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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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大家一起在寮院吃斋饭。
“这雷音寺的斋饭，清淡却不乏味，难得饭菜缺少荤腥还这么好吃。”林母许是捐功德时被“歌功颂德”的话浸润了，心情十分的好，吃起白菜黄瓜来也津津有味。
“老夫人，这个竹笋新鲜的紧，您快尝尝。”姜氏在雷音寺时，存在感格外的强，也开心地为林母夹菜。
林雪怡和林雪碧吃惯了府中的山珍海味，对着寡淡的菜蔬提不起兴趣来，简单地对付几口。
王氏则一言不发，只动箸用餐。
林念儿也默默地动着筷子，却有点心不在焉。她情不自禁地想着那个草帽男子，能和林玉竹私下结伴而行，又被称“世子”的人，必是李沐松无疑了。
她回忆起他虽穿着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裳，戴着破草帽，却遮不了挺拔的身姿，挡不住夺目的风采。他的皮肤很白，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淡定从容，仿佛什么也不怕。他一开口，便是富有磁性的嗓音，其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听个明白，听个尽兴。
她想起他最后一个回头，那双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睛像晨曦，看着温暖，又有点清冷。他去雷音寺，是看望父亲康王吗？那又为何乔装打扮，不想让人发现呢？
“二姐，苦瓜那么好吃吗？”
林念儿回过神来，看到林雪碧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这才发觉面前的一盘苦瓜已被自己吃了大半盘，口腔里顿时苦涩无比，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
“念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林雪怡素来体贴，以为林念儿来了月事，身体有恙。
“姐姐，我没事。”林念儿含糊道。
众人饭罢各自回房午睡。林念儿只躺了片刻便再也难以入睡。便悄悄起来，只身在院子里逛一逛。
“夫人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看起来却不幸福。”
“夫人每次来雷音寺，都很抑郁。”
林念儿无意间听到王氏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头艳丽和艳红在小声议论她。
林念儿走过去，问道：“两位姐姐，我看母亲似乎有心事，想为她解忧。可否告诉我母亲每次来雷音寺，都单独在偏房中做些什么呢？”
两个大丫头互相看了一眼，都戒备地说：“奴婢不知。”
林念儿继续道：“父亲也希望母亲能多些欢笑，终日叮嘱我和哥哥要关心母亲。”
艳红听了，犹豫了下，还是对林念儿说：“小姐，奴婢只知道夫人在房中念经。”
见问不出什么，林念儿只得作罢。
下午去听高僧讲经，自然也不关林念儿什么事。她神游天外，恍恍惚惚的，惹得明艺多次问怎么了，明芳却偷偷地笑，明白小姐是有女儿家的心事了。
“师父，求求你再给口吃的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没活路啦……求求你发发慈悲………”
“阿弥陀佛，施主快些离去吧，免得扰了佛祖清静。”
“我不走，师父，求求你……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听到寮院门外吵闹的声音，林念儿便走出客房欲探个究竟。只见院门口有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女跪地乞讨，母亲泪水涟涟，女儿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骨瘦如柴，深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一香客问道：“法度师父，这对母女这么可怜，你为何连一口吃的都不给。”
法度和尚连忙解释道：“施主误会了，这两位女施主今日之前已经来过三次，每次贫僧念我佛慈悲，都会舍她们几日口粮。但事不过三，贫僧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多次劝诫女施主下山解决生计问题，奈何女施主不愿离去，今日再次寻来，我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能让两位女施主长期逗留。”
那香客听了和尚的话，感觉是这么个道理，又回过头来指责母女二人不该贪得无厌，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家人赶出来，又不想自力更生，不敢在雷音寺当众撒野，这才到寮院里缠上法度和尚，三番两次贪占便宜。
法度和尚听了，更是表现出无奈委屈的表情，像个铜像般站着不再言语。香客越聚越多，大多是指责母女二人的。
“不是，不是的……我们不是那样的……”妇人又悲又羞，掩面而泣，小女孩也频频摇头。
“法度师父，我家小姐慈悲，见这对母女可怜，想要解决她们生计问题。”明芳走到法度面前说道。
“阿弥陀佛，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法度和尚仿佛扔掉了烫手山芋，暗暗轻呼一口气。
明芳把二人领入房中，二人赶紧跪地：“感谢大小姐恩德。”说罢，看到面前明艺端过来的点心茶水，急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还有许多呢，别噎着。”林念儿看小女孩一口咬掉大半个糕点，急忙宽慰道。
过了半晌，两人终于撑的再也吃不下了，这才停下。妇人不好意思地拉着女儿再次给林念儿磕头谢恩。
“你们家里人呢？”林念儿这才问起二人来历。
“回小姐的话，家里人，都饿死了。”许是过了太久饥不饱腹的日子，妇人说出此番话来，语气麻木。
“都饿死了？”林念儿难以置信地问道。据她所知，方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商贾繁荣，百姓都过着平安祥和的日子，文人墨客无不对朝廷歌功颂德，为皇帝树碑立传。这样的社会，怎么会有一家人都饿死，只残活母女二人的事情发生呢？
“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家人为何饿死，快一一道来。”
“回小姐，民妇……民妇不敢说……”妇人将头埋得更低，前额紧贴地面。
林念儿看妇人似乎有什么顾虑，便示意明芳关紧房门，亲自将母女二人扶起来落座，宽慰道：“如果有苦衷，你只管大胆说，只要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我必定护着你们，解决你们此后的生计问题。”
妇人看林念儿年纪虽小，却处事不惊，眼神坚定，面容和善，似乎是个可信之人，又看女儿近些日子饿得面黄肌瘦的小脸，考虑到今后的生存问题，便把心一横，再次双膝跪地，说起自己的来历和遭遇：“大小姐，救救我们吧！”
中午，大家一起在寮院吃斋饭。
“这雷音寺的斋饭，清淡却不乏味，难得饭菜缺少荤腥还这么好吃。”林母许是捐功德时被“歌功颂德”的话浸润了，心情十分的好，吃起白菜黄瓜来也津津有味。
“老夫人，这个竹笋新鲜的紧，您快尝尝。”姜氏在雷音寺时，存在感格外的强，也开心地为林母夹菜。
林雪怡和林雪碧吃惯了府中的山珍海味，对着寡淡的菜蔬提不起兴趣来，简单地对付几口。
王氏则一言不发，只动箸用餐。
林念儿也默默地动着筷子，却有点心不在焉。她情不自禁地想着那个草帽男子，能和林玉竹私下结伴而行，又被称“世子”的人，必是李沐松无疑了。
她回忆起他虽穿着平民百姓的粗布衣裳，戴着破草帽，却遮不了挺拔的身姿，挡不住夺目的风采。他的皮肤很白，脸上总是挂着笑意，淡定从容，仿佛什么也不怕。他一开口，便是富有磁性的嗓音，其中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让人忍不住听个明白，听个尽兴。
她想起他最后一个回头，那双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睛像晨曦，看着温暖，又有点清冷。他去雷音寺，是看望父亲康王吗？那又为何乔装打扮，不想让人发现呢？
“二姐，苦瓜那么好吃吗？”
林念儿回过神来，看到林雪碧一脸吃惊地望着自己，这才发觉面前的一盘苦瓜已被自己吃了大半盘，口腔里顿时苦涩无比，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了。
“念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林雪怡素来体贴，以为林念儿来了月事，身体有恙。
“姐姐，我没事。”林念儿含糊道。
众人饭罢各自回房午睡。林念儿只躺了片刻便再也难以入睡。便悄悄起来，只身在院子里逛一逛。
“夫人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看起来却不幸福。”
“夫人每次来雷音寺，都很抑郁。”
林念儿无意间听到王氏身边伺候的两个大丫头艳丽和艳红在小声议论她。
林念儿走过去，问道：“两位姐姐，我看母亲似乎有心事，想为她解忧。可否告诉我母亲每次来雷音寺，都单独在偏房中做些什么呢？”
两个大丫头互相看了一眼，都戒备地说：“奴婢不知。”
林念儿继续道：“父亲也希望母亲能多些欢笑，终日叮嘱我和哥哥要关心母亲。”
艳红听了，犹豫了下，还是对林念儿说：“小姐，奴婢只知道夫人在房中念经。”
见问不出什么，林念儿只得作罢。
下午去听高僧讲经，自然也不关林念儿什么事。她神游天外，恍恍惚惚的，惹得明艺多次问怎么了，明芳却偷偷地笑，明白小姐是有女儿家的心事了。
“师父，求求你再给口吃的吧，我们孤儿寡母的，实在没活路啦……求求你发发慈悲………”
“阿弥陀佛，施主快些离去吧，免得扰了佛祖清静。”
“我不走，师父，求求你……我们快活不下去了……”
听到寮院门外吵闹的声音，林念儿便走出客房欲探个究竟。只见院门口有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女跪地乞讨，母亲泪水涟涟，女儿只有七八岁的样子，骨瘦如柴，深深地低着头，一言不发。
有一香客问道：“法度师父，这对母女这么可怜，你为何连一口吃的都不给。”
法度和尚连忙解释道：“施主误会了，这两位女施主今日之前已经来过三次，每次贫僧念我佛慈悲，都会舍她们几日口粮。但事不过三，贫僧深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多次劝诫女施主下山解决生计问题，奈何女施主不愿离去，今日再次寻来，我佛门清净之地，实在不能让两位女施主长期逗留。”
那香客听了和尚的话，感觉是这么个道理，又回过头来指责母女二人不该贪得无厌，定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家人赶出来，又不想自力更生，不敢在雷音寺当众撒野，这才到寮院里缠上法度和尚，三番两次贪占便宜。
法度和尚听了，更是表现出无奈委屈的表情，像个铜像般站着不再言语。香客越聚越多，大多是指责母女二人的。
“不是，不是的……我们不是那样的……”妇人又悲又羞，掩面而泣，小女孩也频频摇头。
“法度师父，我家小姐慈悲，见这对母女可怜，想要解决她们生计问题。”明芳走到法度面前说道。
“阿弥陀佛，如此便再好不过了。”法度和尚仿佛扔掉了烫手山芋，暗暗轻呼一口气。
明芳把二人领入房中，二人赶紧跪地：“感谢大小姐恩德。”说罢，看到面前明艺端过来的点心茶水，急忙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慢点吃，还有许多呢，别噎着。”林念儿看小女孩一口咬掉大半个糕点，急忙宽慰道。
过了半晌，两人终于撑的再也吃不下了，这才停下。妇人不好意思地拉着女儿再次给林念儿磕头谢恩。
“你们家里人呢？”林念儿这才问起二人来历。
“回小姐的话，家里人，都饿死了。”许是过了太久饥不饱腹的日子，妇人说出此番话来，语气麻木。
“都饿死了？”林念儿难以置信地问道。据她所知，方国地大物博，物产丰富，商贾繁荣，百姓都过着平安祥和的日子，文人墨客无不对朝廷歌功颂德，为皇帝树碑立传。这样的社会，怎么会有一家人都饿死，只残活母女二人的事情发生呢？
“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家人为何饿死，快一一道来。”
“回小姐，民妇……民妇不敢说……”妇人将头埋得更低，前额紧贴地面。
林念儿看妇人似乎有什么顾虑，便示意明芳关紧房门，亲自将母女二人扶起来落座，宽慰道：“如果有苦衷，你只管大胆说，只要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丧尽天良的事，我必定护着你们，解决你们此后的生计问题。”
妇人看林念儿年纪虽小，却处事不惊，眼神坚定，面容和善，似乎是个可信之人，又看女儿近些日子饿得面黄肌瘦的小脸，考虑到今后的生存问题，便把心一横，再次双膝跪地，说起自己的来历和遭遇：“大小姐，救救我们吧！”