
狄正然突然有点失落，声音都没了力气。
元西州瞧他一副霜打的茄子样儿，突然玩心大起，想逗逗他。
“正然，小雨要和我去S大啦。”
“什么？？？”
顾行和狄正然异口同声吼了一句。
梁雨知又看了一眼时间，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梁师傅！你去哪儿？”
狄正然二话不说追上去，元西州嫌弃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啧啧啧，怎么比小姐妹还黏糊。”
“那你可看牢点，免得你发小被人抢走。”
“你再胡说我就把小雨叫回来。”
“你可闭嘴吧，再不走赶不上早自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